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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欣兒不是我的骨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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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人潮攢動的機場,女人一襲飄逸的雪紡長裙,黑超遮面,白皙的臉頰,粉嫩的紅唇充滿魅惑,一頭金黃色大波浪卷發松松的挽起,顯得隨意又自然。她一手抱著一個精致的小男孩,三四歲的樣子,生得白皙帥氣,男孩趴在媽媽肩頭,靈動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母子倆仿佛成了機場最亮麗的一道風景線,來來往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有的還在三三兩兩的小聲議論,

“好可愛的寶寶,你看他肥嘟嘟的臉,真想捏兩下,親兩口。”

“是啊,我要生到這樣的孩子,睡著了也得樂醒呀。不過你看人家媽媽長得多好,這完全是基因好呀。”

“我猜爸爸也不會醜到哪裏去。”

“……”

黑超下的臉是淡漠的。

男孩手支著下巴,趴在媽媽肩上,圓溜溜的眼睛來往轉動著,十分好奇的問,“媽媽,為什麽他們都在看我呀?”

女人淡漠的眼中流過一絲寵溺,她輕輕揉了揉男孩的頭發,笑說,“因為我們叮叮長得帥呀!”

“媽媽,叮叮以後會和舅舅一樣帥嗎?”

女人勾了勾唇角,很肯定的回答,“比舅舅還要帥。”

助理下了飛機去拿行李,用上百米沖刺的速度才在追上他們,“echo姐,先生已經替您訂好酒店,castoninternationalhotel的總統套房。”

“不用,我已經在B。Lhotel訂了房間。”女人的嗓音平靜中帶有一絲淡漠。

“可是先生給您訂的是最好的酒店,B。Lhotel充其量也就……”

“Niki,什麽都不用說,我已經決定了。”

助理一副無奈的表情。

小男孩趴在媽媽肩上,一臉雲淡風輕的說道,“aunt,媽媽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喲。”

助理聳了聳肩,她跟了她三年,怎麽可能不了解她的脾氣。

他們走出機場時,車子已經在外面等了,司機恭恭敬敬的走過來說,“小姐,先生讓我接您去酒店。”

女人微微點了點頭,抱著孩子上了車。

三年的時間,這座城市似乎變了許多,她不願去看外面的世界。男孩倒是很好奇,趴在車窗上望著外面,一邊驚奇的嚷著,“媽媽,這裏很美耶。”

外表的美如何去遮蓋內在的醜陋,這樣的道理,孩子還小,無法明白。她只是輕輕的撫了撫孩子的頭發,叮囑道,“註意安全。”

“Niki,把EntrepreneurMagazine下期的內容安排給我看一下。”

助理點點頭,從公文包裏拿出文件夾。

她的上司是個非常美麗又非常努力的女人,三年前,她成立長安文化集團,用了三年的時間,打造了兩本暢銷雜志,一本是EntrepreneurMagazine,中文名《企業家》,另外一本《star》是一流的娛樂雜志,這兩本雜志從前年開始,連續兩年獲得香港雜志暢銷獎,年年穩坐銷售量第一第二的寶座。三年的時間,這位echo小姐,成為香港傑出的女企業家,各大媒體爭相要采訪的對象。可她行事低調得很,連自家的雜志封面都不願登。

其實,一個女人能在短時間內混成這樣,背景是難以想象的。長安實業集團有限公司則是她堅強的後盾,福布斯榜新一屆首富,長安實業的總經理周靖暉先生是她的親哥,有這樣的力量支撐著,她想不成功都難。

可是這位大小姐和一般人想象中不太一樣,雖然有這樣的背景支持,可她仍是個十分努力的人,她記得她的孩子滿月後,她就成立了公司,沒日沒夜的工作。很多事情明明能交給下屬,她卻都親力親為。這樣的一個上司不僅得到了公司全體工作人員的擁戴,她也獲得了歷史性的成功。

記得公司的一次年會上,她上臺發言,對著臺下一眾的員工說,‘我是一個單親媽媽,我想成為我兒子的驕傲,所以我必須付出多倍的努力,在我的前25年裏,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太多的青春,我不願再這樣碌碌無為的生活下去。’

她跟了她三年,對她的崇拜簡直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如果問她這輩子最崇拜的人是誰,一定非她的echo姐莫屬。

女人翻了翻文件夾,秀美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淡淡的說道,“封面人物換一位。”

“為什麽?我們好不容易才邀請到這位顧總,他的海陽地產是近年來發展最快的國內公司,外界傳言他總資產達兩百億美元。他從來沒參加過媒體的任何采訪,他是看中我們公司的知名度,所以才同意了采訪,這樣的機會不能錯過呀。這也是我們開拓中國市場最好的宣傳了。”

女人勾了勾唇角,嘲諷道,“我和他打過交道,這人人品有問題,不能讓他影響了《企業家》的整體水平,不過倒是可以讓他登上《star》的封面,我相信很多女性同胞都對他的私生活比較感興趣。”

助理不敢再多說什麽,用筆在筆記本上把這個名字劃掉了。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爭取來的,心想公司要想在內地開拓市場,必須得找這邊最知名的企業家,做最好的宣傳。

女人還想談些什麽,身旁的男孩突然一把勾住了她的脖子,撒嬌道,“媽媽,你答應我的,這兩天不準談公事,陪我玩兒。”

女人一聽很爽快的合上了文件夾,將男孩摟進了懷裏。寵溺的說道,“好,媽媽答應你,三天,都不談公事,陪著我的寶貝吃喝玩樂,怎麽樣?”

男孩抱著她的脖子,在她左邊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

女人樂壞了,指了指右臉頰,笑著道,“這邊也好。”

男孩也好不吝嗇,吧唧又是一口。

女人貪婪的指了指自己的嘴,還沒說話,男孩就很給面子的在她嘴唇上親了一口。

Niki坐在前面看著母子倆的互動,心裏感慨萬千,這個堅強的女人也只有在自己兒子面前,才會表現出小女人的一面。她真不明白,什麽樣的男人,這麽沒眼力,連這麽美的老婆,這麽可愛的兒子都不要。

——

他們一行到了B。Lhotel,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拿著手機走到一旁接聽,電話那頭不悅的男聲響起,“為什麽不住我給你訂得酒店?”

她努了努嘴,淡淡的回道,“因為這裏有我的回憶。”

“回憶?不會跟你的前任第一次就在B。L吧?”

“周靖暉!”她連名帶姓的喊出他的名字。

男人爽朗的笑聲在那頭響起,隨即道歉,“好了,開玩笑的,叮叮在那邊還適應嗎?有沒有水土不服?”

“能不適應嗎?你整天帶著他天南地北的蕩,他能水土不服麽?”

他又低聲笑了笑,接著很認真的問道,“準備什麽時候去看爺爺?”

“唔,明天吧,正好是爺爺的三周年忌日,帶叮叮去看看老人家。”

“丫頭,我真的抽不出空來,不然一定不會讓你一個人。”

她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周總經理快要接受整個長安實業了,能不忙麽,現在在美國還是英國?”

“就在香港。”

“好了,哥,我先不跟你說了,叮叮好像有點困了,我先帶他去休息,晚點再打給你。”

“好。”

在她準備掛電話的時候,那頭低沈的聲音喊了聲,“歆瑤,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明天幫我跟爺爺打聲招呼,我一有空就飛去看他老人家。”

“好。”

掛了電話,她看到叮叮已經在Niki的懷裏睡著了。這小家夥一路上都很興奮,哄他睡覺也不肯睡,纏著她一路給他講故事,這會兒是肯定累了。

蔣歆瑤從助理手中接過孩子,抱著往房間走去。

——

爺爺的忌日,蔣歆瑤一早就把叮叮從床上撈了起來,小家夥很不情願的嘟囔著,“媽媽,人家時差還沒倒過來。”

蔣歆瑤低低笑出聲,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蛋,稍稍用了點力,小家夥疼得一下子就清醒了。

到了墓地,蔣歆瑤的心情是沈重的。

過去的兩年,她都未曾回來看過爺爺,不是沒時間,而是沒做好心理準備。她不想讓爺爺看到沒長大的她,她想要有一天站在老人墓前,能讓老人為她而感到自豪。

“叮叮,喊太爺爺。”

蔣歆瑤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墓碑上那張意氣風發的臉,此刻似乎在對著她微笑。三年,一千多個日夜,她無時不在思念他。很多時候一覺醒來,大腦迷迷糊糊,她都會想,爺爺是不是在樓下等她吃飯。幾秒後大腦清醒,一切都只是幻想,她最愛的那個人再也回不到她身邊。

“太爺爺。”叮叮大聲的喊著,像個小大人似的對著墓碑上的老人說道,“太爺爺,媽媽很想念你喲,經常跟我講太爺爺以前的故事,講著講著就哭了呢。”

蔣歆瑤將孩子緊緊的摟在懷裏,似乎不願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爺爺,我帶叮叮來看你了,你在天上不要有遺憾了。我們過得很好,外公一家對我們都很好,我甚至害怕叮叮會被他們寵愛,好在孩子懂事,不恃寵而驕。爺爺,你在天上找到奶奶了嗎?你們是不是已經幸福的過上日子了?”

“爺爺,你的囡囡長大了,不僅有了自己的事業,還把孩子照顧得很好。可就是很想你,好想好想你。”

“媽媽,不哭。”叮叮懂事的用小手擦著蔣歆瑤的眼淚,“叮叮保證以後更懂事,讓媽媽有時間做自己的事情。”

蔣歆瑤緊緊的抱著孩子,哭了好久好久。仿佛三年來積聚的淚水一並在這裏發洩出來了。

後來蔣歆瑤帶叮叮去看了阿玉,墓碑上那張照片,女孩笑靨如花的臉在空中綻放,她有種錯覺,仿佛阿玉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她。墓碑前有幾束百合花,有雕謝的,有新鮮的,看得出來有個人經常來看她。

“蔣歆瑤,真的是你?”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蔣歆瑤轉過身,看到許彥柏款款而來,手裏抱著一束百合花,那花香仿佛能隔著這麽遠的距離傳到她鼻子裏,芬芳怡人。

許彥柏把花束放在墓碑前,笑著問她,“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這是你兒子?都這麽大了,太可愛了,跟那個誰長得真像呀。”

“我這幾天才回來。”她淡淡的回答,對著叮叮說道,“快喊叔叔。”

“叔叔好。”孩子嘴巴很甜,其實這都靠周玉蘭和周宇所賜,這兩人是家中最閑的人,有事沒事總愛帶著叮叮出去溜達,見人就喊,毫不夾生。

“哎呀,真可愛呀。”許彥柏情不自禁捏了捏孩子肉肉的臉頰,“不過你應該喊我爸爸,你在你媽肚子裏的時候,你就是我幹兒子了。”

小家夥很委屈的嘟了嘟嘴,“老舅說不準喊任何人爸爸。”

許彥柏聳了聳肩,“那算了,告訴我你叫什麽什麽?”

“蔣一帆。”

“真好聽的名字。”許彥柏說著轉向蔣歆瑤,笑著道,“真是基因好啊,我還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孩子呢,能生到這樣的孩子,夫覆何求呀。”

蔣歆瑤被誇得有些臉紅了,不過小家夥倒一臉淡然,從小到大被誇多了,見過的他的人似乎都會感慨一句,‘這孩子長得真好呀’。

他對長得好還沒什麽深刻的概念,只聽小公公說,長得好意思就是長大以後會和小公公一樣帥。

“許彥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你每天都來看阿玉嗎?”蔣歆瑤有些不忍心問出口。

許彥柏淡笑著道,“前段時間阿玉的忌日回來的,這兩天正好沒什麽事,就過來看看她,陪她說說話,一個人住在這裏應該會孤單吧。”

蔣歆瑤沒有想到許彥柏竟是如此長情的人,只怪阿玉沒這福分。

“其實阿玉走了也值了,她忌日那天,我看到你哥哥在這裏哭了,那個男人多厲害啊,他竟然哭了,阿玉在天上看到了應該會樂吧。”

蔣歆瑤心口被揪得疼,那時候他們都太年輕,弄丟了最珍貴的東西卻渾然不知,直到有一天,完全失去,才後悔莫及。

如果蔣靖遠和秦芷玉都不那麽倔強,都不那麽好強,亦或者有一個人妥協了,也許現在就是快樂的一家三口。

“許彥柏,這次回來還走嗎?”

他搖了搖頭,淡然的說道,“不走了,父母年紀大了,在身邊有個照應。而且這些年在外面流浪得太多,一顆心似乎也平靜下來了,是時候拾起事業,開始嶄新的人生了。”

“你能這麽想,我真高興。”蔣歆瑤由衷的說道。

許彥柏突然笑了笑,笑著道,“我也是受你的影響,我在想,曾經那個手無縛雞之力,被那麽多人寵愛的千金大小姐,突然之間成為身家上億的女企業家,我還有什麽理由在外面墮落。蔣歆瑤,我要像你學習,我發現我真的是連一個女人都不如。”

蔣歆瑤啐了他一口,“你怎麽就那麽看不起我們女人呢?”

許彥柏幹幹的笑了兩聲。

——

從墓地回到家,蔣歆瑤只覺得身心疲憊,把孩子交給了助理,自己回了房間。

叮叮拿著手機窩在沙發上打電話,稚氣的聲音很小聲的對著那頭匯報,“媽媽在太爺爺面前哭了好久,一直哭一直哭,喉嚨都哭啞了,回到賓館,媽媽飯都沒吃,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連我都不能進去。”

“蔣一帆,你太沒用了,連你媽媽都搞不定,早知道你別去了,待在香港算了。”那頭在用激將法。

叮叮從沙發上直接就跳起來了,對著那頭信誓旦旦的說道,“誰說我沒用,媽媽最聽我的話,我保證有辦法讓媽媽吃兩碗飯。”

“是嗎,我才不信呢?”

“不信我證明給你看。”男孩說著生氣的掛了電話。

遠在香港的周靖暉眉頭擰得緊緊的,他就知道那丫頭不會乖乖聽話。一離開他的眼皮底下,整個人就不一樣了。

叮叮受了刺激,跑去敲蔣歆瑤的門。敲了一會兒,裏面傳來冰冷的聲音,“叮叮,去找Niki阿姨,讓媽媽靜一靜。”

“可是媽媽,我肚子好疼啊。”

一聽到他說肚子疼,蔣歆瑤立刻開了門,擔憂的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吃壞東西了?”

叮叮不怕死的說道,“我吃了三個冰淇淋。”

“你,你這孩子,”蔣歆瑤被氣昏頭了,“我不是跟你說了,不準吃冰淇淋,你怎麽就不懂事呢?”

“媽媽,我肚子疼。”叮叮可憐兮兮的說道。

蔣歆瑤急了,一把將他抱了起來,“媽媽帶你去醫院。”

“媽媽,我不要去醫院,不要打針,我只要吃點米飯就行了。”

“這是什麽邏輯。”蔣歆瑤撓了撓頭,“不行,還是去醫院。”

“媽媽,我可能是肚子餓了,才會肚子疼,吃點飯就好了。”

蔣歆瑤沒辦法,帶著他下樓吃東西。

小家夥看人家吃的炒飯,他也吵著要吃,也難怪,在香港的時候,周宇帶著他吃盡了美食,像這種倒是很少吃。蔣歆瑤點了一份。

“叮叮,你給我聽好了,只準吃幾口,不能暴飲暴食的。”

孩子不聽,一個勁兒的吃著。

蔣歆瑤郁悶死了,搶了他的勺子,用力拍在餐桌上,低吼,“蔣一帆,你是不是被你外婆寵壞了,媽媽說的話你也不聽了。”

孩子很無辜的撅了撅嘴,委屈的說道,“可是小公公說了,浪費糧食的不是好孩子。”

“他不是正常人,他的話你以後少聽。”

“難道小公公是外星人?”孩子很詫異的問,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可是老舅也說了,小孩子不能浪費食物。”

蔣歆瑤郁悶死了,大概是那兩個男人哄孩子吃飯用的招數。

其實這三年,她忙著自己的事,叮叮大多時候都是周玉蘭,周靖暉和周宇在帶。

周靖暉經常帶著他天南地北的出差,所以這孩子至少能用十種語言說‘我愛你’,每次對著蔣歆瑤說的像模像樣的。

周靖暉忙的時候,一般是周宇在帶,蔣歆瑤最不放心把孩子交給周宇,這人太不靠譜,藝術家似乎都這樣。有一次叮叮被周宇帶出去一天,晚上回來一直耳朵上打了個耳洞,戴了一枚鉆石耳釘,閃閃發著光。蔣歆瑤被氣得,把外公叫來,把周宇狠狠罵了一頓。從此以後,周宇每次帶孩子出去,蔣歆瑤都會千叮萬囑。不準他把叮叮帶壞。

蔣歆瑤輕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那這樣吧,媽媽來把這些飯消滅,這就不算浪費食物了吧?”

叮叮心裏偷樂,嘴上卻勉強的答應,“那好吧。”

這家夥跟那兩只狐貍學得,都快變成小狐貍了。

晚上蔣歆瑤在浴室洗澡出來,聽到叮叮躲在被子裏給周靖暉打電話,“老舅,你輸了,媽媽把一整碗炒飯都吃了,嘿嘿,還是我厲害吧。”

蔣歆瑤無奈的搖了搖頭。

——

帶著叮叮在城裏玩了兩天,小家夥忙得都快找不著北了。周玉蘭每天都打電話來,說是想孩子了。原本全家沒一個同意她把孩子帶出來,可蔣歆瑤覺得這孩子若不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估計得上房揭瓦了。他是家裏的第一個小孩,大家都把他往死裏寵,其實不說別人了,就連蔣歆瑤也是慣得很。不過她生氣的時候也會很兇,記得叮叮兩周歲的時候,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回家就嚷著要爸爸,質問每一個人,‘為什麽別人都有爸爸,叮叮沒有?’那次蔣歆瑤生了很大的氣,也是因為那次,叮叮在這個家裏有了畏懼的人,他輕易不會去招惹蔣歆瑤。

現在開始著手忙工作了,Niki要跟著一起忙,還好把香港那邊的月嫂帶過來了,有她照顧著,蔣歆瑤放心了許多。這位月嫂可不簡單,名牌大學對口專業畢業,周靖暉每個月開給她的工資都上萬。

一大早,蔣歆瑤和Niki就來到了新辦公樓,辦公樓是租得陽光大廈的兩個樓層。Niki把這一天的行程安排拿給她,這一天的工作量都被排得滿滿的,一直到晚上十點。

“echo姐,如果晚上您要回去陪叮叮,那晚上的應酬我幫您去,問題應該不會很大。”

“不用,我自己過去就行了,不能讓人覺得太沒誠意了。”

晚上約了這個區的區長,在人地盤上做事,肯定得提前打個招呼,把關系處好,以後開展工作才能比較順利。

“我已經調查過了,這個區長愛錢愛美人,但是家裏老婆太厲害,他有這色心沒那色膽。他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好像全是靠的他老婆娘家,所以他對他老婆的話唯命是從。”

蔣歆瑤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年頭,敗類似乎總能走到金字塔的頂端。

“地點定了嗎?”

“訂好了,豪江會所的2號包房,1號包房好像被一個大顧客長期包下了,怎麽都訂不到。”

“這無所謂。”蔣歆瑤淡淡的說。

——

豪江會所的2號包房,蔣歆瑤望著那燙金的門牌,忍不住自嘲的笑出聲。

三年的時間,改變得很多,卻也有太多沒有改變的。就如豪江會所,他一如既往的奢華,好貴,神秘。

蔣歆瑤等了有半個鐘頭,一個頭發半禿的中年男人才姍姍來遲。

見了蔣歆瑤,他的眸子一下子變得閃亮有神,蔣歆瑤秀美的眉頭微微蹙了蹙,站起身,恭敬的打招呼,“段區長,你好,我是長安文化的echo。”

“哎呀,久仰大名,一直聽聞echo小姐是一名有智慧,有擔當的女強人,今日一見,說實在話,跟我想象中有些差別。我真不敢相信,世上哪有這麽美的人。”

蔣歆瑤淡淡的笑了笑,謙虛道,“您過獎了。”

“既然我遲到了,自當罰酒三杯。”他自告奮勇,一下子幹了三杯酒。

蔣歆瑤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麽個喝法,她準會醉。

“啊,對了,剛才我在外面碰到我一個朋友,echo小姐不介意我把他請來一起玩吧?我那朋友來頭很大的,絕對可以在工作上幫到你。在這個皇城腳下,只要他一句話,什麽問題都能解決。”他忽然想起來似的。

“是嗎?還有這麽厲害的人物?”蔣歆瑤不自覺的就好奇了。

“可不是,他就是……”

區長話還沒說完,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區長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上,興顛顛的跑去開門,嘴裏還說著,“說曹操,曹操到,準是我那朋友。”

門打開,蔣歆瑤一下子怔住了,站在門口的可不就是顧奕陽。

他似乎也很詫異,眼裏有無數種情緒閃過,有激動,有興奮,有悲傷,有自責,有懊悔……

想過無數次想見的常見,卻從未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裏。

“顧總,來來,給你介紹個朋友。”區長將他拉進了包房,來到了蔣歆瑤面前。給他們介紹,“這是海陽地產的顧總,身家兩百億美元。這位是長安文化的總裁echo小姐。”

蔣歆瑤剛想伸手跟他相握,說些客氣的場面話,只見顧奕陽一張撲克臉,冷冷的說道,“不用介紹,我們認識。”

“啊,認識,那就更好了,大家可就有話題聊了。”

區長完全不會看臉色,還在那兒侃侃而談,笑著問蔣歆瑤,“echo小姐,既然是朋友,今兒你說什麽都得敬我們顧總啊,以後你在這兒發展事業,想要顧總幫忙,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蔣歆瑤微微笑了笑,淡淡的說道,“真的很抱歉,我不能喝酒。”

“echo小姐,太不給面子了吧。”區長似乎有些生氣,這麽讓人下不了臺。他親自給蔣歆瑤倒了杯酒,慣她喝下。

蔣歆瑤有些無奈,卻仍是堅持,想她蔣歆瑤能敬任何人,就是不用敬他顧奕陽。

“區長,下次我再陪您喝酒,今天不能多喝,答應了家裏小朋友,晚上回去還得給他講故事,喝醉了回去小家夥又得抱怨了,他最討厭我喝酒了。”

話題完全被轉移,區長有些難以置信的問,“echo小姐都有小孩了?呀,真是年輕媽媽呀,孩子爸爸是誰呀?他怎麽也放心讓這麽美麗的媳婦出來工作,換做是我,娶到這麽美的嬌妻,肯定得養在家裏,哪舍得讓你在外面闖蕩。”

蔣歆瑤被逗笑了,笑得有些迷人,她若有所思的說道,“是呢,家裏那位的確不喜歡我出來工作,可沒辦法,我事業心比較重,而且生了兒子嘛,總得為他打拼些資本。”

顧奕陽臉色一沈,握著酒杯的手在泛白。

“哈哈,沒想到echo小姐長這麽美,小孩心也這麽重呢,作為你老公和兒子,一定很幸福。啊,對了,你老公是做什麽呢?怎麽沒喊過來一起吃個飯。”

“他做點小生意,人還在香港沒過來,等他有空過來,一定請您喝酒。”

“好好好,一定一定。”區長似乎挺高興的,他也是個做父親的人。

後來的時間裏,區長不停的敬顧奕陽,可顧奕陽一口也沒喝,他整個人像呆了似的,視線始終停留在蔣歆瑤右手無名指上,那裏帶著一枚璀璨的鉆戒,並不是他當初送她的那一枚。心像是被硬生生切成了兩半似的,揪得疼。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蔣歆瑤的手機響,她不想當著別人的面接聽電話,拿著手機去了洗手間。

“叮叮說你到現在還沒回家。”他用得是肯定語氣,仿佛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蔣歆瑤聽了忍不住笑道,“那叮叮有沒有告訴你,我很想回家,可是有應酬,回不了。”

“什麽樣的應酬,非要你親自參加?”

她幾乎能想象那頭皺眉的樣子。

她輕嘆了口氣,淡淡的回答,“請區長吃飯,要想在這裏發展事業,總得請地頭蛇吃飯吧,處好關系,以後有個什麽事,才有人幫忙呀?”

那頭努了努嘴,“那個什麽區長還能比我更厲害?你怎麽就想不到請我吃頓飯,以後有個什麽事,我罩著你。”

蔣歆瑤呵呵笑,“在香港被你罩得太多了,在這裏,我打算自力更生,離了你,我照樣能生活得好得很。”

“呵,有魄力,了不起。”周靖暉被氣得不輕,“蔣歆瑤,你能耐了呀,才離開我幾天呀,你就不怕我飛過去把你給揪回來,關在家裏哪兒也不讓你去,還應酬,我讓你在家專門應酬我一個人。”

蔣歆瑤不自覺的吐了吐舌,笑著道,“好了,周靖暉,你現在像個賭氣的小孩似的。咱換個話題好嗎?”

那頭輕嘆了口氣,有些感性的問道,“有沒有想我?”

“唔,叮叮說他想你了。”

“那你呢?”他追問。

“我也想你啊,想你做得菜,你什麽時候再做菜給我吃啊。”

“想吃還不簡單,回來。”

蔣歆瑤嘟了嘟嘴,“我不。你別逼我。”

顧奕陽就站在不遠處,看到這個小女人臉上的表情豐富極了,一會兒笑,一會兒吐舌,一會兒嘟嘴,這些情不自禁的笑容和動作,都不再因為他。

“哥,我先掛電話了,客人還在裏頭等我呢。”

那頭松了口,磁性的聲音吩咐,“丫頭,早點結束,回了酒店給我電話。”

“好。”

其實她打算回國發展事業,家裏沒一個人同意,最反對的就屬周靖暉和周玉蘭了。

周靖暉說,“你是想回去和那男人敘舊情吧?”

周玉蘭說,“孩子,在這裏不好嗎?為什麽還要回那個傷心地?不是自尋煩惱嗎?”

可她堅持要回來,她要讓天上的爺爺知道,他的囡囡長大了,她要讓所有傷害過她的人親眼見見,她現在過得有多好。

掛了電話,擡頭看到顧奕陽已經來到自己面前。

“蔣歆瑤。”他低沈的聲音喊著她的名字,磁性的嗓音蘊含著太多的情緒。

蔣歆瑤笑著回他,“顧奕陽,你好。”

那聲音,那語氣,那眼神,都是淡漠的,仿佛面對的不是曾經和她最親密的人,而是一個極為普通的男人。

“欣兒不是我的骨肉。”

蔣歆瑤微微怔了怔,隨即笑著安慰,“呀,那真是很遺憾呢,不過,你們都還年輕,還可以再生。”

“語煙在那年不幸流產,永遠失去了生育能力。”

蔣歆瑤驚得張開了嘴,頗為同情的說道,“那真是太可憐了,你一定要對她好一點,其實血緣這種東西是很微妙的,我也不是爺爺的親孫女,可我爺爺不照樣疼了我一輩子,你也可以做一個偉大的爸爸,對你女兒好一點。”

顧奕陽的眼裏流過某種叫做悲傷的情緒。

“歆瑤,我……我能不能看看兒子?”

蔣歆瑤心裏在冷笑,嘴上卻很有禮貌的拒絕,“真的很抱歉呢,兒子從小被我們保護得太好,所以他有點怕生,見了陌生人比較容易做噩夢,所以,很抱歉。”

顧奕陽還能說什麽呢?當年是他不要的。現在想想真是諷刺啊。

“一凡是不是很可愛?”

“那個,我兒子不叫一凡了,我哥說了,小男孩不能甘於平凡,所以,哥哥給他名字稍微改了一下,叫蔣一帆。”蔣歆瑤說著,看到顧奕陽瞬間慘白的臉,她只當什麽都沒看到,拿出手機給他看,“這是我兒子,你覺得可愛嗎?”

顧奕陽看著這張和自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心裏像被千萬只蟲蟻咬過。

“從小到大,見過我兒子的人,都會說他可愛,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客套話。不過可能自己的東西都是好的,我自己覺得我兒子挺可愛的。最關鍵的是,他比較懂事,經常在我回家後,又是端茶遞拖鞋,又是捶背按摩的,讓人很欣慰。

顧奕陽這張臉由白變黑,眼裏是無盡的傷痛和懊悔。

蔣歆瑤輕嘆了口氣,”好了,不說這麽多了,再不進去,區長該不高興了。“

她說完徑直走在前面,顧奕陽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他還有千言萬語沒說完,可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蔣歆瑤也沒有甩開他,反倒笑著感謝他,”顧奕陽,其實我真的挺感謝你的,你給了我這麽一個可愛的孩子,這是我生命中最大的財富,也是我最無助時唯一的動力,謝謝你。“

這聲‘謝謝你’像是一把利器,割在他心間。他微微松開了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那倔強的背影,像極了三年前她固執離開的情景。

回到包房,區長果然等得不耐煩了,可看到蔣歆瑤和顧奕陽一前一後進去,他感覺不對勁,笑著問,”echo小姐和顧總是很好的朋友吧,你們二位剛剛在外面敘舊呢吧,出去這麽長時間。“

蔣歆瑤但笑不說話。

顧奕陽心情不好,悶哼道,”她是我前妻。“

”前妻?“區長整個臉都扭曲了,顧蔣聯姻,那是當年轟動全城的事,這麽說,”echo小姐,您是……“

”她的中文名叫蔣歆瑤,飛將軍生前最寵的獨孫女。“

區長被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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