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選擇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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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歆瑤是知道的，顧奕陽這幾天憋得難受，為了照顧她的情緒，他一連幾天都沒有出門，在家陪著她這個孕婦。老爺子看了心情好了很多，甚至願意跟他下棋了。顧奕陽那個受寵若驚啊！老爺子可是現實得很，他對蔣歆瑤好，老爺子就給他好臉色瞧。他若是讓蔣歆瑤受一點委屈，老人家可饒不了他。
“你小子，算你這兩天聽話，只要我活著一天，你敢對我家囡囡不好，我要你好看。”
顧奕陽抿了抿唇，認真的說道，“爺爺，我跟您一樣愛她。”
老爺子面上雖然很不屑，可心裏還是得意的。
蔣歆瑤現在肚子越來越大，為了到時候能夠順產，她每天早晚都堅持出去跑步。早上有老爺子陪著，晚上通常是一家子人陪著她。這幾天顧奕陽放下了工作，早晚都是顧奕陽作陪。
兩人現在話雖然不多，可也不會見面就吵了，蔣歆瑤這幾天心情好多了，氣色也好，看來孕婦的情緒真的和男人有關。
“明天是不是約了醫生去產檢？”顧奕陽這麽問了一句。
蔣歆瑤‘唔’了一聲。
他嘖了嘖嘴，一把摟過她的肩膀，笑說，“這麽惜字如金，跟我多說幾個字都不行？”
“我沒話跟你說。”蔣歆瑤沒好氣的說，卻也沒有推開她。
懷孕以後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弱了，換做以前她怎麽可能這麽好說話，孩子還有幾個月就要面世了，她心裏多了牽掛，有時候晚上躺在床上，想想以後孩子如果沒有爸爸，那將會多麽的可憐。她就是這樣過來的不是嗎？她比常人越發的清楚，一個完整的家對小孩子的影響有多大。
“明天我陪你去醫院。我們再去看看小孩子的衣服，給寶寶囤點貨。”他得意的說著。
蔣歆瑤悶悶的回道，“寶寶的衣服已經買了好多了，我買了很多，阿玉也給買了很多。”
“讓她買幹嘛？”
“她是寶寶的幹媽，她給寶寶買衣服太正常不過了。”
顧奕陽立刻沈下了臉，不爽的說道，“誰說她是寶寶的幹媽，我可沒答應，我才不要我家兒子認那種女人當幹媽。”
“阿玉怎麽了？什麽叫那種女人？”
“她那個男人婆，兇得很，我不同意她當兒子的幹媽。再說了，她是幹媽，那許彥柏這小子不就撿到便宜成幹爸了嗎？我還指望在他面前得瑟下呢。”
蔣歆瑤努了努嘴，真搞不懂男人的想法怎會如此變態。
兩人走了一圈在路邊的石凳上坐下休息一會兒，顧奕陽美其名曰怕她坐在石凳上著涼，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這廝其實就是想吃豆腐。
“顧奕陽，你出息了，連孕婦的便宜都要占。”蔣歆瑤沒好氣的說。
顧奕陽緊緊的抱著她，一只手在她圓鼓鼓的小腹上輕撫著。
“這裏真神奇，竟然能裝得下一個孩子。”顧奕陽好笑的說著，“寶寶還有四個月就出來了，也不知道這小家夥會不會等不及，提前出來。”
蔣歆瑤忽然間也母愛泛濫了，伸手摸著自己的肚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顧奕陽把手覆在她的手上，寶寶像是感受到了什麽，竟然在裏面動了起來。
“寶寶在踢我。”蔣歆瑤有些激動的說著。
“寶寶一定是感受到了爸爸媽媽對他的愛。”顧奕陽也很激動，他仿佛看到了不久的將來，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樣子。其實真像她家老爺子說的那樣，錢是永遠賺不完的，賺那麽多錢又有何意義，只有一家人在一起，這才是真正的幸福。
想到這裏，他突然來了一句，“老婆，等寶寶出生，我就不去公司了好不？在家帶孩子怎麽樣？”
蔣歆瑤被雷死了，下巴抽了抽。
“是說的是真的，一個孩子的童年也就這麽些年，我們能夠陪伴孩子的時間也就那麽些年，等他讀了小學，大部分時間就在學校度過，越往後越是如此，我不想錯過孩子的每一次成長。”
蔣歆瑤聽著有些動容，寶寶還沒出聲，她就已經想到二十年後，兒子找了媳婦，到時候她這個做母親的可就要退出兒子的生活了。人生不就是這樣不斷的循環下去。
蔣歆瑤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有些感性的說道，“好，我們都不出去工作，在家當奶爸奶媽。”
說完兩人都笑了。
此情此景，美得令人動心，顧奕陽捧著她的臉吻了起來。
這角度，這姿勢，兩人吻得難舍難分。
可就在這時，煞風景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蔣歆瑤眉頭蹙了蹙，從他腿上下來。她幾乎能夠猜到是誰打來的。
顧奕陽接了，以為是女兒，可說話的卻是謝語煙。
“顧奕陽，你明天一早過來一趟。”她冷冷的吩咐。
顧奕陽眉頭皺了皺，下意識的問，“怎麽了？是不是欣兒出什麽事了？”
“不是，是你家人，說明天早上過來找我談話。”
顧奕陽低咒一聲，悶悶的說道，“我現在就給我爺爺打電話，你放心，他們不會傷害你們的。”
“別打，”謝語煙語氣仍是冷冷的，“明天你過來，我們把事情談清楚，你也過來看看你家人的真面目，看看他們過去是用什麽方法把我逼走的。”
“語煙，我明天沒空，我要帶我老婆去產檢。”
謝語煙聽了在那頭低低笑出聲，“顧奕陽，明天，你來或是不來，你自己決定，我不敢保證我會不會第二次帶著女兒離開，畢竟你的家人太厲害了，我不是他們的對手，也許帶著女兒躲起來更好。”
謝語煙說完‘啪’的掛了電話，不給顧奕陽商量的機會。
掛了電話，他郁悶死了。
蔣歆瑤站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的。
“顧奕陽，這次不是我逼你選擇，我也想看看你會選擇誰？”
星空下，蔣歆瑤笑得很迷離。
“歆瑤，我……”
蔣歆瑤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話。
“我們回家吧。”
她給他時間考慮。
——
那一晚，她知道顧奕陽都沒有睡著，半夜三更，他一個人坐在陽臺抽煙。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心就痛了起來，莫名的抽痛著。
蔣歆瑤，你輸了。
她這樣對自己說，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去了陽臺。
顧奕陽看到她，很驚訝，立刻熄滅了指尖的煙。
“顧奕陽，你別抽煙了，明天我讓我大伯帶我去醫院。”
顧奕陽視線有些迷茫，伸手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裏。低沈的聲音有些暗啞的說著，“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我分不清是真是假？”
“顧奕陽，我希望你盡快處理完那邊的事，我也是有脾氣的。”
“好，給我點時間，安排好了她們母女，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承諾的話她聽過太多次，可是太假。小時候，媽媽離開的時候對她說，以後會回來看她，可她等了好多好多年。長大後她和葉懷德談戀愛，葉懷德那會兒說了多少甜言蜜語，可有多少是做到的。
——
第二天，顧奕陽氣得很早，他一起來蔣歆瑤就醒了，看著他去浴室，看著他打扮得光鮮亮麗的走出來，看著他在床頭坐下。
他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有些抱歉的說道，“要不我跟醫生改個時間，改成明天。”
蔣歆瑤搖頭，“那個醫生是個性情非常古怪的人，他最討厭不守信用的人，下次約可就難了。”
顧奕陽臉上有些掛不住，悶哼道，“什麽人，我讓他改時間他還能改不改。”
蔣歆瑤淡笑，“顧奕陽，這個世界並不是暴力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的。”
顧奕陽輕嘆了口氣，他知道這個丫頭到底還是生氣了。
“那你等我，我盡快處理完事情回來。”
蔣歆瑤微微點了點頭。
他在她額頭親了好幾下，才舍得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她的視線變得有些濕潤。
蔣歆瑤，你明明不是這麽大方的人，你可以耍脾氣不讓他走，為什麽要假裝得這麽辛苦。
——
顧奕陽趕到謝語煙住得公寓，孩子還在熟睡。
謝語煙臉色不太好，黑著一張臉，冷冷的說道，“欣兒還在睡覺，我們去書房談吧。”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
“四年前，我出門給你買生日禮物，就在大街上被幾個人光明正大的帶走，上了專機，一直飛到了中國。我見到了你爺爺和你爸爸，他們威脅我，如果想要孩子平安生下來，就離開你，否則他們會對孩子不利。我跪在地上苦苦的求他們，可是他們看也不願看我一眼，罵我妄想麻雀變鳳凰。顧奕陽，你說我能拋棄孩子選擇你嗎？我做不到，那是我們的骨肉，是我們愛的結晶，你那麽的愛這個孩子，我害怕如果放棄了孩子，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
謝語煙說到這裏眼淚已經留下來了，“我抵死掙紮了三天，他們不給我吃的，不給我喝得，直到最後我妥協。我答應了帶著孩子遠走高飛，永遠離開你的世界。我去了臺灣，帶著孩子在那兒獨活。我想著等孩子出生，我就帶她回來找你，可是當我生下孩子準備回來時，你已經和別的女人結婚。”謝語煙臉上有些恨意，頓了頓，她繼續道，“我真的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我給不了孩子錦衣玉食的生活，我甚至連供她讀最好的幼兒園都讀不起。我可以苦一點，可是我不能苦了我的孩子。於是我回來了，我想著回來也許還有機會。可是你家人這麽快就找到了我。顧奕陽，我沒有求過你什麽，我只求你一定要保住我們的孩子。”
顧奕陽聽著，心裏自責內疚，他輕輕摟了摟她的肩膀，很認真的跟她保證，“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們母女。”
快到中午的時候，他的家人還沒來，期間他不停的給蔣歆瑤打電話，可電話卻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
謝語煙把他這種焦慮不安的神色放在眼裏。
門鈴聲終於響起來了，謝語煙激動的從沙發上站起身，顧奕陽卻把她按下，淡淡的說道，“我去開門。”
門打開，果然是他的家人，老爺子為首，他的大伯顧懷山，他的父親顧懷河緊跟著。
三個人見了他面色都變得鐵青，老爺子立刻就發火了，沖著顧奕陽吼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怎麽就不能在這兒？”他反問，指了指房間的方向，淡淡的說道，“我女兒在裏頭睡覺，你們輕點兒。”
老爺子臉都氣綠了，罵道，“你這個死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我清楚的很。四年前我以為是一場爆炸，奪取了語煙和孩子命，四年後我才知道真相原來如此殘忍。爺爺，在我心裏，你一直是那個善良慈祥的老人，大伯，父親，從小到大我都把你們當偶像，你們在我心目中是最正直的軍人。可是我沒想到你們背地裏竟然能做出這種骯臟的事。你們是否想過我的心情，一手破壞了我的愛情，操辦了我的婚姻，讓我深愛的女人和女兒過著這麽悲苦的生活，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對她們的歉疚。這輩子，我可能都彌補不了對她們的傷害。”顧奕陽嘶吼出聲。
顧懷河悶哼一聲，罵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對誰講話？為了這個女人你對老爺子這種態度？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麽身份？你是蔣家的女婿，你丟得起這個臉，我們顧家和蔣家都丟不起這個人。”
顧懷山也全說，“奕陽，你說歆瑤哪一點比不上她，歆瑤比她漂亮，家世比她好，她充其量也就給你生了個女兒，歆瑤還懷著你的兒子呢。我不懂你為什麽偏偏要選擇她？水都是往低處流，人都是往高處走，只有歆瑤才是最和你匹配的。”
顧奕陽冷笑，“在你們的心裏，就只有門當戶對，你們把感情當什麽？工具嗎？滿足你們政治需求的工具？”
老爺子被氣得面色鐵青，冷冷的說道，“你，跟我回家。”
“我不走，今兒我就把話擱這兒，如果你們再敢把語煙和我女兒趕走，我就和蔣歆瑤離婚。”
“你這個不孝子！”老爺子一巴掌毫不留情的甩在他臉上，“翅膀硬了，了不起了，敢這樣威脅我了。”
顧奕陽臉上立刻浮現了清晰的五個指印，可他一點兒也不覺得疼，很肯定的又說了一遍，“爺爺，話我已經說了，從小到大，我的脾氣你最清楚，這也是你給慣出來的。只要她們母女有一點點意外，我就和蔣歆瑤離婚。”
老爺子氣得轉身離開。
——
所有的人都走了，謝語煙撲過去抱住了顧奕陽，聲嘶力竭的哭著。
“顧奕陽，你為什麽還對我這麽好？”
顧奕陽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笑著道，“這是我欠你們的。”
“僅僅只是欠我們嗎？”謝語煙擡起頭，深情的仰望著她，亦如很多年以前，她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天，“顧奕陽，你還愛著我是嗎？”
顧奕陽抿了抿唇，認真的說道，“我愛我老婆。”
“你撒謊。”謝語煙悶哼，“如果你真愛你老婆，你怎麽可能說出跟她離婚的話？”
顧奕陽抓了抓頭，笑著道，“我騙我爺爺的，嚇嚇他而已，從小到大，這個方法百試不爽。”
謝語煙仍是不肯相信，抱著他的腰，感性的說道，“我知道你還愛我，只是你老婆懷著你的孩子，你不忍心傷害她。奕陽，我願意等，等你們的寶寶出生，等你安排好他們。”
顧奕陽輕輕掰開了她的手，淡淡的說道，“語煙，過去四年了，很多事都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和我老婆離婚四年，我們已經離不開彼此。如果有需要，我會照顧你，照顧欣兒，給你們最好的生活，可是，我不能和你回到從前了。對不起。”
“我不要聽你說對不起，我也不相信你已經不愛我了。顧奕陽，你大概已經忘了，我們曾經多麽的相愛。我不相信在你誤以為我去世不久，你就能愛上你老婆，和她走進婚姻殿堂。我知道你是在自我墮落，我知道是你家人逼你這樣的。奕陽，沒有愛情的婚姻，即便有一個孩子，也是不會幸福的。不要一錯再錯了好不好？我已經原諒你過去對我的種種，我們重新來過好嗎？”
顧奕陽仍是搖頭。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語煙，真的不一樣了。”
說完她進了臥室，看到欣兒已經醒來，呆呆的坐在床上，眼裏帶著恨意。
“欣兒。”顧奕陽走到床前坐下。
小丫頭立刻撲進了他的懷裏，甜甜的喊著，“爸爸，爸爸……”
顧奕陽心疼的緊緊抱著她，極其認真的說著，“欣兒，爸爸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爸爸會給你最好的生活，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小公主。”
“欣兒不要當什麽小公主，欣兒只要爸爸一直在身邊。”
顧奕陽心疼死了，這麽小的女孩，就這麽的懂事。
——
謝語煙留他在家裏吃午飯，顧奕陽心裏惦記著蔣歆瑤，委婉的拒絕了。
欣兒不依不撓的抱著他的大腿，哭喊道，“爸爸說話不算話，爸爸答應一直陪在欣兒身邊的。”
顧奕陽皺了皺眉，實在沒辦法，只好留下來跟她們一起吃飯。
顧奕陽做飯很厲害，以前她就經常做給他吃，顧奕陽嘗了嘗她最拿手的紅燒肉，味道還如從前，可他卻沒那麽愛吃了。
“語煙，你爸媽，還有你妹妹都在這裏，他們前段時間剛過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們。”
謝語煙立刻蹙起了眉，淡淡的說道，“不去，我不想見他們。”
“怎麽了？那是你最愛的家人呀，當年你爸爸聽聞你的死訊，直接就倒了下去，至今都在癡迷中。”
謝語煙抿了抿唇，神情有些悲慟。她的聲音淡淡的，有些沙啞，有些哽咽，“爸爸只是自責。當年就是他們為了錢出賣了我，語意收了你爺爺一大筆錢，把我的行蹤告訴了你爺爺。”
“原來如此，語意竟是這樣的人。”顧奕陽有些難以置信。
“你不知道那段時間我是怎麽度過來的，我最疼愛的妹妹，她竟然為了那一點錢出賣了我。我心裏的所有信仰仿佛都瞬間坍塌了。我沒想到人性是這樣的醜陋。”
謝語煙頓了頓，懇求道，“顧奕陽，不要告訴語意我還活著，我還沒準備好怎樣面對他們。”
顧奕陽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也許只是一個誤會，調節好心情，去見他們一面吧。你爸爸若真會為了錢出賣你，又怎麽會在聽說你的死訊後，一下子倒了下去呢。我所了解的謝叔芳姨都不是這樣的人。”
謝語煙點點頭，或許真如顧奕陽說的，一切只是場誤會。
——
吃過飯，欣兒又纏著他要去買花裙子。顧奕陽答應過她，不忍心讓這孩子失望，無奈之下點了頭。
欣兒大概是第一次進商場，在裏頭上躥下跳，開心得不得了。
顧奕陽看著有些動容。帶著她走進童裝店，手指一揮，把店裏所有的花裙子都買下來了。
謝語煙看著有些發怵，她搖了搖顧奕陽的手臂，皺著眉道，“買那麽多幹嘛？你不能這麽寵孩子，會寵壞的。”
“女兒就是用來寵的。”他說的理直氣壯的，填了地址，送貨上門。
走著走著，他看到了一家母嬰店，他記得那會兒陪蔣歆瑤在這裏買了好多東西，他還記得昨晚答應了和她一起給他們家叮叮囤點衣服。想到這裏，他忽然很想他們家妞兒，掏出手機給她電話，她還是沒有接聽。
“爸爸，你在跟誰打電話呢？”欣兒好奇的問了句。
顧奕陽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一個阿姨，爸爸的老婆。”
“爸爸的老婆不是媽媽嗎？”小丫頭很是疑惑的問。
顧奕陽笑了笑，沒有解釋。
在商場逛累了，他們找了家西餐廳喝咖啡，小丫頭第一次喝咖啡，噴了一地，伸著舌頭叫著，“好苦啊，跟藥一樣苦，不好喝。”
顧奕陽覺得好笑，又重新給她點了杯果汁。
“欣兒都是被我給窮養的。”謝語煙有些自責。
顧奕陽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關系，從現在開始富養還來得及。”
這個世界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許彥柏摟著秦芷玉進來約會，一眼便看到了和樂融融的一家三口，許彥柏眼睛都要掉下來了，撲過去難以置信的喊道，“語煙？真的是你語煙？你不是已經……”
謝語煙淡淡的笑了笑，說道，“許彥柏，真的是我，我沒死，我還活著。”
許彥柏用了足足兩分鐘的時間才接受了這個事實，他指著顧奕陽旁邊的小女孩，問道，“語煙，這是你女兒？”
“是啊，可愛吧？”她笑著說。
許彥柏沒有回答，因為他實在是難以接受。
“你們慢慢喝，不打擾你們，我們換一家。”許彥柏拉著秦芷玉出去了。
一出門，秦芷玉便甩開了他的手，沒好氣的說道，“怎麽？剛才那位，你初戀情人？”
“我初戀情人能跟顧奕陽那小子坐一起喝咖啡麽？亂了，亂了，這下全亂了，要出大事了。”許彥柏誇張的說著。
“到底怎麽了？”
許彥柏很詳細的把顧奕陽和謝語煙的過去敘述了一遍，秦芷玉聽完眉頭就蹙在了一起。
“你的意思是，這個女人是顧奕陽曾經最深愛的女人，這個小女孩是他們的孩子。”
許彥柏猛點頭。
“他娘的顧奕陽，竟然享齊人之福，他把我家歆瑤當什麽了，我非得找他算賬去。”
秦芷玉脾氣暴躁，許彥柏趕緊抱住了她，嘆著氣道，“媳婦，你悠著點吧，這事兒咱不參與，誰參與誰倒黴呀，讓他們自己處理去。”
“不行，我們家歆瑤老實，哪裏鬥得過她，我得去幫忙。”
“你能幫什麽忙呀，語煙也不是你想的那種厲害的女人，她以前很單純的。”
秦芷玉眉毛一挑，質問，“你以前暗戀過她？”
“沒有沒有，她是我兄弟的女人，我怎麽會暗戀她，況且她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比較喜歡你這種火辣的。”
“德行。”秦芷玉悶哼，想了想還是掏出了手機給蔣歆瑤打電話。
可電話接通，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阿玉，怎麽啦？不會是許彥柏那醜男人欺負你了吧。”
“不是，我只是太無聊，想你了。”秦芷玉淡淡的說著。
那頭撲哧笑出聲，笑聲很是爽朗。秦芷玉不明白，顧奕陽那個賤男怎麽忍心傷害這麽單純可愛的女人。
“阿玉，你不是重新回去工作了嗎？怎麽會這麽閑？”
“我想了想還是把工作給辭了。”
“為什麽？”蔣歆瑤蹙眉，“這是我哥對你的心意呀，你怎麽說辭就辭呀？”
“因為在裏面工作下去已經沒有激情了，公司曾經這樣對我，我還有繼續替它賣命的理由嗎？憑我秦芷玉，這麽多年的工作經驗，什麽樣的工作找不到，實在找不到，姐自己開公司，看到時候還有誰敢解雇我。”
“阿玉，我們已經過了可以任性的年齡了，跟許彥柏在一起，好好過日子。”
秦芷玉淚點很高的，不知為什麽，聽了這句，她的眼睛有些濕潤。
“歆瑤，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記住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她終究沒有把事情告訴蔣歆瑤，因為不忍心。
其實蔣歆瑤又怎可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她想想也能想到他一定在跟那對母女三人世界。
——
晚餐的時候，老爺子在餐桌上抱怨，“顧奕陽那臭小子，怎麽每次需要他的時候都不出現，什麽事兒都沒有的時候老在眼前礙眼。”
蘇慧笑著安慰老爺子，“他公司規模越來越大，總有些事要處理，歆瑤也不是沒人照顧，咱就別計較這些了吧。”
“我不是計較，只是發發牢騷。”
蔣安國笑，“您是發發牢騷，歆瑤聽在耳朵裏是什麽感受呀。”
蔣歆瑤笑著道，“我沒事啦，他今天沒能陪我去產檢，是經得我同意的。”
蔣歆瑤說這話的時候，顧奕陽正好站在門口。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什麽給擊了一下。
他連鞋子都沒換，走過去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
蔣歆瑤被抱了個措手不及，微微掙紮了一下，臉有些紅。“你幹嘛呀？發什麽瘋？”
顧奕陽沒有說話，捧起她的臉便吻了下去，全場一片愕然。
蔣歆瑤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麽，用力推開他，紅著臉低吼，“你瘋啦。”
老爺子幹咳了兩聲，“咳咳，註意影響，大庭廣眾之下親親我我，像什麽話。”
老爺子說完，大夥兒都笑開了。
蔣歆瑤羞死了，一把推開他，跑著上了樓。
顧奕陽迫不及待的要跟上去，老爺子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悶哼，“你這個猴急的死小子，囡囡懷著六個月的身孕，你悠著點，出了什麽事我唯你是問。”
“爺爺，你們慢慢吃，我上去看看她。”顧奕陽跑著上去了。
蘇慧忍不住笑道，“你看這兩個孩子多般配呀，越來越有愛了。”
蔣安國也笑，“是啊，虧得我們當年……我越看這倆孩子越幸福，等叮叮出生，那就美滿了。”
——
蔣歆瑤恨死了，一進房間就把門給鎖了起來。
顧奕陽一看大事不妙，一邊敲門一邊威脅，“媳婦，再不給我開門，我去爬樹，上回也爬過的，大不了再讓警衛給抓一次。”
蔣歆瑤郁悶死了，她可丟不起這個人了，無奈之下給他開了門。
這男人色心不改，門一開，就抱住了她。
“顧奕陽，你有完沒完呀？你陪你女兒，我不生氣，一點都不生氣，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以後你愛陪她們母女多久都沒關系，真的不用這樣。”
“對不起，老婆，我愛你。”
她悶哼著打斷他，“顧奕陽，別說了，別說那三個字了好嗎？我不想聽，真的不想聽。”
“好，不說，改成做。”
他開始吻她，她的額頭，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嘴唇，任何一處都不放過，細細的吻著。
“顧奕陽，你放開我，煩不煩？”她有些冒火，“我都說了，你可以很自由的去看你女兒，我不會過問的，你不用做出一副很自責的樣子，真的沒那必要。”
顧奕陽不說話，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裏。
“對不起，我知道你很生氣，你打我罵我，怎樣都好。”
“顧奕陽，我們都不是十七八歲的男孩女孩了，不要這麽幼稚好嗎？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以後都不會再跟你吵架，既然這婚你不想離，那我們就好好生活，給叮叮一個完整的家。以後你去看她們母女，不必經過我的允許，甚至不需要告知我，我可以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不鬧不阻止，我們說好了，以後就這樣好嗎？”
蔣歆瑤說完有些累了，腰酸。她爬上了床，靠在床背上，粗喘著氣。
顧奕陽眉頭擰了擰，走過去在床前坐下，輕撫著她的臉問，“醫生怎麽說？叮叮還好嗎？”
“很好，不用擔心。”
她這個樣子讓他怎麽不擔心呢？
蔣歆瑤靠著不一會兒就睡著了，今天可能真的是累了。
——
第二天，顧奕陽非得拉著她出去，說是去給叮叮囤貨，蔣歆瑤不樂意去，蘇慧和老爺子卻在一旁幫腔，“出去約會吧，孕婦也是要約會培養感情的，整天待在家陪我們這些個老人有什麽意思，年輕人就要多出去走走。”
蔣歆瑤沒辦法，只好妥協了。
顧奕陽帶她去了商場，逛了好幾家母嬰店，這男人今天犯嫌的很，像個女人似的，帶著她把整個商場的母嬰店都逛了一遍。
別看這男人平時對女人大方的很，出手就是豪宅豪車的，對他兒子卻吝嗇的很。拿起這件肚兜說不是純棉的，拿起那個尿不濕說有顆粒，挑三揀四的，不停的詢問店員，店員都快被他給煩死了。
人不好意思明著說，暗著對蔣歆瑤道，“小姐，你先生真好，對寶寶真上心，我很少見準爸爸這麽細心的，你和寶寶都好幸福呀。”
蔣歆瑤見顧奕陽還在挑揀，拉著他就走。
“顧奕陽，你煩死了，你是不是沒事做呀，算了，你還是幹脆回公司上班吧。”
顧奕陽摟著她，慎重其事的說道，“從現在一直到你生下叮叮做完月子，我都不會回公司，公司交給小張，我放心得很。”
“你——”蔣歆瑤有些氣結。
“乖，這家母嬰店我們好像沒逛過，進去看看。”顧奕陽拉著她又進了一家母嬰店。
蔣歆瑤郁悶死了，她快要對母嬰店過敏了。
顧奕陽在這家店裏挑了兩個小推車，蔣歆瑤實在是沒辦法了，頗為無奈的說道，“家裏的推車已經把嬰兒房堆滿了，你還想怎樣呀？”
顧奕陽很好心的解釋，“這兩部車是打算放到我家裏去的，我爺爺不是說了，孩子出生後要兩個地方來回住，不能偏心。老人家好不容易盼來了曾孫，不能讓他失望。”
蔣歆瑤嘟了嘟嘴，要讓她以後在顧家住下來，她還真是不適應。雖然顧老爺子，顧奕陽的爸爸媽媽，對她都很好，可她就是不喜歡那個家，偶爾回去吃個飯還是能夠接受的，真要住下來可就難過了。
顧奕陽還在店裏挑得起勁得很，忽然聽到一聲清脆的“爸爸”，他下意識的轉身，看到謝語煙牽著欣兒的手就站在店外面。
他覺得那一刻他的世界都爆炸了，他不想蔣歆瑤和她們見面了，卻沒想到這麽快就見面了。
欣兒沖過去撲進了顧奕陽的懷裏，蔣歆瑤被擠得往後退了兩步。
她認真的打量起不遠處的女人，精致的面容，高挑的身材，跟謝語意有幾分相像，顧奕陽看上的女人果真是美女。
與此同時，謝語煙也在打量她，白皙的皮膚，稱得上完美的五官，雖然懷著身孕，可看上去卻仍是氣質出眾。謝語煙自愧不如。光是外表這一點，她就比不上。
“欣兒，你們怎麽來了？”
欣兒摟著他的脖子，笑說，“昨天晚上媽媽把所有的花裙子給我試了一下，有些太大了，還有些小了，媽媽帶我來換。”
蔣歆瑤聽著很是感慨，多顧家的女人呀，她則是相反的，鋪張浪費慣了，每個月都要爺爺補助她。
顧奕陽微微皺了皺眉，對著謝語煙道，“大了留著以後穿，小了就扔掉，拿過來換多麻煩呀。”
謝語煙只是笑著回答，“你賺錢也不容易。這位是你老婆吧，怎麽也不給介紹一下。”
顧奕陽看了一眼蔣歆瑤，這丫頭還算給面子，臉上沒什麽表情。他把欣兒放了下來，摟著蔣歆瑤介紹，“這是我老婆蔣歆瑤，她是謝語煙。”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謝語煙朝著蔣歆瑤伸出了手。
蔣歆瑤沒有去握，任性也好，驕傲也罷，她不想違背自己的心。
謝語煙手一直伸著，有些尷尬。
“你們慢慢聊，我去那邊休息一會兒等你。”蔣歆瑤睜開了他的手，走到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
謝語煙收回了手，淡淡的笑道，“你老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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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算你這兩天聽話，只要我活著一天，你敢對我家囡囡不好，我要你好看。”
顧奕陽抿了抿唇，認真的說道，“爺爺，我跟您一樣愛她。”
老爺子面上雖然很不屑，可心裏還是得意的。
蔣歆瑤現在肚子越來越大，為了到時候能夠順產，她每天早晚都堅持出去跑步。早上有老爺子陪著，晚上通常是一家子人陪著她。這幾天顧奕陽放下了工作，早晚都是顧奕陽作陪。
兩人現在話雖然不多，可也不會見面就吵了，蔣歆瑤這幾天心情好多了，氣色也好，看來孕婦的情緒真的和男人有關。
“明天是不是約了醫生去產檢？”顧奕陽這麽問了一句。
蔣歆瑤‘唔’了一聲。
他嘖了嘖嘴，一把摟過她的肩膀，笑說，“這麽惜字如金，跟我多說幾個字都不行？”
“我沒話跟你說。”蔣歆瑤沒好氣的說，卻也沒有推開她。
懷孕以後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弱了，換做以前她怎麽可能這麽好說話，孩子還有幾個月就要面世了，她心裏多了牽掛，有時候晚上躺在床上，想想以後孩子如果沒有爸爸，那將會多麽的可憐。她就是這樣過來的不是嗎？她比常人越發的清楚，一個完整的家對小孩子的影響有多大。
“明天我陪你去醫院。我們再去看看小孩子的衣服，給寶寶囤點貨。”他得意的說著。
蔣歆瑤悶悶的回道，“寶寶的衣服已經買了好多了，我買了很多，阿玉也給買了很多。”
“讓她買幹嘛？”
“她是寶寶的幹媽，她給寶寶買衣服太正常不過了。”
顧奕陽立刻沈下了臉，不爽的說道，“誰說她是寶寶的幹媽，我可沒答應，我才不要我家兒子認那種女人當幹媽。”
“阿玉怎麽了？什麽叫那種女人？”
“她那個男人婆，兇得很，我不同意她當兒子的幹媽。再說了，她是幹媽，那許彥柏這小子不就撿到便宜成幹爸了嗎？我還指望在他面前得瑟下呢。”
蔣歆瑤努了努嘴，真搞不懂男人的想法怎會如此變態。
兩人走了一圈在路邊的石凳上坐下休息一會兒，顧奕陽美其名曰怕她坐在石凳上著涼，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這廝其實就是想吃豆腐。
“顧奕陽，你出息了，連孕婦的便宜都要占。”蔣歆瑤沒好氣的說。
顧奕陽緊緊的抱著她，一只手在她圓鼓鼓的小腹上輕撫著。
“這裏真神奇，竟然能裝得下一個孩子。”顧奕陽好笑的說著，“寶寶還有四個月就出來了，也不知道這小家夥會不會等不及，提前出來。”
蔣歆瑤忽然間也母愛泛濫了，伸手摸著自己的肚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顧奕陽把手覆在她的手上，寶寶像是感受到了什麽，竟然在裏面動了起來。
“寶寶在踢我。”蔣歆瑤有些激動的說著。
“寶寶一定是感受到了爸爸媽媽對他的愛。”顧奕陽也很激動，他仿佛看到了不久的將來，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樣子。其實真像她家老爺子說的那樣，錢是永遠賺不完的，賺那麽多錢又有何意義，只有一家人在一起，這才是真正的幸福。
想到這裏，他突然來了一句，“老婆，等寶寶出生，我就不去公司了好不？在家帶孩子怎麽樣？”
蔣歆瑤被雷死了，下巴抽了抽。
“是說的是真的，一個孩子的童年也就這麽些年，我們能夠陪伴孩子的時間也就那麽些年，等他讀了小學，大部分時間就在學校度過，越往後越是如此，我不想錯過孩子的每一次成長。”
蔣歆瑤聽著有些動容，寶寶還沒出聲，她就已經想到二十年後，兒子找了媳婦，到時候她這個做母親的可就要退出兒子的生活了。人生不就是這樣不斷的循環下去。
蔣歆瑤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有些感性的說道，“好，我們都不出去工作，在家當奶爸奶媽。”
說完兩人都笑了。
此情此景，美得令人動心，顧奕陽捧著她的臉吻了起來。
這角度，這姿勢，兩人吻得難舍難分。
可就在這時，煞風景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蔣歆瑤眉頭蹙了蹙，從他腿上下來。她幾乎能夠猜到是誰打來的。
顧奕陽接了，以為是女兒，可說話的卻是謝語煙。
“顧奕陽，你明天一早過來一趟。”她冷冷的吩咐。
顧奕陽眉頭皺了皺，下意識的問，“怎麽了？是不是欣兒出什麽事了？”
“不是，是你家人，說明天早上過來找我談話。”
顧奕陽低咒一聲，悶悶的說道，“我現在就給我爺爺打電話，你放心，他們不會傷害你們的。”
“別打，”謝語煙語氣仍是冷冷的，“明天你過來，我們把事情談清楚，你也過來看看你家人的真面目，看看他們過去是用什麽方法把我逼走的。”
“語煙，我明天沒空，我要帶我老婆去產檢。”
謝語煙聽了在那頭低低笑出聲，“顧奕陽，明天，你來或是不來，你自己決定，我不敢保證我會不會第二次帶著女兒離開，畢竟你的家人太厲害了，我不是他們的對手，也許帶著女兒躲起來更好。”
謝語煙說完‘啪’的掛了電話，不給顧奕陽商量的機會。
掛了電話，他郁悶死了。
蔣歆瑤站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的。
“顧奕陽，這次不是我逼你選擇，我也想看看你會選擇誰？”
星空下，蔣歆瑤笑得很迷離。
“歆瑤，我……”
蔣歆瑤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話。
“我們回家吧。”
她給他時間考慮。
——
那一晚，她知道顧奕陽都沒有睡著，半夜三更，他一個人坐在陽臺抽煙。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心就痛了起來，莫名的抽痛著。
蔣歆瑤，你輸了。
她這樣對自己說，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去了陽臺。
顧奕陽看到她，很驚訝，立刻熄滅了指尖的煙。
“顧奕陽，你別抽煙了，明天我讓我大伯帶我去醫院。”
顧奕陽視線有些迷茫，伸手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裏。低沈的聲音有些暗啞的說著，“為什麽對我這麽好？我分不清是真是假？”
“顧奕陽，我希望你盡快處理完那邊的事，我也是有脾氣的。”
“好，給我點時間，安排好了她們母女，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承諾的話她聽過太多次，可是太假。小時候，媽媽離開的時候對她說，以後會回來看她，可她等了好多好多年。長大後她和葉懷德談戀愛，葉懷德那會兒說了多少甜言蜜語，可有多少是做到的。
——
第二天，顧奕陽氣得很早，他一起來蔣歆瑤就醒了，看著他去浴室，看著他打扮得光鮮亮麗的走出來，看著他在床頭坐下。
他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有些抱歉的說道，“要不我跟醫生改個時間，改成明天。”
蔣歆瑤搖頭，“那個醫生是個性情非常古怪的人，他最討厭不守信用的人，下次約可就難了。”
顧奕陽臉上有些掛不住，悶哼道，“什麽人，我讓他改時間他還能改不改。”
蔣歆瑤淡笑，“顧奕陽，這個世界並不是暴力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的。”
顧奕陽輕嘆了口氣，他知道這個丫頭到底還是生氣了。
“那你等我，我盡快處理完事情回來。”
蔣歆瑤微微點了點頭。
他在她額頭親了好幾下，才舍得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她的視線變得有些濕潤。
蔣歆瑤，你明明不是這麽大方的人，你可以耍脾氣不讓他走，為什麽要假裝得這麽辛苦。
——
顧奕陽趕到謝語煙住得公寓，孩子還在熟睡。
謝語煙臉色不太好，黑著一張臉，冷冷的說道，“欣兒還在睡覺，我們去書房談吧。”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
“四年前，我出門給你買生日禮物，就在大街上被幾個人光明正大的帶走，上了專機，一直飛到了中國。我見到了你爺爺和你爸爸，他們威脅我，如果想要孩子平安生下來，就離開你，否則他們會對孩子不利。我跪在地上苦苦的求他們，可是他們看也不願看我一眼，罵我妄想麻雀變鳳凰。顧奕陽，你說我能拋棄孩子選擇你嗎？我做不到，那是我們的骨肉，是我們愛的結晶，你那麽的愛這個孩子，我害怕如果放棄了孩子，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
謝語煙說到這裏眼淚已經留下來了，“我抵死掙紮了三天，他們不給我吃的，不給我喝得，直到最後我妥協。我答應了帶著孩子遠走高飛，永遠離開你的世界。我去了臺灣，帶著孩子在那兒獨活。我想著等孩子出生，我就帶她回來找你，可是當我生下孩子準備回來時，你已經和別的女人結婚。”謝語煙臉上有些恨意，頓了頓，她繼續道，“我真的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我給不了孩子錦衣玉食的生活，我甚至連供她讀最好的幼兒園都讀不起。我可以苦一點，可是我不能苦了我的孩子。於是我回來了，我想著回來也許還有機會。可是你家人這麽快就找到了我。顧奕陽，我沒有求過你什麽，我只求你一定要保住我們的孩子。”
顧奕陽聽著，心裏自責內疚，他輕輕摟了摟她的肩膀，很認真的跟她保證，“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們母女。”
快到中午的時候，他的家人還沒來，期間他不停的給蔣歆瑤打電話，可電話卻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
謝語煙把他這種焦慮不安的神色放在眼裏。
門鈴聲終於響起來了，謝語煙激動的從沙發上站起身，顧奕陽卻把她按下，淡淡的說道，“我去開門。”
門打開，果然是他的家人，老爺子為首，他的大伯顧懷山，他的父親顧懷河緊跟著。
三個人見了他面色都變得鐵青，老爺子立刻就發火了，沖著顧奕陽吼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怎麽就不能在這兒？”他反問，指了指房間的方向，淡淡的說道，“我女兒在裏頭睡覺，你們輕點兒。”
老爺子臉都氣綠了，罵道，“你這個死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我清楚的很。四年前我以為是一場爆炸，奪取了語煙和孩子命，四年後我才知道真相原來如此殘忍。爺爺，在我心裏，你一直是那個善良慈祥的老人，大伯，父親，從小到大我都把你們當偶像，你們在我心目中是最正直的軍人。可是我沒想到你們背地裏竟然能做出這種骯臟的事。你們是否想過我的心情，一手破壞了我的愛情，操辦了我的婚姻，讓我深愛的女人和女兒過著這麽悲苦的生活，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對她們的歉疚。這輩子，我可能都彌補不了對她們的傷害。”顧奕陽嘶吼出聲。
顧懷河悶哼一聲，罵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對誰講話？為了這個女人你對老爺子這種態度？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麽身份？你是蔣家的女婿，你丟得起這個臉，我們顧家和蔣家都丟不起這個人。”
顧懷山也全說，“奕陽，你說歆瑤哪一點比不上她，歆瑤比她漂亮，家世比她好，她充其量也就給你生了個女兒，歆瑤還懷著你的兒子呢。我不懂你為什麽偏偏要選擇她？水都是往低處流，人都是往高處走，只有歆瑤才是最和你匹配的。”
顧奕陽冷笑，“在你們的心裏，就只有門當戶對，你們把感情當什麽？工具嗎？滿足你們政治需求的工具？”
老爺子被氣得面色鐵青，冷冷的說道，“你，跟我回家。”
“我不走，今兒我就把話擱這兒，如果你們再敢把語煙和我女兒趕走，我就和蔣歆瑤離婚。”
“你這個不孝子！”老爺子一巴掌毫不留情的甩在他臉上，“翅膀硬了，了不起了，敢這樣威脅我了。”
顧奕陽臉上立刻浮現了清晰的五個指印，可他一點兒也不覺得疼，很肯定的又說了一遍，“爺爺，話我已經說了，從小到大，我的脾氣你最清楚，這也是你給慣出來的。只要她們母女有一點點意外，我就和蔣歆瑤離婚。”
老爺子氣得轉身離開。
——
所有的人都走了，謝語煙撲過去抱住了顧奕陽，聲嘶力竭的哭著。
“顧奕陽，你為什麽還對我這麽好？”
顧奕陽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笑著道，“這是我欠你們的。”
“僅僅只是欠我們嗎？”謝語煙擡起頭，深情的仰望著她，亦如很多年以前，她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天，“顧奕陽，你還愛著我是嗎？”
顧奕陽抿了抿唇，認真的說道，“我愛我老婆。”
“你撒謊。”謝語煙悶哼，“如果你真愛你老婆，你怎麽可能說出跟她離婚的話？”
顧奕陽抓了抓頭，笑著道，“我騙我爺爺的，嚇嚇他而已，從小到大，這個方法百試不爽。”
謝語煙仍是不肯相信，抱著他的腰，感性的說道，“我知道你還愛我，只是你老婆懷著你的孩子，你不忍心傷害她。奕陽，我願意等，等你們的寶寶出生，等你安排好他們。”
顧奕陽輕輕掰開了她的手，淡淡的說道，“語煙，過去四年了，很多事都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和我老婆離婚四年，我們已經離不開彼此。如果有需要，我會照顧你，照顧欣兒，給你們最好的生活，可是，我不能和你回到從前了。對不起。”
“我不要聽你說對不起，我也不相信你已經不愛我了。顧奕陽，你大概已經忘了，我們曾經多麽的相愛。我不相信在你誤以為我去世不久，你就能愛上你老婆，和她走進婚姻殿堂。我知道你是在自我墮落，我知道是你家人逼你這樣的。奕陽，沒有愛情的婚姻，即便有一個孩子，也是不會幸福的。不要一錯再錯了好不好？我已經原諒你過去對我的種種，我們重新來過好嗎？”
顧奕陽仍是搖頭。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語煙，真的不一樣了。”
說完她進了臥室，看到欣兒已經醒來，呆呆的坐在床上，眼裏帶著恨意。
“欣兒。”顧奕陽走到床前坐下。
小丫頭立刻撲進了他的懷裏，甜甜的喊著，“爸爸，爸爸……”
顧奕陽心疼的緊緊抱著她，極其認真的說著，“欣兒，爸爸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爸爸會給你最好的生活，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小公主。”
“欣兒不要當什麽小公主，欣兒只要爸爸一直在身邊。”
顧奕陽心疼死了，這麽小的女孩，就這麽的懂事。
——
謝語煙留他在家裏吃午飯，顧奕陽心裏惦記著蔣歆瑤，委婉的拒絕了。
欣兒不依不撓的抱著他的大腿，哭喊道，“爸爸說話不算話，爸爸答應一直陪在欣兒身邊的。”
顧奕陽皺了皺眉，實在沒辦法，只好留下來跟她們一起吃飯。
顧奕陽做飯很厲害，以前她就經常做給他吃，顧奕陽嘗了嘗她最拿手的紅燒肉，味道還如從前，可他卻沒那麽愛吃了。
“語煙，你爸媽，還有你妹妹都在這裏，他們前段時間剛過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們。”
謝語煙立刻蹙起了眉，淡淡的說道，“不去，我不想見他們。”
“怎麽了？那是你最愛的家人呀，當年你爸爸聽聞你的死訊，直接就倒了下去，至今都在癡迷中。”
謝語煙抿了抿唇，神情有些悲慟。她的聲音淡淡的，有些沙啞，有些哽咽，“爸爸只是自責。當年就是他們為了錢出賣了我，語意收了你爺爺一大筆錢，把我的行蹤告訴了你爺爺。”
“原來如此，語意竟是這樣的人。”顧奕陽有些難以置信。
“你不知道那段時間我是怎麽度過來的，我最疼愛的妹妹，她竟然為了那一點錢出賣了我。我心裏的所有信仰仿佛都瞬間坍塌了。我沒想到人性是這樣的醜陋。”
謝語煙頓了頓，懇求道，“顧奕陽，不要告訴語意我還活著，我還沒準備好怎樣面對他們。”
顧奕陽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也許只是一個誤會，調節好心情，去見他們一面吧。你爸爸若真會為了錢出賣你，又怎麽會在聽說你的死訊後，一下子倒了下去呢。我所了解的謝叔芳姨都不是這樣的人。”
謝語煙點點頭，或許真如顧奕陽說的，一切只是場誤會。
——
吃過飯，欣兒又纏著他要去買花裙子。顧奕陽答應過她，不忍心讓這孩子失望，無奈之下點了頭。
欣兒大概是第一次進商場，在裏頭上躥下跳，開心得不得了。
顧奕陽看著有些動容。帶著她走進童裝店，手指一揮，把店裏所有的花裙子都買下來了。
謝語煙看著有些發怵，她搖了搖顧奕陽的手臂，皺著眉道，“買那麽多幹嘛？你不能這麽寵孩子，會寵壞的。”
“女兒就是用來寵的。”他說的理直氣壯的，填了地址，送貨上門。
走著走著，他看到了一家母嬰店，他記得那會兒陪蔣歆瑤在這裏買了好多東西，他還記得昨晚答應了和她一起給他們家叮叮囤點衣服。想到這裏，他忽然很想他們家妞兒，掏出手機給她電話，她還是沒有接聽。
“爸爸，你在跟誰打電話呢？”欣兒好奇的問了句。
顧奕陽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一個阿姨，爸爸的老婆。”
“爸爸的老婆不是媽媽嗎？”小丫頭很是疑惑的問。
顧奕陽笑了笑，沒有解釋。
在商場逛累了，他們找了家西餐廳喝咖啡，小丫頭第一次喝咖啡，噴了一地，伸著舌頭叫著，“好苦啊，跟藥一樣苦，不好喝。”
顧奕陽覺得好笑，又重新給她點了杯果汁。
“欣兒都是被我給窮養的。”謝語煙有些自責。
顧奕陽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關系，從現在開始富養還來得及。”
這個世界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許彥柏摟著秦芷玉進來約會，一眼便看到了和樂融融的一家三口，許彥柏眼睛都要掉下來了，撲過去難以置信的喊道，“語煙？真的是你語煙？你不是已經……”
謝語煙淡淡的笑了笑，說道，“許彥柏，真的是我，我沒死，我還活著。”
許彥柏用了足足兩分鐘的時間才接受了這個事實，他指著顧奕陽旁邊的小女孩，問道，“語煙，這是你女兒？”
“是啊，可愛吧？”她笑著說。
許彥柏沒有回答，因為他實在是難以接受。
“你們慢慢喝，不打擾你們，我們換一家。”許彥柏拉著秦芷玉出去了。
一出門，秦芷玉便甩開了他的手，沒好氣的說道，“怎麽？剛才那位，你初戀情人？”
“我初戀情人能跟顧奕陽那小子坐一起喝咖啡麽？亂了，亂了，這下全亂了，要出大事了。”許彥柏誇張的說著。
“到底怎麽了？”
許彥柏很詳細的把顧奕陽和謝語煙的過去敘述了一遍，秦芷玉聽完眉頭就蹙在了一起。
“你的意思是，這個女人是顧奕陽曾經最深愛的女人，這個小女孩是他們的孩子。”
許彥柏猛點頭。
“他娘的顧奕陽，竟然享齊人之福，他把我家歆瑤當什麽了，我非得找他算賬去。”
秦芷玉脾氣暴躁，許彥柏趕緊抱住了她，嘆著氣道，“媳婦，你悠著點吧，這事兒咱不參與，誰參與誰倒黴呀，讓他們自己處理去。”
“不行，我們家歆瑤老實，哪裏鬥得過她，我得去幫忙。”
“你能幫什麽忙呀，語煙也不是你想的那種厲害的女人，她以前很單純的。”
秦芷玉眉毛一挑，質問，“你以前暗戀過她？”
“沒有沒有，她是我兄弟的女人，我怎麽會暗戀她，況且她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比較喜歡你這種火辣的。”
“德行。”秦芷玉悶哼，想了想還是掏出了手機給蔣歆瑤打電話。
可電話接通，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阿玉，怎麽啦？不會是許彥柏那醜男人欺負你了吧。”
“不是，我只是太無聊，想你了。”秦芷玉淡淡的說著。
那頭撲哧笑出聲，笑聲很是爽朗。秦芷玉不明白，顧奕陽那個賤男怎麽忍心傷害這麽單純可愛的女人。
“阿玉，你不是重新回去工作了嗎？怎麽會這麽閑？”
“我想了想還是把工作給辭了。”
“為什麽？”蔣歆瑤蹙眉，“這是我哥對你的心意呀，你怎麽說辭就辭呀？”
“因為在裏面工作下去已經沒有激情了，公司曾經這樣對我，我還有繼續替它賣命的理由嗎？憑我秦芷玉，這麽多年的工作經驗，什麽樣的工作找不到，實在找不到，姐自己開公司，看到時候還有誰敢解雇我。”
“阿玉，我們已經過了可以任性的年齡了，跟許彥柏在一起，好好過日子。”
秦芷玉淚點很高的，不知為什麽，聽了這句，她的眼睛有些濕潤。
“歆瑤，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記住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她終究沒有把事情告訴蔣歆瑤，因為不忍心。
其實蔣歆瑤又怎可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她想想也能想到他一定在跟那對母女三人世界。
——
晚餐的時候，老爺子在餐桌上抱怨，“顧奕陽那臭小子，怎麽每次需要他的時候都不出現，什麽事兒都沒有的時候老在眼前礙眼。”
蘇慧笑著安慰老爺子，“他公司規模越來越大，總有些事要處理，歆瑤也不是沒人照顧，咱就別計較這些了吧。”
“我不是計較，只是發發牢騷。”
蔣安國笑，“您是發發牢騷，歆瑤聽在耳朵裏是什麽感受呀。”
蔣歆瑤笑著道，“我沒事啦，他今天沒能陪我去產檢，是經得我同意的。”
蔣歆瑤說這話的時候，顧奕陽正好站在門口。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什麽給擊了一下。
他連鞋子都沒換，走過去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
蔣歆瑤被抱了個措手不及，微微掙紮了一下，臉有些紅。“你幹嘛呀？發什麽瘋？”
顧奕陽沒有說話，捧起她的臉便吻了下去，全場一片愕然。
蔣歆瑤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麽，用力推開他，紅著臉低吼，“你瘋啦。”
老爺子幹咳了兩聲，“咳咳，註意影響，大庭廣眾之下親親我我，像什麽話。”
老爺子說完，大夥兒都笑開了。
蔣歆瑤羞死了，一把推開他，跑著上了樓。
顧奕陽迫不及待的要跟上去，老爺子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悶哼，“你這個猴急的死小子，囡囡懷著六個月的身孕，你悠著點，出了什麽事我唯你是問。”
“爺爺，你們慢慢吃，我上去看看她。”顧奕陽跑著上去了。
蘇慧忍不住笑道，“你看這兩個孩子多般配呀，越來越有愛了。”
蔣安國也笑，“是啊，虧得我們當年……我越看這倆孩子越幸福，等叮叮出生，那就美滿了。”
——
蔣歆瑤恨死了，一進房間就把門給鎖了起來。
顧奕陽一看大事不妙，一邊敲門一邊威脅，“媳婦，再不給我開門，我去爬樹，上回也爬過的，大不了再讓警衛給抓一次。”
蔣歆瑤郁悶死了，她可丟不起這個人了，無奈之下給他開了門。
這男人色心不改，門一開，就抱住了她。
“顧奕陽，你有完沒完呀？你陪你女兒，我不生氣，一點都不生氣，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以後你愛陪她們母女多久都沒關系，真的不用這樣。”
“對不起，老婆，我愛你。”
她悶哼著打斷他，“顧奕陽，別說了，別說那三個字了好嗎？我不想聽，真的不想聽。”
“好，不說，改成做。”
他開始吻她，她的額頭，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嘴唇，任何一處都不放過，細細的吻著。
“顧奕陽，你放開我，煩不煩？”她有些冒火，“我都說了，你可以很自由的去看你女兒，我不會過問的，你不用做出一副很自責的樣子，真的沒那必要。”
顧奕陽不說話，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裏。
“對不起，我知道你很生氣，你打我罵我，怎樣都好。”
“顧奕陽，我們都不是十七八歲的男孩女孩了，不要這麽幼稚好嗎？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以後都不會再跟你吵架，既然這婚你不想離，那我們就好好生活，給叮叮一個完整的家。以後你去看她們母女，不必經過我的允許，甚至不需要告知我，我可以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不鬧不阻止，我們說好了，以後就這樣好嗎？”
蔣歆瑤說完有些累了，腰酸。她爬上了床，靠在床背上，粗喘著氣。
顧奕陽眉頭擰了擰，走過去在床前坐下，輕撫著她的臉問，“醫生怎麽說？叮叮還好嗎？”
“很好，不用擔心。”
她這個樣子讓他怎麽不擔心呢？
蔣歆瑤靠著不一會兒就睡著了，今天可能真的是累了。
——
第二天，顧奕陽非得拉著她出去，說是去給叮叮囤貨，蔣歆瑤不樂意去，蘇慧和老爺子卻在一旁幫腔，“出去約會吧，孕婦也是要約會培養感情的，整天待在家陪我們這些個老人有什麽意思，年輕人就要多出去走走。”
蔣歆瑤沒辦法，只好妥協了。
顧奕陽帶她去了商場，逛了好幾家母嬰店，這男人今天犯嫌的很，像個女人似的，帶著她把整個商場的母嬰店都逛了一遍。
別看這男人平時對女人大方的很，出手就是豪宅豪車的，對他兒子卻吝嗇的很。拿起這件肚兜說不是純棉的，拿起那個尿不濕說有顆粒，挑三揀四的，不停的詢問店員，店員都快被他給煩死了。
人不好意思明著說，暗著對蔣歆瑤道，“小姐，你先生真好，對寶寶真上心，我很少見準爸爸這麽細心的，你和寶寶都好幸福呀。”
蔣歆瑤見顧奕陽還在挑揀，拉著他就走。
“顧奕陽，你煩死了，你是不是沒事做呀，算了，你還是幹脆回公司上班吧。”
顧奕陽摟著她，慎重其事的說道，“從現在一直到你生下叮叮做完月子，我都不會回公司，公司交給小張，我放心得很。”
“你——”蔣歆瑤有些氣結。
“乖，這家母嬰店我們好像沒逛過，進去看看。”顧奕陽拉著她又進了一家母嬰店。
蔣歆瑤郁悶死了，她快要對母嬰店過敏了。
顧奕陽在這家店裏挑了兩個小推車，蔣歆瑤實在是沒辦法了，頗為無奈的說道，“家裏的推車已經把嬰兒房堆滿了，你還想怎樣呀？”
顧奕陽很好心的解釋，“這兩部車是打算放到我家裏去的，我爺爺不是說了，孩子出生後要兩個地方來回住，不能偏心。老人家好不容易盼來了曾孫，不能讓他失望。”
蔣歆瑤嘟了嘟嘴，要讓她以後在顧家住下來，她還真是不適應。雖然顧老爺子，顧奕陽的爸爸媽媽，對她都很好，可她就是不喜歡那個家，偶爾回去吃個飯還是能夠接受的，真要住下來可就難過了。
顧奕陽還在店裏挑得起勁得很，忽然聽到一聲清脆的“爸爸”，他下意識的轉身，看到謝語煙牽著欣兒的手就站在店外面。
他覺得那一刻他的世界都爆炸了，他不想蔣歆瑤和她們見面了，卻沒想到這麽快就見面了。
欣兒沖過去撲進了顧奕陽的懷裏，蔣歆瑤被擠得往後退了兩步。
她認真的打量起不遠處的女人，精致的面容，高挑的身材，跟謝語意有幾分相像，顧奕陽看上的女人果真是美女。
與此同時，謝語煙也在打量她，白皙的皮膚，稱得上完美的五官，雖然懷著身孕，可看上去卻仍是氣質出眾。謝語煙自愧不如。光是外表這一點，她就比不上。
“欣兒，你們怎麽來了？”
欣兒摟著他的脖子，笑說，“昨天晚上媽媽把所有的花裙子給我試了一下，有些太大了，還有些小了，媽媽帶我來換。”
蔣歆瑤聽著很是感慨，多顧家的女人呀，她則是相反的，鋪張浪費慣了，每個月都要爺爺補助她。
顧奕陽微微皺了皺眉，對著謝語煙道，“大了留著以後穿，小了就扔掉，拿過來換多麻煩呀。”
謝語煙只是笑著回答，“你賺錢也不容易。這位是你老婆吧，怎麽也不給介紹一下。”
顧奕陽看了一眼蔣歆瑤，這丫頭還算給面子，臉上沒什麽表情。他把欣兒放了下來，摟著蔣歆瑤介紹，“這是我老婆蔣歆瑤，她是謝語煙。”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謝語煙朝著蔣歆瑤伸出了手。
蔣歆瑤沒有去握，任性也好，驕傲也罷，她不想違背自己的心。
謝語煙手一直伸著，有些尷尬。
“你們慢慢聊，我去那邊休息一會兒等你。”蔣歆瑤睜開了他的手，走到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
謝語煙收回了手，淡淡的笑道，“你老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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