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眼淚為誰而流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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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歆瑤每天下班都往蔣家趕，老爺子這才眉開眼笑。葉懷德每天也會給她打電話，可她都不接。然後他就發短信，蔣歆瑤也沒回。倒是老爺子，經常追問，“誰打來的電話？”每每被發現，蔣歆瑤就說是別人打錯了。可老爺子多精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相信這樣的借口。
“是奕陽打來的吧？你在這裏住了一個星期，他臉都沒露一次，你們是不是吵架了？”這天，老爺子終於擔憂的問出了口。
蔣歆瑤笑著搖頭，解釋道，“他在上海出差。”
“的確聽說他最近在那邊開發了很多地，這孩子就是野心太大了，在北京這麽多人罩著，他偏偏把手伸到外地去，在外面辦事可就沒那麽輕松咯。”老爺子淡淡的感嘆。
蔣安國突然插嘴道，“那孩子大概是想獨立了，想靠自己的能力闖出一片天地。”
老爺子不以為然，哼道，“有思想是好事，可放著這裏這麽好的條件不要，跑出去一個人闖，這不是傻子行為麽。況且，我家囡囡還在這裏呢，那小子連媳婦也不要了，不行，給那小子打個電話。”
“爺爺，不要給他打。”蔣歆瑤下意識的說道。
“不行，非得打不可，我倒要把他喊回來問問，我這寶貝孫女他還打不打算要，不打算要，我要收回來了。”
“爺爺，你把我當什麽呀。”蔣歆瑤抱怨道。
可老爺子的電話已經撥出去了。蔣歆瑤壓根兒沒來得及阻止。那頭便傳來了聲音。
“餵？”聲音清冷而低沈。
“你小子，還活著，讓我孫女守活寡。你再不給我滾回來，我要不客氣了。”
老爺子說完，那頭過了好久才低低的喊了聲，“爺爺。”
“你別喊我，你說吧，是不是打算待在上海，不回來了。”
“爺爺，我這邊有點忙，等我忙完這段時間……”
“別給我找借口，你就說吧，明天周末，回不回來？”
顧奕陽在那頭郁悶死了，“爺爺，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行啊，你小子就是不肯回來是吧？那我讓人把離婚協議書寄過去給你，你簽了寄回來，以後你回不回來就不關我們蔣家的事了。”
老爺子說完‘啪’的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老爺子倒是把自己給氣到了。
“這什麽人呀，一點不上路子，囡囡，跟他離婚得了，跟這種人過日子怎麽過呀。”
蔣歆瑤低著頭不說話。
倒是蘇慧笑著道，“爸，這離婚哪有那麽容易呀，倆孩子好得很，你怎麽能讓他們離婚呢。奕陽也是為了事業，又不是去玩，您不能不講理呀。”
“我不講理？我哪裏不講理？你們也看到了，囡囡回來一周，你們見她臉上有過笑容麽？她受了委屈，我們總得給她出口氣吧，你以為我真讓他們離婚，我還沒有老糊塗，嚇嚇那死小子而已。我倒要看看我們囡囡在他心目中到底有沒有地位。”
老爺子說完其他人都松了口氣。
那天晚上，顧奕陽給她打了電話，也不知道為什麽，按下接聽鍵，她就開始緊張了，害怕他在那頭說出什麽不堪的話。
“蔣歆瑤，你什麽意思？讓你爺爺打我電話，喊我回來離婚是吧？我的話你還沒聽懂吧，這婚我不離。”
“不是我讓爺爺打的，”蔣歆瑤緊張的回答，“是爺爺自己打的。”
那頭哼了一聲就把電話給掛了。
蔣歆瑤看到通話時間12秒，深深嘆了口氣。
第二天，顧奕陽竟然回來了，大夥兒吃晚飯的時候，他匆匆趕回來了。蔣歆瑤楞了一下，已經忘了多久沒見到他了，一時之間她竟覺得有些陌生。
“爺爺。大伯。大伯母。”顧奕陽淡淡的喊了一圈人。
老爺子假裝沒看到，蘇慧則拉開了蔣歆瑤邊上的椅子，讓他坐下來。
“快坐下來吃飯，是不是剛從上海趕回來的？還沒吃飯吧？”
顧奕陽平靜的走到蔣歆瑤身旁坐了下來。老爺子還是無心打理他。
蘇慧給他盛了很多飯，夾了很多菜，笑著說道，“奕陽，我看你這陣子好像瘦了不少，一個人在面肯定沒好好吃飯。工作是不是特忙，年輕人再拼也得註意身體呀。”
“謝謝大伯母，我會註意的。”顧奕陽淡笑著道。
這時老爺子哼了一聲，沒好氣道，“那麽關心他幹嘛呀？人家要賺大錢，媳婦都顧不上了，哪還能顧得上吃飯。”
“爺爺，”蔣歆瑤不悅的喊著，“您別說，您一通電話，他不是回來了嘛！”
“嘖嘖，這個時候你還護著她，沒見過你這麽好講話的人，他不欺負你欺負誰呀。”老爺子氣壞了。
“爺爺，我最近真的是有些忙，等忙完這陣子我就回來了。”顧奕陽這樣說了以後，老爺子的臉色總算好了些。
“小慧，再去給他添碗飯，可別讓別人說我們蔣家連飯都不給他吃飽。”
老爺子這樣代表不生氣了，大夥兒也終於松了口氣。不管怎麽說，他今晚能夠趕回來，老爺子心裏還是舒服的。
吃完晚飯，顧奕陽在客廳陪老爺子下了兩盤棋。沒一會兒老爺子就累了，說是要回房休息了。
顧奕陽也跟著站起身，對著老爺子說道，“爺爺，那您先進去休息吧，我改天再過來看您。”
老爺子腳步停了下來，蹙著眉冷冷的問，“你啥意思呢？感情你今晚還走？”
“爺爺，我還要連夜趕回上海去，明天一早有個會議。”
“你胡扯！”老爺子火了，“你是不是在上海包了情婦，你是不是連夜趕回她身邊，你不要我孫女了是不是，那好，你們現在就簽協議離婚。”
顧奕陽眉頭皺得死緊。他再怎麽犟也犟不過這個老人。
“爺爺，您別鬧了好不好？都要休息了，您怎麽還生氣呀。”蔣歆瑤郁悶死了。
老爺子大手一揮，說道，“安國，去給我弄協議書去，現在就讓他們簽字。”
“爺爺，您別激動，我不回去了，我馬上打電話取消明天的會議。”
老爺子這才憤憤的回了房。走了兩步，還不忘回頭提醒他們，“前陣子我跟你大伯母去寺廟幫你們燒香求子，菩薩說十月時機成熟，你們可以計劃要孩子了。”
聽了老爺子的話，兩個人眉頭都蹙了起來。
——
晚上，顧奕陽被逼留在蔣家，無奈之下只能睡蔣歆瑤的房間。然而這會兒兩人共處一室，該有多尷尬。
顧奕陽洗了澡出來，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蔣歆瑤總不好意思讓他睡沙發，他的黑眼圈有些深，看得出來這陣子並沒有休息好。
“你，睡床上吧，我睡沙發。”
蔣歆瑤說完顧奕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蔣歆瑤有些不知所措，結結巴巴的說道，“你睡床吧，我去跟大嫂睡，讓我哥去睡書房，哥和嫂都知道了。”
顧奕陽還是一動不動。
蔣歆瑤索性往外面走，把房間讓給他一個人。
可走到門邊時，顧奕陽狠狠的遙控器砸在了地上。
蔣歆瑤楞住了，一時之間不知該幹嘛才好。
顧奕陽三兩步走到她面前，拽著她的手就往床上拖。蔣歆瑤被他用力的甩在床上，雖然床軟得很，可是後背還是被砸得生疼。
“蔣歆瑤，我警告你，給我安分些。你跟葉懷德的那些醜事我不跟你計較，不代表我任何時候都得妥協，你最好別惹我生氣，否則撕破臉對誰都沒好處。”
“我怎麽了我？”蔣歆瑤心裏難受，心裏有口氣已經憋了很久了，“我只是看你很累，想讓你在床上睡得舒服些。”
顧奕陽冷哼，沒好氣道，“誰知道葉懷德有沒有在上面睡過，我嫌臟。”
一瞬間，蔣歆瑤的眼裏冒出一股熱淚，也不知道怎麽的就覺得委屈了。
“嫌我臟為什麽還不肯離婚？這樣拖著有什麽意思呢？”
顧奕陽冷笑，“離婚，然後你跟他結婚，然後讓所有人都知道，我顧奕陽的妻子被人搶了。蔣歆瑤，你別太天真了。”
“我不會跟他結婚的，我誰也不要了，我一個人還不成嗎？”
顧奕陽這才認真的看了她一眼，接著淡淡的說道，“怎麽，跟他吵架了？他是不是把你騙上床就甩了你？嘖嘖，真可憐，虧你還為了他要不惜跟我離婚，冒著你爺爺被氣死的危險，蔣歆瑤，現在你覺得，值麽？”
“我沒有跟他上床。”蔣歆瑤生氣的怒吼，“你別把我想得那麽骯臟，和你離婚之前，我都不會跟任何男人發生關系。”
顧奕陽的眼裏閃過什麽，接著諷刺道，“還不幹脆破了最後一道防線？手也牽了，抱也抱過了，胸也摸過了吧，反正都臟了，最後一步還不幹脆一起做了。他還真是能忍，躺一張床上卻不能進入，可別憋壞了啊。”
顧奕陽越說越過分，蔣歆瑤眼淚嘩嘩嘩的流著，“我沒有跟他躺一張床上，我沒有在他那裏過夜，是那天你嚇到我了，我才……”
“不用說了，你們暧昧的細節不用告訴我，你不覺得骯臟，我還覺得惡心呢。”
那晚蔣歆瑤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後不知不覺睡著了。睡夢中她覺得有人給她蓋了被子，她好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可是太累了，眼皮怎麽也睜不開。
第二天一早，蔣歆瑤醒來，他已經不在房間。她不記得昨晚是怎麽睡著的了，此刻她身上正蓋著厚厚的被子。心裏有某種覆雜的情緒淌過。
下了樓，蘇慧告訴她，顧奕陽在陪爺爺晨練，原來他還沒走。
蔣歆瑤正在吃早餐，晨練的兩個人回來了，滿頭大汗的。
蔣歆瑤忍不住拿毛巾去給爺爺擦汗，一邊抱怨道，“爺爺，你不能這麽運動。”
“我不累，你去給奕陽擦汗，他出得汗比我多，到底是年輕人，身體素質真好。”老爺子滿意的說著。
蔣歆瑤拿著幹凈的毛巾，傻楞楞的站在那兒，也不知道該怎麽做。
“丫頭傻啦，沒看到你老公額頭的汗水直滴呀，還不趕快給他擦擦。”
蔣歆瑤心一橫，走過去，踮起腳尖給他擦汗。可還沒碰到他的額頭，顧奕陽一把奪過毛巾，自己擦了起來。他就這麽的嫌棄她。
“奕陽，你上海那邊的事情還要忙多久。”老爺子一邊吃著早飯，一邊問。今天的態度可是和昨天大不一樣了。
顧奕陽平靜的回答，“快了，再一個月就差不多了。”
“一個月？”老爺子眉頭蹙了起來，“那可不行呀，交給其他人做怎麽樣？”
“爺爺，這個工程能為我打開長江三角洲那一塊的市場，我必須親自去做。”
老爺子眉頭又緊了緊，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那你盡量多回來，每個周末我也讓歆瑤去你那兒，你們盡量在這個月給我造出人來。”
“爺爺……”蔣歆瑤被驚到了。
“囡囡，你什麽都別說。爺爺上次跟你大伯母去給你燒香，菩薩說了，十月懷孕能生個胖小子，接下來幾個月是一連串的女娃。說實在的，爺爺當然希望你生個女娃，那樣爺爺準會寵上天。可是你嫁進了顧家，也得為顧家考慮考慮，我相信顧老頭肯定天天在家念叨曾孫，於情於理我們都得先滿足了他們家的心願。等到下一胎，爺爺去幫你算命，生個女娃。”
蔣歆瑤好笑的說道，“爺爺，你就別這麽迷信了，生男生女哪是什麽說說就準的，那得看當爸爸的提供什麽基因。”
“總之，你跟你三個哥哥算出來都準。”
蔣歆瑤無語了，這也能算。
“吃完早餐你先跟奕陽回家吧，你們倆也幾天沒見了，回家好好培養培養感情。”
蔣歆瑤嘟了嘟嘴，不敢反駁。
吃過早餐，兩人聽老爺子的話，一起坐車回家。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任何交流，蔣歆瑤的手機則不停的響起，是葉懷德打來的，昨天他就發短信告訴她，今天回來了，這會兒大概是到了。
自從蔣歆瑤的手機鈴聲開始響起，顧奕陽的臉色就沈下來了。
蔣歆瑤為避免再跟他吵架，把手機關機了。
車子離開別墅很遠，他才淡淡的跟她說話，“先送你回家，我還要趕去上海。”
“真的有那麽忙嗎？”蔣歆瑤下意識的問出口。
顧奕陽冷笑，“不然呢，我們還真的聽你爺爺的回家培養感情？或是回家造人去？”
蔣歆瑤吐了吐舌，淡淡的說道，“既然你趕時間，那我先陪你去機場吧，等會兒我開你的車回去。”
顧奕陽真的把車子開到了機場。
他把車子停好，便把車鑰匙給了她，極其平靜的說了句，“你回去吧。”
“我送你進去吧。”蔣歆瑤也下了車，跟他一起走進機場。
可是老天爺真的很愛開玩笑，他們剛走進去便看到葉懷德帶著墨鏡從裏頭走出來，這種巧合的事似乎總能讓她遇見。
她也不知道怎麽了，下意識的就握住了顧奕陽的手。
葉懷德取下墨鏡，雙眼微微瞇起，定在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中。
蔣歆瑤假裝沒有看見，一步一步往前走，每走一步，心跳就跟著加速。
終於，擦肩而過的時候，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臂。蔣歆瑤和顧奕陽都被迫停了下來。
“你什麽意思？”葉懷德一字一句冷冷的問，他的周遭好像在冒著寒氣。
“放手。”蔣歆瑤的語氣也不善。
“我哪裏做的不好你可以告訴我？至於這樣氣我嗎？”
蔣歆瑤笑了笑，“我不是小孩子，不會沒事賭什麽氣，請你放手，我們的飛機要起飛了。”
“你去哪裏？”
“上海。”
葉懷德臉都被氣綠了，一把甩開她的手臂，憤怒的說道，“蔣歆瑤，你盡管和他去上海，你只要上了飛機，我們就完了。”
蔣歆瑤冷笑，“我們早就完了。”
說完她挽著顧奕陽的手臂徑直離開。
葉懷德真是被氣瘋了，行李也不要了，跑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臂，往外面拖，“跟我回去，有什麽話我們說清楚。”
蔣歆瑤用力甩開他，憤怒道，“你是我什麽人，我為什麽要跟你回去？我現在要跟我老公去上海，你再這樣拉著我，我要報警了。”
葉懷德被氣得，他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怎麽，在美國的時候他便發現她的異常，幾次給她打電話她都沒接，短信也沒回一條，原本還有好幾場聚會，可他哪還有心思。趕緊回來看看這妞兒到底怎麽了。可是一回來，這丫頭給了他這麽大一‘驚喜’。
他剛要伸手去拽她，一直沒說話的顧奕陽卻出手了，往蔣歆瑤面前一擋，冰冷的語氣說道，“葉先生，在公眾場合這樣對我媳婦拉拉扯扯，好像不太禮貌吧？”
“蔣歆瑤，你跟不跟我走？”葉懷德最後一次問她。
蔣歆瑤沒搭理他，挽著顧奕陽離開。
她不知道葉懷德被氣成了什麽樣，但是她想到了蔣歆彤在機場對她說過的話。
走了一會兒，顧奕陽甩開了她的手，冷笑著道，“利用完了，你可以走了。”
葉懷德的個性她是知道的，此刻他必定在外面等她。
蔣歆瑤一狠心，低低的說道，“我跟你去上海好不好？”
顧奕陽微微挑了挑眉，冷冷的說道，“嘖嘖，演戲還演成真的了。我沒空陪你玩，你滾吧。”
蔣歆瑤咬了咬唇，走到今天這一步，是她活該。
“那我現在去買票，我自己去。”
顧奕陽知道她這麽犟的性格一定是隨了老爺子。
最終他帶她一起去了上海。
這片土地她以前就來過了，那會兒是大學時候，利用小長假跟葉懷德一起來了，已經有好幾個年頭了。
到了上海，已經有人在機場接他們。大概是上海分公司的經理。
他們先去了酒店，顧奕陽讓經理再開一間房。
經理很是詫異，“這位不是總裁夫人嗎？我還以為是顧太太呢。”
蔣歆瑤尷尬極了，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其實顧奕陽大可不必這麽費事，他在酒店住得是總統套房，分她一間房也不是沒可能。
經理去定房間，結果回來說，這家酒店沒有空房了。
誰知顧奕陽聽後皺了皺眉，再次吩咐，“你再去看看這附近還有哪家酒店有空房，去幫她定一間。”
蔣歆瑤感覺渾身都麻了一下，就連經理都感到很驚訝。顧總定的總統套房裏面有兩間臥室，即便只是很普通的朋友，分她一間行個方便也沒問題吧。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去找酒店。”蔣歆瑤並非是賭氣，她只是不想再礙他的眼了。
出了酒店，她才發現，出來得急，她壓根兒身無分文，雙手空空，行李都沒帶。
真是背到家了，總不能在這裏乞討吧，可她這副打扮，怎麽也不像是乞丐呀。
在大街上走了幾步，經理追上了她，“小姐，顧總說您可能沒帶錢，他讓我把這張卡給你。”
蔣歆瑤感激的接過卡，還好不會自生自滅了。
也許現在是旅游季，蔣歆瑤走了好幾家酒店，都沒訂到房間。最後找到了一家破舊的小旅館，只需40元一夜。
蔣歆瑤真不懂跟著來幹嘛，他只是暫時不想見到葉懷德，她害怕再被他的謊言，他的虛情假意給欺騙。
給學校打了電話，請了一周假。系主任很欣然的就同意了，也不知道是看得誰的面子。
晚上蔣歆瑤出去買了些生活用品，買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顧奕陽給她的卡裏有很多錢，她松了口氣，這幾天吃穿是不用愁了。
可是夜裏她睡不好，旅館的床很小，很硬，睡上去還咯吱咯吱的響，隔壁房間還總傳來不堪入耳的聲音，她被折磨死了，怎麽也睡不著。
第二天一早她匆匆退了房，這種旅館住下去，真的會瘋。隔壁房間的聲音從大半夜開始，一直就沒怎麽消停過。
今天，她打算去一些景點游玩，離上次過來，已經有六七年的時間了，這座城市仿佛已經煥然一新了。
一路上她看到的都是小情侶，亦或是一家幾口，只有她形單影只。想想有些悲哀，再想那是她自作自受。她不該相信愛情還這麽美好，她不該這麽單純的以為逝去的還可以重來。
玩了一天她打算吃些好的犒勞自己。
這個地方美食還是很多的，好不容易來這裏一趟，總得過過嘴癮。爺爺說過，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能虧待了自己。
可是就這麽巧，蔣歆瑤在大廳吃完準備離開時，看到顧奕陽被很多人簇擁著走進來，他似乎一眼就看到了她，然而視線只在她身上停留了兩秒。他的助理小張也在其中，一眼就認出了她，走過來打招呼，“咦，顧太太，你怎麽在這裏？你是跟顧總一道來的吧？”
身邊的經理下巴都跌破了，搞半天這位正是大名鼎鼎的顧太太。可是這也太詭異了吧，顧總竟然讓顧太太一個人去找酒店。
他捏了一把汗，忙說道，“原來您就是顧太太啊，這麽巧碰上了，一起吃飯吧。”
蔣歆瑤笑著婉拒，“我吃過了。”
她心想就不倒顧奕陽的胃口了。
“顧太太，您昨天找到酒店了嗎？”
“恩，找到了。”蔣歆瑤面帶微笑回答。
“哦，這段時間是旅游旺季，酒店可不好找，顧太太住得哪家酒店？”
蔣歆瑤撓了撓頭，一時之間也編不出什麽好的酒店，就如實相告了。
說完就看到經理皺起了眉，“是G大附近的吧？顧太太，那家旅館您還是別住了，破舊不說，經常會有些大學生在裏頭……那個總之您還是別住了。”
蔣歆瑤明白他的意思，感激的說道，“我知道的，我一早就退房了。”
“那您今晚的酒店訂好了麽？”
“我……”蔣歆瑤吞吞吐吐的，“我正打算去訂，那個，不打擾你們吃飯了，我先走。”
看到蔣歆瑤離開，小張和經理皆是楞住了。小張忍不住提醒，“顧總，顧太太……”
顧奕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小張識趣的閉上了嘴。
——
蔣歆瑤快郁悶瘋了，這麽大一座城市，這麽多高級的酒店，怎麽就沒有一家能夠容納她呢。難不成今晚又得去住那家破旅店，遭受那樣的殘害。她下了決定，就算流落街頭，她都不住那種旅店了。
這樣決定以後，她幹脆也不去找酒店了，一個人悠閑的漫步在街頭。
是不是每個人，在這種狼狽的時候，都會想要一個安定的家。什麽愛不愛，什麽情不情，都不那麽重要了，只要有個依靠就行。
老爺子突然在這個時候給她打了個電話，蔣歆瑤竟有些不敢接聽，深怕聲音出賣了她。
老爺子在那頭的聲音很爽朗，“囡囡，聽說你跟奕陽去了上海，那邊好玩嗎？什麽時候也帶爺爺去玩玩呀。”
她好想說不好玩，爺爺我想回家。可是那樣的話她沒說出口，她不能讓爺爺擔心。
“爺爺，下次我帶您來玩，等我有空了，就帶爺爺玩遍所有城市，吃遍每個地方的美食。”
“好好好，爺爺就等這一天了。”老爺子在那頭很激動的說著，“囡囡，你講話要算話呀，爺爺可是期待著呢。”
“爺爺，囡囡什麽時候騙過你。”眼淚已經盈上了她的眼眶。
老爺子在那頭嘿嘿的笑，笑著道，“是啊，是啊，我家囡囡最懂事，最聽話了，從來沒讓爺爺失望過。好了，爺爺不打擾你們小倆口了，最好回來的時候給我們帶好消息。”
掛了電話，蔣歆瑤沒有控制的哭出了聲。壓抑了好久的眼淚，這一次一並流了出來。她蹲在熱鬧的街頭，哭得像個孩子。索性周圍的人都不認識她，她可以哭得肆無忌憚的。
“姐姐，你怎麽哭了？”忽然有人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
蔣歆瑤擡起頭，是個賣花的小姑娘。
“姐姐，媽媽說大人不能掉眼淚，要堅強，這朵花送給你，不要再哭了喲，哭會長皺紋的。”
“我哭一會兒就不哭了。”蔣歆瑤哽咽的說著，哭出來好像好受多了。
她一個人呆呆的在街頭坐了好久，手機鈴聲在夜色中悠揚的響起，竟然是顧奕陽打來的。
她抹了抹眼淚，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餵。”她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酒店找好沒？”他的聲音也同樣的平靜，還帶著幾分疏離。
蔣歆瑤笑著對那頭道，“找到了，在一家五星酒店訂到了一間單人房，我現在已經在酒店休息了，不用擔心我。”
“是嗎？”那頭悠悠的聲音，問道，“哪家五星酒店？”
“具體什麽名字我也沒記住，很多英文字母，反正酒店的設施很好，環境也好，很舒服。”
那頭沒了聲音。
“顧奕陽？顧奕陽？”她喊了兩聲。
“蔣歆瑤，你擡起頭。”
蔣歆瑤猛地擡頭，看到顧奕陽就在她前面，兩人相距不到十米的距離。
那一刻，眼淚再一次湧出了眼眶，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哭，心裏很難受，很難受。
他一步一步朝她靠近，她有種想逃離的沖動，不想讓他看到她的脆弱，不想讓他看到她的懦弱。
可是腳上像釘了釘似的，怎麽也邁不開腳步。
他終於走到了她面前，伸手抹她的眼淚。
可是她的眼淚怎麽也控制不住，抹掉了又流出來新的。
“這一次，你的眼淚是為誰而流呢？”他低沈的嗓音淡淡的說著，像是自言自語似的，並沒有等她的回答。
後來，她被顧奕陽帶回了酒店，他好心的分了間房給她。
蔣歆瑤對他感激涕零，從來沒有這一刻，讓她覺得顧奕陽這麽好。
那晚，她的睡眠出奇的好，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來。
走出房間，看到顧奕陽的助理小張在。小張笑嘻嘻的走過來，對她說道，“顧總一早就去公司了，有個很重要的會議，顧太太您有什麽事，就吩咐我吧。”
“我沒事，我沒事，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出去走走就行。”
“我不忙不忙，顧總沒給我分派任務，讓我今天一天陪著你，帶你出去逛逛。”
蔣歆瑤哪好意思讓小張陪著，他待在顧奕陽身邊，多少可以幫他做些事，分擔些。而她，只是游玩。
“真的不用，我自己去玩玩就好了，我不習慣有人跟著我。”
“這樣啊，那我給顧總打個電話，跟他說一聲。”
小張走到一邊去打電話，沒打幾句就把電話遞給了她，“顧總讓您接個電話。”
蔣歆瑤接過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響起，在問她，“你打算去哪裏玩？”
“我還沒想好，到處逛逛。”
“那小心點，別忘了帶手機。”
“好，我知道的。”
——
蔣歆瑤後來一個人去了商場，昨晚她好像在他懷裏哭了，似乎把他的衣服弄皺了。
她在商場給他選了幾件襯衫，雖然沒給他買過衣服，可她知道他偏愛的品牌。老板娘問她尺寸，她才猛然發現自己連老公的尺寸都不知道。
導購小姐忍不住調侃，“小姐，您肯定沒為您的老公買過衣服，今天您給他買了，他一定很高興的。”
“可是我不知道他的尺寸。”
“這樣吧，您告訴我他的身高，體重，大致的體型。”
蔣歆瑤形容了一遍，導購小姐推薦了一個號，並且承諾如果大小不合適，隨時可以來換。
刷完卡，她很是滿足，第一次有種說不出的成就感。
才想到好像還沒吃午餐。
坐地鐵去小吃街吃東西，下了地鐵，買東西吃時，她才發現包被人劃開了，皮夾子不翼而飛。
她郁悶死了，打電話報了警，警察做了筆錄，讓她等消息。
她現在可不是心疼錢的問題，而是她壓根兒就沒錢吃飯，沒錢坐車回酒店了。
在這裏，她能聯系到的也就顧奕陽了，可是她知道顧奕陽很忙，她已經給他添了不少麻煩了，哪裏還好意思讓他趕過來一趟，他非得跟她急不可。
在路邊坐了下來，蔣歆瑤覺得她這次來上海，可是體會到了人生的百味。無家可歸，饑腸轆轆，無計可施，無可奈何，這些都體驗過了。她現在餓得，恨不得去偷一個包子吃。
她還想過把手裏買來的衣服低價轉賣給別人，哪怕只是賣個車費也行，這可以她花了幾萬塊買來的。她也真的這樣試了，別人確當她是神經病。
蔣歆瑤郁悶死了。
以前她從來不懂得珍惜，這會兒她深刻的知道，錢真是個好東西。沒有錢，還真的是寸步難行。
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多，顧奕陽的電話才打了過來，她像是看到了希望，趕緊按下接聽鍵。
“在哪兒呢？”那頭淡淡的問。
蔣歆瑤報了地址，末了，弱弱的說了一句，“我的錢包被人偷了，你能不能來接一下我？”
那頭輕嘆了口氣，低低的感嘆了句，“你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顧奕陽很快就趕來了。
看到她頗為無奈的問道，“什麽時候丟了錢包？”
“中午在電梯裏丟的。”
顧奕陽下意識的蹙起了眉，問道，“那你午飯吃的什麽？晚飯又吃的什麽？”
蔣歆瑤很小聲的回了句，“沒吃。”
“你——”顧奕陽臉都黑了，怒斥道，“錢包丟了，手機沒丟吧？還是你把腦子也丟了？你不會給我打電話呀？你是死人呀？”
“我怕你在忙，影響你工作。”
顧奕陽撓頭，煩躁急了，吼道，“那要是我不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打算在街頭過夜呀？”
蔣歆瑤沒說話，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很確定，顧奕陽忙完了一定會給她打電話。
顧奕陽順了順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看到她手中緊緊捏著的購物袋，上面有他最熟悉的logo，問道，“買的什麽東西？”
“我給你買了幾件襯衫，昨天看到你的襯衫有些皺，猜想你可能太忙，沒時間打理，給你多買了幾件新的。”
顧奕陽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帶著她去吃飯。
蔣歆瑤就跟八百年沒吃過飯似的，幾道菜，兩碗飯，一會兒工夫，一掃而空。
顧奕陽在旁邊看得很是無奈，給她倒了杯水，讓她慢點吃。
吃飽喝足，再回酒店美美的睡上一覺，蔣歆瑤才覺得生活依舊是那麽美好。
——
第二天，蔣歆瑤醒得很早，睜開眼睛，看到床邊坐著個人，她嚇得嗷嗷叫，見鬼了似的。
“我有這麽恐怖麽？”他笑著調侃。
她註意到了，他穿著她新買的襯衫。
“不是，不恐怖，”她有些語無倫次。
“既然醒了，就起床吧。”
蔣歆瑤聽話的爬起來，隨意的問道，“你怎麽還沒去公司？”
“今天沒什麽事，陪你出去逛逛。”
蔣歆瑤再次被驚到了。
在酒店吃過早餐，她問他要去哪裏逛，他回答說隨便。
出了門，她才知道，原來今天是感恩節。難怪大街上，女孩們個個都抱著鮮花。難怪網友調侃，中國人喜歡把每個節日都過成情人節。
他帶她去了外灘，在那裏給她拍了些照留念。有好心的游客跑過來對他們說，“我幫你們拍合照吧。”
蔣歆瑤微微楞了一下，下意識的去看顧奕陽的表情，他竟然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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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奕陽打來的吧？你在這裏住了一個星期，他臉都沒露一次，你們是不是吵架了？”這天，老爺子終於擔憂的問出了口。
蔣歆瑤笑著搖頭，解釋道，“他在上海出差。”
“的確聽說他最近在那邊開發了很多地，這孩子就是野心太大了，在北京這麽多人罩著，他偏偏把手伸到外地去，在外面辦事可就沒那麽輕松咯。”老爺子淡淡的感嘆。
蔣安國突然插嘴道，“那孩子大概是想獨立了，想靠自己的能力闖出一片天地。”
老爺子不以為然，哼道，“有思想是好事，可放著這裏這麽好的條件不要，跑出去一個人闖，這不是傻子行為麽。況且，我家囡囡還在這裏呢，那小子連媳婦也不要了，不行，給那小子打個電話。”
“爺爺，不要給他打。”蔣歆瑤下意識的說道。
“不行，非得打不可，我倒要把他喊回來問問，我這寶貝孫女他還打不打算要，不打算要，我要收回來了。”
“爺爺，你把我當什麽呀。”蔣歆瑤抱怨道。
可老爺子的電話已經撥出去了。蔣歆瑤壓根兒沒來得及阻止。那頭便傳來了聲音。
“餵？”聲音清冷而低沈。
“你小子，還活著，讓我孫女守活寡。你再不給我滾回來，我要不客氣了。”
老爺子說完，那頭過了好久才低低的喊了聲，“爺爺。”
“你別喊我，你說吧，是不是打算待在上海，不回來了。”
“爺爺，我這邊有點忙，等我忙完這段時間……”
“別給我找借口，你就說吧，明天周末，回不回來？”
顧奕陽在那頭郁悶死了，“爺爺，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行啊，你小子就是不肯回來是吧？那我讓人把離婚協議書寄過去給你，你簽了寄回來，以後你回不回來就不關我們蔣家的事了。”
老爺子說完‘啪’的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老爺子倒是把自己給氣到了。
“這什麽人呀，一點不上路子，囡囡，跟他離婚得了，跟這種人過日子怎麽過呀。”
蔣歆瑤低著頭不說話。
倒是蘇慧笑著道，“爸，這離婚哪有那麽容易呀，倆孩子好得很，你怎麽能讓他們離婚呢。奕陽也是為了事業，又不是去玩，您不能不講理呀。”
“我不講理？我哪裏不講理？你們也看到了，囡囡回來一周，你們見她臉上有過笑容麽？她受了委屈，我們總得給她出口氣吧，你以為我真讓他們離婚，我還沒有老糊塗，嚇嚇那死小子而已。我倒要看看我們囡囡在他心目中到底有沒有地位。”
老爺子說完其他人都松了口氣。
那天晚上，顧奕陽給她打了電話，也不知道為什麽，按下接聽鍵，她就開始緊張了，害怕他在那頭說出什麽不堪的話。
“蔣歆瑤，你什麽意思？讓你爺爺打我電話，喊我回來離婚是吧？我的話你還沒聽懂吧，這婚我不離。”
“不是我讓爺爺打的，”蔣歆瑤緊張的回答，“是爺爺自己打的。”
那頭哼了一聲就把電話給掛了。
蔣歆瑤看到通話時間12秒，深深嘆了口氣。
第二天，顧奕陽竟然回來了，大夥兒吃晚飯的時候，他匆匆趕回來了。蔣歆瑤楞了一下，已經忘了多久沒見到他了，一時之間她竟覺得有些陌生。
“爺爺。大伯。大伯母。”顧奕陽淡淡的喊了一圈人。
老爺子假裝沒看到，蘇慧則拉開了蔣歆瑤邊上的椅子，讓他坐下來。
“快坐下來吃飯，是不是剛從上海趕回來的？還沒吃飯吧？”
顧奕陽平靜的走到蔣歆瑤身旁坐了下來。老爺子還是無心打理他。
蘇慧給他盛了很多飯，夾了很多菜，笑著說道，“奕陽，我看你這陣子好像瘦了不少，一個人在面肯定沒好好吃飯。工作是不是特忙，年輕人再拼也得註意身體呀。”
“謝謝大伯母，我會註意的。”顧奕陽淡笑著道。
這時老爺子哼了一聲，沒好氣道，“那麽關心他幹嘛呀？人家要賺大錢，媳婦都顧不上了，哪還能顧得上吃飯。”
“爺爺，”蔣歆瑤不悅的喊著，“您別說，您一通電話，他不是回來了嘛！”
“嘖嘖，這個時候你還護著她，沒見過你這麽好講話的人，他不欺負你欺負誰呀。”老爺子氣壞了。
“爺爺，我最近真的是有些忙，等忙完這陣子我就回來了。”顧奕陽這樣說了以後，老爺子的臉色總算好了些。
“小慧，再去給他添碗飯，可別讓別人說我們蔣家連飯都不給他吃飽。”
老爺子這樣代表不生氣了，大夥兒也終於松了口氣。不管怎麽說，他今晚能夠趕回來，老爺子心裏還是舒服的。
吃完晚飯，顧奕陽在客廳陪老爺子下了兩盤棋。沒一會兒老爺子就累了，說是要回房休息了。
顧奕陽也跟著站起身，對著老爺子說道，“爺爺，那您先進去休息吧，我改天再過來看您。”
老爺子腳步停了下來，蹙著眉冷冷的問，“你啥意思呢？感情你今晚還走？”
“爺爺，我還要連夜趕回上海去，明天一早有個會議。”
“你胡扯！”老爺子火了，“你是不是在上海包了情婦，你是不是連夜趕回她身邊，你不要我孫女了是不是，那好，你們現在就簽協議離婚。”
顧奕陽眉頭皺得死緊。他再怎麽犟也犟不過這個老人。
“爺爺，您別鬧了好不好？都要休息了，您怎麽還生氣呀。”蔣歆瑤郁悶死了。
老爺子大手一揮，說道，“安國，去給我弄協議書去，現在就讓他們簽字。”
“爺爺，您別激動，我不回去了，我馬上打電話取消明天的會議。”
老爺子這才憤憤的回了房。走了兩步，還不忘回頭提醒他們，“前陣子我跟你大伯母去寺廟幫你們燒香求子，菩薩說十月時機成熟，你們可以計劃要孩子了。”
聽了老爺子的話，兩個人眉頭都蹙了起來。
——
晚上，顧奕陽被逼留在蔣家，無奈之下只能睡蔣歆瑤的房間。然而這會兒兩人共處一室，該有多尷尬。
顧奕陽洗了澡出來，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蔣歆瑤總不好意思讓他睡沙發，他的黑眼圈有些深，看得出來這陣子並沒有休息好。
“你，睡床上吧，我睡沙發。”
蔣歆瑤說完顧奕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蔣歆瑤有些不知所措，結結巴巴的說道，“你睡床吧，我去跟大嫂睡，讓我哥去睡書房，哥和嫂都知道了。”
顧奕陽還是一動不動。
蔣歆瑤索性往外面走，把房間讓給他一個人。
可走到門邊時，顧奕陽狠狠的遙控器砸在了地上。
蔣歆瑤楞住了，一時之間不知該幹嘛才好。
顧奕陽三兩步走到她面前，拽著她的手就往床上拖。蔣歆瑤被他用力的甩在床上，雖然床軟得很，可是後背還是被砸得生疼。
“蔣歆瑤，我警告你，給我安分些。你跟葉懷德的那些醜事我不跟你計較，不代表我任何時候都得妥協，你最好別惹我生氣，否則撕破臉對誰都沒好處。”
“我怎麽了我？”蔣歆瑤心裏難受，心裏有口氣已經憋了很久了，“我只是看你很累，想讓你在床上睡得舒服些。”
顧奕陽冷哼，沒好氣道，“誰知道葉懷德有沒有在上面睡過，我嫌臟。”
一瞬間，蔣歆瑤的眼裏冒出一股熱淚，也不知道怎麽的就覺得委屈了。
“嫌我臟為什麽還不肯離婚？這樣拖著有什麽意思呢？”
顧奕陽冷笑，“離婚，然後你跟他結婚，然後讓所有人都知道，我顧奕陽的妻子被人搶了。蔣歆瑤，你別太天真了。”
“我不會跟他結婚的，我誰也不要了，我一個人還不成嗎？”
顧奕陽這才認真的看了她一眼，接著淡淡的說道，“怎麽，跟他吵架了？他是不是把你騙上床就甩了你？嘖嘖，真可憐，虧你還為了他要不惜跟我離婚，冒著你爺爺被氣死的危險，蔣歆瑤，現在你覺得，值麽？”
“我沒有跟他上床。”蔣歆瑤生氣的怒吼，“你別把我想得那麽骯臟，和你離婚之前，我都不會跟任何男人發生關系。”
顧奕陽的眼裏閃過什麽，接著諷刺道，“還不幹脆破了最後一道防線？手也牽了，抱也抱過了，胸也摸過了吧，反正都臟了，最後一步還不幹脆一起做了。他還真是能忍，躺一張床上卻不能進入，可別憋壞了啊。”
顧奕陽越說越過分，蔣歆瑤眼淚嘩嘩嘩的流著，“我沒有跟他躺一張床上，我沒有在他那裏過夜，是那天你嚇到我了，我才……”
“不用說了，你們暧昧的細節不用告訴我，你不覺得骯臟，我還覺得惡心呢。”
那晚蔣歆瑤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後不知不覺睡著了。睡夢中她覺得有人給她蓋了被子，她好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可是太累了，眼皮怎麽也睜不開。
第二天一早，蔣歆瑤醒來，他已經不在房間。她不記得昨晚是怎麽睡著的了，此刻她身上正蓋著厚厚的被子。心裏有某種覆雜的情緒淌過。
下了樓，蘇慧告訴她，顧奕陽在陪爺爺晨練，原來他還沒走。
蔣歆瑤正在吃早餐，晨練的兩個人回來了，滿頭大汗的。
蔣歆瑤忍不住拿毛巾去給爺爺擦汗，一邊抱怨道，“爺爺，你不能這麽運動。”
“我不累，你去給奕陽擦汗，他出得汗比我多，到底是年輕人，身體素質真好。”老爺子滿意的說著。
蔣歆瑤拿著幹凈的毛巾，傻楞楞的站在那兒，也不知道該怎麽做。
“丫頭傻啦，沒看到你老公額頭的汗水直滴呀，還不趕快給他擦擦。”
蔣歆瑤心一橫，走過去，踮起腳尖給他擦汗。可還沒碰到他的額頭，顧奕陽一把奪過毛巾，自己擦了起來。他就這麽的嫌棄她。
“奕陽，你上海那邊的事情還要忙多久。”老爺子一邊吃著早飯，一邊問。今天的態度可是和昨天大不一樣了。
顧奕陽平靜的回答，“快了，再一個月就差不多了。”
“一個月？”老爺子眉頭蹙了起來，“那可不行呀，交給其他人做怎麽樣？”
“爺爺，這個工程能為我打開長江三角洲那一塊的市場，我必須親自去做。”
老爺子眉頭又緊了緊，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那你盡量多回來，每個周末我也讓歆瑤去你那兒，你們盡量在這個月給我造出人來。”
“爺爺……”蔣歆瑤被驚到了。
“囡囡，你什麽都別說。爺爺上次跟你大伯母去給你燒香，菩薩說了，十月懷孕能生個胖小子，接下來幾個月是一連串的女娃。說實在的，爺爺當然希望你生個女娃，那樣爺爺準會寵上天。可是你嫁進了顧家，也得為顧家考慮考慮，我相信顧老頭肯定天天在家念叨曾孫，於情於理我們都得先滿足了他們家的心願。等到下一胎，爺爺去幫你算命，生個女娃。”
蔣歆瑤好笑的說道，“爺爺，你就別這麽迷信了，生男生女哪是什麽說說就準的，那得看當爸爸的提供什麽基因。”
“總之，你跟你三個哥哥算出來都準。”
蔣歆瑤無語了，這也能算。
“吃完早餐你先跟奕陽回家吧，你們倆也幾天沒見了，回家好好培養培養感情。”
蔣歆瑤嘟了嘟嘴，不敢反駁。
吃過早餐，兩人聽老爺子的話，一起坐車回家。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任何交流，蔣歆瑤的手機則不停的響起，是葉懷德打來的，昨天他就發短信告訴她，今天回來了，這會兒大概是到了。
自從蔣歆瑤的手機鈴聲開始響起，顧奕陽的臉色就沈下來了。
蔣歆瑤為避免再跟他吵架，把手機關機了。
車子離開別墅很遠，他才淡淡的跟她說話，“先送你回家，我還要趕去上海。”
“真的有那麽忙嗎？”蔣歆瑤下意識的問出口。
顧奕陽冷笑，“不然呢，我們還真的聽你爺爺的回家培養感情？或是回家造人去？”
蔣歆瑤吐了吐舌，淡淡的說道，“既然你趕時間，那我先陪你去機場吧，等會兒我開你的車回去。”
顧奕陽真的把車子開到了機場。
他把車子停好，便把車鑰匙給了她，極其平靜的說了句，“你回去吧。”
“我送你進去吧。”蔣歆瑤也下了車，跟他一起走進機場。
可是老天爺真的很愛開玩笑，他們剛走進去便看到葉懷德帶著墨鏡從裏頭走出來，這種巧合的事似乎總能讓她遇見。
她也不知道怎麽了，下意識的就握住了顧奕陽的手。
葉懷德取下墨鏡，雙眼微微瞇起，定在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中。
蔣歆瑤假裝沒有看見，一步一步往前走，每走一步，心跳就跟著加速。
終於，擦肩而過的時候，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臂。蔣歆瑤和顧奕陽都被迫停了下來。
“你什麽意思？”葉懷德一字一句冷冷的問，他的周遭好像在冒著寒氣。
“放手。”蔣歆瑤的語氣也不善。
“我哪裏做的不好你可以告訴我？至於這樣氣我嗎？”
蔣歆瑤笑了笑，“我不是小孩子，不會沒事賭什麽氣，請你放手，我們的飛機要起飛了。”
“你去哪裏？”
“上海。”
葉懷德臉都被氣綠了，一把甩開她的手臂，憤怒的說道，“蔣歆瑤，你盡管和他去上海，你只要上了飛機，我們就完了。”
蔣歆瑤冷笑，“我們早就完了。”
說完她挽著顧奕陽的手臂徑直離開。
葉懷德真是被氣瘋了，行李也不要了，跑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臂，往外面拖，“跟我回去，有什麽話我們說清楚。”
蔣歆瑤用力甩開他，憤怒道，“你是我什麽人，我為什麽要跟你回去？我現在要跟我老公去上海，你再這樣拉著我，我要報警了。”
葉懷德被氣得，他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怎麽，在美國的時候他便發現她的異常，幾次給她打電話她都沒接，短信也沒回一條，原本還有好幾場聚會，可他哪還有心思。趕緊回來看看這妞兒到底怎麽了。可是一回來，這丫頭給了他這麽大一‘驚喜’。
他剛要伸手去拽她，一直沒說話的顧奕陽卻出手了，往蔣歆瑤面前一擋，冰冷的語氣說道，“葉先生，在公眾場合這樣對我媳婦拉拉扯扯，好像不太禮貌吧？”
“蔣歆瑤，你跟不跟我走？”葉懷德最後一次問她。
蔣歆瑤沒搭理他，挽著顧奕陽離開。
她不知道葉懷德被氣成了什麽樣，但是她想到了蔣歆彤在機場對她說過的話。
走了一會兒，顧奕陽甩開了她的手，冷笑著道，“利用完了，你可以走了。”
葉懷德的個性她是知道的，此刻他必定在外面等她。
蔣歆瑤一狠心，低低的說道，“我跟你去上海好不好？”
顧奕陽微微挑了挑眉，冷冷的說道，“嘖嘖，演戲還演成真的了。我沒空陪你玩，你滾吧。”
蔣歆瑤咬了咬唇，走到今天這一步，是她活該。
“那我現在去買票，我自己去。”
顧奕陽知道她這麽犟的性格一定是隨了老爺子。
最終他帶她一起去了上海。
這片土地她以前就來過了，那會兒是大學時候，利用小長假跟葉懷德一起來了，已經有好幾個年頭了。
到了上海，已經有人在機場接他們。大概是上海分公司的經理。
他們先去了酒店，顧奕陽讓經理再開一間房。
經理很是詫異，“這位不是總裁夫人嗎？我還以為是顧太太呢。”
蔣歆瑤尷尬極了，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其實顧奕陽大可不必這麽費事，他在酒店住得是總統套房，分她一間房也不是沒可能。
經理去定房間，結果回來說，這家酒店沒有空房了。
誰知顧奕陽聽後皺了皺眉，再次吩咐，“你再去看看這附近還有哪家酒店有空房，去幫她定一間。”
蔣歆瑤感覺渾身都麻了一下，就連經理都感到很驚訝。顧總定的總統套房裏面有兩間臥室，即便只是很普通的朋友，分她一間行個方便也沒問題吧。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去找酒店。”蔣歆瑤並非是賭氣，她只是不想再礙他的眼了。
出了酒店，她才發現，出來得急，她壓根兒身無分文，雙手空空，行李都沒帶。
真是背到家了，總不能在這裏乞討吧，可她這副打扮，怎麽也不像是乞丐呀。
在大街上走了幾步，經理追上了她，“小姐，顧總說您可能沒帶錢，他讓我把這張卡給你。”
蔣歆瑤感激的接過卡，還好不會自生自滅了。
也許現在是旅游季，蔣歆瑤走了好幾家酒店，都沒訂到房間。最後找到了一家破舊的小旅館，只需40元一夜。
蔣歆瑤真不懂跟著來幹嘛，他只是暫時不想見到葉懷德，她害怕再被他的謊言，他的虛情假意給欺騙。
給學校打了電話，請了一周假。系主任很欣然的就同意了，也不知道是看得誰的面子。
晚上蔣歆瑤出去買了些生活用品，買了幾件換洗的衣服。顧奕陽給她的卡裏有很多錢，她松了口氣，這幾天吃穿是不用愁了。
可是夜裏她睡不好，旅館的床很小，很硬，睡上去還咯吱咯吱的響，隔壁房間還總傳來不堪入耳的聲音，她被折磨死了，怎麽也睡不著。
第二天一早她匆匆退了房，這種旅館住下去，真的會瘋。隔壁房間的聲音從大半夜開始，一直就沒怎麽消停過。
今天，她打算去一些景點游玩，離上次過來，已經有六七年的時間了，這座城市仿佛已經煥然一新了。
一路上她看到的都是小情侶，亦或是一家幾口，只有她形單影只。想想有些悲哀，再想那是她自作自受。她不該相信愛情還這麽美好，她不該這麽單純的以為逝去的還可以重來。
玩了一天她打算吃些好的犒勞自己。
這個地方美食還是很多的，好不容易來這裏一趟，總得過過嘴癮。爺爺說過，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能虧待了自己。
可是就這麽巧，蔣歆瑤在大廳吃完準備離開時，看到顧奕陽被很多人簇擁著走進來，他似乎一眼就看到了她，然而視線只在她身上停留了兩秒。他的助理小張也在其中，一眼就認出了她，走過來打招呼，“咦，顧太太，你怎麽在這裏？你是跟顧總一道來的吧？”
身邊的經理下巴都跌破了，搞半天這位正是大名鼎鼎的顧太太。可是這也太詭異了吧，顧總竟然讓顧太太一個人去找酒店。
他捏了一把汗，忙說道，“原來您就是顧太太啊，這麽巧碰上了，一起吃飯吧。”
蔣歆瑤笑著婉拒，“我吃過了。”
她心想就不倒顧奕陽的胃口了。
“顧太太，您昨天找到酒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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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段時間是旅游旺季，酒店可不好找，顧太太住得哪家酒店？”
蔣歆瑤撓了撓頭，一時之間也編不出什麽好的酒店，就如實相告了。
說完就看到經理皺起了眉，“是G大附近的吧？顧太太，那家旅館您還是別住了，破舊不說，經常會有些大學生在裏頭……那個總之您還是別住了。”
蔣歆瑤明白他的意思，感激的說道，“我知道的，我一早就退房了。”
“那您今晚的酒店訂好了麽？”
“我……”蔣歆瑤吞吞吐吐的，“我正打算去訂，那個，不打擾你們吃飯了，我先走。”
看到蔣歆瑤離開，小張和經理皆是楞住了。小張忍不住提醒，“顧總，顧太太……”
顧奕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小張識趣的閉上了嘴。
——
蔣歆瑤快郁悶瘋了，這麽大一座城市，這麽多高級的酒店，怎麽就沒有一家能夠容納她呢。難不成今晚又得去住那家破旅店，遭受那樣的殘害。她下了決定，就算流落街頭，她都不住那種旅店了。
這樣決定以後，她幹脆也不去找酒店了，一個人悠閑的漫步在街頭。
是不是每個人，在這種狼狽的時候，都會想要一個安定的家。什麽愛不愛，什麽情不情，都不那麽重要了，只要有個依靠就行。
老爺子突然在這個時候給她打了個電話，蔣歆瑤竟有些不敢接聽，深怕聲音出賣了她。
老爺子在那頭的聲音很爽朗，“囡囡，聽說你跟奕陽去了上海，那邊好玩嗎？什麽時候也帶爺爺去玩玩呀。”
她好想說不好玩，爺爺我想回家。可是那樣的話她沒說出口，她不能讓爺爺擔心。
“爺爺，下次我帶您來玩，等我有空了，就帶爺爺玩遍所有城市，吃遍每個地方的美食。”
“好好好，爺爺就等這一天了。”老爺子在那頭很激動的說著，“囡囡，你講話要算話呀，爺爺可是期待著呢。”
“爺爺，囡囡什麽時候騙過你。”眼淚已經盈上了她的眼眶。
老爺子在那頭嘿嘿的笑，笑著道，“是啊，是啊，我家囡囡最懂事，最聽話了，從來沒讓爺爺失望過。好了，爺爺不打擾你們小倆口了，最好回來的時候給我們帶好消息。”
掛了電話，蔣歆瑤沒有控制的哭出了聲。壓抑了好久的眼淚，這一次一並流了出來。她蹲在熱鬧的街頭，哭得像個孩子。索性周圍的人都不認識她，她可以哭得肆無忌憚的。
“姐姐，你怎麽哭了？”忽然有人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
蔣歆瑤擡起頭，是個賣花的小姑娘。
“姐姐，媽媽說大人不能掉眼淚，要堅強，這朵花送給你，不要再哭了喲，哭會長皺紋的。”
“我哭一會兒就不哭了。”蔣歆瑤哽咽的說著，哭出來好像好受多了。
她一個人呆呆的在街頭坐了好久，手機鈴聲在夜色中悠揚的響起，竟然是顧奕陽打來的。
她抹了抹眼淚，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餵。”她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酒店找好沒？”他的聲音也同樣的平靜，還帶著幾分疏離。
蔣歆瑤笑著對那頭道，“找到了，在一家五星酒店訂到了一間單人房，我現在已經在酒店休息了，不用擔心我。”
“是嗎？”那頭悠悠的聲音，問道，“哪家五星酒店？”
“具體什麽名字我也沒記住，很多英文字母，反正酒店的設施很好，環境也好，很舒服。”
那頭沒了聲音。
“顧奕陽？顧奕陽？”她喊了兩聲。
“蔣歆瑤，你擡起頭。”
蔣歆瑤猛地擡頭，看到顧奕陽就在她前面，兩人相距不到十米的距離。
那一刻，眼淚再一次湧出了眼眶，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哭，心裏很難受，很難受。
他一步一步朝她靠近，她有種想逃離的沖動，不想讓他看到她的脆弱，不想讓他看到她的懦弱。
可是腳上像釘了釘似的，怎麽也邁不開腳步。
他終於走到了她面前，伸手抹她的眼淚。
可是她的眼淚怎麽也控制不住，抹掉了又流出來新的。
“這一次，你的眼淚是為誰而流呢？”他低沈的嗓音淡淡的說著，像是自言自語似的，並沒有等她的回答。
後來，她被顧奕陽帶回了酒店，他好心的分了間房給她。
蔣歆瑤對他感激涕零，從來沒有這一刻，讓她覺得顧奕陽這麽好。
那晚，她的睡眠出奇的好，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來。
走出房間，看到顧奕陽的助理小張在。小張笑嘻嘻的走過來，對她說道，“顧總一早就去公司了，有個很重要的會議，顧太太您有什麽事，就吩咐我吧。”
“我沒事，我沒事，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出去走走就行。”
“我不忙不忙，顧總沒給我分派任務，讓我今天一天陪著你，帶你出去逛逛。”
蔣歆瑤哪好意思讓小張陪著，他待在顧奕陽身邊，多少可以幫他做些事，分擔些。而她，只是游玩。
“真的不用，我自己去玩玩就好了，我不習慣有人跟著我。”
“這樣啊，那我給顧總打個電話，跟他說一聲。”
小張走到一邊去打電話，沒打幾句就把電話遞給了她，“顧總讓您接個電話。”
蔣歆瑤接過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響起，在問她，“你打算去哪裏玩？”
“我還沒想好，到處逛逛。”
“那小心點，別忘了帶手機。”
“好，我知道的。”
——
蔣歆瑤後來一個人去了商場，昨晚她好像在他懷裏哭了，似乎把他的衣服弄皺了。
她在商場給他選了幾件襯衫，雖然沒給他買過衣服，可她知道他偏愛的品牌。老板娘問她尺寸，她才猛然發現自己連老公的尺寸都不知道。
導購小姐忍不住調侃，“小姐，您肯定沒為您的老公買過衣服，今天您給他買了，他一定很高興的。”
“可是我不知道他的尺寸。”
“這樣吧，您告訴我他的身高，體重，大致的體型。”
蔣歆瑤形容了一遍，導購小姐推薦了一個號，並且承諾如果大小不合適，隨時可以來換。
刷完卡，她很是滿足，第一次有種說不出的成就感。
才想到好像還沒吃午餐。
坐地鐵去小吃街吃東西，下了地鐵，買東西吃時，她才發現包被人劃開了，皮夾子不翼而飛。
她郁悶死了，打電話報了警，警察做了筆錄，讓她等消息。
她現在可不是心疼錢的問題，而是她壓根兒就沒錢吃飯，沒錢坐車回酒店了。
在這裏，她能聯系到的也就顧奕陽了，可是她知道顧奕陽很忙，她已經給他添了不少麻煩了，哪裏還好意思讓他趕過來一趟，他非得跟她急不可。
在路邊坐了下來，蔣歆瑤覺得她這次來上海，可是體會到了人生的百味。無家可歸，饑腸轆轆，無計可施，無可奈何，這些都體驗過了。她現在餓得，恨不得去偷一個包子吃。
她還想過把手裏買來的衣服低價轉賣給別人，哪怕只是賣個車費也行，這可以她花了幾萬塊買來的。她也真的這樣試了，別人確當她是神經病。
蔣歆瑤郁悶死了。
以前她從來不懂得珍惜，這會兒她深刻的知道，錢真是個好東西。沒有錢，還真的是寸步難行。
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多，顧奕陽的電話才打了過來，她像是看到了希望，趕緊按下接聽鍵。
“在哪兒呢？”那頭淡淡的問。
蔣歆瑤報了地址，末了，弱弱的說了一句，“我的錢包被人偷了，你能不能來接一下我？”
那頭輕嘆了口氣，低低的感嘆了句，“你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顧奕陽很快就趕來了。
看到她頗為無奈的問道，“什麽時候丟了錢包？”
“中午在電梯裏丟的。”
顧奕陽下意識的蹙起了眉，問道，“那你午飯吃的什麽？晚飯又吃的什麽？”
蔣歆瑤很小聲的回了句，“沒吃。”
“你——”顧奕陽臉都黑了，怒斥道，“錢包丟了，手機沒丟吧？還是你把腦子也丟了？你不會給我打電話呀？你是死人呀？”
“我怕你在忙，影響你工作。”
顧奕陽撓頭，煩躁急了，吼道，“那要是我不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打算在街頭過夜呀？”
蔣歆瑤沒說話，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很確定，顧奕陽忙完了一定會給她打電話。
顧奕陽順了順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看到她手中緊緊捏著的購物袋，上面有他最熟悉的logo，問道，“買的什麽東西？”
“我給你買了幾件襯衫，昨天看到你的襯衫有些皺，猜想你可能太忙，沒時間打理，給你多買了幾件新的。”
顧奕陽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帶著她去吃飯。
蔣歆瑤就跟八百年沒吃過飯似的，幾道菜，兩碗飯，一會兒工夫，一掃而空。
顧奕陽在旁邊看得很是無奈，給她倒了杯水，讓她慢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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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這麽恐怖麽？”他笑著調侃。
她註意到了，他穿著她新買的襯衫。
“不是，不恐怖，”她有些語無倫次。
“既然醒了，就起床吧。”
蔣歆瑤聽話的爬起來，隨意的問道，“你怎麽還沒去公司？”
“今天沒什麽事，陪你出去逛逛。”
蔣歆瑤再次被驚到了。
在酒店吃過早餐，她問他要去哪裏逛，他回答說隨便。
出了門，她才知道，原來今天是感恩節。難怪大街上，女孩們個個都抱著鮮花。難怪網友調侃，中國人喜歡把每個節日都過成情人節。
他帶她去了外灘，在那裏給她拍了些照留念。有好心的游客跑過來對他們說，“我幫你們拍合照吧。”
蔣歆瑤微微楞了一下，下意識的去看顧奕陽的表情，他竟然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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