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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鬼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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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靜姝看了一部部武俠小說以及影視之後,終於真真正正體驗了一把何為飛檐走壁,她被提著腰帶飛來飛去,一邊被嚇的哆哆嗦嗦,生怕自己掉下去,一邊又驚嘆刺激,害怕的同時又想,這古代的大俠難道都不受地心引力的影響嗎?太神奇了。

兩人伏在白家靈堂的屋頂上,俞靜姝忍不住低聲抱怨:“我好歹是個青春年少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哪有拎著腰帶跟提麻袋一樣提著人家飛來飛去的道理?既不體面,又不優雅,形象全無,還顯得你沒風度,不會憐香惜玉……”

慕同手指一動,世界清靜了,青春年少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悲憤莫名,朝慕同豎中指,然後兩根手指頭捏著瓦片正要掀開,瓦片又被一只大手按住。

幹嘛?俞靜姝皺眉,用面部表情表達自己說不出口的意見,古今房屋構造不同,掀開瓦就能看到裏面的情況,她想先看一下謝氏在做什麽,然後在進行他們今天商量好的計劃。

慕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手卻並不拿開,也不解釋,俞靜姝皺皺鼻子,掀開另一片瓦,又被按住,如此幾次,俞靜姝忍無可忍,狠狠扯了對方的大胡子,慕同不妨,疼的控制不住的眼冒水光。俞靜姝得意的笑著迅速掀開瓦片,往裏看了一眼,又馬上蓋住,滿面糾結的看了眼對著自己壞笑的慕同,指指自己的嗓子。

慕同會意,忍笑解開她的穴道,便聽俞靜姝低聲罵了句:“靠啊……”

無他,只因靈堂內正在上演活春宮。

以慕同的耳力,對裏面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所以才攔著俞靜姝,免得這汙穢的事情汙了她的眼睛。這種事情真是尷尬的很,慕同又不好解釋,只是他心思深沈,用笑掩飾不自在,看不出異常。只是俞靜姝的反應卻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是沒錯,但一個女兒家見了這種事情還能如此自若,甚至有心情罵人,未免太坦然了些……看她的樣子,分明是懂的,對於一個未婚的姑娘,似乎過頭了。

慕同咋舌,他這個便宜侄女到底是從哪兒來的。他素來心胸寬闊,心思通透,這時反而不尷尬了,看俞靜姝的神情,除了越發的好奇,並無異樣。

廢話不多說,一切按計行事,慕同先以掌力熄了靈堂的蠟燭,堂中媾和的男女驚得停下,謝氏害怕的低叫:“王吉……”

王吉心中有鬼,顫聲喝道:“誰?”

俞靜姝穿著寬大單薄的白衫,披頭散發,遮住臉面,被慕同用繩子吊著慢慢往下放,懸在窗外。

月光照在俞靜姝身上,在窗戶紙上映下一個瘦削細長的影子,飄飄蕩蕩的,形如鬼魅。

謝氏短促的驚叫一聲,抓著衣服,往王吉懷裏鉆。

俞靜姝掐著嗓子,低低笑了幾聲,“娘~~~~子~~~~”聲音在舌尖顫了顫,陰森低啞,不止王吉謝氏,就連屋頂上的慕同覺得脊背涼颼颼的。

“啊,你你……”謝氏驚恐的睜大眼,瑟瑟發抖,王吉也面無人色,牙齒咯咯作響。

“呵呵……”隨著一聲極輕的、陰測測的、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怪聲,原本緊閉的兩扇窗戶拍的一聲打開,慕同適時的晃動繩子,俞靜姝左右飄蕩,打秋千一般,衣衫頭發也亂飛起來,把靈堂內的兩人嚇的去了半條命,抱頭求饒,斷斷續續,竟把自己如何通奸,如何密謀,如何暗害白秀才又將其投入江中的齷齪事全招了出來,癡心妄想的希望索命的冤魂能放過他們。

俞靜姝被繩子勒的肋下生疼,苦不能明言,看時機差不多了,打了個手勢,慕同當即停止晃動,使內勁關上窗戶。

俞靜姝松了口氣,繼續裝神弄鬼,又鬼氣森森的笑了幾聲,道:“明日你二人自去投案吧,若敢晚上一日,小生定要將你們剜心剔骨、啃血噬肉,要你們……不~~得~~好~~死~~~呵呵呵~~~~”

古人最信鬼神,這種手段在現代也就是嚇嚇心裏有鬼的人,在古代效果可要好上百倍,謝氏王吉幾乎是哭著答應,叩首求饒,醜態畢露,俞靜姝看差不多了,又打了個手勢,慕同拉她上去。

慕同比大拇指:“佩服佩服,夠毒的。”

俞靜姝懶得理他,解開折磨人的繩子,舒了口氣,有警告道:“回去不準提我腰帶!”

慕同笑嘻嘻的,才不跟她廢話,先點人穴道,再提著她的腰帶,幾個起落,消失在月色之下。

第二日,王吉謝氏果然投案自首,縣令著仵作驗屍,又問明各方人證,判兩人斬立決,白秀才冤屈得雪,這件事算是完了一半,只剩送白秀才的兒子去金華了。

往白秀才家去得路上,俞靜姝無精打采的,昨晚是她在異世過的第一晚,可真不怎麽樣,床板太硬,被褥也不知道幹不幹凈,她出了一身的紅疹子,癢得很。經過一個晚上的沈澱,初來古代的不真實感和興奮淡去,心底的恐慌和不安浮上心頭,前路不明,家在何方?她嘆了口氣,看著慕同的背影,只有這個爽朗的大胡子大叔了,她還記得他的話:跟著叔叔有肉吃。俞靜姝笑起來,心裏對他突然生出說不出的親近和依賴。

“走快些!”慕同回頭催促,嘴角略挑,嘲諷一般,“磨磨唧唧的,女人!”

你個粗人!俞靜姝怒目,想罵娘。加快腳步趕上去,哼哼兩聲,嘀嘀咕咕陰陽怪氣的抱怨:“壯士,小生身體嬌貴柔弱,下次麻煩定天字客房。”

慕同笑著瞥她一眼,看到她脖子上的紅點子,眉心皺成川子,心道果然是嬌氣的姑娘,嘴上卻嘲笑:“哪來的小生?好侄女,想做書生,考狀元?不如重新投胎罷!又不是生在武後一朝,不然以侄女兒的才德倒是可以混個女官做做,是不是?”

“過獎過獎。”俞靜姝假作聽不出他的嘲諷,自得道,“您也知道我是狀元之才,只恨不是男兒身呀!”大學生可不是狀元麽!

這樣得意洋洋的厚臉皮模樣,沒把慕同膈應死。

說著,到了白家,兩人推門而近。宅子裏空蕩蕩的,到處飄著沒來得及撤下的白綾,沒有一個人,很安靜。

兩個人分頭找人。

慕同運氣較好,很快在廚房裏找到一個臟兮兮的小孩子,個子小小的,多日沒打理,頭發衣服亂糟糟,正拿著一塊硬邦邦的饅頭就這冷水啃著。看到慕同,竟然扔了碗就往外跑,慕同伸手一撈,輕輕松松的架著他腋下,讓他懸在半空,問:“白秀才是你爹?”

男孩子臟兮兮的小臉通紅通紅的,兩只小短腿一陣亂踢,任慕同如何問就是不發出一點聲音,問急了,手裏的饅頭竟向著慕同的臉招呼。

慕同偏頭躲過,不耐煩吼道:“娘的,小兔崽子敢暗算老子!”把男孩兒頭朝後用胳膊夾著,另一只蒲扇般的大手高高舉起,拍的落在男孩兒的屁股上,男孩兒登時不掙紮了,慕同滿意了,“這才對嘛,小崽子欠收拾!”

“慕同!”忽聽俞靜姝一聲大喝,慕同冷不防被她一嚇,險些把手裏的孩子扔地上,心道著嗓門兒大的,河東獅呀。

“你幹嘛?”俞靜姝跑過來,一臉鄙視,“欺負小孩子,你好意思呀?”說著把人抱過來,輕輕發在地上,輕聲安慰,“沒事了,別哭啊。”

慕同低下頭一瞧,對上一雙紅通通的兔子眼,嘿嘿一笑,訕訕道:“不是被這小子暗算了嗎?”

俞靜姝懶得理他,蹲下去平視小孩子,用蔥根一般纖細潔白的手指戳戳男孩兒胖胖的包子臉,柔聲問:“白秀才是你爹爹嗎?”

男孩兒點點頭,水汪汪的圓眼睛一瞬不眨的盯著對面和善的臉,俞靜姝對小孩子沒多大感覺,總的來說,喜歡一切乖巧可愛的類型,眼前這個夠安靜,很招人疼,女性天生容易心軟,俞靜姝被他清澈幹凈的貓眼給萌到了,心軟上幾分,溫柔的笑道:“我認識你爹爹,他托我照顧你,一直到你伯父家,跟姐姐走,嗯?”

男孩兒點點頭,俞靜姝的話他明白了,爹爹不在,繼母也不在,沒人能照顧他,所以跟著這個姐姐就行了。

“搞定!”俞靜姝打了個響指,這個孩子再乖巧不過了,很好照顧,又鄙視的看了眼慕同,“是你的大胡子嚇到小孩子了吧!”

慕同眼皮子抽了抽,揉揉俞靜姝的頭發,嘆道:“我說侄女呀,你莫非忘了正在給誰做牛做馬,嗯?對長輩尊敬些。”

“好困啊……”俞靜姝打了個哈欠,快步往外走,“我回去補眠,大叔麻煩你去收拾一下這孩子的衣物,順便把他洗幹凈嘍。”話音落,人溜得不見影子。

慕同哭笑不得,瞧著腳邊站得小鬼頭,咧咧嘴:“小子,名字!”

男孩兒直視慕同,毫無怯色,貓眼兒圓圓亮亮的,黑漆漆的眼珠子,帶著一股子倔勁兒,脆生生道:“白雲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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