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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代嫁丫鬟真千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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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謝杪問起那五十兩銀子的事, 周氏的氣焰立馬弱了下去, “還不是先前娘管你要銀子你不肯給……”

“既然如此,那二十六兩銀子娘都花到哪兒去了?”

周氏嘴唇微微一動, 神色自如地小聲道:“我拿去買了鐲子和首飾, 東西我一早就看上了, 可你爹嫌太貴不肯買。”

“我想著你如今成了世子妃,做娘的也跟著穿金戴玉不行?”說到這裏, 周氏瞪著眼睛看向謝杪,“雖說我該拿小樹騙你,可你總不會讓娘把首飾都退回去吧?你哥可把銀子都還了你的!”

謝杪見周氏眼神閃爍就知道對方一定是在說謊,依周氏的性子, 若真買了貴重的首飾,怕是已經迫不及待地戴出來炫耀了。

對方越是這樣,謝杪就越篤定周氏一定有事在瞞著她。

“好, 娘記住了, 下不為例。”謝杪收回神色, 淡淡地說道。

反正府裏已經派人著手去查了,周氏在搞什麽鬼, 她早晚都會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柱子的事……”

“娘莫再提這件事,我不可能叫旁人辱了世子的名聲。”謝杪重重地將茶杯砸在木桌上,自顧起身離去了, “我去瞧瞧母親身體好些了沒有。”

周氏求她的事情對謝杪來說輕而易舉,若換做凝香,念在劉婆子與父母曾是鄰裏鄉親的份上或許也就幫了。

可周氏先前的所作所為實在令謝杪心中不快, 這件事她不但不會管,連著宅子的消息也一並壓下了。

周氏見謝杪不肯幫忙,在她離去之後急得團團轉,額上滿是焦急的汗水。

這件事除了謝杪沒人能幫她,周氏深知謝少傅和韓氏的為人,對方斷然不會包庇一個打破了別人頭的犯人,從而汙了謝府的名聲,謝少傅最在意的就是謝家的名聲了。

這次不能幫劉婆子把她的獨子救出來,她們夫妻二人苦苦瞞了十六年的秘密或許就要藏不住了。

到那個時候,謝府不會放過他們的。

……

謝少傅壽辰之後,謝杪便留在謝府陪伴身體有恙的韓氏。

從那盞雁魚銅燈,謝府上下便都能看出來謝杪這份孝心和誠意都是真的,並不是只做做面子功夫。

謝少傅與韓氏都對謝杪這個義女的所作所為感到十分欣慰,然整個謝府上下或許只有一人橫豎看謝杪都不順眼,那就是凝香從小貼身侍奉的謝嘉容。

謝杪為韓氏端藥的時候,謝嘉容也來到了韓氏屋裏,然她到了這裏的第一句話卻不是關問韓氏,而是陰陽怪氣地刺了謝杪幾句。

“幾個月不見,凝香真是越來越有世子妃的架勢了,可比往日漂亮了許多,走出去和京城別家貴女半點差別也沒有。”

“若旁人看見的話,定不會相信你過去的十六年在謝家只是個丫鬟。”謝嘉容笑吟吟地看著謝杪,眸深處有幾絲藏不住的鄙夷,“連我娘都這麽滿意,也難怪靖王世子吃了個悶虧還樂的合不攏嘴呢。”

她這話連褒帶貶,也不知道是在誇人還是在給謝杪沒臉。

不等謝杪回應,韓氏已經皺著眉頭發話了,“嘉容,你這是怎麽說話呢?之前兩個月的規矩都白學了不成?”

謝嘉容卻冷笑了一聲,“有些人不配我謝五和顏悅色地待她!”

謝杪臉色微沈,韓氏則拍桌怒道:“什麽意思?你這丫頭想氣死我不成?你吃飽了撐著沒事做,話裏話外的排擠你義姐作甚?”

“我才沒有她這種愛慕虛榮、不孝不義的義姐呢!”

“嘉容何出此言?”謝杪扶住韓氏的手,示意她不要動怒。

“我……”謝嘉容嘴唇動了動,沒提顧明琛的事,轉而朝韓氏言道,“娘!你可不知道,凝香野雞飛上枝頭變鳳凰就翻臉不認人了!”

“嘉容!凝香可是從小同你一起長大的,你先前不是還與她情同姐妹麽,這會兒怎麽胡說八道起來了?”

謝嘉容臉色微冷,往些日子她也是把凝香當半個小姐妹看待的,可自打認識顧明琛以後,她對凝香的感情就變了味。

她別開頭,冷聲道:“奶娘今兒個一早上都悶悶不樂,我去問了她才知道,原來凝香做了世子妃以後,連每個月幾兩銀子都不肯給她!”

謝嘉容瞪向謝杪那張漂亮的不似凡人的臉,心中湧上幾分因酸意而起的嫉妒,“她現在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身後奴仆成群,卻連為奶娘置辦兩件首飾都不肯。”

“最後奶娘置辦首飾的錢,還叫凝香的哥哥送還到了世子府,您說天底下哪有這般對待娘親的好女兒?”

謝嘉容越說越氣,句句話如利劍直指謝杪,“奶娘這兩天身子不利索,可她為了討好您和謝府,每日守在您床前裝模作樣,卻對奶娘不聞不問,您說我怎麽看的下去?”

“丫鬟就是丫鬟,這般諂媚的小人作態,是令人心中作嘔。偏生還要學出一副貴女樣,殊不知心裏早就懷的不能看了!”

“你這樣說,可有證據?”韓氏忍著怒氣,眼神中有一絲疑惑。

雖說周氏打小便有些冷落謝杪,但她不相信謝杪是女兒所說的那種人,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有錯。

“您問問她不就知道了?”

被謝嘉容劈裏啪啦地指責了好一通,謝杪反倒顯得沒有絲毫慌張或惱怒。

“母親,我先前是給了我娘五十兩銀子的,甚至她日後離開謝府後要住的宅子,我也同世子一塊兒都置辦好了,至於嘉容小姐說的那些事,我回頭再和母親細細解釋。”

謝杪慢條斯理地說完,方才把話題轉到了謝嘉容身上。

她看這些嘉容,如秋水的目光帶著淡淡涼意,讓人在夏日中感到後頸微寒。

“我不覺著自己是小人作態,倒是嘉容你有失貴女風度,卻反過來責備我?”

“我說過了,有些人不值得我謝五好言相待!”謝嘉容理直氣壯地說道,冷冷地看著謝杪。

謝杪淡淡一笑,“我不是指這件事,我的意思是,嘉容作為一個未出閣的千金小姐,與外男同游畫舫著實逾越了。”

這話一出,韓氏與謝嘉容的臉色全都變了。

“嘉容!這是怎麽一回事,你還不快老實交代!”韓氏厲聲質問謝嘉容,不知為何,她一點也不覺得謝杪說的是假話。

謝杪也不是好脾氣的任人隨意揉搓的人,謝嘉容當眾給她沒臉,那這件事她也沒必要遮遮掩掩地私下告訴韓氏,給謝嘉容留面子。

她用不讚同的目光看著謝嘉容,將前些日子看見她與顧明琛同游畫舫的事情說了出來。

“念著母親身體不好,原想過些日子再同您說的。”

“我本意也不是想故意當著母親的面落嘉容的面子,只是嘉容未弄清事實便對我一番指責,我心裏難免不痛快。”

“撇開誤會一事不提,嘉容這番做法可是極為不妥。”

韓氏自然知道謝嘉容的做法代表了什麽,哪有未出閣的少女與外男同游一艘畫舫的?平日裏就算有類似的宴請,各家公子千金也都是各在不同的畫舫之上,不會同乘一艘船。

謝嘉容的舉動已是過於輕浮了,她的舉動若被有心人編排,不僅會影響到她自己的聲譽,還會累及謝府其他未出閣的女兒。

韓氏氣的臉色發青,重重地將藥碗摔砸在桌面上,怒喝道:“我真是把你寵壞了,近來是愈發無法無天了!”

“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是如何在學禮的期間還偷偷溜出去同外男私會的?”

更別提,那個外男竟然是三皇子顧明琛,想到這裏韓氏一陣頭痛。

“娘……我……”謝嘉容神色慌張,不知該如何解釋,“是……我只是在府裏待著太悶了,和三哥一起出去玩才碰上了三皇子!”

“去!宋娘子,快給我把老爺和幾位公子都喚來!”

謝嘉容竟與顧明琛走得這麽近,聽她而言似乎謝少昀也和對方關系非同一般,這可了不得了。

見韓氏震怒至此,謝嘉容臉色發白,也顧不上找謝杪的不痛快了。

謝少傅是最重視家規清譽的人,謝嘉容做出如此逾越的事,他持著決不姑息的態度徹底查問了一翻。

從庶三子謝少昀到謝嘉容身邊的貼身丫鬟,謝少傅挨個尋來問話,方才得知謝嘉容竟多次借口外出與顧明琛私會,當場氣的七竅生煙。

到了這個地步,謝嘉容也不準備瞞了。

她站在原地忍著淚倔強地說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著爹娘和哥哥們了,當初我扭了腳,將我從恩濟寺送回來的人就是顧明琛!”

“他一早就知曉我逃婚的事情了,卻未曾鄙夷過我,我不管那些清規戒律,我只知道自己傾心於三皇子,此生非他不嫁!”

“三皇子也允諾過我,日後他定會迎娶我做正妃!”

謝嘉容這一番話如倒豆子似地說了出來,謝少傅和韓氏全都大變了臉色,謝大公子謝少謙原本還想替妹妹說幾句好話,聽到這裏也忍不住了。

“嘉容,你糊塗了啊!顧明琛怎麽是謝家能夠靠近的人?”謝少謙痛心疾首地道,“聽大哥的話,莫信了顧明琛的花言巧語,日後與他撇清關系!”

“為什麽不可以靠近?”謝嘉容噙著眼淚看著所有人,咬唇道,“難道我連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的權利都沒有?”

“爹爹何必如此忌憚三殿下,分明也是聽了旁人的閑言碎語,也覺著三殿下有異心,可我知道他沒有的!”

“如是如此,三殿下為何不娶太後娘娘的侄女兒,也不娶右相家的千金,偏偏要我做整妃?”謝嘉容執拗地相信,顧明琛對她一定是真心的。

謝杪聳了聳肩,謝嘉容竟然這樣想,看來她已經沒救了。

聽著謝嘉容天真的話語,謝少傅忍不住動手重重打了她一巴掌,隨後又氣又心疼地連連直嘆。

“糊塗啊……糊塗啊!”

“我不管你那一套說辭,總而言之,全天下的男子你喜歡誰都可以,唯獨顧明琛不行!”

謝少傅重重甩袖,沈聲道,“你母親早就為你相看好了夫婿人選,對方是溫將軍的幼子,我會盡快把你的婚期定下來。從現在開始到你出嫁那一日,一步都不許再離開謝府!”

聞言,謝嘉容捂著臉如遭晴天霹靂,哭泣著憤然怒喊,然謝少傅已經強硬地叫丫鬟把她帶回了房間裏。

謝嘉容哭的妝都花了,餘光瞥見謝杪,眼神中閃過一抹憤怒和恨意,咬牙切齒地道:“你這該死的婢子,枉我當初不計身份一心一意地待你,你不但不知恩圖報,還反咬我一口!”

從語氣中聽來,已是狠毒了謝杪。

謝嘉容被帶下去以後,謝少傅和韓氏皆是一臉疲憊,謝杪面色淡淡地站在原地,氣氛有些尷尬。

“杪杪,這些日子你在謝府侍奉我,有心了。”韓氏回過神來,放緩語氣苦笑道,“今日叫你看了番笑話,莫將嘉容的話放在心上。”

“那丫頭確實該管教了,都怪你我從小太遷就她!”謝少傅還沒從氣頭上下來,雙眼瞪得圓圓的,“幸虧謝杪及時將這事告知你我,否則早完叫嘉容闖出大禍來!”

韓氏神色疲憊,也不好繼續留謝杪在府裏侍奉她,便喚了大兒子親自送她回世子府。

回去的路上,謝少謙連連向謝杪替謝嘉容陪不是。

如今的謝杪是世子妃,不再是丫鬟了,謝府必須善待靖王爺的兒媳。

謝少謙苦笑道:“今日叫你受委屈了,嘉容那丫頭……唉……”

“大哥不必如此,我不會放在心上的。”謝杪到沒放在心上,也沒有遷怒於其他謝家人,他們都是講理不幫親的人。

若問謝府中,除了謝少傅夫婦與周氏以外最寵愛謝嘉容的人是誰,那就一定是嫡長子謝少謙了。

當年,正是因為他染了重病,韓氏才會愛子心切挺著大肚子前往恩濟寺祈福,謝少謙一直覺得謝嘉容早產都是因為自己,從小便格外疼愛這個一母同胞的幼妹。

妙秋是謝杪的貼身丫頭,她這幾天都隨謝杪一同暫住在謝府中,這次的動靜自然也沒瞞過顧翰墨。

一聽媳婦兒在謝府這幾天裏,又是在生母那裏受了委屈,又是被謝嘉容無禮輕賤一番,心疼的覺都睡不好。

謝杪雖看著像個沒事人一樣,但顧翰墨卻萬萬不會叫旁人如此欺負她。

顧翰墨一直覺得在女子的婚事之中作梗實在不是君子所為,可這一次他卻忍不住了。

這謝五看不起他,兩輩子都是因為顧明琛,曾經他大度沒有計較逃婚之事,但這次犯到謝杪頭上來,顧翰墨已是忍不了了。

就憑謝嘉容的品性榮德,還想嫁給他的至交好友溫將軍幼子?她不配。

還有周氏,為了幾十兩銀子,便對外人抹黑自己的親生女兒,實在枉為人母。

那劉婆子的兒子犯了事,還想叫謝杪保他出來?

顧翰墨冷下了臉色,揮手吩咐道:“奉我之命去吏部走一趟,讓他們把人看牢了,既然判了該關三年,就一天都不能少。”

他原本不過隨口吩咐一句,卻不料意外因此被一名不速之客找上了門來。

……

劉婆子心急火燎地在世子府前徘徊,等待著府裏的下人為她通報消息。她唯一的兒子被關進了牢裏,如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牢頭就是不肯放他出來。

她脅迫周氏從對方那裏要來了七十多兩銀子,再加上自己的身家,好不容易才湊齊了一百兩銀子,想要賄賂官員把兒子救出來。

可誰也沒料到,好不容易湊齊了銀子,對方收下後卻堅決不肯放人。

這下子不但銀子沒了,兒子也沒能救出來,急的她坐立不安。

周氏央求劉婆子在給她幾天想辦法的時間,可劉婆子已經不想再等了,她的兒子都被關了半個月了。

那牢房內昏暗無光,陰暗潮濕,四處都是老鼠,她的兒子怎麽受得了?

周氏靠不住,她也只能豁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都說太慢了……然而是幾個**點聚集在一起的啦。

前面要做劇情鋪墊沒辦法嗷,後幾章都是**了。

鑒於大家如此心急,我今天看了評論後做了反思,應該有我最近更新不穩定的鍋,讓大家等的著急了。

我已經刪減及調整了部分劇情的順序,旨在加快節奏,馬上就如你們所願嚶嚶嚶。

不過這樣的話,這個世界的劇情就要比計劃提前完結啦。

明天雙更把身份問題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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