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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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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餘煙落回到寢室,正準備睡覺時收到了邊燃發來的消息。當她看到那個熟悉的“燃”字時,才驚覺自己並未刪他好友,竟還讓他留在了自己的好友列表中。

[燃:小同學,今天的中秋晚會你來了嗎?]

[煙:沒去。]

一句話兩個字,餘煙落想著理應會噎得邊燃說不出話,因而能直接結束他們之間的聊天對話才對,不過事實證明,確實是她想多了,似乎無論她說什麽,邊燃都能接出下一句來。

[燃:那我怎麽在學校小劇場裏看到你了?]

邊燃的話讓餘煙落心中不免一驚,按理來說臺下坐滿了人,光線又較為昏暗,她被淹沒在其中,臺上的人是不可能認清她的,邊燃又是在何時何地看到的她?又或者,其實邊燃壓根沒看見自己,不過就是在虛張聲勢而已?

對於這個問題,餘煙落還是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那麽多人中,邊燃看清她的幾率很小,幾乎為零。況且邊燃只有一個在臺上的時間,在臺上時她一直關註著他,他的的確確從未往她這邊投來視線,而下臺後他也就不見蹤影,不知去了何處。

[煙:你認錯人了吧?你別看誰背影像我就覺得是我。]

[燃:小同學,你嘴裏沒一句真話。]

看到邊燃這句回覆時,餘煙落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其實邊燃說得沒錯,自己嘴裏的確沒一句真話,但也要看對方是誰,如果是像邊燃這樣的,那她就不覺得自己有錯。

[煙:所以你找我到底是想幹什麽?有話快說,我要睡了。]

[燃:也沒什麽,就是無聊,想跟你聊聊天。]

[燃:你覺得我今天表現得怎麽樣?]

因為無聊才來聊天……那麽邊燃得是有多無聊啊,才會來找一個壓根也沒見過幾回面的社員聊天,而且說來說去,還是逃不過晚會節目這個話題,他到底是想炫耀什麽。

[煙:我說了我沒去。]

[燃:行,這事兒怪我,是我沒有叫住你,當面拆穿你的說辭。]

[煙:你到底在哪看到我的?]餘煙落有些坐不住了。

[燃:你在哪我都能看到你。]

[煙:別聊了。]

[燃:好啦,我說。]

[燃:我是在劇場門口看到的,晚會結束的時候你正好跟你朋友要下樓,我敢說,你今天穿的是白衛衣。]

[燃:相信我了吧?]

還真看見了……

餘煙落也是納了悶了,下樓時她四周擠滿了學生,每個人幾乎都被旁邊的人簇擁著,況且她今天穿著低調,頭發放下來擋了些許側臉,邊燃究竟是怎麽認出自己的。

[煙:你到底想幹什麽?]

[燃:那你說說,你對我今天的表現有什麽想法,我的表現還行嗎?]

[煙:不好意思啊社長,你表演的時候我正好睡著了,沒看到。]

[燃:小同學,我的表演就這麽無聊嗎,竟然讓你看睡著了,按理來說前面街舞社的表演這麽炸裂,你應該精神振奮才對,怎麽到我這直接睡了?]

整場聊天下來,餘煙落唯一的感受就是邊燃話太多了。她遇到過的人裏絕對沒有人比邊燃話更多,即便對方並未說過話,光是依靠文字,這些密密麻麻的字也同樣讓餘煙落頭大。

[煙:好了社長,我要睡覺了,有什麽事以後再說吧。]

[燃:好,那晚安。]

值得慶幸的是,這一次,邊燃並沒有再繼續纏著餘煙落不放。餘煙落沒有再回覆過去,放下手機後便睡下了,只是心不知為何總是靜不下來,仿佛又中了魔怔似的,輾轉反側片刻後才終於得以入睡。

這一覺睡得不算很好,不過也沒影響到早起晨跑,她與楊橙仍按照老時間跑完去了學校食堂。

然而,讓餘煙落沒有料到的是,她竟又一次在煎餅攤位前碰上了邊燃,與上周剛好只隔了一個星期。而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兩個人互換了位置,邊燃排她前面。

事實上,在認出邊燃背影的那一刻,餘煙落便已萌生出想要立即走人的念頭,但她轉念一想,自己憑什麽要離開,是煎餅不香,還是她怕了邊燃?

買好煎餅,邊燃似無意一個轉頭,視線便準確無誤落在了餘煙落身上。

看到餘煙落在自己身後,他略有詫異,隨即笑道:“早啊小同學。”

“嗯……”餘煙落冷冷應了聲。

明明餘煙落對邊燃的厭惡已經表現得如此淋漓盡致,邊燃卻還要上趕著找餘煙落說話,“這麽愛吃煎餅啊?”

“關你什麽事,你不也是?”餘煙落瞥他一眼,跟阿姨要了一份煎餅。

邊燃笑道:“我們兩個都愛吃煎餅,這不就是一種緣分?”

誰要跟你有緣分啊……餘煙落無言,著急想要遠離邊燃,奈何阿姨的煎餅還沒做好,她就只能幹等著,心中急切盼望著對方能趕緊離開。

但邊燃就似完全看不透她的心思般,仍待在旁邊一動不動,甚至還饒有興致地吃起了煎餅。

餘煙落頗為嫌棄地斜睨他兩眼,實在無話可說。什麽人啊這是,站在自己身邊不走,邊看著自己邊吃著早飯是一種什麽操作?

被邊燃氣得牙癢癢,餘煙落索性偏過身去,再也沒有看邊燃一眼,或是搭理過他一次,直至她從阿姨手中拿到煎餅時,下意識一轉頭,才發現自己身旁不知何時已經沒了那道人影,只有其他買早飯的陌生身影。

餘煙落眉頭輕蹙一下,不由嘆一口氣,也拿著早飯離開,去找正身處2號食堂的楊橙。

大學校園可以是多姿多彩的,做很多有意義的事情,亦可以是平淡無趣的,這就要看自身的選擇了。像楊橙這樣上課不專心,卻偏偏愛湊熱鬧的人,基本只要是學校開展的全民活動,就很樂意參加,而像餘煙落這樣的,就只想選擇過平淡的校園生活。

於是之後的校園藝術節、校運動會、校辯論賽等等一系列活動中就總能看到楊橙忙碌的身影,這段時間楊橙可以說是忙得不可開交,除了上課,餘煙落總是尋不到她的蹤影。

好在她並沒有拉著餘煙落一塊加入這陣行列中,餘煙落就仍自由自在的,哪怕校園生活裏只剩下學習與睡覺,那也是她的個人選擇,她樂在其中。

而因為楊橙近期的忙碌,以至於每周四晚上的魔術社社團活動她也沒那個時間再去參與,剩下餘煙落自己一人,索性也不去參加了。

故而,今天已是餘煙落沒有去參加社團活動的第二周,下過晚自習後她就跟著陳珂她們直接往宿舍樓方向走。

上周她沒去樓上時陳珂與李可莉就已問過她的情況,一聽見“楊橙”這個名字,無需餘煙落再繼續多言就已了解情況,絕對是楊橙這個女人最初求著煙落去參加魔術社,結果也沒參加個幾次就丟下煙落自己跑了。

當時兩個人一副義憤填膺模樣,大有真要教訓楊橙的架勢——

陳珂:“煙落,等楊橙回來我們替你好好斥責她一下。”

李可莉:“對,必須教訓一頓,這個女人怎麽可以這樣啊,太壞了,忙自己的事情就丟下咱們煙落不管了是嗎?”

餘煙落知道她們說的只是玩笑話,不由一笑,“沒關系的,其實就算橙子不在我也可以去的,但我還是有點懶了,就不去了吧,還不如回寢室休息 。”

那天回了寢室,陳珂二人等到楊橙回來後竟當真不忘幫餘煙落數落了她一頓,不過大家都知道,這不過都是玩笑話而已,所有人到最後都只是哈哈一樂。

其實楊橙也知道這件事自己做得不好,於是之後在床上她也跟餘煙落聊了聊,表達了自己的歉意。而對於餘煙落來講,其實這都不是什麽事,有自己更想做的事情那就去做,社團也並不是非參加不可的。

她讓楊橙不必多想,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就好。

當時楊橙真恨不得抱住餘煙落狠狠親一頓,告訴她“煙落你真是太好了,你真是這個世上最美好的小天使”,但因為這個想法太過唐突,且她們都已睡下,所以不合適,真不合適。

時間回到現在,餘煙落再一次同陳珂與李可莉回了寢室,洗過澡後正好有閑餘可以看看電影。

她還是喜歡在床上靠著床頭看電影,薄薄簾子將燈光阻隔些許,柔和幾分,給她制造出了一種看電影的良好氛圍。她就是在這樣的壞境中,看完了這部時長一個半小時的電影。

等到她隨意點開微信看一眼後,她就一下看見那條未讀消息。

又是邊燃……怎麽又是邊燃?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以來,邊燃天天沒事就會找她聊天,但她並不想跟對方多聊,好幾次生出想要拉黑對方的念頭,最後卻還是沒能下得了手。她自己並不知道為什麽拉黑邊燃是件這麽難的事,最終給出的原因還是“給邊燃一個面子”。

[燃:小同學,我們的社團活動你有兩周沒來了。]

[煙:……你能先換個稱呼,再來跟我說話嗎?]

[燃:餘煙落同學?]

[煙:行吧……]

這是邊燃第一次喊出餘煙落的全名,用的是文字,然而她心中還是因此而生出一股無名怒火來,不過,這總比無休無止的“小同學”要好上很多。

[燃:現在可以說了吧,為什麽你兩周沒來了。]

[煙:少一個社員對你有什麽影響嗎?]

[燃:當然是有的,你不在,我沒法安心變魔術了。]

[煙:你也是這樣強撩其他女生的?]

你不在,我沒法安心變魔術。聽起來,這句話就是在告訴那名女生她是他的強心針鎮定劑,實在拙劣得很,終是讓餘煙落忍不住直截了當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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