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衣緊皺的眉頭松懈下來：“老實說，我還沒那麽矯情，我是覺得這種事太蹊蹺，太巧合，很有可能是個套！”

莫小夢沒聽明白：“什麽意思？”

“你也不是也有預感麽，這個金瑉錫不像是小時候的朋友，變化大的反倒像是個一陌生人，女鬼很有可能是他編出來的一個故事。”

“為什麽編這種故事？”莫小夢愈發不明白，“我可是親眼見到他廚房裏那種灰白粉末，就是燒符紙留下的啊。”

古月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戳了一下莫小夢的額頭：“那是故意讓你看到的。”

“還記得我說過什麽？金瑉錫從回國開始，就不停的找你試探，打聽我的下落，還送你一格陰玉當禮物，這些初步試探結束後，新的一輪試探又開始了！”

這麽說好像也能說的通，可莫小夢還是無法說服自己，神色糾結。

古月衣看在眼裏，反問一句：“就那符紙來說吧，他一個剛剛回國的小白，怎麽會找到會抓鬼的法師的？這可不能用運氣好來解釋吧？”

莫小夢捏著手指囁喏：“說不定，就是街上隨便偶遇一個算命的半仙，然後金瑉錫一直疑心疑鬼的，就被騙了錢，買了符紙。”

“你以為他跟你一樣傻麽？還能這麽輕易被騙錢？”

“他智商高，情商就不一定了，要不然也不會選陳清那樣額人做女朋友！”

“好吧，就算你是對的！”古月衣真恨不得要撞墻了，他的女朋友為什麽喜歡自欺欺人，還一條道走到黑呢。

“假如你是金瑉錫，新近租房子，然後發現裏面有惡鬼，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麽？”

“這種事情，我是經歷過的！”

莫小夢笑嘻嘻的指了指彼此，這只百年老色鬼就是被她發現的。

古月衣眉頭一抖：“我不是想問這個，你站在金瑉錫的角度上好好想想。”

莫小夢只是開個玩笑緩和下，垂頭想了半天才說：“如果是惡鬼，那我毫不猶豫退房搬家。”

“對啊！”古月衣點頭，“你這麽神經大條的人都得搬走，為什麽他一個人還死賴著不走？”

“那還不是因為……”

古月衣揮手打斷她的話：“金瑉錫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又那麽有錢，真見鬼了不是連夜就跑？還跟女鬼聊天？弄清楚她的來歷和目的？這些事情你都沒想過？”

莫小夢啊了一聲，眸光漸漸暗下去：“我忘記了……這麽說他有可能真的是在騙我？”

古月衣靠在椅背上，側面投下一個仔細思考的身影，片刻後他才說：“也不一定，這個女鬼也許是真的，只是金瑉錫的目的有點不單純。”

“那他的目的是什麽？”

“你忘記了麽？曾經我們也遇到一個學生，被鬼纏住了，但是他為了追到你的朋友，”

腦海裏浮現出一個羞澀瘦弱的身影，那曾經是莫小夢的小學班長，名字和面孔都有些模糊了，但莫小夢清晰的記得他的死因。

被歐陽鶴德放出的一只惡鬼洗了腦，然後為了達成自私的目標，和惡鬼合夥作惡，最終被吸食完精元而死，這種殘酷會在金瑉錫的身上重現麽？

不行！絕對不行！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們更得去救我徒弟了，我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重蹈覆轍！”

莫小夢難以保持冷靜，語氣變的沈重至極。

“你忘記了麽？那一次我們也試圖去救了，結果你反而成為人質，有些人吶，執念太深，註定靠外人是救不了的。”

古月衣還是不痛不癢的，簡直冷漠的可怕。

所以呢？難道要她看著金瑉錫等死？自己什麽忙都幫不上？

莫小夢思考良久，最後轉身，走到古月衣面前。

古月衣想躲開已經晚了，只能垂眸去看她。

“古月衣，我希望你還是能去救他，就當我求你，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好不好？”

古月衣面無表情，眼簾掀動，“他對你就這麽重要？”

“當然沒有 你對我重要了！”

這句話還是古月衣平靜如死水的內心起了波瀾，他深吸一口氣道：“好吧，其實我懂，就算被人家給騙了，也要讓自己問心無愧，對不對？”

莫小夢用力點點頭，兩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僵持了很久。

寂靜空間了，莫小夢聽到自己心臟砰砰的跳著，十分激動，剛才古月衣居然對她讓步了，真的答應去救金瑉錫了？

莫小夢聽到自己有些忐忑的聲音響起：“那麽……我們這就出發吧？”

“你知道麽？當年我們一起離家到另一個城市生活的時候，鳳悅曾經半路來找過我。”

沒任何來由，古月衣突然開口說起幾年前的舊事，語氣平淡，別人無法猜測他的情緒。

“她是來找我的，希望能跟一起生活，還說人鬼之間沒有什麽前途，不可能更長久，而且跟你相處的越久，對我本身的損害也越大。”

莫小夢越緊張了，幹嘛說起這個，怎麽弄得像兩人要訣別。

“那你是怎麽說的？”

古月衣笑了：“我現在還跟你在一起，當時怎麽說的你還猜不到麽”

莫小夢害羞的抓著頭發：“那你幹嘛提起這個？鳳悅更金瑉錫有關系？”

古月衣搖頭，緩緩說道：“因為我當時就知道，鳳悅說錯了，雖然我選擇留下來，但是現在心裏的擔憂也是越來越重。”

“我是不能投胎了，這種狀態也不知道能保持多久，也許有一天我會慢慢損耗殆盡吧，不過我現在想清楚了。”

古月衣站起身，拍拍莫小夢纖細的肩膀：“無論將來會怎麽樣，能夠繼續在一起，還是慢慢消亡，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現在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問心無愧的。”

莫小夢欣喜的擡起頭：“你能這麽想，那真是太好了，感慨的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可以一起去救人了。”

“關於救人，我還是保留我原先的觀點。”古月衣微微笑了笑，面部肌肉松弛下來，“我們只是一起去看看，要是有任何圈套的跡象，我會扭頭就走的。”

“太好了，我愛你，古月衣！”莫小夢激動的大喊。

“好了，你克制一下！”

古月衣還沒說完，莫小夢已經快步跑上樓梯找出了自己的書包，掏出手機說：“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讓他不要亂跑，等著我們去救。”

店裏空蕩蕩的，只剩下一個虛影子了，古月衣歉意的臉漸漸消失。

莫小夢一拍腦袋：“我怎麽把這茬給忘記了，古月衣的時間要到了，唉。”

只能明天再說了，希望金瑉錫可以安全的撐過今晚吧。

莫小夢動作熟練的關上店門，關掉外間的最後一盞燈，準備回去睡覺。

“怎麽連句再見都不說就走了呢……”

第二天，金瑉錫依舊沒來上課，莫小夢早上出門前就給他打了個電話，確認他本人安然無恙，然後約好晚上見面的時間。

上課時間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變的相當難熬，課間休息期間，陳清和沈蘭還一起來找莫小夢，似乎有什麽事情要說。

莫小夢坐在課桌上埋頭做筆記努力將存在感降到最小。

她一整個上午沒出教室，陳清也就沒什麽機會，直到放學，才在門口攔住想要離開學校的莫小夢。

陳清穿著粉色的裙子，如果臉上的苦相再少一點，就是仙氣十足的小公主。

沈蘭比陳清還要著急，一把抓住莫小夢的袖子問：“怎麽樣了？你昨天有沒有去見金瑉錫？”

莫小夢著急離開，不想透漏太多，幹脆撒謊說沒去。

“為什麽不去？他都生病了啊，你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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