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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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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節

本書?”他搖頭道:“我不曾見,你爹爹也不曾交給我。不知放在哪裏。”我沈吟道:“趙申向我詢問此書下落,爹爹定然將他收好了,沒讓他們找到。”

他點了點頭,又道:“你同我說過趙申死因有古怪,我想來想去,這事情不是因楚王便是著落在宮裏,便在皇宮裏留意各人的舉動,只是一直探聽不到消息。直至有日晚上,我本來要去給皇帝請脈。到了乾極殿,聽到裏面似有人同皇帝低聲爭論,侍衛又攔我回去,只隱約聽到肅王高聲說了一句“……必要先問過我。她做了我的妻子,看誰敢下手傷她。”我當時不知肅王說的是誰,直至幾日後皇帝下詔將你賜婚給肅王,我才知道肅王要娶的是你。”

我楞楞地聽著他娓娓道來,心中不敢置信,半晌才擡頭說:“肅王知道有人要殺我,才去求皇上賜婚,借此來保護我?”

“只怕是如此。”關至臻搖頭道:“我見他護著你,他在朝內聲譽又好,想著對你不是壞事,也便沒多事。”他嘆了口氣:“你爹娘若在,定然是盼著你嫁個好夫婿,一生安樂。可沒想到,你將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我喃喃自語道:“可他卻沒告訴我,我以為他只是……”我突然醒悟,他知道是宮裏的人要殺我,怎麽會將這事坦白告訴我,因此他只讓我以為他用強逼婚,讓我留在他身旁,宮中那人忌諱他,只好按兵不動。他知曉自己有難,這才想辦法將我送到睿王府,那人想必對容植也會避忌三分,我便可暫時安全。可我一離開睿王府,便立刻有人來殺我。

我用手蒙著臉,心中如燭火般明亮。我心中喟嘆,衡儼,我不過為你擋了一箭,你便要傾一生來報,可我被你護了這麽許久卻懵然不覺,我又該如何來回報你。我搖頭淡笑,衡儼,我如何當得起你如此珍愛。

關至臻瞧著我,嘆氣道:“這事情因果你已經知道了七成,其他的也只能靠你自己了。我離開皇宮,便不能再幫你留意宮裏的情況了。”

我聽得一驚:“師傅,你不回曲靖皇城了麽?”他搖頭道:“這一次我見你和肅王的樣子,只怕攔不住也勸不住。我看他早晚會離開這裏,他既待你好,我心中也放心。皇宮裏的典籍我都看過了,呆在裏面伺候人也沒什麽意思。還是懸壺濟世,浪跡山野去……”

“可我如何再找到你?”我低聲道,“師傅,你便是我爹爹一樣,我舍不得你。”

他摸了摸我的頭,笑道:“癡兒,你爹爹沒教過你:其一與天為徒,其不一與人為徒。天與人既合一,你見著天廣地闊,便是見著我同你爹娘。癡情哀怨,無須縈懷。”他又笑道:“你爹爹自號鯤溟,其實自己卻看不透,你和你娘也都是一樣。我倒是勉強比你們都強一些。”

他拍拍桌上的《梅花九針》:“你爹爹研制的這梅花針,手法原理我都已經教過你,你自己收好這書,能學多少便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說完就背著藥囊飄飄而出。我扶著桌子,忍住了淚,目送著他飄忽的背影,在院門轉了一個彎,便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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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衡儼回來,見我一個人癡癡地坐在桌旁,笑著問我道:“在想什麽?”我見他回來了,不敢說什麽,笑了笑道:“想你一個朝廷重犯,白天做什麽去了?卻叫我替你在牢裏呆著。”

他聽了好笑,敲了敲桌子道:“搴西城的郡守有事情找我商量,一坐便是一日。”我“噗哧”笑道:“郡守找反賊商量事情,可真是天下奇聞。”

他搖頭嘆道:“朝中風向稍變,他們便聞風而動,如蟻附膻。”他又敲了敲桌子:“只不過我恰好也想了解下這搴西城的情況,因此就順便坐著看了看郡志。”

我聽他說道朝廷風向,低聲問:“皇上要詔你回去了麽?”他說:“尚無旨意,他們也只是揣摩聖意罷了。”我聽了暗松了一口氣,他見我這樣的神情,問我:“不願回去,寧可守在這裏過苦日子。”

我不知如何回答,突然想起那日容植說:“只是這心由不了自己,能要一時快活便賴一時罷了。”這話倒是我現在的真實寫照。我笑了笑,出神道:“也不知五哥現在可好?”

他一楞,也不說話。我忙握住他的手說:“對不住。”他微微一哂,淡笑道:“你與他自幼投契。你掛念他,乃是人之常情。”

5 渝水洪濤

我見他這樣說,連忙問他:“你看了搴西的郡志,可有什麽好玩的?”他牽了我的手,笑道:“你手還不靈便,就想著出去玩了?”我故意撒嬌:“去年來的時候日日做包子,現在才得閑了些,天氣也不冷,自然想要要去玩。”

他拍了拍我的手,笑道:“這搴西城倒沒什麽好玩的,無非是西連邊塞,南接米郡。若說風景,倒是西邊有條渝水,乃是暮江的源頭,平日裏翻騰洶湧,氣魄極大。”我說:“那我倒是要去看看。”他笑道:“這渝水並不好玩,時常發大水,沖了許多人家,前年同去年天氣幹旱,沒多少雨水,因此還好。今年夏天若雨水多些,只怕要出大事。”

我奇道:“年年發大水,為何不修河堤?”他說:“渝水河道曲折,修河堤不易。不過這倒是次要。只是這裏的百姓,認為發水是上天降怒,只知道在河邊磕頭求上天贖罪,若是要修河堤,他們反而覺得叫他們失去贖罪的機會。”

我吃了一驚:“怎麽會如此愚蠢,河水發洪,再跪在河邊,豈不是平白失去性命?”衡儼點頭道:“正是,百姓埋怨朝廷,覺得是朝廷不行善舉,才招致上天降罪,因此怨恨朝廷。可朝廷要撥款修堤,他們又不願意執行。因此民心不穩,成了朝廷裏好大一個難題。”

我見他憂心忡忡地樣子,取笑道:“若發了洪水,將你這個帶罪的王爺當成沙包去堵,百姓便不埋怨朝廷了。”他一楞,沈思了片刻,突然說:“明日我去同郡守說,叫他們提前準備些沙包,一旦發水,也好有個緩沖。”我見他總是掛心這事,知他心中憂慮,想到風雲譜的事情,不禁說道:“若是有本書,記載了各地的天時地利,或者能幫你許多的忙,你便不用這樣苦惱了。”

他沈吟了片刻,笑道:“這個主意倒是極好,只是哪裏有這樣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的人,而且非得十數年之功不可。”我淡笑道:“自然有人願意去做,只是不知書在哪裏?”他一怔:“你說什麽?”我笑道:“我說你還是先教郡守準備沙包吧,我的肅王爺。”他用手指了指我,笑而不語。

這件事原是我同衡儼調笑時說的話,豈不料一語成讖,進入六月,搴西城便不停地下大雨,渝水的水位一日高過一日。渝水雖還未泛濫,可百姓家裏,若是磚瓦房子還好,有些貧苦的家裏房子是泥胚築的,年久失修,這十數日的大雨一下,便都塌了。沒了家的百姓都擠在搴西城的郡府大堂,怨聲載道。

衡儼站在屋裏,皺著眉頭,望著屋檐上潺潺而下的雨水。我不知如何安慰他,坐在一旁只是暗自著急。我上去拉了他坐下:“多想也無益,說不定明日雨便停了。”他仍是皺著眉,低聲嘆了氣,突然站起來道:“常何,叫吳郡守來我這裏一趟。”外面高聲應了一聲,就聽到有腳步聲匆匆而去。待得片刻,就見到端王府衛隊長常何帶著一個人撐著傘匆匆趕來。

那人進來就朝衡儼和我拱手道:“王爺,夫人。”他穿著郡守的衣服,個子不高,面如滿月,鼻小嘴小,兩道眉毛如八字落下。我覺得他長得好笑,輕輕地笑了聲。吳郡守不知所以地望著我,衡儼瞥了我一眼,同他說:“吳郡守,現在郡府裏有多少衙役?”吳郡守低頭掐了指頭說:“把王爺這裏留守的幾個算上,滿打滿算,八十人。”衡儼皺了皺眉頭,說:“我看這雨一時停不下來,渝水只怕要發洪。你這八十人,除了老弱病殘的。先叫三十人,拉了沙袋,堆到到渝水邊上,墊高堤壩。其餘三十人,叫他們隨時待命。”吳郡守兩道八字眉又往下壓了一點,連忙遵命出去了。

不料到了第三日,吳郡守又匆匆冒雨而來,急道:“肅王,糟了,糟了……”衡儼皺眉道:“什麽事情糟了?”吳郡守說:“渝水已經滿了,岸上的沙包也擋不住。而且這堤上也出現了裂縫,眼看就要垮了……”衡儼道:“叫上剩下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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