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一個也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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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李月的神色在一瞬間的迷惑後，瞬間緊張起來：“是你！”
那人壓低了聲音問：“他問你什麽了？你回答他什麽了？”
就在李寒剛過了馬路，正要招手叫出租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瞟到了姑媽那邊樓上，似乎有什麽黑影落下。
他回頭去的是瞬間，又是兩道人影，先後躍下。
嘭！
嘭！
是人的身體生生砸在水泥地上的聲音。
加上一開始的一道躍下的人影，總共三道人影，先後三聲巨響。
李寒的心忽然重重地在胸膛裏砸著，太陽穴突突地泛疼，他喉嚨發幹，心頭隱隱感覺到了什麽。
三道人影，三條命。
那個不好的預感在他胸腔裏躁動著，他眼裏只有那處漸漸聚攏起來的人群，耳裏只聽到自己逐漸劇烈的心跳。
他瘋了一樣地撥開人群，朝著那三個人墜樓的地方沖了過去——
一男一女兩個大人的身體，還有一個小孩的身體。
肢體扭曲的身體，摔斷地胳膊腿滾出一段距離，腦袋在堅硬的地面上磕碎、紅紅白白地淌了一地。
認出那三個人的面容的剎那間，李寒的腿一軟，支撐不住地跪了下去。
是……姑媽、姑父、還有……表妹……
他控制不住地哽咽起來，無望的悲哀和自責鋪天蓋地的席卷了他，將他裹挾在絕望和仇恨的洪流中，身不由己地任由情緒埋葬了自己的理智。
在他離開時明明還好好的姑媽一家，沒理由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裏，做了全家一起跳樓自盡的選擇。
也許是昨天他的詢問提醒了周錦畫什麽，才讓姑媽一家被滅了口……
也許周錦畫原本就計劃好了今天要送走姑媽他們一家的命……
莫教授說過，周錦畫要毀掉他父母的“柱”，好讓他恢覆一個適合獻祭覆活他周氏族人的祭品。
他心裏默念著這個名字，陣陣的痛楚從毛孔中炸開，又如同心臟被人緊緊地攥著，似乎要活活將他的心臟捏碎一樣。
周錦畫……
周！錦！畫！
身邊有人開始打電話，報警的、聯系救護車的，他撐起發軟的腿，跌跌撞撞地沖出人群，再也不敢看那淒慘的畫面一眼。
他要報仇！
他要向那個怪物報仇！
他要為了父母、王爽、老大、陽子、姑媽……
他要把周錦畫給他的痛苦統統討回來！！！
一股沖動的情緒溢滿了他的大腦，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昨天見到姜倩鈺和莫教授的居民樓裏，卻只見到虛掩著的門。
血腥味從門裏直往外躥。
李寒站在門口，原本要推門的手，滯住了。
難道這裏也……
他忽然聽到門裏還有人茍延殘喘的呼吸聲，雖然那聲音極其細微，卻像是給了他一陣強心劑！
李寒猛地推開門沖了進去，第一眼看到的，卻是瞪著眼睛僵著身子躺在冰涼的地板上的姜倩鈺。
血從她的脖頸處淌了下來，粘稠的血液鋪了滿地。
李寒怔了怔，隨後慢慢地走了過去，蹲下身，伸手觸摸了她身下的血。
血已經涼了，姜倩鈺面朝上，滿臉都是死不瞑目的恨意。
李寒感覺自己的心臟顫了顫，他擡手，去合姜倩鈺的眼睛。
那個執拗倔強的女孩，還是沒能活下來。
他周圍的所有人……都死了……
周錦畫……
多好的演技。
多狠的手段。
莫教授的輪椅發出顫顫巍巍的吱呀聲，他還活著，可比死也差不多少了。
李寒擡眼，看到那黑色的紋路，已經上升到莫教授的臉上了。
蒼老和藹的面龐上，猙獰的黑色紋路，似乎是扼住了這個老人最後的一口生氣。
眼下的一切，不用長篇大論的解釋，他也能明白發生了什麽。
莫教授已經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他整個人癱在輪椅上，也無怪乎周錦畫會放過他。
這個老人原本和李寒就不算關系密切，何況即使不殺，他也快死了。
“莫教授。”李寒起身，步履堅定地走到了莫教授面前，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我要殺了周錦畫。”
仿佛是說給自己聽的，他又一字一頓地重覆了遍：“我、要、殺、了、周、錦、畫！！！”
周錦畫害得他家破人亡、害死他的親人朋友，他沒理由放過，更不可能原諒！
他要周錦畫以命抵命！
莫教授艱難地睜開無力垂下的眼皮，飛快地看了他一眼，眼球又朝著裏屋轉了轉。
而後，蒼老而沙啞的聲音虛弱地吐出一句：“書櫃……底層……”
李寒鄭重地朝他點頭，“謝謝您，莫教授。”
他起身，取過客廳沙發上的毯子給莫教授蓋上，又把姜倩鈺從地上抱了起來，顧不得自己身上被沾上大片的血，把她放到了沙發上，雙手放平，又擦掉她臉上被濺上的幾滴血跡。
做完這一切，莫教授已經沒有動靜了。
老人和女孩，安安靜靜，再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了。
李寒的眼眶熱了熱，又被他狠狠地抹了把。
如今，他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他又是孤零零一個人了。
他忽然記起當初去學校找表妹的時候，說過他孤獨的成長經歷，那時，周錦畫緊緊地攥著他的手，問他“現在不是兩個人了嗎？”
曾經的所有感動，到現在看來，都不過作戲。
面對著活了千百年的怪物，他自然不是對手，所以一再淪陷，直到現在。
所有的親友都因他而死。
再香甜的蜜罐也該摔碎了，流淌了一地的，是蜜糖下隱藏的陰暗腐敗的殘酷真實。
李寒突然低下頭，鼻尖再也抑制不住一陣的酸楚。
他把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拳頭握得緊緊的，指骨泛白，手背上青筋一條一條鼓起。
在原地站了不過片刻，他用力地拿袖口擦了把臉，踏進了裏屋。
按照他找到的莫教授研究多年文獻，所探究出的辦法，李寒進入了那個死而非死者的所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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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壓低了聲音問：“他問你什麽了？你回答他什麽了？”
就在李寒剛過了馬路，正要招手叫出租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瞟到了姑媽那邊樓上，似乎有什麽黑影落下。
他回頭去的是瞬間，又是兩道人影，先後躍下。
嘭！
嘭！
是人的身體生生砸在水泥地上的聲音。
加上一開始的一道躍下的人影，總共三道人影，先後三聲巨響。
李寒的心忽然重重地在胸膛裏砸著，太陽穴突突地泛疼，他喉嚨發幹，心頭隱隱感覺到了什麽。
三道人影，三條命。
那個不好的預感在他胸腔裏躁動著，他眼裏只有那處漸漸聚攏起來的人群，耳裏只聽到自己逐漸劇烈的心跳。
他瘋了一樣地撥開人群，朝著那三個人墜樓的地方沖了過去——
一男一女兩個大人的身體，還有一個小孩的身體。
肢體扭曲的身體，摔斷地胳膊腿滾出一段距離，腦袋在堅硬的地面上磕碎、紅紅白白地淌了一地。
認出那三個人的面容的剎那間，李寒的腿一軟，支撐不住地跪了下去。
是……姑媽、姑父、還有……表妹……
他控制不住地哽咽起來，無望的悲哀和自責鋪天蓋地的席卷了他，將他裹挾在絕望和仇恨的洪流中，身不由己地任由情緒埋葬了自己的理智。
在他離開時明明還好好的姑媽一家，沒理由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裏，做了全家一起跳樓自盡的選擇。
也許是昨天他的詢問提醒了周錦畫什麽，才讓姑媽一家被滅了口……
也許周錦畫原本就計劃好了今天要送走姑媽他們一家的命……
莫教授說過，周錦畫要毀掉他父母的“柱”，好讓他恢覆一個適合獻祭覆活他周氏族人的祭品。
他心裏默念著這個名字，陣陣的痛楚從毛孔中炸開，又如同心臟被人緊緊地攥著，似乎要活活將他的心臟捏碎一樣。
周錦畫……
周！錦！畫！
身邊有人開始打電話，報警的、聯系救護車的，他撐起發軟的腿，跌跌撞撞地沖出人群，再也不敢看那淒慘的畫面一眼。
他要報仇！
他要向那個怪物報仇！
他要為了父母、王爽、老大、陽子、姑媽……
他要把周錦畫給他的痛苦統統討回來！！！
一股沖動的情緒溢滿了他的大腦，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昨天見到姜倩鈺和莫教授的居民樓裏，卻只見到虛掩著的門。
血腥味從門裏直往外躥。
李寒站在門口，原本要推門的手，滯住了。
難道這裏也……
他忽然聽到門裏還有人茍延殘喘的呼吸聲，雖然那聲音極其細微，卻像是給了他一陣強心劑！
李寒猛地推開門沖了進去，第一眼看到的，卻是瞪著眼睛僵著身子躺在冰涼的地板上的姜倩鈺。
血從她的脖頸處淌了下來，粘稠的血液鋪了滿地。
李寒怔了怔，隨後慢慢地走了過去，蹲下身，伸手觸摸了她身下的血。
血已經涼了，姜倩鈺面朝上，滿臉都是死不瞑目的恨意。
李寒感覺自己的心臟顫了顫，他擡手，去合姜倩鈺的眼睛。
那個執拗倔強的女孩，還是沒能活下來。
他周圍的所有人……都死了……
周錦畫……
多好的演技。
多狠的手段。
莫教授的輪椅發出顫顫巍巍的吱呀聲，他還活著，可比死也差不多少了。
李寒擡眼，看到那黑色的紋路，已經上升到莫教授的臉上了。
蒼老和藹的面龐上，猙獰的黑色紋路，似乎是扼住了這個老人最後的一口生氣。
眼下的一切，不用長篇大論的解釋，他也能明白發生了什麽。
莫教授已經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他整個人癱在輪椅上，也無怪乎周錦畫會放過他。
這個老人原本和李寒就不算關系密切，何況即使不殺，他也快死了。
“莫教授。”李寒起身，步履堅定地走到了莫教授面前，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我要殺了周錦畫。”
仿佛是說給自己聽的，他又一字一頓地重覆了遍：“我、要、殺、了、周、錦、畫！！！”
周錦畫害得他家破人亡、害死他的親人朋友，他沒理由放過，更不可能原諒！
他要周錦畫以命抵命！
莫教授艱難地睜開無力垂下的眼皮，飛快地看了他一眼，眼球又朝著裏屋轉了轉。
而後，蒼老而沙啞的聲音虛弱地吐出一句：“書櫃……底層……”
李寒鄭重地朝他點頭，“謝謝您，莫教授。”
他起身，取過客廳沙發上的毯子給莫教授蓋上，又把姜倩鈺從地上抱了起來，顧不得自己身上被沾上大片的血，把她放到了沙發上，雙手放平，又擦掉她臉上被濺上的幾滴血跡。
做完這一切，莫教授已經沒有動靜了。
老人和女孩，安安靜靜，再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了。
李寒的眼眶熱了熱，又被他狠狠地抹了把。
如今，他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他又是孤零零一個人了。
他忽然記起當初去學校找表妹的時候，說過他孤獨的成長經歷，那時，周錦畫緊緊地攥著他的手，問他“現在不是兩個人了嗎？”
曾經的所有感動，到現在看來，都不過作戲。
面對著活了千百年的怪物，他自然不是對手，所以一再淪陷，直到現在。
所有的親友都因他而死。
再香甜的蜜罐也該摔碎了，流淌了一地的，是蜜糖下隱藏的陰暗腐敗的殘酷真實。
李寒突然低下頭，鼻尖再也抑制不住一陣的酸楚。
他把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拳頭握得緊緊的，指骨泛白，手背上青筋一條一條鼓起。
在原地站了不過片刻，他用力地拿袖口擦了把臉，踏進了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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