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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連夜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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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臨覺得自己難死了, 從小相依為命的妹妹幾經波折,周周轉轉,到底還是成了親妹妹。

現如今, 這個妹妹成了親生母親心裏的一根刺, 直楞楞的刺在母親心上, 以至於母親和父親關系不睦到如今地步。

他夾在中間, 不知該偏向誰, 但不管偏向誰, 都會傷害另一個。

“我就像三流畫本子裏那種夾在兩個女人中間,想左右逢源, 偏被現實逼迫,不得不做出選擇,猶猶豫豫,無法抉擇的渣男, 實在太難了。”

本來時硯和時臨住兩個房間, 但為了安全考慮,隔壁房間只是個擺設, 兄弟兩平時都睡在這邊, 行禮也放在這邊,就是為了防止意外情況發生, 好隨時跑路。

從沈明月房間出來, 時臨直接在小會客廳沙發上鹹魚躺, 一臉生無可戀。

時硯毫無誠意的建議:“或許她們並不需要你選擇,你可以兩頭討好。”

時臨評價:“渣。”

時硯只能提醒他另一件事:“剛才糊弄過去了,但媽那邊不會輕易放棄讓你跟著他們去法國的想法,他們針對的主要目標肯定還是你,你最好心裏有數。”

去法國是不可能去法國的, 但具體怎麽個不去,還需要講究策略,畢竟跟家裏無冤無仇,之前也沒什麽矛盾,沒一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這件事不好處理。

但是兩人當下面臨的最主要問題,還不是來自家庭內部的矛盾,而是外面關於那批機器的事情,之前的預定到港時間是後日,現在船在海上遇到了點問題,無法按時到達,前些日子做的計劃需要做出相應修改,時硯要做好各方面的調度。

要說完全避開各方勢力是不可能的,只能說盡可能不動聲色,驚動最少的人,辦成這件事,況且這件事想要完成,本身離不開一些相關人士的支持和資助。

時硯用了一下午,將計劃完善好,又用特殊手法將消息傳遞出去,靜觀其變。

做完這一切,拉開酒店客房的窗簾,外面夕陽漫天,從高處往下看,是與身處紅塵之中完全不同的感覺,是和安城,和海城,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

“接下來還有兩天空閑時間,閑著也是閑著,先把家務事解決了吧,媽雖然在和爸鬧別扭,但遇到咱們這種事不會瞞著爸。

咱們也不能不聲不響,連個告別都沒有,直接離開港城,說不得這一別,往後就是多少年呢,總該好好告個別,讓爸媽他們安心。”時硯看著窗外的景色,對正在不斷推演實驗過程的時臨道。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按照爸對媽的態度,說不得什麽時候就會殺過來,與其被賭個正著,不如咱們先發制人。”時臨寫完最後一筆,小心收起筆記本,對時硯道。

都是行動派,加之時間緊張,兩人心下有了決斷,幹脆趁著夜色敲開了龍港灣聞家別墅的大門。

開門的是溫雲,穿著上倒是與以往沒什麽改變,就是臉色差了很多,精神頭也不是很足,一副明顯心事重重的樣子。

見到兩人,尤其是時臨,溫雲十分驚訝,站在門口好半天沒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偷偷掐了好幾下胳膊,胳膊迅速泛紅,確認不是這些天傷心難過之下產生的不切實際的幻想。

眼眶瞬間就紅了。

嘴唇開開合合,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淚眼朦朧的看著時臨,就是沒說出一個字。

見狀時硯識趣的轉身在前院兒的小花園裏找了個秋千坐上去,晃晃悠悠,表達了不打擾兩人的決心。

不過憑借他的耳力,就算有意避開,該聽到的,還是一字不落的聽到耳朵裏了。

盯著不遠處路燈橘黃色的燈光照在地上拉出的兩道人影,時硯無聲的嘆口氣,戰亂年代,時局不好,哪兒有真正幸福的如意的人呢?

在時代的洪流中,每個人微小的宛若一粒塵埃,都在艱難求生罷了。

而不遠處的溫雲輕輕關上房門,稍微找了個拐角,躲開聞家人的視線,才敢抱著時臨壓抑的哭出聲。

溫雲一聲“哥”,讓時臨瞬間心酸不已。兩人靜靜擁抱,給彼此繼續走下去的勇氣。

溫雲沒說她知道自己身世時有多震驚,也沒說知道一向疼愛她的父親爺爺奶奶,在最緊要關頭,竟然想著將她帶走送人時有多絕望,更沒說在母親的以死相逼下,她拋下母親,將她一人獨自留在海城,跟著聞家人上路時,有多難過。

有些事情,終究是獨屬於一個人的回憶,旁人不必知曉,無法理解,沒有感同身受。

在她最絕望的時候,這個人出現了,就夠了。

溫雲從小與時臨在溫家相依為命長大,時臨對她來說是不一樣的,是如父如兄的存在,兩人是兄妹,是戰友,感情不是一句能能解釋的。

甚至在最近一年裏,時臨對她的幫助和影響,宛如父親長者一般,讓她的人生發生了很大改變。

溫雲情緒穩定後,松開時臨後退兩步,與時臨面對面,臉上帶著淚痕,眼眶通紅,一副明顯哭過的樣子,但語氣很平靜:“哥,你怎麽會在港城?

當初你讓人給我送了錢過來,還將之前你租的那個小院子買下來留給我,沒過兩天我就聽聞家對外放出消息,說你和時硯表哥一起出國留學了,是發生什麽事又回來了嗎?

還是說,國外的局勢也不穩定,聞伯伯,不是,爸,他將你們叫回來,希望大家在港城定居?”

時臨一聽,這就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傻丫頭,想起之前他聽到聞母說,聞家人是要舉家搬遷到法國,做好了往後幾十年不再回國的打算後那種震驚,他都不知道怎麽和溫雲說出口。

時臨深吸口氣,拍拍溫雲肩膀:“這件事很覆雜,需要等會兒我們和爸仔細聊過才能知道。”

於是在客廳假裝看報,其實正在頭疼怎麽做才能成功接近聞母,並且不被對方趕出來,最好能將人哄回家住的聞父,一擡頭就見到三個熊孩子整整齊齊排成一溜兒站在自己眼前。

說實話,聞父是嚇了一跳的。

等回過神,聞父終於想起生氣,指著時臨的鼻子道:“翅膀硬了是吧?不是很能耐要離家出走嗎?怎麽,這是知道外面不好混,回家啃老來了?”

本來是想連著時硯一塊兒罵的,但想想之前做的那些事兒,雙方關系特殊,時硯成了別人家的孩子,就算再不舍,再不見外,也不能像以前一樣隨意了,於是只能作罷。

淡定做回沙發上,想瞧瞧兩人還有什麽花招。

時硯給了時臨一個“全靠你了”的眼神,和溫雲縮在角落看父子兩發揮。

時臨也不愧他理科式思維,上來就給聞父一個直球,絲毫不給聞父緩沖的機會:“爸,我不回家啃老,我哥有錢,我啃他就夠了!”

像是對聞父的打擊還不夠似的,時臨圖窮匕見:“我們不是回來向您認錯的,這不是巧了嗎?剛好咱們在港城遇上,又聽說你們過段時間就要轉道去法國,以後山高水遠,相思難寄,只好先來向您告個別。”

聞父捂著胸口,一臉不敢置信,心裏則在想,真是氣糊塗了,忘了這一茬,被抓住了話柄。

不過問題不大。

聞父將拐杖不動聲色的放在手邊,先從最簡單的問題入手:“聽說?聽誰說的?你們見到你母親和姐姐了?住在同一個酒店?那可真是太巧了,既然如此,等會兒爸和你們一起回酒店,讓人將你們的行禮搬回家。

既然在港城有家,為何要浪費那個錢住酒店呢?”

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家心知肚明。

對溫雲和她母親的事兒只字不提,看來是真的不在乎這兩人,不過看這父女兩的相處,想來是彼此互相不在乎的可能性更高一些,時硯想。

沒給時臨發揮的機會,聞父接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我和你母親就你和阿薇兩個孩子,將來咱們家的家業可是要交到你手上的,若是不慎落入旁人手中,爸就是聞家的罪人,將來有何顏面去見聞家的列祖列宗?

我們一家人失散多年,好不容易認回來,相處不到一月你就棄我和你母親不顧,留書出走。

阿臨,你有沒有想過,我和你母親都不年輕了,別人家父母像我們這個年紀,可能已經到了含飴弄孫的時候,一把年紀,孤苦無依,流落海外,遠離故土,國將不國,有家不得歸,那是你想看到的場景嗎?”

聞父見時臨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再接再厲,用更加溫和的聲音道:“阿臨,爸知道你不喜歡打理家業,不喜歡和家裏家外那些老狐貍周旋,為了幾個錢操勞一生,覺得這樣的人生虛妄又無趣,純屬浪費時間。

爸還知道,你喜歡在你那小實驗室做實驗,關在裏面一天不出來都沒事兒,你心裏美著呢!

你喜歡這樣的日子,爸和人打聽過,法國那邊的相關實驗室和大學資質比國內強了太多,科研環境也好,爸讓人送你去那邊的大學讀書。

你在這邊要一切從頭開始,在那邊就相當於踩在前人的肩膀上,不比現在死扛著要好嗎?人家都說學術工作者的到了一定年齡,精力不濟,工作效率下降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留在國內就是是浪費你的學術生命!

還聽人說,現在國內連像樣的實驗器材都沒有,東拼西湊,很是艱難,這不是科研工作者生長的土壤!”

沒有完整實驗設備的時臨時硯二人:胸口雙雙中刀!

聞父一番發言自認為拿捏住了時臨的軟肋,看時臨眼中滿是糾結愧疚之色,為了加大籌碼,瞧見時硯旁邊的溫雲,順便道:“你不是從小和阿雲關系好嗎?

剛好阿雲也會跟著我們一起離開,到那時你們兄妹就不用長久分開。”

溫雲欲言又止,但在場除了時硯沒人註意她的表情,於是她無力的再次低下了頭。

這下聞父覺得穩操勝券,本來按照正常的談判標準來說,不能直接將底牌全部掀出來,要逐步試探,慢慢摸索對方的底線。

但在聞父這裏,自認為知道時臨的底線,且明白時臨是個直性子,與時硯不同,不喜歡拐彎抹角的說話,甚至有時候 他說話太委婉,這孩子明明能聽懂,就是裝作不懂的樣子,我行我素。

於是聞父也打了一個直球,內心十分淡定的等著時臨點頭同意。

結果時臨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爸,我承認您說的其他都對,但有一點,是誰規定了科研工作者該有的生存土壤具體是何模樣?

我不知道別人怎麽想,但在我這裏,科研無國界,但科研人員有國界,我是華國人,現在我的祖國需要我,我就不應該離開。

至於您說的家產繼承問題,我想這問題您想的比我清楚多了,不需要我插手。”

時硯在旁邊嘖了一聲:這小子想了這麽久的勸說方式,竟然是這麽簡單粗暴的嗎?真的很讓人懷疑他在這兩天裏,在繁忙的實驗推算過程中,到底有幾分鐘是分給這件事的。

時臨在聞父更加不可思議的眼神中,眼尖的發現聞父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摸上立在旁邊的拐杖,他奇怪的第六感告訴他離得太近,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於是不自覺的倒退兩步,站在時硯身邊,身體裏那種奇怪的預警感才消失。

這才在聞父有些失望遺憾的眼神中,繼續道:“您別再勸我了,人生在世哪有兩全?誰活一輩子能沒有一絲遺憾?

我若是乖乖聽您的話,跟著您去法國,一輩子按照您的要求去做,是,您高興了,開心了,對得起聞家列祖列宗了。

但我呢?

我就活該年紀輕輕,不到二十,就活在所有人的期盼中,為了讓所有人開心,犧牲自己的愛好堅持,愧對兄弟,丟下祖國當個逃兵,一輩子深受良心的譴責,夜不安寢嗎?”

時臨的話已然十分重了,聞父的神色,也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到現如今十分平靜,看不出情緒。

作為一個資本家,聞父覺得兒子的想法非常幼稚,資本的世界裏,跟人講良心,早就被人生吞活剝骨頭渣子都不剩了,資本本身就是靠長期剝削底層人民壯大幾身的巨大機器,他不講感情。

或許在有更大利益的時候,可以講講犧牲,講講奉獻,但現在,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不可能的。

聞父有很多更加殘酷的社會現實可以教導時臨,讓他認清這個世界到底有多骯臟冷血,但看時臨一副認定了就幾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樣兒,聞父突然生出一種無力感來。

時臨直言:“爸,前前後後加起來,我回聞家和你們相處的時間也沒一個月,咱們之間論感情,除了血緣關系,那真沒多少。

但我這人大概是打小沒接受過什麽來自周圍善意的原因,別人對我好一分,我會加倍回報,現在你們真心為了我好,我也非常真誠的和您談。

論利益,聞家龐大的家業拴不住我,本來我不打算說這些煞風景的話,但我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太多時間,有太多事情等著我去做,我不想將寶貴時間浪費在處理生活瑣事上。”

聞父明顯不死心,但同樣,這老狐貍也清楚的知道此時和時臨對上,他討不到什麽好處,甚至可能將時臨給惹毛了,給他再次來個留書出走。港城畢竟不是聞家的地盤兒,他還真拿時臨沒辦法。

於是暫時妥協:“行,爸知道你的想法了,但你也要給爸一個接受的過程不是?總不能你上來劈裏啪啦一頓說,然後就讓爸當即接受你所有的思想要求吧?

這不現實。

先給爸一段時間,咱們各自冷靜一下,先去酒店幫你搬行李好嗎?”

時臨覺得他把事情說得很清楚了,不管聞父是真的接受了還是在實行緩兵之計,他不接招,聞父就是拋媚眼給瞎子看。

時臨覺得這件事,問題不大。

於是不再糾結,帶著溫雲先一步轉身離開。

時臨覺得,看他媽沈女士的態度,其實對聞父很有感情,但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可不管過去過不去,往後餘生幾十年在國外度過,聞時薇會嫁人有自己的家庭。

家裏可能就剩下聞父聞母兩人,若是長時間鬧矛盾,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吃虧的只能是聞母,所以先讓兩口子解決家庭內部矛盾非常重要。

絕對想不到,聞父一轉眼,就找上了留在後面的時硯。

至於時硯本人,看到時臨的表現,粗中帶細,對一個沒心眼兒的科研人員來說,算是盡力了。

於是他主動留下來,和聞父談談。

說起來,這還是聞母上次在谷雨那天組織的那場家宴後,兩人第一次見面。

都是老狐貍,不管心裏怎麽想,表面功夫一流,聞父笑呵呵的對時硯道:“阿硯你是個聰明孩子,阿臨不懂的很多事情你都懂,你知道爸說的都是對的。

回頭你幫爸勸勸阿臨,爸就他一個兒子,聞家不能落到外人手裏,否則我和你媽還有你姐姐,都沒好下場,他必須跟我們走。

還有,爸是希望你和阿臨能互相扶持,將聞家發揚光大的。”

時硯覺得可笑,可能這麽多話中,就聞家落到外人手裏,聞父聞母首當其沖落不著好是真的吧。

此時兩人剛好走到車旁,時硯揮手讓時臨和溫雲兩人去前面車上,他則鉆進了副駕駛位置,和聞父上了同一輛車。

“爸,您都說了我聰明,就不該用這些事情來糊弄我,寧做雞頭不做鳳尾的到底我懂,您知道我的能力,能在外面有自己的家業,為什麽要給阿臨做下手打工呢?

義父義子的名頭可綁不住我。

聞家養育我多年,需要我的時候,我會盡己所能的幫助,但不是這種將我的一輩子都搭給聞家去報答的方式。”

聞父覺得心口又開始痛了,接連被兩個孩子懟的胸口疼,讓他臉色非常難看。

此時已經到了夜裏十點鐘,街道兩邊路燈昏暗,偶爾路過還能看見幾只蚊子聚在等下盤旋,而車內只開了一盞暖黃色並不明亮的小燈照明,時硯通過後視鏡瞧了一眼,聞父的臉色在柔光下看起來有點點陰沈。

不過時硯並不在意就是了。

“我很清醒,因此也不會覺得沈明心女士和沈明月女士,以及您之間的恩怨,進而導致我從一出生,命運軌跡被迫偏離,過上了不屬於我的人上人的生活,就對您和時臨產生愧疚。

這麽想是對我的道德綁架,明明錯的不是我,甚至可以說是因為你們做長輩的在長達十幾年間產生的矛盾,才有後面的事情發生,我為什麽要折磨自己呢?

因此,您對時臨說的那一套,就不用在我身上實驗了,時臨聽不懂,我心情不好的話,可是會反唇相譏的,我擔心我認真起來,您心臟受不住。”

說到底,當年沈明心算計聞道遠不成,反被聞道遠算計嫁給溫到緣,沈明心就算再蠢,過了好幾年也該知道她有那個下場全是聞道遠推波助瀾的後果。

那她換子,真的就只是嫉妒姐姐沈明月嗎?沒有一點兒報覆聞道遠的想法嗎?

時硯覺得這件事聞道遠自己心裏有數。

後車座上異常沈默,時硯沒再說話,閉上眼睛小憩,他不覺得聞道遠是個容易放棄的人,畢竟在聞家龐大的家業和兒子上,這件事拉扯上幾年甚至十幾年都是很常見的事。

但時硯的時間不允許。

時硯在心裏盤算著今晚帶著時臨連夜跑路的可能,只要足夠謹慎,在港城想要躲開聞家的眼線,不是一件難事。

尤其是下車後,聞父突然湊近時硯,意味深長的對他說了一句:“我知道你們在為安城做事。”

話裏的威脅意味不要太明顯,和安城不對付的政黨可太多了,只要聞父狠下心,稍微透露出去一點兒,他和時臨二人很可能就要前功盡棄。

這更加讓時硯確定了連夜跑路的想法。

因此,在一行人到達九樓後,時硯不動聲色的對聞父道:“媽她們住在十樓1081,您先上去,我和阿臨收拾行李,等會兒跟您一起回去。”

臨時一臉震驚:“不是,哥,咱們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嗎?你怎麽回事兒啊?這一回去咱們還能出來嗎?”

一臉“哥你是不是沾上臟東西了,這根本不是你,快將我哥還給我”的眼神。

聞道遠一點兒都不吃驚時硯態度的轉變,非常滿意時硯識時務的表現,拍拍他的肩膀:“阿硯你果然是個聰明孩子。”

時硯回以一笑。

等聞父帶著溫雲上樓,時硯拉著時臨回到房間,催促對方收拾行李:“咱們只有五分鐘時間,五分鐘後必須離開酒店。”

時臨被時硯的行動所感染,快速收拾東西,順便不解的問:“咱們這是幹嘛呀?”

時硯:“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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