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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花光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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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硯家境普通, 母親年輕時長得好,年近三十,依然風韻猶存, 盡管一日日在街邊擺攤子賣小吃補貼家用, 經歷風吹雨淋, 臉上的笑依然溫柔和煦。

父親是個獵戶,高大威猛, 沈默寡言,有一手打獵的好功夫, 掙的銀錢能維持時硯讀書的高昂費用。

父母恩愛,兒子孝順, 雖然日子過得清貧, 但在外人眼裏,這就是簡單幸福的三口之家。

但事實不止如此, 時硯並不是父親賀大山的親生骨肉,盡管這件事在整個雲家與賀家, 被瞞的死死的,外人更加不會知情。

事情要從時硯母親雲喜悅年輕時說起, 雲喜悅十三四歲的時候,是整個村子裏遠近聞名的漂亮姑娘, 因著家裏大哥雲豐收在縣衙當捕快,經常去縣城看望大哥, 順便送些爹娘準備的衣物吃食給大哥。

一來二去,被不少人認識了。

當時縣城中好幾個富戶家看上雲喜悅的性子,想給家中兒子娶妻。

誰成想,飛來橫禍,有一次雲喜悅剛出了縣城, 在回家的路上竟然消失不見,大哥雲豐收順著蛛絲馬跡找了一路,最終確定妹妹是被人擄走的。

父母著急不已,但為了雲喜悅的名聲,還不敢聲張,只能暗中尋找,結果自然一無所獲。

沒想到,第三天一大早,雲喜悅被人扔到了村口,被趁夜趕回家的雲豐收撿到,雲家父母是老實的莊稼人,一輩子做事有商有量,生了雲豐收兄妹二人,沒有不疼愛孩子的道理。

見到女兒回來,自然大喜,結果女兒卻是對失蹤幾天的事情一問三不知,只說人一直迷迷糊糊的,從未清醒過。

雲家父母就將此事為女兒掩下,盡心照料女兒,希望女兒身體早日恢覆健康。

沒想到,事情過去將近三個月,雲喜悅的身子反倒越發不好起來,雲母心下膽戰不已,因為女兒的癥狀,與懷孕的婦人無異。

偏雲喜悅這個當事人,確實什麽都不知道,完全不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畢竟經歷這件事之前,她還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

就是被人擄走這幾天,她也迷迷糊糊的沒有個清醒的時候,連是不是在做夢都分不清楚。

在一番兵荒馬亂

小心翼翼的折騰下,終於確定雲喜悅是懷孕了,且馬上就三個月,這可愁壞了雲家其他三口人。

雲母一狠心:“墮了吧,要不然喜悅這輩子都毀了,被人發現可是要沈塘的,這事兒宜早不宜遲,越晚對喜悅的身子傷害越大。”

但大哥雲豐收不同意:“這種事我在衙門沒少聽見,墮胎藥對女子來說就沒有不傷身的,大戶人家因為這事兒,沒少出一輩子生不了自己孩子的女人。

萬一妹妹也因此傷了身體,就算日後能找個好人家成婚,不能為夫君誕下孩兒,夫妻間也是沒有多少情分的。咱們再想想其他辦法,肯定還有辦法的。”

就在一家人一籌莫展的時候,雲豐收外出救了一個渾身血淋淋的人回來,據那人說,他是山中的獵戶,依靠打獵為生,家中無父無母,之所有受傷是因為在山中遇到猛獸遭遇襲擊,一時不察,直接從山崖上滾下來的。

那人在雲家養傷期間,和雲喜悅看對了眼,雲家父母看他性子憨直,咬牙將雲喜悅的情況一五一十與人說了。

本以為對方至少會遲疑,沒想到他第一句話,竟然是:“悅娘受委屈了。”

就因為這句話,雲家人當即認了這個一無所有的男人和雲喜悅的婚事。這人也就是時硯後來的親爹,賀大山。

兩人婚後恩愛,只有時硯一個孩子,賀大山卻也心滿意足,從未說過什麽,把時硯當親生的對待,經常對人說:“我就是個孤家寡人,當年若不是大哥救了我,哪還能有我今日?我輩子已經知足了。”

成親多年,二人從未紅過臉,吵過架,做事有商有量,是周圍人都羨慕的兩口子。

而女主柳雲函與時硯的關系,要從舅媽那邊兒論起來。

時硯舅舅雲豐收娶了縣城一個年近五十的窮秀才家的閨女,這家人姓柳,家中兄弟姐妹四人,舅媽柳氏是家中老二,今年二十八歲。

女主柳雲函,是柳家小女兒,今年十三,與時硯同歲,水靈靈的一朵花兒,長相隨了生母,比時硯舅媽年輕時好看了不知多少倍,很得柳秀才的喜愛,將人寵溺的不像話。

時硯見了,勉強叫一聲小姨,關系其實已經很遠了。

這日時硯正在院中看父親處

理皮子,外間風風火火沖進來一個眉目硬朗的男孩兒,大約十五六的年紀,手上拎著一個油紙包,興沖沖的一進門就朝時硯喊:“表弟,聽說你好了!猜我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

時硯聞言,甚至不用看來人的臉,就能脫口而出:“王婆婆家的炒年糕!”

來人是時硯舅舅家的大兒子雲時良,今年十五,比時硯大兩歲,從小和時硯一起長大,兩人關系十分親密。

雲時良將手裏的油紙打開放在時硯眼前:“快!嘗一口,剛出鍋的,我小跑回來,就怕涼了!”

時硯雖說已無生命危險,但臉色還有些蒼白,父母不敢讓他做一點兒事,就是看一眼書都不行,被迫穿的像個球兒,坐在屋檐下曬太陽。

賀大山還不放心,生怕時硯偷偷做什麽費神的事兒,一定要放在眼皮子底下,一轉頭就能看見的地方才安心。

雲時良和時硯擠在一張長凳上,一人一塊兒,很快就吃完了不大的一份兒,方才憤憤道:“柳雲函就是個禍害,從小到大,她哪一次惹出來的事兒不是你倒黴!

這次倒好,差點兒害你丟了性命!阿硯,你聽表哥的,以後遇到她就躲著走!”

柳雲函是雲時良小姨,但雲時良自懂事起就很少這般稱呼對方,可見對柳雲函的惡感極深。

時硯淡淡應了一聲:“嗯。”

雲時良驚訝的轉頭看著時硯,嘴裏的年糕差點兒直接掉出來,傻傻的問:“以前我這般說,你都會說,就算為了我娘在娘家好過點兒,也不好明面上得罪她,怎麽突然這麽幹脆?”

時硯舅母柳氏,也就是雲時良母親,是柳秀才的正室夫人所出,柳秀才雖然是個典型的窮酸秀才,但壞毛病一大推,用夫人的嫁妝銀子,給自己娶了個年輕貌美的小妾,疼愛有加,且生了柳家小的兩個孩子。

柳雲函正是妾侍所生,很得柳秀才寵愛,就是夫人生的柳大郎,在柳雲函面前也要忍讓三分。

因此舅母柳氏每次回娘家看望母親,每每見到母親日漸蒼老,還要被夫君小妾聯合作踐,都心疼不已。

舅母對時硯好,時硯自然為她著想。

時硯不會解釋太多,只淡淡道:“我生病這些天,柳家除了大舅舅來看

望過外,其餘人連個蹤影都沒見。”

雲時良瞬間氣憤的握緊拳頭:“這也太過分了,你是為了救柳雲函才掉進水裏的,外公竟然一點兒表示都沒有?柳雲函自己不方便過來,她姨娘也沒讓人來看望你?這還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兒嗎?”

時硯心說,正常人確實做不出這種事,但柳家那邊,按照柳秀才那糊塗勁兒,怕是一顆心全撲在了柳雲函身上,騰不出空呢。

時硯嘴角翹起,露出一個蒼白的笑。畢竟柳雲函落水的時間比時硯長,且身體比時硯弱,加上擔驚受怕,這會兒怕是好不了了。

想起劇情中,柳雲函因為這次事件,以後常年病病歪歪,看起來羸弱不堪,弱柳扶風,風一吹就倒,時硯不可能不滿意。

因為時硯記得很清楚,劇情中柳雲函這次病情嚴重,花了不少錢,最後是柳秀才厚著臉皮和女婿,也就是時硯舅舅借的錢。

且這錢吧,借了就沒還過,因為柳雲函需要常年吃藥,還得是好藥養著身子,要不然動不動就化身林妹妹,咳嗽不止。

但沒有林妹妹的命,得了林妹妹的病,直接將家底兒掏空,開始了扒著女婿雲家吸血的日子。

嘖嘖,想想就覺得這家人有意思。

當初柳家家貧,柳大郎還在讀書,柳秀才是個萬事不管的性子,一家人的生計就壓在柳夫人和舅母柳氏身上。

柳氏自個兒相中了舅舅雲豐收,柳夫人很滿意,覺得這個女婿心眼兒正,對家人不藏私,想來日後也能好好和閨女過日子。

但柳秀才死活不同意,覺得他們家是耕讀人家,過幾十年,說不定也是書香世家,自家女兒怎麽能和一個捕快結親呢?

他還籌謀著給女兒找個富戶嫁了,將來好補貼家用呢。這年頭,家家戶戶女子如此,在家從父,怎的自家女兒性子就這麽倔,一點兒聽不進父親的話?

柳秀才在心裏將一切責任都推給了夫人,覺得是夫人不會教導女兒。

因為捕快在歷朝歷代,名聲都不算好,宋代沈括在《夢溪筆談》裏曾記載:“天下吏人,素無常祿,唯以受賕為生。”

就能看出,捕快不僅不是公職人員,還是個在衙門打工的臨時工,沒有固定工資,只要腦子

靈活,就能入行,門檻兒很低,整體行業素質不佳,名聲不好。有的人利用職權胡亂收費,堪比強盜。

有了富戶對比,柳秀才就更加看不上身為捕快的雲豐收了。

因此,就算柳氏最後嫁給了舅舅雲豐收,也緊緊得了母親給的一份兒嫁妝,且婚後柳秀才對女婿多番看不上,言語上也沒少說不好聽的,兩家關系著實算不上和睦。

時硯想到這裏就忍不住樂了,看的雲時良一頭霧水:“表弟,你一個人偷著樂什麽呢?”

時硯笑瞇瞇的看起來十分無害:“我啊?我在想,怎麽花光家裏的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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