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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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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顧國強在一個案子中受了傷,結案後,邢局強制讓他休假,他便到了一個遠離懷安的海邊城市,晚上就去了那個酒吧,是,拋開工作,他也是有他的私生活的,或許不能示人,也沒必要示人,他畢竟是個成年男子。在這個遙遠的城市裏,可以放下一切,徹底的做回自己,釋放心裏那個囚禁的小人。

他這樣的人,進了酒吧,自然大受歡迎,不多會,便和一個大學生模樣的清秀男孩低聲交談,無意中的擡頭,對面一個同樣不孤單的人也剛好擡頭,兩人目光相遇,都有一絲的驚詫,隨即相視一笑,遙遙舉杯。

打發了兩個眼帶哀怨的男孩,他們一起喝酒,聊了很多,卻都是酒吧之外的事,在這裏遇見,彼此已心知肚明,沒必要再彼此探究,多說什麽不過是畫蛇添足。聊得多的反而是經歷的一些案子,那些徘徊在法律邊緣,流於道德的無奈,比如家暴。他們都有著大俠的情結,或許只有大俠才能在法律和道德邊緣行走,來懲罰那些在法律空隙裏肆意妄為的人渣,保護被欺淩的人們。

“能救一個是一個!”顧國強一直記得袁山說的這句話,有豪情有無奈!

也是那天,酒後的袁山擊杯高吟《俠客行》,顧國強也黯然,只能默默舉杯相陪。

街邊分別時,袁山說:“‘白骨不知誰,縱橫莫覆蓋’。我要成立安保公司,名字就叫縱橫安保!”

一個本該旖旎的夜晚變成了兩個男人悲壯的豪情!

不久之後,懷安市“縱橫安保”便橫空出世!

只是這些,無法對身邊的這位說。怎麽說啊,這位就這麽蹦蹦跳跳、臭屁拽拽、一無所知的一頭闖入了他的生活,賴著不走,讓他淬不及防、不知所措!這位還不知道他那些無意識的行為:穿著大褲衩滿家跑、偷穿他的衣服、大口的吃他做的菜、迷迷瞪瞪靠在副駕駛上抱著牛奶喝、耍賴不做家務、睜著大眼睛、崇拜的看著他,聽他案情分析......這些點點滴滴有多考驗他的意志力。

顧國強常常覺得自己變成了大灰狼,而這個小白兔還不知危險一個勁的往上拱著:吃吧,吃吧!美味可口!童叟無欺!

“餵!餵!想什麽呢你!我說話你沒聽見啊!”小白兔說。小白兔嘮嘮叨叨說著他回所裏的瑣事,發覺聽眾沒回應,頓時發怒。

大灰狼苦笑下:“聽著呢。”

“哇!這幫白眼狼,居然把我的季度獎拿去會餐了,還說慶祝我滾蛋!還講不講義氣了,我和他們沒完!”小白兔義憤填膺。

大灰狼好言相勸:“算了算了,也沒多少錢,就當請他們了!”

“不行,這不是錢的事,是原則問題,吧啦吧啦吧啦.......”小白兔認真的說。

”......”好吧,大灰狼閉嘴。

吃完熱騰騰的西紅柿雞蛋面,楚越滿足的拍拍肚子,季度獎的事已經被忘到九霄雲外了,腦袋放空了一會,突然想起一直想問顧國強的事了。

“那個寧深瞳,你怎麽看?”

“現在的情況不足以證明他和這兩個案子有直接聯系,他的車出現在項飛家樓下,這個事經物業的證明,他在項飛家小區有房子,只是不常回來住,他在那裏出現算是合情合理。至於在雜貨徐的小攤上買過東西,這點也無法證實,就算證實了是他,也不能說他就不能去小攤上買東西。”顧國強一邊收拾一邊說。

“哦!這樣啊!”楚越有些失望,難怪在會上顧國強沒提這人呢。這樣看來,確實不關他的事哦。

“不過,如果案子和他有關,那現在關於他所有清白的證據也很正常。”

“為啥?”

“兩個案子的作案手法,一看就是高手啊!這已經不是一般的謀殺案了。整個現場的儀式感、所有反偵察手段,都只能是高智商的人做的,從現在來看,特別是雜貨徐的整個案件,不是一個人能獨立完成的。既然這樣,那策劃這樣案子的人一定是相當的聰明、有經驗。又怎麽會留下自己的痕跡呢?”

“啊,確實是。”楚越更加洩氣。

“不過,話又說回來,也只有他這種人能策劃這樣的謀殺,你知道嗎,有的人會把每一次的謀殺當成自己的作品,既然出了作品,就渴望得到別人的欣賞和重視,比如歌手唱了新歌、畫家畫了新畫、作家寫了新文都是希望能得到觀眾、讀者的讚賞,希望有人重視。如果不是,做了又有什麽意義呢?”

“把謀殺當作品,真特麽的變態!”楚越說。

“所以啊,這種人,往往會回到作案現場,或是狂熱的搜索相關報道、聽別人的議論,這樣他會得到一種成就感、滿足感。更進一步的,會直接挑戰警方,比如做了案自己報警或者提供線索給警方,然後自己在一邊看著,覺得自己是貓耍老鼠一樣,如果他做了案子,無聲無息,反而會更加焦躁,從而反覆作案,直到引起重視為止。”

“那,你說這個寧深瞳也是這種心理嗎?”

“當然,現在不能說這個案子就是他做的。只是,假設哈,像他那樣的人是有這個能力策劃出這樣的案子來。能把案子做成這樣的人並不多。”

“他這樣的人?你調查他了?”楚越已經心服口服,對面前這個人的崇拜又上了一層,無意識的,又是那種崇拜偶像的眼光直直的盯著顧國強。

“咳!咳!”顧國強轉過身把放好洗碗布又放了一遍:“嗯,私下做了一點調查,很出色的一個人。”

“是怎樣的呢?調查出什麽了?”楚越興致滿滿。

“去睡吧,很晚了!”顧國強逃也似的回臥室關上門。

“燈也不關!”楚越抱怨到,關上廚房的燈,意猶未盡的回房了。

接下來楚越一直沒見著顧國強,他和張建他們一起在堆積如山的檔案室裏查找陳年老案,看有沒有相似的案件。

連續好幾天,就差睡在檔案室了,依然沒有任何相似的案子,只是楚越和張建都沒有放棄,原因很簡單,相信顧國強的判斷,不說張建跟了顧國強這麽多年,楚越跟著不過半年多,已是死心塌地的信任。

功夫不負有心人吧,楚越無意中打開了一個十年前標註自殺卷宗,卷宗裏附著的相片讓楚越手微微發抖,相片中白紗垂下,白色大床平躺著身著禮服的死者,還有百合花......

楚越又特地看了看日期,十年前的11月15日,結案報告寫的自殺,自殺方式是註射,藥物是□□,簽字的案件負責人是陸少峰,楚越知道就是現任的分局刑偵隊長。直接翻到屍檢報告頁,果然記錄著死者後腰處有“B-11-15”的紋身。

楚越馬上把同一年的所有自殺卷宗找了出來,一個一個打開,終於又找到一份,1月20日,同樣的相片,結案報告自殺,自殺方式註射,藥物□□,死者後腰處紋身“A-01-20”,案件負責人陸少峰。

楚越馬上撥了顧國強的電話,沒有接通。他急切想讓顧國強知道這個信息,便用手機拍下了這兩份卷宗的資料,發給了顧國強。

和張建一起確定再無相似案件之後,楚越和張建終於出了檔案室,楚越已經不知道在這呆了幾天了。顧國強不在隊裏,他們把卷宗和情況匯報給了蘇幕天。

蘇幕天對他們的工作和辛苦真心的慰問了半天:

“太辛苦了,先回家去補補覺、休息一下,不用著急趕回隊裏,真有緊急情況,會給你們電話,累壞了,我可沒法給顧隊交代!”

“強哥啥時候也這麽溫情脈脈啊!”張建伸個懶腰:“瞧人家新隊長!”

“呃......我得回去換件衣服,人都臭了都,咦,你不走?”楚越想,顧國強溫情脈脈的時候挺多啊!看見張建回頭往裏走,便問他。

“你先走吧,我去看看沈白,那死心眼也不知道休沒休息,他那小身板跟我們比不了!”張建揮揮手。

”......”楚越。

自然而然的開車直接回了顧國強家,這個案子一來,好像好多天沒見著他了,楚越也習慣了,知道只要有案子,這人就這樣,除非他找你,你可別指望能找著他。

洗了澡,楚越鬼使神差的去了顧國強的臥室,熟門熟路的打開衣櫃,找了件略舊的襯衣穿上,倒在他的床上,嗯,是熟悉的味道,這味道讓他特別的安心,不覺就沈沈睡去。

一覺醒來已是下午,看了看手機,沒有信息沒有電話,好吧,看來是平安無事。賴了會床,想到好久沒見老楚和雲袖姐了,一回隊裏再忙起來不知又到那天,不如回趟家吧。

這一回家,老楚、雲袖簡直就是久別重逢,老楚內斂點,盡量裝作不在意,卻磨磨蹭蹭不願回房,雲袖就直接拉著他上上下下的大檢查,就看看有沒有少塊肉掉塊皮的。之後填鴨式用山珍海味把他撐了個半死,晚上就是家庭劇時間,雲袖拉著他坐在沙發上,老楚假模假樣的拿張報紙在旁邊豎著耳朵偷聽,開始細細詢問,平時吃什麽穿什麽幾點休息等等等等,把楚越煩個半死。

只是說道顧國強時,他頓時像打了雞血,做菜如何好吃,破案如何敏銳、身手如何好......頓時把這人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把兩位聽眾聽得目瞪口呆,這位小少爺從小眼高於頂,還從未這麽誇過一個人。

第二天被纏著吃了頓堪比大宴的早餐,於是楚家三口上班齊齊遲到,楚越到局裏時已經10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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