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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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國強開車，楚越、沈白、商靜一起前往H省宣陽市。
宣陽市離懷安三百多公裏，按張建發的定位，趕到雲夢賓館時已是傍晚。雲夢賓館位於宣陽市郊，經濟型賓館，張建站在賓館門口張望，看到他們的車就遠遠的揮手。
“燒炭自殺。”一下車，張建就說了結果。
賓館老板坐在大廳裏悶頭抽煙，老板娘一邊哭一邊罵：“我們是遭了哪輩子的孽，跑到我這兒來死，以後我們怎麽做生意啊！貸的款還沒還清！要死死遠點，死了都不做好事，討罵啊！天殺的.....”
”這是市局的魏隊，這是我們隊長。”張建對走過來的一個當地警察介紹。
顧國強伸出手：“顧國強。”
“顧隊，你好！我們去現場看看吧。”魏隊帶著他們上了三樓308房。
308房位於三樓的走廊拐角處，穿上隨身帶的鞋套，戴上手套，隨魏警官進入房間，普通的單人房，門窗已開，屋裏還是有濃濃的味道，痕檢人員在房裏取證，房間收拾得很整齊，床邊有個鐵盆，裏面是燃盡的碳灰，行李箱打開放在窗邊，裏面疊著整齊的衣物，桌上是筆記本電腦和幾頁紙，床頭有個還有半杯水的杯子，杯子旁是一個空了的藥瓶。窗邊和門縫都是封口膠帶。
“遺體已經運回，做屍檢。”魏隊說“初步鑒定是服安眠藥後燒炭自盡，沒有外人進來的痕跡。服務員說此人前晚獨自入住，開了兩天的房，沒有出去過，昨晚還聽到房裏有聲音，中午打電話詢問是否退房，沒人接，發現房門反鎖，老板就撬開了門。”
顧國強拿起桌上的遺書，一封寫著給懷安公安局，裏面詳盡說了自己利誘蔣小斌綁架小孩，因蔣小斌失手害死孩子之後，為了怕暴露，殺了蔣小斌滅口一案，細節詳盡，幾乎無爭議了。
第二封是給老婆孩子的懺悔信，對沒有給老婆孩子一個好的生活表示歉意等等，最後的幾句引起了顧國強的註意：“雖然沒有給你們好的生活，我已盡全力保護你們，如果有報應，就都報應到我身上吧！我用我的生命贖罪！”
“電腦已全部格式化了”魏隊說：“爭取讓技術科的恢覆一下。”
張建說：“我前幾天去了吳光前妻家裏，他前妻說他剛回去看過孩子，還一起吃了頓飯，他給了張卡說是給孩子的，老婆開始也沒註意，後來去銀行順便查了下，卡裏有80萬，他老婆嚇了一跳，打他電話關機了。回憶起來這次說話怪怪的，老有一種不再見面了的感覺，他老婆正琢磨著要不要報警呢。”
看過了現場，到局裏和兄弟單位做了簡單交流，留下了沈白、商靜和張建辦理案件移交手續，顧國強帶著楚越連夜趕回懷安。
車上，顧國強對還在裝死的楚越開始上課了。楚越才發現，顧國強趕他走啊，他尷尬啊，都是他自己一個演的帶勁，簡直是戲精本精。顧國強根本就沒在意過這些邊邊角角吧。
“說說你的看法。”
“如果吳光讓蔣小斌綁架趙宣宣，動機始終不明。如果說為了錢，趙宣宣父母雙亡，正要送去福利院，沒有可以勒索的條件。就算綁架了想拐賣，按現在的行情也不過是3-5萬元，以吳光在南安集團的收入來說，犯不著做這事。但是他遺書上確實寫得清清楚楚，不是當事人很多細節是不知道的，比如番茄醬。只是感覺......”
“太完美了！”顧國強說：“又是一個完美的結案。”
一周後，會議室，拿著商靜整理完畢的“1011案”結案報告，顧國強遲遲簽不下自己的名字。
這個案件疑點很多，卻又證據鏈完整，從趙宣宣到蔣小斌到吳光，每個細節和邏輯都很清晰，唯一的疑點就是：犯罪動機 。
蔣小斌綁架趙宣宣也沒從吳光這兒拿到錢，吳光的遺書裏只是說他利用蔣小斌綁架了趙宣宣，但是以蔣小斌的性格，如果不是得到了對他很重要的承諾，他又怎麽有勇氣去幹這種事呢？鈴鐺兒說蔣小斌說要把他送到一個有好的生活的地方去，難道這事兒和鈴鐺兒有關？似乎又牽強了。
顧國強想到蔣小斌寫在雜志上的那句話：“如果能幫他們改變命運，不要像我一樣。”幫誰？如何改變？
“張建，你再說一遍吳光在H省之前的情況。”
“是”張健說：“吳光大學畢業後就考進了H省民政局，在社會福利科任職，主要負責孤兒的安置，同事對他的評價都不錯，他前妻和他青梅竹馬，兩人感情很好，只是兩人家庭條件都不好，租房結婚，婚後生了個女兒，女兒兩歲時查出了白血病，妻子為了照顧孩子辭了工作，但是兩人的壓力挺大，後來吳光在一次安置災後孤兒的工作中遺失了大量孤兒資料，受到處分，就辭職，離婚到了南安集團。離婚後也一直負擔前妻和女兒的生活費、治療費。
不過，我多了解了一下，吳光到了南安集團後，收入確實增加了很多，但是不足以在短短的幾年裏，可以在負擔老婆孩子各種費用的情況下還能給他前妻買房、買車和留下80萬。”
“他還有其他經濟來源，是什麽呢？”顧國強點了支煙。
“拐賣兒童？”楚越說：“他以前做孤兒安置工作，有這個便利條件。”
“我請打拐辦的李隊幫忙和H省那邊聯系過了，沒有吳光參與相關案件的證據。那些道上的人甚至都沒聽說過這號人。”
“就算是拐賣兒童，也不會有那麽多的利潤！”顧國強拿著煙的手在桌上點著：“到底有什麽會更值錢？”
楚越偷瞄著顧國強，工作中的這位隊長總是讓他心裏那種欣賞油然而起，幻想著自己有一天也能像他一樣。
沈白端著飯盒走進來，看了眼桌上的報告：“這吳光真是一心求死，吃藥、燒炭都是大劑量，無論哪一種起效，都絕對死得透透的！”
“今天吃什麽好吃的？”張建一伸手就去搶沈白飯盒。
“滾遠點！”沈白抱著飯盒轉身就走！
“一塊啊，一塊吃！”張建笑嘻嘻的追了出去。
“顧隊，吃食堂還是點外賣？”商靜小心的說。不管什麽大案子，顧國強都是游刃有餘，鎮定自若。對著這個已經結案的案子，卻一直深思，讓商靜有點心慌。
楚越很有眼力見的跳起來，拉著商靜出去：“我去買我去買，連你的一塊。”
會議室長桌上靜靜的放著那份結案報告，煙從顧國強的手指間裊裊升起，變換成各種形狀，慢慢消散。窗外的樹枝只剩幾片枯葉掛著搖搖欲墜，天開始冷了。
“縱橫安保”射擊訓練場，袁山手把手的教薛南射擊，側身扶住他的手，一邊說著要領，他這個私人保鏢連私人健身教練也一塊兼任了。
薛南是個寧願宅在家裏也不喜歡運動，說是討厭滿身出汗的感覺，在袁山的軟硬兼施、誆哄誘騙下，勉強答應做一點不那麽激烈的運動比如射擊、慢跑、游泳、打羽毛球等。但是對學什麽擒拿、防身卻是死活不學。
“加工資嗎？”顧國強帶著楚越走了過來：“加一分私人教練的工資？”
“顧隊，你好！楚警官，你們來了。”薛南放下槍，揉著手，瞪了一眼袁山。
“強哥，今天這麽有空？”袁山走過來：“今天玩什麽？”
顧國強看看後面的山，頭一點：“來一局？”
“行，只要強哥有興趣，我奉陪！”袁山幹脆的說，接著給薛南解釋他和顧隊“來一局”的規則。
他和顧國強從山底開始，負重徒手攀爬，掃清障礙和擊斃出現的敵人，最快到達山頂的勝出，是野外實戰訓練的一種。
“楚警官一起？”袁山笑著邀請楚越。
楚越看看山，搖搖頭，心想改天我讓許恒帶我練，我跟著你們丟什麽人？袁山看向薛南，薛南趕緊說：“我觀戰我觀戰！”
顧國強和袁山換好衣服，一行人往山腳走去，訓練的隊員們也跟著上來，看顧國強和袁山的對決對他們來說就是實戰教學。
山腳有個帳篷，是指揮所，監控屏幕可以看到全方位的實況，有只容一人通過的石子小路到帳篷，袁山走在前面，顧國強第二，薛南第三、楚越第四，後面就是許恒和其他隊員，走到離帳篷不遠處，突然路邊的一個拉線的桅桿正對著顧國強身後倒了下來，顧國強下意識的往左邊側身，伸手去護身後的薛南，就轉頭的那麽一瞬間他看見薛南以極其靈巧的身形跳上了左側的一塊的石頭，顧國強略為一楞，薛南卻以一種倉惶的姿勢腳底一滑就往地上倒去，顧國強抓住薛南的手臂用力提起，兩人一塊後退幾步，桅桿倒在了薛南身側。
“薛南，你沒事吧。”袁山滿臉緊張，趕緊跑過來。
“沒事，沒事，謝謝顧隊！”薛南臉色蒼白的說。
顧國強把薛南交到袁山手上：“袁總，你這的設備該檢修了！”
“是是，顧隊批評得是！”袁山說，低聲哄著薛南。
楚越悄悄站到顧國強身邊低聲說：“你沒事吧？”
“沒事！”顧國強看了薛南一眼，他清楚知道那電光火石的一瞬，薛南的反應並不是常人一樣的慌亂，甚至可以說是反應敏捷、訓練有素！而隨後的滑到才是正常人的反應。
顧國強和袁山的比賽讓公司的隊員們大飽眼福，楚越又一次見識了顧國強那辦公室外的另一面，看得那叫一個目不轉睛，心底彭拜著崇拜，聽著旁邊隊員的叫好聲，還有那麽一絲的驕傲，薛南也一直叫好！
最後的結局和往常一樣，基本不分勝負。
楚越今天卻沒多少心情訓練。
愛心園那邊沒有任何進展，洪霞一直那個態度，提到什麽都好說，只要說到8年前的事，就閉口不談，李曉雨當年太小，除了對那場大火有深深恐懼，再也記不起什麽，沈慧茹從韋笑被刑拘後接手，當年的事件都終止於檔案上的一切資料。
他一直想自己調查出線索，不想求助顧國強，卻越來越走入困境。想開口請教這個老黑臉刑警吧，又覺得丟面子，不請教吧，自己又實在無計可施。洪霞、李曉雨、沈慧茹已經被他纏得看到他就煩，甚至動用了老楚和雲袖，還是沒有進展。
”縱橫安保”食堂的菜第一次這麽的不可口。
四人吃完飯，顧國強和楚越告辭，薛南又對吳光的事做了些自我檢討，感謝今天顧國強的出手相助，一定要約好時間請他們吃一頓飯。
回去的路上，楚越反常的沈默，自己窩在副駕上發呆啃手指甲。顧國強一直在想薛南那靈活的一躍，想袁山是否感覺到？兩人一路無話回到家。
在床上躺了半天，楚越最終嘆口氣爬起來，敲響了顧國強臥室的門。
“怎麽了？”難得看到楚越無精打采的樣子，顧國強還覺得挺新鮮。
“嗯...嗯，那個愛心園的事....”楚越終於磕磕巴巴的把自己這段時間無功而返的情況說了一遍：“你說現在怎麽辦？”
“還有一個人你沒找。”顧國強說。
“誰？”
“韋笑！她應該是知道所有情況的人。”
“對啊！”楚越一拍腦袋，懊惱不已，自己怎麽傻成這樣！最重要的人怎麽忘記了？看來自己真的只配回到管片去抓貓逮狗了。
“我和你去趟監獄吧。”大黑臉大方的說。
“行！”楚越真覺得自己犯這種幼稚的錯誤沒臉見人了，垂頭耷腦的往外走。
“哎.....”顧國強叫住他。
“幹嘛！”楚越無精打采。
“你為什麽從來不叫我？”
“叫你什麽？”楚越一臉懵。
“顧隊！強哥！顧國強什麽的。”
”.......”楚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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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陽市離懷安三百多公裏，按張建發的定位，趕到雲夢賓館時已是傍晚。雲夢賓館位於宣陽市郊，經濟型賓館，張建站在賓館門口張望，看到他們的車就遠遠的揮手。
“燒炭自殺。”一下車，張建就說了結果。
賓館老板坐在大廳裏悶頭抽煙，老板娘一邊哭一邊罵：“我們是遭了哪輩子的孽，跑到我這兒來死，以後我們怎麽做生意啊！貸的款還沒還清！要死死遠點，死了都不做好事，討罵啊！天殺的.....”
”這是市局的魏隊，這是我們隊長。”張建對走過來的一個當地警察介紹。
顧國強伸出手：“顧國強。”
“顧隊，你好！我們去現場看看吧。”魏隊帶著他們上了三樓308房。
308房位於三樓的走廊拐角處，穿上隨身帶的鞋套，戴上手套，隨魏警官進入房間，普通的單人房，門窗已開，屋裏還是有濃濃的味道，痕檢人員在房裏取證，房間收拾得很整齊，床邊有個鐵盆，裏面是燃盡的碳灰，行李箱打開放在窗邊，裏面疊著整齊的衣物，桌上是筆記本電腦和幾頁紙，床頭有個還有半杯水的杯子，杯子旁是一個空了的藥瓶。窗邊和門縫都是封口膠帶。
“遺體已經運回，做屍檢。”魏隊說“初步鑒定是服安眠藥後燒炭自盡，沒有外人進來的痕跡。服務員說此人前晚獨自入住，開了兩天的房，沒有出去過，昨晚還聽到房裏有聲音，中午打電話詢問是否退房，沒人接，發現房門反鎖，老板就撬開了門。”
顧國強拿起桌上的遺書，一封寫著給懷安公安局，裏面詳盡說了自己利誘蔣小斌綁架小孩，因蔣小斌失手害死孩子之後，為了怕暴露，殺了蔣小斌滅口一案，細節詳盡，幾乎無爭議了。
第二封是給老婆孩子的懺悔信，對沒有給老婆孩子一個好的生活表示歉意等等，最後的幾句引起了顧國強的註意：“雖然沒有給你們好的生活，我已盡全力保護你們，如果有報應，就都報應到我身上吧！我用我的生命贖罪！”
“電腦已全部格式化了”魏隊說：“爭取讓技術科的恢覆一下。”
張建說：“我前幾天去了吳光前妻家裏，他前妻說他剛回去看過孩子，還一起吃了頓飯，他給了張卡說是給孩子的，老婆開始也沒註意，後來去銀行順便查了下，卡裏有80萬，他老婆嚇了一跳，打他電話關機了。回憶起來這次說話怪怪的，老有一種不再見面了的感覺，他老婆正琢磨著要不要報警呢。”
看過了現場，到局裏和兄弟單位做了簡單交流，留下了沈白、商靜和張建辦理案件移交手續，顧國強帶著楚越連夜趕回懷安。
車上，顧國強對還在裝死的楚越開始上課了。楚越才發現，顧國強趕他走啊，他尷尬啊，都是他自己一個演的帶勁，簡直是戲精本精。顧國強根本就沒在意過這些邊邊角角吧。
“說說你的看法。”
“如果吳光讓蔣小斌綁架趙宣宣，動機始終不明。如果說為了錢，趙宣宣父母雙亡，正要送去福利院，沒有可以勒索的條件。就算綁架了想拐賣，按現在的行情也不過是3-5萬元，以吳光在南安集團的收入來說，犯不著做這事。但是他遺書上確實寫得清清楚楚，不是當事人很多細節是不知道的，比如番茄醬。只是感覺......”
“太完美了！”顧國強說：“又是一個完美的結案。”
一周後，會議室，拿著商靜整理完畢的“1011案”結案報告，顧國強遲遲簽不下自己的名字。
這個案件疑點很多，卻又證據鏈完整，從趙宣宣到蔣小斌到吳光，每個細節和邏輯都很清晰，唯一的疑點就是：犯罪動機 。
蔣小斌綁架趙宣宣也沒從吳光這兒拿到錢，吳光的遺書裏只是說他利用蔣小斌綁架了趙宣宣，但是以蔣小斌的性格，如果不是得到了對他很重要的承諾，他又怎麽有勇氣去幹這種事呢？鈴鐺兒說蔣小斌說要把他送到一個有好的生活的地方去，難道這事兒和鈴鐺兒有關？似乎又牽強了。
顧國強想到蔣小斌寫在雜志上的那句話：“如果能幫他們改變命運，不要像我一樣。”幫誰？如何改變？
“張建，你再說一遍吳光在H省之前的情況。”
“是”張健說：“吳光大學畢業後就考進了H省民政局，在社會福利科任職，主要負責孤兒的安置，同事對他的評價都不錯，他前妻和他青梅竹馬，兩人感情很好，只是兩人家庭條件都不好，租房結婚，婚後生了個女兒，女兒兩歲時查出了白血病，妻子為了照顧孩子辭了工作，但是兩人的壓力挺大，後來吳光在一次安置災後孤兒的工作中遺失了大量孤兒資料，受到處分，就辭職，離婚到了南安集團。離婚後也一直負擔前妻和女兒的生活費、治療費。
不過，我多了解了一下，吳光到了南安集團後，收入確實增加了很多，但是不足以在短短的幾年裏，可以在負擔老婆孩子各種費用的情況下還能給他前妻買房、買車和留下80萬。”
“他還有其他經濟來源，是什麽呢？”顧國強點了支煙。
“拐賣兒童？”楚越說：“他以前做孤兒安置工作，有這個便利條件。”
“我請打拐辦的李隊幫忙和H省那邊聯系過了，沒有吳光參與相關案件的證據。那些道上的人甚至都沒聽說過這號人。”
“就算是拐賣兒童，也不會有那麽多的利潤！”顧國強拿著煙的手在桌上點著：“到底有什麽會更值錢？”
楚越偷瞄著顧國強，工作中的這位隊長總是讓他心裏那種欣賞油然而起，幻想著自己有一天也能像他一樣。
沈白端著飯盒走進來，看了眼桌上的報告：“這吳光真是一心求死，吃藥、燒炭都是大劑量，無論哪一種起效，都絕對死得透透的！”
“今天吃什麽好吃的？”張建一伸手就去搶沈白飯盒。
“滾遠點！”沈白抱著飯盒轉身就走！
“一塊啊，一塊吃！”張建笑嘻嘻的追了出去。
“顧隊，吃食堂還是點外賣？”商靜小心的說。不管什麽大案子，顧國強都是游刃有餘，鎮定自若。對著這個已經結案的案子，卻一直深思，讓商靜有點心慌。
楚越很有眼力見的跳起來，拉著商靜出去：“我去買我去買，連你的一塊。”
會議室長桌上靜靜的放著那份結案報告，煙從顧國強的手指間裊裊升起，變換成各種形狀，慢慢消散。窗外的樹枝只剩幾片枯葉掛著搖搖欲墜，天開始冷了。
“縱橫安保”射擊訓練場，袁山手把手的教薛南射擊，側身扶住他的手，一邊說著要領，他這個私人保鏢連私人健身教練也一塊兼任了。
薛南是個寧願宅在家裏也不喜歡運動，說是討厭滿身出汗的感覺，在袁山的軟硬兼施、誆哄誘騙下，勉強答應做一點不那麽激烈的運動比如射擊、慢跑、游泳、打羽毛球等。但是對學什麽擒拿、防身卻是死活不學。
“加工資嗎？”顧國強帶著楚越走了過來：“加一分私人教練的工資？”
“顧隊，你好！楚警官，你們來了。”薛南放下槍，揉著手，瞪了一眼袁山。
“強哥，今天這麽有空？”袁山走過來：“今天玩什麽？”
顧國強看看後面的山，頭一點：“來一局？”
“行，只要強哥有興趣，我奉陪！”袁山幹脆的說，接著給薛南解釋他和顧隊“來一局”的規則。
他和顧國強從山底開始，負重徒手攀爬，掃清障礙和擊斃出現的敵人，最快到達山頂的勝出，是野外實戰訓練的一種。
“楚警官一起？”袁山笑著邀請楚越。
楚越看看山，搖搖頭，心想改天我讓許恒帶我練，我跟著你們丟什麽人？袁山看向薛南，薛南趕緊說：“我觀戰我觀戰！”
顧國強和袁山換好衣服，一行人往山腳走去，訓練的隊員們也跟著上來，看顧國強和袁山的對決對他們來說就是實戰教學。
山腳有個帳篷，是指揮所，監控屏幕可以看到全方位的實況，有只容一人通過的石子小路到帳篷，袁山走在前面，顧國強第二，薛南第三、楚越第四，後面就是許恒和其他隊員，走到離帳篷不遠處，突然路邊的一個拉線的桅桿正對著顧國強身後倒了下來，顧國強下意識的往左邊側身，伸手去護身後的薛南，就轉頭的那麽一瞬間他看見薛南以極其靈巧的身形跳上了左側的一塊的石頭，顧國強略為一楞，薛南卻以一種倉惶的姿勢腳底一滑就往地上倒去，顧國強抓住薛南的手臂用力提起，兩人一塊後退幾步，桅桿倒在了薛南身側。
“薛南，你沒事吧。”袁山滿臉緊張，趕緊跑過來。
“沒事，沒事，謝謝顧隊！”薛南臉色蒼白的說。
顧國強把薛南交到袁山手上：“袁總，你這的設備該檢修了！”
“是是，顧隊批評得是！”袁山說，低聲哄著薛南。
楚越悄悄站到顧國強身邊低聲說：“你沒事吧？”
“沒事！”顧國強看了薛南一眼，他清楚知道那電光火石的一瞬，薛南的反應並不是常人一樣的慌亂，甚至可以說是反應敏捷、訓練有素！而隨後的滑到才是正常人的反應。
顧國強和袁山的比賽讓公司的隊員們大飽眼福，楚越又一次見識了顧國強那辦公室外的另一面，看得那叫一個目不轉睛，心底彭拜著崇拜，聽著旁邊隊員的叫好聲，還有那麽一絲的驕傲，薛南也一直叫好！
最後的結局和往常一樣，基本不分勝負。
楚越今天卻沒多少心情訓練。
愛心園那邊沒有任何進展，洪霞一直那個態度，提到什麽都好說，只要說到8年前的事，就閉口不談，李曉雨當年太小，除了對那場大火有深深恐懼，再也記不起什麽，沈慧茹從韋笑被刑拘後接手，當年的事件都終止於檔案上的一切資料。
他一直想自己調查出線索，不想求助顧國強，卻越來越走入困境。想開口請教這個老黑臉刑警吧，又覺得丟面子，不請教吧，自己又實在無計可施。洪霞、李曉雨、沈慧茹已經被他纏得看到他就煩，甚至動用了老楚和雲袖，還是沒有進展。
”縱橫安保”食堂的菜第一次這麽的不可口。
四人吃完飯，顧國強和楚越告辭，薛南又對吳光的事做了些自我檢討，感謝今天顧國強的出手相助，一定要約好時間請他們吃一頓飯。
回去的路上，楚越反常的沈默，自己窩在副駕上發呆啃手指甲。顧國強一直在想薛南那靈活的一躍，想袁山是否感覺到？兩人一路無話回到家。
在床上躺了半天，楚越最終嘆口氣爬起來，敲響了顧國強臥室的門。
“怎麽了？”難得看到楚越無精打采的樣子，顧國強還覺得挺新鮮。
“嗯...嗯，那個愛心園的事....”楚越終於磕磕巴巴的把自己這段時間無功而返的情況說了一遍：“你說現在怎麽辦？”
“還有一個人你沒找。”顧國強說。
“誰？”
“韋笑！她應該是知道所有情況的人。”
“對啊！”楚越一拍腦袋，懊惱不已，自己怎麽傻成這樣！最重要的人怎麽忘記了？看來自己真的只配回到管片去抓貓逮狗了。
“我和你去趟監獄吧。”大黑臉大方的說。
“行！”楚越真覺得自己犯這種幼稚的錯誤沒臉見人了，垂頭耷腦的往外走。
“哎.....”顧國強叫住他。
“幹嘛！”楚越無精打采。
“你為什麽從來不叫我？”
“叫你什麽？”楚越一臉懵。
“顧隊！強哥！顧國強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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