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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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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飛飛望著杜邀月的身影陷入沈思之中,她手上那只雪白的貓咪正不安分地朝她懷裏亂蹭,試圖分去一點註意力。

不知道為什麽,沈墨看到夏飛飛露出這樣的神情,心中便來氣。明明是做錯了事,卻和周圍的人群保持著距離,戒備,疏離,還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審視?她憑什麽這麽高高在上,她難道不知道,若不是因為她,事情根本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在想什麽呢?”鬼使神差地,沈墨又湊近了她,出聲說道。話一出口,他就覺得自己的聲音澀的發慌。他知道很多師弟師妹們都在看著他,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傻透了,明明昨天還說和她一刀兩斷的,可是今天去……但是他實在控制不了自己。

那是一種被醞釀了十幾年的情感,曾經暫時被沈墨壓抑住,一旦重新爆發出來,破壞力驚人。

夏飛飛從沈墨的臉上看的出沈墨的猶豫。無名劍宗因為蘇越的決策失誤,面對著一場生死存亡的大劫。大劫當中,人人都可能死去。所以每個人選擇了不同的應對方法。杜邀月和陳玄真的選擇是奪去蘇越的掌門繼承人之位,哪怕在臨死前也要減輕無名劍宗所擔負的恥辱;沈墨的選擇是,在死戰之前,來到自己身邊,說一些一旦錯過就可能終身遺憾的話。

可惜他還是來晚了。如果他早一天來,夏飛飛恐怕早就靠過去,拉住他甜言蜜語,跟他共赴巫山雲雨,采補一點修為了。可是如今,雪白貓咪的眼睛正在一動不動地盯住她,琉璃色的眼珠裏暗含著警告。

夏飛飛無奈地嘆了口氣,和沈墨拉開了一點距離。她敏銳地發現,沈墨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眼睛裏受傷的情緒一閃而過。

沈墨轉身離開的時候,夏飛飛暗地裏松了一口氣。然而他卻突然硬生生止住了身形,澀然說道:“我還是不能就此離開。我覺得,我應該把事情問明白。飛飛,你……你可對我……”

沈墨沒有再說下去,他猛地轉過身來,目光變得很灼熱。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夏飛飛,臉上露出期待的表情。

夏飛飛沒有再說話,只是隨手理了理衣服。沈墨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隨著她的動作,成功地發現了她要他發現的東西。於是,沈墨的臉色變了。

“你……你昨天夜裏跟誰在一起?”沈墨很突兀地問道,聲音平平,有些沙啞。

夏飛飛沒有回答,轉過身去,一副很嫌棄他的樣子。雪白的貓咪原本是很不滿意的,見到她這般表示,突然開心地“喵喵”了幾聲,將頭探到她衣服前拼命摩挲著。

沈墨卻仍然不肯罷休。他此時已經忘記了他到這裏來的初衷,只是孜孜不倦地追問一個答案。“是不是蘇越?還是蘇澈?或者風霽夜?江寒?林卓雅?葉晨?楚陽?”他已經昏了頭,羅列著每一個和夏飛飛有過那麽一點淵源的男子,全然不顧當事人是否在現場。

雪白的貓咪又開始“喵喵”叫了,這次它的叫聲裏充滿了不滿和委屈的意味。夏飛飛又驚又怒,不意沈墨竟在這個時候拉自己後腿,冷笑一聲道:“我昨夜跟誰睡關你什麽事?我不過是嫖了你一回,嫖資也付過了,你又在這裏唧唧歪歪說什麽?嫌我給的不夠多嗎?拿去!”一邊說,一邊重新將那把雕刻著冰龍的寶劍取了出來,塞到沈墨手上,自己急急走開了。

夏飛飛的這句話說得聲音極響,周圍許多宗門弟子全都聽到了,無不同情地望著沈墨,搖頭嘆息。沈墨氣的渾身顫抖,將那把冰龍劍憤憤擲在地上,又取出自己的長劍來,祭起一道劍光,對著冰龍劍狂砸亂砍,一副想毀屍滅跡的樣子,誰料想那把冰龍劍竟然堅硬非常,他劍意如此淩厲,竟然未能損及冰龍劍分毫。

“住手!”杜邀月在旁見了,忙厲聲對沈墨喝道,急急走了過來。

陳玄真連忙低聲勸慰:“你小心些,莫動了胎氣。”被她涼涼一個眼神,嚇得再也不敢說什麽了。顯然,眾人皆知,此時說什麽動了胎氣的鬼話,都是無稽之談。生命尚是種子形態,縱使之後能生根、發芽,也是許久以後的事情,現在哪裏來什麽胎氣。

杜邀月心急之下,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做作,快走幾步過來,看了地上的那把冰龍劍幾眼,對著沈墨道:“拾起來。”

沈墨鐵青著臉,就如同沒有聽到師伯的命令一般。

“我讓你撿起來!”杜邀月怒了,大聲吼道,“被騙了就是被騙了,被玩了就是被玩了。你是我無名劍宗三代弟子中的大師兄,竟連這個都不敢承認嗎?你看她何其瀟灑,輕飄飄一句話,轉去勾搭別人了,你一個人站在原地,傻傻還做夢呢!你不想和人雙修,好,我理解你;你不想當掌門,我也可以成全你。可是你現在看看你自己,到底成什麽樣子?大戰在即,你湊過來和她說話,是什麽道理,難道還不夠丟人的嗎?”她罵到後來,不知道怎地觸動了自己的傷心事,眼圈一紅,淚水刷地流了下來,再也止不住。

陳玄真見杜邀月流淚,整個心都好似縮了起來,忙跟著過來,向著沈墨怒目而視。他在宗門之中一貫是和氣生財的笑瞇瞇形象,此時哪怕是生沈墨的氣,也是帶著幾分笑意,看起來滑稽非常。

杜明見狀,長嘆一聲,將那把冰龍劍撿了起來,用手指在劍身上輕彈,長劍發出龍吟之聲,不由得脫口讚嘆道:“好劍!”

杜邀月見眾人圍了過來,勉強止了淚,向著沈墨道:“大戰在即,你反倒為了這點小事發瘋,實在有失體統,我和哥哥白栽培你這麽多年了。”

杜明忙著為沈墨說好話:“那個妖女的話的確恨人,怨不得沈墨被她氣壞了。當年厚著臉皮追著沈墨滿山跑的時候,我們眾人皆瞧在眼裏。等到把人的心騙到了,再這樣下死力反覆蹂躪,還說什麽嫖資,呸!”

陳玄真於鑒寶一行素有心得,見了那把冰龍劍就有些兩眼放光,此時便道:“這把劍可是好劍啊,至少三品法寶!我當年出沒於青樓楚館,玩男人的女修也見過幾個,幾時見過這般大方的出手。這是把沈墨當做花魁郎君來捧啊,男人嘛,不過損失點精元,便有這般好處,何況那妖女長相不賴,要我說,這筆生意真是太劃算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哎喲”一聲,卻是被杜邀月狠命一腳,踹中了屁股。頓時驚覺說漏了嘴,再也不敢多說什麽了。

在眾人的註視下,沈墨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過來找她,原是想邀她同我一起禦敵。想不到……說起當年,其實你們不知道,她還和趙逸在一起的時候,我就開始註意她了。只是當時,我藏的深而已。現在……”他語無倫次地說了這些話,也不管別人聽不聽得懂,突然從杜明手中把冰龍劍接了過來,“既然她送我這把劍,她的好意,我自然會收下。我便用這把劍,去和妖修對陣,讓他們知道,我們無名劍宗弟子,個個都是寧死不屈的強者!”

沈墨話一說完,隨即盤腿坐在地上,開始祭煉那把冰龍劍。此時他才驚訝地發現那把劍和他是多麽契合,這是對他的了解達到一定程度後才能鑄造出來的劍,他輕而易舉地可以煉化它,指揮它,收發隨心,就如同它是他身體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那樣,他清楚地感應到劍身的每個紋絡,都是最適合他的那種。

此時此刻,夏飛飛卻抱著雪白的貓咪走在一條偏僻的小路上。

“放我下來,我要變身。”貓咪突然口吐人言。

可是夏飛飛卻不肯將它四肢上的鎖妖環解開:“你答應過我,妖身時候不說話的。”

貓咪伸了一個懶腰,晃動一□子,金色的解妖環應聲而落。一陣煙霧之後,仍舊穿著大紅衣衫的妖妖顯出身形,仍然是俊美輕狂的樣子。

“這種程度的鎖妖環怎麽困得住我?”妖妖道,聲音裏帶著幾分不滿,“我是遵守你的囑咐,在人前忍住沒有說話,可是你都在做什麽?你都快和那個劍修滾在一起了!還有他後來說的那些名字,那些人到底是誰?我只知道林卓雅,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論修為,妖妖此時尚在夏飛飛之上,她可沒有把握制住他。於是她趕快順水推舟地說道:“其實你變回人身也好,總變成貓咪,藏在我懷裏,手腳還不老實。這樣我總會想起昨天晚上是只貓和我一起,滾在一處做那種事情,心裏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胡說八道!我分明化形了的!我為你吃了那麽多苦!結果你說扔就把我扔了!”妖妖大聲控訴道,聲音頗有幾分激動。

“我知道我知道,自從林卓雅來了我就一直念叨著你的。”對於妖妖無休止的控訴,夏飛飛昨夜顯然是領教多了,此時剛剛見他提起,就趕快轉移話題。

“只是這個混賬東西很不厚道。分明是我把戰旗奪過來,又故意放他走,命令他送給你的,想不到他竟然敢隱瞞了我的功勞!”提起林卓雅,妖妖顯然也有話要說。

夏飛飛只好又轉移話題:“對了,你說你知道一條小路,可以帶我逃出這是非之地,是真的嗎?你要知道,我和無名劍宗有些淵源,真的被妖修拿住,恐怕會死的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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