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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分別。然而他畢竟臉皮厚,很快就定了定神道:“你堂堂夏家的大小姐,說出這種話、做出這種事來,也不怕臉紅害臊!你有種便將我一刀殺了,若是女人家面狠心軟,一朝老子得了勢,定將你日日捅上一百遍,一千遍,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夏飛飛,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夏飛飛眼睛厲芒一閃,風痕蠱早已發動,一道風痕,不偏不倚,恰好釘在周財海唇間。夏飛飛猶自不滿意,一臉嫌惡地走到周財海身邊,將周財海臉上打得腫如豬頭一般,方說:“舅舅現在也只好逞口舌之利了。說到底,你殘餘的驕傲,也只有胯間那東西了。無怪乎總想著強上別人,是為了顯示你的所謂主宰地位吧。只可惜那東西未必如你心中所想,只會惹來麻煩。不如我大發慈悲,替你割了這煩惱根,怎麽樣?”

周財海臉色蒼白,嚇得說不出話來。夏飛飛真個拿出一把銀刀來,周財海瑟瑟發抖,只覺得胯間微涼,口中只管罵著:“賤人,不得好死!”心中卻想著:我命休矣!萬事休矣!

不知道過了多久,待周財海定睛看時,只見夏飛飛嫌惡地看著那把銀刀,銀刀上沾著零碎的毛發,周財海立即明白是怎麽回事,不由得罵道:“娼、婦!你不知廉恥,傷風敗俗!”

夏飛飛一臉無所謂地看著他:“從上輩子開始,我夏飛飛早就不知廉恥,傷風敗俗了。我不但傷風敗俗,還惡貫滿盈呢!只不過,這個世界上,唯有舅舅一人,卻沒資格這般說我。他年之因,今日之果。我之所以走上這一條道路,說到底,還要多謝你的成全呢!”她一邊說,一邊用銀刀將周財海的舌頭割掉半截,連同那把銀刀,一起擲在地上。

周財海面目浮腫,舌間劇痛,他不覺心神渙散,驚恐地望著夏飛飛。只見妖女歪著頭,托腮說道:“我要怎樣懲罰舅舅呢?若是真個將你割了,母親在九泉之下必然怪我,不如,便在你面前,壞了你兒子的修行如何?你也知道,你那兒子,怎麽禁得起我誘惑?”

周財海嘴巴嗚嗚幾聲,講不出話來。

夏飛飛見他面露驚恐之色,又笑道:“舅舅別怕,我夏飛飛雖然是喪心病狂、無惡不作的人物,可也知道你兒子周瑾是你的唯一希望,你平日所作所為,包括勾結外人謀奪夏家財產,無不是為他。若是舅舅肯聽話,我又怎麽會輕易毀掉舅舅唯一的希望呢?”

妖女想了想,從袖中取出一只黑乎乎的藥丸來:“其實舅舅雖然該死,飛飛總還是希望舅舅能死的開心一點,死得其所。既然舅舅種種惡念全因色心而起,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飛飛豈能不為舅舅謀劃?大家甥舅一場,舅舅固然對我無情,壞事做絕,我以直報怨,卻也想舅舅死得香艷一些。不如舅舅就從了,將這只藥丸服下如何?”

周財海咬緊牙關,歪過頭去,他情知夏飛飛已經是不可理喻的魔鬼,不知道還要想出什麽惡毒的法子來折磨他,但夏飛飛卻說:“或者,舅舅真的想表哥代父受過不成?”

周財海情知大限已到,終於張開口來,由著夏飛飛將那黑乎乎的藥丸灌入他喉嚨。

夏飛飛露出惡魔一般的微笑,輕聲在周財海耳邊說:“舅舅,我向你保證,你的死法必然香艷非常。那個丸子,便是二元店裏赫赫有名的金槍不倒丸了,向來只有最不怕死、色膽包天的凡人才有可能去嘗試。舅舅以前是二轉蠱師,應該沒有體味過這種滋味吧。”

周財海不寒而栗。

金槍不倒丸,二元店裏的不入流貨色,向來和砒霜、鶴頂紅等毒藥放在一起。這藥雖然可壯陽補腎,無奈藥性猛烈,服此藥者,無女不歡,至死不洩。

作者有話要說:

鞠躬感謝大家的撒花留評,感謝msn1970的地雷。

最近工作較忙,大家的評論,沒來得及回覆。不過,其實作者有在單位裏偷偷用手機看的,一直很在意大家意見的。

28周財海之死(三)

夏飛飛一臉溫柔地望著周財海:“我苦思數日,覺得這個丸藥是最適合舅舅不過了。若是換了別個,不小心留下種來,和表哥爭奪周家產業,豈不讓舅母恨舅舅入骨?”

突然間周財海在那血棘蠱束縛下仍不住顫動,漸漸愈演愈烈,知道藥效已起,忙收了蠱蟲。

周財海口齒不清,怒吼一聲,已朝著這邊撲了過來。

夏飛飛若此時被這個修為全失的廢人撲中,也就枉費了她重生苦修的一番心意了。只不過微微側了身子,周財海已經撲空,收勢不住跌倒在地。只見他坐在地上,不住地將自己的衣服亂撕亂扯,全身皮膚通紅,下面早已高高支起。

夏飛飛譏笑道:“舅舅這個樣子,跟外面山林裏那些發了情的畜生有什麽區別。只怕此時只要有個洞,你便會鉆進去吧。便是和豬、狗等相交,看樣子你也顧不得了。你這個樣子,居然還好意思以胯'下那個東西為傲?以為你身為男人的驕傲,便全是來自那地方嗎?連自己的欲望都控制不住,你還好意思說要幹別人,操別人?看看你的醜樣子,你的那個東西,只會拖累你一輩子啊!”

周財海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滿口血汙,發出喝喝的聲音,又向夏飛飛撲了過來,早被夏飛飛淩空一腳,踹的四腳朝天。

夏飛飛再次激發血棘蠱,將血色藤蔓變成柔韌的粗繩模樣,將周財海牢牢綁在地上,順勢嘆道:“人貴有自知之明。修道之人更應該修身自持。美酒雖好,不可貪杯,美食可口,淺嘗輒止,美色、情愛,進退自如,錢財法寶,取之有道。而舅舅,謀奪我夏家家產在前,覬覦我美色在後,私下裏吃喝嫖賭,五毒俱全,既有負舅母的夫妻之情,又給表哥結下惡因。舅舅啊,你不但不配做一個修道中人,而且連普通的凡人也不如啊!”

周財海卻絲毫聽不進夏飛飛的這些奚落,他只是在粗繩裏不停地掙紮著,扭動著身體,甚至不惜在地面上摩擦,只求舒服一點。

夏飛飛嘆道:“舅舅啊,你太過愚昧了,你始終不明白,你之所以被一家人依賴、信任,並不是因為你身上多長了這麽一個東西。而你沈溺肉、欲,只會成為罪惡的根源。”

妖女突然俯在周財海耳邊,輕輕說道:“你不是喜歡做嗎?跟舅母做,跟煙花女子做,跟暗門子做,甚至連你的親外甥女也不想放過。那麽,你就做到死好了。對於這個死法,你肯定是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不是嗎?”

“進來幹活吧!”夏飛飛這個時候突然朝著門外叫了一聲。

精舍的門被打開了,隔壁做皮肉生意的李二姐帶著一群又老又醜的女子走了進來。

夏飛飛也是一驚:“怎地這般醜?”

李二姐捂嘴偷笑道:“按照夏小姐的吩咐,我已經把今晚沒有客人的姐妹們全叫到了。此時正值旺季,這些姐姐們年老色衰,故而才有時間。”

——李二姐事先早得了夏飛飛囑咐,說是一位得罪過她的蠱師已經被廢了修為,成為一個凡人,只是夏飛飛還不願放過她,故而請李二姐糾集一批人來捉弄他一番。李二姐這等女子素來是膽大的,給她幾個元石,何況是平日裏做熟了的生意,又有什麽不敢的?

夏飛飛想了想,忍住笑說:“這些姐姐們此時雖然風華不再,但想必當年也必是美貌動人。由他們來照顧這位周先生,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那群女子們倒也膽大,聽了夏飛飛這話,又見地上躺著一個人,又是那般模樣,心中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先有一個女子大著膽子去摸了周財海那裏,驚叫道:“這難道不是周老爺?怎地變成這個模樣?”

原來,此時周財海雖然腫成一個豬頭模樣,又是滿嘴血汙,滿身狼狽,她仍然從胯、下那玩意猜出了周財海的身份。

李二姐忙在一旁說:“如今他只是一個凡人,再也稱不上老爺了。”

夏飛飛意外看了那女子一眼,見她雖然眉眼頗為憔悴,但在這一群人中,也算白凈了,便笑著道:“看來這位姐姐是老相識了。既然如此,我允你第一個上前。”

那女子卻狠狠沖著周財海呸了一聲道:“什麽相好!那天殺的是什麽東西!年輕的時候和我搞,嫌我年紀大了又和我女兒搞,明明自己軟的要命還賴我母女服侍不周,涎著臉不給錢……”一面說,一面用腳踢周財海那裏。

李二姐忙在一旁制止道:“謝家大姐,這活計可不是這麽做的。一塊元石的報酬,你當這麽容易不成?”

眾女慌忙抖擻精神道:“既然重賞在前,便是知道這廝是人渣也忍了。但憑小姐吩咐。”

其中又有一人猶豫道:“奴家今日月事在身,不便……不過,我開後門、用口技可使得?”

夏飛飛無語,看了李二姐一眼。

李二姐慌忙跳腳說道:“不用麻煩!幫忙擼即可。也不消姐妹們用手,我已準備好器具。”說罷,將一個不知道什麽做的半片假屁股翻了出來。

其中便有女子提出異議道:“這——這也太簡陋了吧。簡直有違職業道德!”

又有女子用手摸了那處,道:“平日裏做的雖多,卻難得有這般硬的。想是被招呼了好藥,若是不先受用一番……”

夏飛飛哪裏願意管這些齷蹉事,擺手道:“你們自去料理即可。”說罷,竟在一旁盤膝坐下,趁機打坐起來。她先前得周瑾元陽助力,已成功晉級練氣期十層大圓滿,只是百蠱界靈氣稀薄,不能直接築基,深以為憾。

漸漸的,身邊的喧鬧聲、香艷刺激的場面對於夏飛飛來說,都已經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她就像入定了一般,整個天地間只剩下一呼一吸的節奏。

可是今夜註定修練不出什麽成果來。

才不過片刻工夫,夏飛飛就聽見一群女子驚慌失措道:“他怎麽暈過去了!”

夏飛飛睜開眼看時,剛好見一個形容枯槁的女子慌忙從周財海身上爬了下來,滿臉驚慌,周圍一圈女子埋怨她道:“定是你相貌醜陋,又太過饑渴,將他嚇到了。”那女子怕夏飛飛責怪,縮在一旁一句話也不敢說。

李二姐畢竟經驗豐富些,仔細摸過周財海脈象,肯定說道:“他是被餵了藥的人,說句不好聽的,便是母豬拱他也是快活的,斷然沒有被嚇到的。定是持久興奮,以至於昏過去了,看我的!”說罷便狠掐周財海人中、合谷二穴。

夏飛飛見周財海果然悠悠醒轉,眾女見獵心喜,仍有未盡之意,便由著她們去了。

不多時,又是一陣慌亂。周財海再次昏厥。

夏飛飛忍不住嗤笑道:“黑暗的極致便是光明,快活到了盡頭,和痛苦也就沒什麽兩樣。看來,我為舅舅精心準備的這份大禮,舅舅竟是有些受不起呢。只是,當日舅舅心懷鬼胎,將我安置在精舍之中的時候,可曾想過,周圍這些卑微如塵埃的凡人女子們,竟然能給舅舅帶來這麽大的刺激和折磨呢?”

又過了些時候。

“哎呀,他下面好燙啊!”

“用酒水降溫!”

……

“我們前前後後都上過他幾遍了,那處怎地還不見洩?真是無趣!”

“改用擼!”

……

“磨破了一層油皮!”

“繼續!”

……

“他好像很痛的樣子……”

“用布堵住他的嘴!”

……

“開始流血了……”

“你的還是他的?”

“當然是他的了……”

“……繼續!”

……

“有些血肉模糊了……”

“做不下去了,再擼會有心理陰影的!”

李二姐終於轉頭向夏飛飛畢恭畢敬請示道:“夏小姐,到了這個時候,是不是差不多了?”

“他還活著嗎?”夏飛飛問。

李二姐有些為難:“雖然他昏迷不醒,倒是還有一口氣在,只不過,只不過那處已經不能見人了……”

妖女的眼中閃著殘忍的冷光:“既是這樣,拿些蜂蜜來,替他把下面塗了。”

蜂蜜的香味,會招引來各種昆蟲。而荒月山寨的後寨,最多的便是螞蟻,一種傳說能食人血肉的食人蟻。

妖女又道:“你們幾個,將地面收拾幹凈了,趁著夜裏無人看見,將他擡出去。”

“擡到哪裏?”

“後寨,荒月祠堂前面。”妖女說。

“不行,那個地方是山寨祖祖輩輩安息之所,這樣會打擾前輩休息的!”一個女子面露驚恐之色。

夏飛飛眼中厲芒一閃:“是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

李二姐忙扯剛才那個女子:“她是蠱師,莫要和她爭執。”

夏飛飛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我再給你們每人發十塊元石,你們今夜便收拾了行裝,拖家帶口,逃離荒月山寨。”

這次引發的不滿聲音就越發大了:“憑什麽?”

“憑——我是蠱師。”妖女冷冷說道,螢火微閃,血棘蠱發動,瞬間將那為首作亂的女人吸成幹屍,“我是蠱師,隨意打殺幾個凡人,又有什麽了不起嗎?”

霎那間,連同李二姐在內的所有女人臉色蒼黃,齊刷刷跪了一地。

妖女威嚴的目光逐一掃去:“你們擡了她的屍首,和我一同先去後寨祠堂。”

夜風呼嘯,天空中陰沈沈的,沒有月亮。

後宅祠堂前靜悄悄的,肅穆,死寂。

一陣劇痛令周財海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他遲疑著睜開眼睛,眼前的夏飛飛面容陰狠,宛如邪魔。

“不,你錯了。”夏飛飛在他耳邊說道,“我就是邪魔。前世因你逼迫,我誤入此道。然而今世卷土重來,我卻求仁得仁,無怨無悔。大道三千,俱可成聖。今日我縱然滿手血汙,豈知他年是否魔渡眾生?”

“舅舅,你從一開始就錯了啊。你一個螻蟻,卻和別人比狠,比道德淪喪。你怎麽比的過我呢?”

“對了,最後要告訴你一個消息。你那寶貝兒子,周瑾,其實早就被我睡過了啊。哈哈哈。你看看你這輩子,到底造的什麽孽啊。”

周財海面色灰敗,突然間開始抽搐,口吐白沫,就仿佛在經歷了無邊的痛苦和折磨之後,再也不堪一點點打擊。這最後的壞消息猶如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終於承受不住,徹底死了過去。

天空之中,突然間飄落了幾片雪花。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其實重口的東西在這一章。

修改了季節啊,現在真的是六月飛雪了。註意:不是竇娥啊!

一直在修改前文,20號的更新會比平時略晚。

29餘波

夏飛飛擡頭向天空看去,表情嚴肅。

此時正是六月,哪裏來的雪花?

想來想去,只有那一個可能了。

她舉步回到自己的房子裏,聽著隔壁李二姐家一陣陣喧鬧聲傳來,想來,她果然聽從自己的命令,連夜出逃了。

真是個聰明人。她微微瞇起眼睛。大劫當前,她命令她們在這個時候逃走,算起來反倒是救了她們。

周財海的屍體是第二天中午被人發現的。

當時,天空中的雪已經下的很大,弱水村和荒月山寨的比鬥也順理成章地暫停,所有的家族長老們聚在議事廳商議大事,神情凝重。

上天降下反常的征兆,往往預示著一場大災禍的降臨。

只是,對於這種不知何時何處降臨的災禍來說,預兆只會令人更加恐慌,束手無策。

眾長老們各抒己見,議論紛紛,其間夾雜著對自己政敵的攻擊和謾罵,整個議事廳亂糟糟的一片。

山寨寨主商未明頭疼按住太陽穴,到了這個時候,他才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老了。

正在這個時候,有巡邏的蠱師在議事廳外倉惶地大叫:“死人了!祠堂前面發現了兩具屍體!”

眾長老一楞,吵鬧聲暫時停了一停。

商未明急忙說道:“刑堂長老何在?”

負責刑堂的陳家長老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然而很快兩具屍體就被搬進了議事廳。

商未明望著陳家長老,也不好說什麽責怪的話。

偌大的一個山寨,有人橫死在所難免。可是,死去的兩個人中有一位是蠱師,況且兩人死狀淒慘。

陳家長老有理由相信,這兩人的橫死和六月飛雪所預言的災禍有關。

兩具屍體早已冷硬。雖然是夏天,但是由於這反常的六月飛雪天氣,竟然沒有絲毫異味傳來。

那具女屍全身上下幹癟癟的,顯然已經被吸成幹屍,死狀雖然恐怖了些,但她的身份只是一個凡人,何況眾長老見多識廣,並未太過在意。

然而那具男屍卻令他們心中暗暗驚訝。很多人已經認出,他便是周家的那個二轉蠱師周財海。周家雖然是小家族,無人為其撐腰,但周財海多年來善於鉆營,逢年過節各大家族必有進貢,是以眾長老也很熟悉他。

負責驗屍的蠱師黑著一張臉,為他們挑起周財海身上早已殘破不堪的衣衫,便於大家看的仔細些。

饒是眾長老見多識廣,此時也不免倒吸一口涼氣。

周財海面目浮腫,臉上血汙已凝成黑色,上身布滿各種駭人指痕,仔細看時還有密密麻麻數不清的小紅點點,這些也就罷了,眾長老驚訝的是他的下半身。

據巡邏蠱師匯報說,發現周財海的屍身時,他下面就根本沒穿褲子,和那名凡人女屍抱在一起,姿態淫`穢。然而將兩人分開時,眾人才發現,周財海身上傳宗接代的那東西卻已經徹底沒了,傷口甚深,大腿之間血肉模糊,露出裏面森森的白骨。

眾人心中陡然閃過一絲寒意。

這是多大仇啊?

“據小的觀察,這是將蜂蜜塗在那處,被食人蟻啃咬所留下的傷痕。”負責驗屍的蠱師匯報說。

眾人中有心智稍弱的,已經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稍後反應過來,便有些惱羞成怒。

“太殘忍了!太不人道了!一定要將這個兇手揪出來,千刀萬剮,為死者主持正義!”眾長老紛紛表示。

而此時此刻。夏飛飛正在山寨外的一片空地上,和蘇紅依遙遙對望。她們之間,即將展開一場切磋。

“你能來,我很高興。”蘇紅依說道,“蕭姐姐說你可能保留了實力,我想和你再比一場,我希望看到全力以赴的你。”

“我來,是因為我有些好奇。看得出,你也保留了不少實力。”夏飛飛說。

蘇紅依的笑聲清脆如銀鈴:“我可是保留了不少實力的,財不露白嘛。待會兒看到的時候,你可不要害怕啊!”

夏飛飛則是環顧四周,說道:“這個地方很好,這個時候不會有人來。”

天空中又有雪花飄落下來。

蘇紅依喃喃說道:“這個季節裏居然下雪,可是一件奇怪事。我早晨時候曾用傳聲蠱問過我哥哥,我們弱水村還是艷陽高照呢。”

夏飛飛則笑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要開始發動攻擊了。”說罷,一枚風刃輕飄飄滑了出去。

蘇紅依眼前一亮,大叫道:“你盡管來呀,我才不怕你呢!只是,你若輸了,你要把那個訣竅告訴我哦!”

夏飛飛笑道:“如何識破春藤蠱鞭子虛實的訣竅嗎?你放心,便是我贏了,我也會告訴你的。”

蘇紅依頗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你太自大了。”緊接著,她面容一肅,渾身氣勢陡然升起。

夏飛飛在一側看的仔細,只見蘇紅依氣勢越攀越高,蠱道的那些屏障在她面前簡直如紙糊的一般,一捅即破。

“這氣勢,怕是有二轉了吧。”夏飛飛心中如此想著,面上帶笑,看著蘇紅依的氣勢仍不斷攀升。

夏飛飛知道,前世的時候,百蠱界出過一位奇女子。她貌美如花,資質高絕,三轉後元氣轉靈力,以練氣期十層躍遷上界,成為心湖派有名的劍修。這位女劍修曾以連拒三十七名靈修的道侶邀請而名噪一時。夏飛飛記得很清楚,這個女劍修,就叫做蘇紅依,弱水村的蘇紅依。

“蘇紅依。二轉地階修為。你可要看好了!”蘇紅依傲然一笑,英姿颯爽。

夏飛飛笑了一笑,她全身的元力也瘋狂流轉起來,瞬間便至一轉天階頂峰。

蘇紅依叫道:“你果然也有所保留!不過,我可不會怕了你!”說罷,一片鞭影揮出。

夏飛飛運轉無痕蠱,兩人你來我往,霎那間,鞭影猶如烏雲一般密集,風刃在裏面橫沖直撞,激烈非常。

蘇紅依叫道:“痛快!我要放大招了!”說罷,她身上的元力流轉速度陡然快了一倍。

夏飛飛只覺得壓力倍增,她心中突然想起一個可能,叫道:“你不是甲類資質,你是五絕血脈!”

蘇紅依楞了一楞:“聰明。居然被你看破了?不過,那又怎樣?這次比鬥,你註定是輸了!”

蘇紅依順勢往前沖,突然間腳下一個踉蹌,低頭看時,見地面上有巨大的血色藤蔓緩緩生出,不禁怒道:“夏飛飛,你敢絆我?”

蘇紅依正預備向前沖去,夏飛飛已經操縱著血棘蠱對她進行多方阻撓,蘇紅依在裏面左突右殺,好容易殺退了這片血棘蠱,喘了口氣,得意地笑道:“血棘蠱倒是很難得的蠱蟲,只可惜你的控制稍嫌不足,不然,我豈能這麽容易脫身?”

然而,當蘇紅依擡頭看到夏飛飛的狀況時,卻大驚,繼而大怒。

只見夏飛飛盤膝坐在距離她十丈左右的地方,身前密密麻麻的一片豆雷蠱。她的額頭白霧蒸騰,她竟然在此時此刻,選擇了突破!

蘇紅依心中又羨又妒,自己和她的戰鬥,居然引她突破了瓶頸?然而,就選在此時突破,身邊只有一片豆雷蠱,她是相信自己的人品呢,還是認為這區區一片豆雷蠱就能擋住自己的攻勢?

蘇紅依嘆了一口氣,她邀鬥只是少年心性,心中對夏飛飛全無惡意,這個時候的她,自然不能趁人之危。

蘇紅依凝神戒備,守護在夏飛飛外圍。

她本來以為,這樣的突破可能要持續一天時間。然而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夏飛飛便從地上起來。

蘇紅依又驚又喜:“這麽快?”突然間意識到什麽,壓低了聲音問:“這麽快的突破速度,只有一個可能,你是不是……是不是……”她猶豫了很久,終於沒有把那句話問出。

因為蕭如曾經告訴過蘇紅依,在荒月山寨,五絕血脈之於女子,並不是值得慶幸的事情。

“可能是她另有機緣吧。若是五絕血脈,她就不會站在我面前,而是成為蠱神廟中的聖女了。”蘇紅依如此想著,並沒有說出來。

正在這時,突然有低沈的號角聲傳來。

夏飛飛望了望號角聲傳來的方向,笑著對蘇紅依講:“是我們荒月山寨的集合號角。想必是發生了大事呢。”

蘇紅依點點頭,兩人跳過那片豆雷蠱,向山寨方向走去。

夏飛飛行走間隨意瀟灑,她心中早已猜到,荒月山寨動用一年不見得用一次的集合號角,說不定和周財海之死有關,但她心中亦有對策,並不畏懼當場對質。

月神廣場中,黑壓壓地站著幾萬人。

在這幾萬人圍成的圈子裏,申氏正抱著周財海的屍體哭得淒慘。

負責驗屍的蠱師在一旁宣布結論:“嫂夫人還要節哀順變。據初步估測,是周老哥和別人爭風吃醋,引來殺身之禍。我們初步的估計,是情殺。”

申氏狠狠抹了一把淚:“情殺?什麽情殺?我坐得直,行得正,從來沒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過!”

旁邊圍觀的人皆默然不語。誰不知道周財海喜歡背著老婆出去尋歡作樂,可憐申氏居然到了現在還蒙在鼓裏。

作者有話要說:

30誰是兇手?

殘酷的真相一點一點在蔔氏面前展開。

蔔氏面如死灰,搖搖欲墜,然而現下已經沒有人顧及她的心情了。

眾人的心思都完全被一個問題占據:周財海到底是誰殺的?

知道山寨秘密多一點的人,甚至會去考慮周財海的死對山寨政治格局的影響,他的死是為了打擊誰,助益誰。哪怕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誰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掀起軒然大波呢?

“諸位!”負責刑堂的陳家長老率先說道,“我們山寨裏居然有二轉蠱師慘死,無論是情殺也好,仇殺也罷,都是對我們山寨秩序的褻瀆!是大不敬!今日我召集大家過來,是要揪出這個兇手來,凡有知情提供線索者,必有重酬!”

人群中一片竊竊私語聲,然而始終無人上前。

荒月山寨中雖然一向有凡人鬥毆,但是極少鬧出人命來,何況,是山寨蠱師?山寨中人習慣早眠,天黑之後,誰還會去留意他家動靜?

柳家長老看到周財海的死狀後,心中震驚難以形容。他沈默了很久,突然在這時出聲道:“陳長老,縱使二轉蠱師慘死山寨,你也不必使用號角將這麽多人全召集來吧。一來號角非關鍵時候不得動用,二來你堂堂刑堂長老,還未查出端倪,就急匆匆將全山寨人召集在一起,豈不是打草驚蛇,給了那賊人可乘之機?”

“不必說了!”這次說話的卻是山寨之主商未明,“號角是我下令動用的。一來周財海死在我們山寨祠堂之前,可見兇手氣焰囂張,百無忌憚,居然敢驚動祖宗,蓄意挑釁;二來六月飛雪,天降不祥,料想山寨中人心中慌張,是以召集大家,主要是為了安撫眾人。”

商未明凝神提氣,將他的聲音通過傳音蠱散播到月神廣場的每個角落:“今日召集大家來,為了告訴大家,六月飛雪,並非有什麽別的不祥之事,只因有人殺了我們山寨中的二轉蠱師,手法惡劣,引來祖宗震怒。因此山寨決議徹查此事,以還大家一個清靜安穩。大家不得自己亂了陣腳,仍要謹守本分,和平日一樣修煉、生活。”

柳家長老見商未明這般說,倒也四平八穩。當下不好再說什麽,又聽見商未明道:“其餘的閑雜人等可以散去了,山寨之中,凡二轉以上蠱師,還請暫留片刻,周財海的家人、親朋也留一留。”

月神廣場上的人群很快散去了,剩下不過幾百人,正是荒月山寨的精銳戰力——二轉蠱師。

商未明看著這些二轉蠱師,面露欣慰之色:“驚擾大家了。這幾日內務殿將會發布一批新的任務,獎勵豐厚,還請大家積極領取。”說罷,便揮手讓二轉蠱師們散去了。

這下子留在月神廣場上的,除了各家長老外,不過申氏、周瑾、夏飛飛等寥寥數人。

作為弱水村的客人,蕭如、蘇紅依和謝明三人也沒有動。蕭如一臉關切地對陳長老說:“貴寨發生這麽大的事情,我等願盡綿薄之力。若有用得到我的,長老盡管差遣。”

“哼!”陳長老冷哼一聲,轉過頭去,心中暗想,弱水村來此地做客,恰好荒月山寨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說到底,恐怕是弱水村也擺脫不了嫌疑。

商未明笑著打圓場:“蕭領隊客氣了。陳長老負責刑堂,平時冷酷慣了的人,難免有些拙言。我寨蠱師無故慘死,在場的都有嫌疑,陳長老少不得詢問調查,若是問及貴客,還望勿要責怪的好。”

蘇紅依面上憤憤,正預備說什麽,早被謝明暗中制止。於是所謂的詢問調查拉開序幕。

刑堂首先詢問申氏,將申氏帶入問詢室,詢問周財海日常瑣事,以及與人結仇情況,申氏只顧哭個不停,令問詢人大感頭痛。然後詢問周瑾、夏飛飛、周家下人、周財海親友等。

這樣一直磨蹭到晚上,才猶猶豫豫圈定了幾個可能的人選,這其中便有夏飛飛和周瑾。

刑堂蠱師道:“我自然相信一個剛剛開竅三月的蠱師,無法擊殺周財海。何況看小姑娘的樣子,柔柔弱弱的,也不像是兇手。只不過,與你舅舅一同橫死的女子,就住在離你不遠的精舍當中。你且告訴我,你昨天夜裏去了何處?可有人證明?”

夏飛飛面色沈穩,早已想好了說辭,正待開口,突然間蘇紅依沖了過來,大聲說道:“她當然有證明!我們昨天晚上,一直在一起,在山寨外的空地上互相切磋,夏飛飛還因此進階二轉!”

蘇紅依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在這時候開口。她全憑著心中一股不平之氣行事。在她看來,像夏飛飛這樣堪為她對手的人被人懷疑、誤解、輕視,實在是一件令人難以忍受的事情。因此,幾乎是毫不遲疑的,一向膽大妄為的她選擇了做偽證。她甚至還直接將夏飛飛晉級二轉的消息放出,潛意識中,就是想讓這些重男輕女的荒月山寨中人看看,女人身上究竟有多少潛力被他們忽視和放棄!

蘇紅依的話猶如石破天驚,在場的眾人全被鎮住了。這個時候他們甚至顧不上再考慮周財海的死因。和夏飛飛暗地裏有默契的柳家長老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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