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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蘇布冬的嘴巴能有奪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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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蘇布冬的嘴巴能有奪筍

蘇布冬:現在對蘇布冬也有一些爭議。

範明:哦,爭議不小。

蘇布冬:有人說了,相聲,要堅決抵制惡劣粗俗的表演,要讓人們在含著眼淚的笑聲中得到教育和啟迪,決不能用低俗庸俗媚俗的內容和方式取悅觀眾、迎合市場。倫理哏、臟臭葷口、諂媚取鬧、惡意調侃等做法跌破道德底線,敗壞社會風氣,喪失了相聲藝術的基本操守,這都是低俗。

範明:哦,好像在說咱們呢。

底下觀眾眼前一亮,好麽,正戲來了,在這等著呢。

範驚雷眉毛一挑,厲害啊。這點題點出了何為高雅,說這段相聲的目的何在。周廣龍更是聽得解氣非常,他們這些人人言輕微,雖然有編制,但卻不自由。師爺受辱,那在過去非要跟人拼命不可,但現代社會顯然沒了過去那種相聲藝人之間的義氣,更多的是一種內卷。當然,這些話不能放在明面上說,可以說藝界一片和諧,但是哪裏那麽簡單。

所以今天蘇布冬跟他們明說,得罪人的話他來說,得罪人的事他來做,既是保護他們,也是為了讓別人無話可說。畢竟蘇布冬沒有官身,而他出手的理由也足夠,再加上他輩分大,能批評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蘇布冬:其實這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看法不一。社會的不同層次,都會有人說別人低俗。

範明:是嗎?

蘇布冬:上流社會,說別人低俗,他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範明:哦,裝糊塗。

蘇布冬:相聲演員說別人低俗。

範明:這是什麽?

蘇布冬:羨慕,嫉妒,恨。

範明:這是心態不好。

蘇布冬:但凡能跟這兒演一場,他至於犯這氣迷心,

蘇布冬:是吧?

範明:一點兒不假。

蘇布冬:只有同行之間才是裸的仇恨。

範明:同行是冤家嘛。

蘇布冬:人活著都不易,端正心態,唯有寬容,唯有寬容世界才能精彩。

範明:這是最主要的。

蘇布冬:實話實說啊。

範明:嗯。

蘇布冬:什麽叫俗,什麽叫雅?我認為啊,單純的高雅不足以構成世界。蘇布冬:小人物的喜怒哀樂才是真正的藝術。

範明:那是。

蘇布冬:領袖教導我們說,

範明:嗯。

蘇布冬:藝是為廣大人民群眾服務的。

範明:對。

蘇布冬:一味高雅,一味拔高,只能說你故意地違背領袖的理論。

範明:謔這大帽子扣得。

蘇布冬:就那個貨你就得這麽治他。

臺下觀眾聽得是前仰後合的,連臺下的金明兩人聽得真是驚了,這小太師叔太敢說了。說出來都是得罪人的話,要是論他們,他們可不敢這麽說。

劇場裏面,恰好是欒剛和朱力兩師徒上臺,朱力給量活。臺下的觀眾稀稀拉拉的就只有十來號人,這場子算是砸了。

欒剛有些臉色難看:“師父,就這幾個人,咱還演嗎?”

朱力壓住火氣,說道:“臺下就是只有一個觀眾我們也要演!反正票都賣出去了,他們不聽是他們的損失。”

欒剛笑道:“是啊。”他一想是這麽個理,觀眾少沒關系啊,票可是真真的賣出去了。觀眾不聽那是觀眾的選擇,他們可不給退票。

範明:是呀,哦,就下著套兒。

蘇布冬:實話實說。

範明:啊哈。

蘇布冬:老話兒說得好,是不是,雅與俗之間互相包容。

範明:哦。

蘇布冬:只有包容,才能夠雅俗共賞。

範明:並存。

蘇布冬:好些人看不透,

範明:嗯,

蘇布冬:老覺著什麽什麽高雅,什麽什麽低俗。什麽高雅,什麽低俗?

範明:是呀。

蘇布冬:有人說了啊,

範明:嗯,

蘇布冬:在電視臺、收音機裏聽相聲就高雅

範明:那倒也是。

蘇布冬:在外面撂攤就低俗。

範明:嗨。

蘇布冬:看人體藝術,高雅

範明:哦。

蘇布冬:兩口子講黃色笑話,低俗。

範明:嗨。

蘇布冬:喝咖啡高雅,吃大蒜低俗。高爾基先生教導我們說,

範明:說?

蘇布冬:去你奶奶個嘴兒吧

哄堂大笑,這一句粗口把前面的包袱都給翻出來了。這要是擱過去,相聲演員是不敢這麽說的,但是人民群眾他們平常也會罵人,這種語言形式他們覺得很貼近自己的生活。那些朱力的徒弟們聽到蘇布冬的這一句罵,立即滿堂彩,

這算是相聲裏面的葷口,這可算找到蘇布冬的罪證了,立馬拿小本子記上,然後那年那月那地,誰誰誰說了什麽臟口。這就是他蘇布冬的罪證!有些話師父不說,但是徒弟要給師父想到啊。你蘇布冬不是上門砸場子麽,那咱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蘇布冬也有預料,但壓根不當回事,他繼續說道:什麽叫雅,什麽叫俗?牙佳為雅,人谷為俗。

範明:這是字兒這麽寫。

蘇布冬:一個牙字兒,一個佳字兒,這字兒念牙。

範明:對。

蘇布冬:嘴裏說出來的,吃飽了沒事兒坐那兒叨叨叨,叨叨叨,說出來的,這叫雅。

範明:哦這叫雅。

蘇布冬:單立人兒,一個谷,五谷雜糧的谷,這字兒念俗。

範明:對。

蘇布冬:吃喝拉撒,這是俗。

範明:哦。

蘇布冬:人可以不說,就是說,你可以不需要雅的東西,

範明:哦。

蘇布冬:但這俗,你離不開。

範明:都得俗。

蘇布冬:雅與俗,俗與雅,相輔相成。

範明:離不開誰。

蘇布冬:離不開。喝著咖啡,就是秋水長天一色?

範明:哈哈。

蘇布冬:好些個高雅的人,噴了香水兒,我都能聞出人渣兒的味兒。

範明:骨子裏的。

觀眾:

紛紛又是:籲。

這蘇布冬的嘴跟刀子似的,一刀一刀紮在欒剛身上啊。不光是相聲界知道欒剛最是喜歡噴香水的,很多人都見過這些小報寫的欒剛愛噴香水的事,這蘇布冬分明在說他是人渣啊。

周廣龍忍不住了,大笑道:“真是服了他了。”

金明更是點頭:“何止是服,我現在有些佩服他了。”

蘇布冬:我跟您說,俗的東西沒有了,高雅的就不覆存在了。

範明:都是相稱的。

蘇布冬:這兩者是一回事兒呀。

範明:辯證法。

蘇布冬:只有俗才能讓人接近你藝術。

範明:對。

蘇布冬:藝術並沒有高低之分。

範明:哎?

蘇布冬:你可以不同意我的審美觀點。

範明:嗯。

蘇布冬:但你無權剝奪我審美的權利。

範明:這對。

蘇布冬:讓我和人民群眾保留一份俗的這個權利。

範明:嗯。

蘇布冬:言說的好,庶子不足以駁也。

範明:這是。

蘇布冬:再次重申,高雅不是裝的。

範明:嗯。

蘇布冬:孫子才是裝的。

範明:實話實說。

蘇布冬:我有時候看他們裝我都來氣。

觀眾又是:籲。

這段又有典故,朱力最早出名是在央臺的某個曲藝節目中,說了一段孫子兵法,但裏面的梗卻是倫理梗,所以這個時代的人們一聽這個語境,就知道這蘇布冬又在罵朱力了。

那邊朱力和欒剛的演出草草結束,臺下的掌聲稀松垮垮,更別提他們在臺上時不時聽見外面的人在歡呼尖叫,於是下臺後就到門口打探情況。

“怎麽樣了?”朱力問道。

“師父,這蘇布冬忒不是東西了,想法設法編排您跟欒師哥呢。”

“他怎麽說的?”朱力細細問來,他是有城府的,你編排我沒事,我有的是門道讓你以後再也說不了相聲!

那徒弟把自己記的東西一五一十的都給朱力說了,朱力只覺得心臟一陣絞痛,眼一黑後仰在地上。特別是那句孫子才是裝的,讓他七竅生煙。

“師父,你沒事吧?”

眾人找了一個離人不遠的地方,讓他休息了一下,“送您去醫院吧?”

“不用,我剛才給區化局的領導接上頭了,一會他就過來。”

蘇布冬:前兩天相聲界又開會了。

範明:怎麽說?

蘇布冬:表演俗的東西這怎麽辦。

範明:他們這會真勤。

蘇布冬:也不太會說相聲,就剩下開會了。

範明:去那兒練基本功去了。

蘇布冬:召開你要高雅相聲大會。啊,所有的獲獎演員都攏到一塊兒,在那些賓館啊,酒店啊住著。

蘇布冬:後來專家,相聲界專家。

範明:嗯,

蘇布冬:朱某某。

範明:專家都不敢留全名兒。

蘇布冬:讓我上家去。

範明:哦?

蘇布冬:小蘇同志上我家去。給你講一講什麽叫高雅和低俗,

範明:跟您單說。

蘇布冬:不去不合適,去吧。

範明:得去。

蘇布冬:一進門兒,呵,屋裏人家,墻上還掛著對聯兒,化氣息很濃啊。

範明:對聯兒怎麽寫?

蘇布冬:挺好,

範明:恩。

蘇布冬:“沙灘一臥兩年半,今日浪打我翻身。”

範明:哦?

蘇布冬:我一看,這是個王八呀。

範明:哎呀。專家好猜個謎語。

觀眾哄堂大笑。朱力就在不遠處聽著,一聽蘇布冬在罵他王八,又是氣暈過去!

他的徒弟們更是義憤填膺,殺人不過頭點地,蘇布冬你嘴也太損些了吧?

蘇布冬:哦,專家您給我講講吧?講講,這個一定要高雅,不應該低俗,我們玩兒了命的高雅,我們就不要低俗。說了半天,連句整話都沒有。

範明:就說這個麽

蘇布冬:啊,你別不高興,你可以不沈默,的那我們很快會讓你沈默的。

範明:是呀,

蘇布冬:我們會寫匿名信,打報告,我們都會,知道麽?

範明:好麽。

蘇布冬:你可能理解我,你現在不了解我你才罵我,你了解我之後你得弄死我。

範明:謔他也知道他招恨。

蘇布冬:我對他說了一句話。

範明:怎麽說?

蘇布冬:玩兒去吧孫子!

範明:啊,罵上了。

這個諷刺可是把朱力、欒剛之流給罵的無地自容,說他們什麽都不會,還只會打小報告。欒剛聽的更是想要沖過去直接踢翻他們的相聲攤子,但生生被幾個師兄弟給勸住了。過了一會,區化局的領導到了,仗著跟這名領導的關系,朱力添油加醋的將剛才蘇布冬說的段子說了一通。

那領導一聽,立馬變色道:“也太無法無天了些了,這種演出立馬要取締。”

“但是你看,下面都有人保安,我們不敢去。”

“我去說去。”

剛下臺階沒幾步,卻看到某個京城主管化工作的領導。走了過來。

“劉書記,你怎麽來了?”

“老李啊,你也在這呢?嗨,我家住附近,下班的時候經過這,正好聽見這蘇布冬在說相聲。這小子臺風很穩健,說的不錯啊。”

這個老李也是沈浸官場多年的,一聽這個劉書記這麽說,一時拿不住脈,於是順著往下說了一嘴。“是麽,但是我剛才聽,他有幾句話說的不是很到位,怕有人拿過來做章啊。”

劉書記一聽變了臉色:“現在都什麽年代了?怎麽什麽事都上綱上線呢?改開改開,開放的不僅僅是國門,還要開放我們的思想!”

“您說的對,我跟您匯報一下我最近的工作和學習情況。”一下子這個老李就知道了領導的風向,再也不敢說什麽蘇布冬的壞話,而是順著他往下說。畢竟這劉書記可是他的頂頭上司,他要想進步,還是要背靠大山好乘涼。

看到那個老李一點也不給力,甚至連個屁都不敢放,朱力差點心臟又不好起來。

欒剛望向師父,“師父,難道咱倆今天的罵白挨了?”

“找記者!”

“對,找記者罵他!”幾個徒弟們喊道。

他們還想故技重施,把之前搞倒世麟侯的那一套拿出來再用一遍。

這時,早有記者站在他們邊上選景。“哎,你們幾個讓讓,我要在這裏拍照片。”

那記者說道。

“小同志,您是哪家媒體的,是不是來拍我們的?”朱力抱著一絲希望問道。畢竟他的媒體朋友也不少,說不定有來捧場的。

那記者翻了一白眼,心說你們是誰啊,在發現是朱力後,立馬歉意道:“哦,是朱老師啊,您怎麽也在這啊?我是來拍蘇布冬他們的。”

“不是啊,我們今晚上在天橋劇場演出,您來拍他幹什麽?”

“我就是聽人說今晚上蘇布冬在這裏有演出,就帶著家夥事過來采訪了,一會還想跟他約專訪呢。他的相聲聽了確實感覺不虛此行啊,說相聲的蘇布冬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啊。”那記者說道。

這一句話一句話跟錘子似的,再加上今晚上的一個又一個意外,把朱力錘的頭昏腦漲。他兩眼一黑,終於倒了下去。

“師父,師父?”

“快送師父去醫院啊。”

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誰決定藝術的高雅和低俗?

從一段相聲探析發展路徑

蘇布冬:相聲的高雅和低俗

蘇布冬和範明的這一場相聲演出再次引爆了一個話題。

而更侯門解氣的是朱力在那晚演出後住院,據說是需要做心臟搭橋手術。

“老頭子,你看那個該死的東西住院了。”

“我去看看他去。”

“不許去,你忘了是誰把你氣住院了?你要是去了,你師弟的一片心可就全讓你糟踐了。”

“畢竟師徒一場”

“誰跟你論師徒?我覺得你這輩子最對的決定就是帶拉蘇布冬當你的師弟,要不的話,你那些徒弟每沒個敢出來冒頭的。”

“他們都是官家管著的,不允許他們”

“那為什麽蘇布冬就行?我看啊,還是你這個師弟仗義。”

“對對對。”世麟侯心情好,於是順帶著把馬啟明的弟子範明也誇了一遍:“範明這小子大事也不糊塗,這次算是給我出氣了。”

“哼”老太太心滿意足,又去把報紙看了一遍,心裏那是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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