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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垂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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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垂釣

“蘇布冬!”風七忍無可忍,終於發飆。“你不要太囂張了,這裏是洪門!”

“正因為這裏是洪門,所以我要一個他娘的公道就這麽難嗎?如果是一個普通的洪門弟子受了今日這等冤屈,是否有人肯像我一樣站出來鳴不平?”蘇布冬說道。“我雖然加入洪門時間短,但是也是長了洪門的忠義骨頭的,不要以為自己是個爺就了不起了。別忘了你背後有千千萬萬的洪門弟子在看著你那!今天你們這些爺爛一點,外面洪門收的弟子就是爛一片!可笑陳青帝這個傻子,聽了二爺的話自覺的來領罰,結果呢,卻是這等結果!刑堂執法不公,真就不怕被戳脊梁骨嗎?”蘇布冬把話說的重了些,可是道理就在這裏。

“你巧舌如簧又如何,一個奸細把自己偽裝成正人君子一樣?洪巡風,當著各位爺說說,你掌握了他當奸細的證據!”風七覺得既然撕破了臉,那就擺明車馬,他把希望都放在了洪巡風身上。這洪巡風暗中與他交好,否則也不會得到消息後先其他幾位大爺就跑過來,想詐蘇布冬放人,要不是蘇布冬太過警覺,換成其他一般人,這事早就成了。

“接到證據,說蘇布冬是東瀛佐倉組安插的奸細,兩年前曾經出現在佐藤龍二的葬禮上,並且幫助佐倉雙葉逃跑,並且將佐倉雙葉收養在華夏。”洪巡風說道。他這是辛苦搜集來的情報。從去年真假金龍那件事開始,他就開始調查蘇布冬,其實越調查蘇布冬越覺得這個年輕人潛力無限,若是加入己方陣營,說不定自己還會替他說幾句好話。

可惜這人跟二爺、三爺是一起的。洪門現在大抵分成兩派,一派覺得老家夥們把持太久,該換換血了。一派覺得現在這樣的傳統並沒有什麽不好,幾位爺處事還是很公平的,他們在等著自然的更替。

而之所以洪門會出現這兩個派別,除了有人刻意操弄以外,與洪門龍頭之位空懸三年也有一定關系。

三年前,洪門龍頭突然失蹤,要不是門內的老人們撐著,現在洪門也不會亂象叢生。

“你是說蘇布冬是佐倉組的奸細?還有其他證據嗎?”丁三爺是見過雙葉的,但是內情卻也知道一二,絕不像洪巡風說的那般,蘇布冬加入洪門是別有用心。

“難道跟佐倉組的繼承人在一起還不算嗎?你們還想要什麽證據?”風七問道。

這時,孫神機取銀針為陳青帝治療,不小心動到了他的傷口,發現陳青帝眉頭不易察覺的挑了一下,心下會意這是蘇布冬又在坑人了。於是也不聲張,用銀針渡穴,替他止痛。

幾針刺下,陳青帝原本咬緊的牙關松了下去,最後真的昏沈睡去。

“凡事當然要講證據,只憑這一點,很難讓人相信,難道不是嗎?”陳玄策出言道。“蘇布冬加入洪門之前,一直是白身。加入洪門後,也是對洪門有功,就是這樣的人,卻被你們一口咬定被莫須有的說成是奸細,冤不冤?”

“哼,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也沒有!”風七一時詞窮,他也知道這事立不住腳。

“那等你拿出來證據我們再做分辨!”陳玄策一臉淡然。“不過我好像記得洪門第二十三誓:不得捏造是非,或增減言語,離間兄弟,如有違背,死在萬刀之下。洪巡風、風七爺,憑你倆平白冤枉蘇布冬,就改死在萬刀之下!”

“你不是我洪門中人,憑什麽教訓我們?”洪巡風心虛,指責道。

制皇將龍頭杖重重一點:“你也給我老實點,你的賬一會再算!今天既然這麽多爺都來了,那風七,你說怎麽辦吧。”

風七一咬牙,從弟子手裏拿過一根棍子,一棍子打在自己親生兒子身上。

風俊嵩吃驚的望著自己父親,眼中流露出驚恐的神色。

幾個弟子知道風大少沒吃過這等苦頭,將那塊抹布重新塞回到風俊嵩嘴裏。

“你們要幹嘛?”風俊嵩嘴裏被塞了布,立刻發不出聲來:“他們是在救你啊,萬一你吃不住痛,不小心咬舌自盡了,多虧的慌啊。”蘇布冬看熱鬧不嫌事大,風言風語道。

“蘇兄弟,這樣你滿意了嗎?”風七惡狠狠的看著蘇布冬。

蘇布冬卻沒有回答,只是盯著風七手中的棍子看。

風七冷哼一聲,又是無數棍子落在自己親生兒子身上。那風俊嵩果然吃不住痛,一番白眼,昏死了過去。

“才二十棍,剩下的三十棍,先記著,等想起來再找你要。”蘇布冬見人已經昏死過去,於是才出言說道。

風七將棍子扔在地上,趕緊抱起自己的兒子,對弟子吼道:“楞著幹什麽?還不快送他去醫院?”

蘇布冬扛起陳青帝,然後說道:“勞駕也送我們一程。”

這時候在場所有人的心裏都升起一句話:“無恥!”

蘇布冬搭刑堂的車去醫院的願望最終還是沒有達成,現在這幫刑堂弟子見他如同瘟神一樣,本來他想擠一下的,但是那些刑堂弟子自覺地將車占滿,不給他留一點地方。

“這就沒意思了啊。”蘇布冬笑道。接著他的屁股被丁三爺輕輕踹了他屁股一下:“差不多可以了啊,這麽多大爺在看著你,給人家點面子,趕緊送陳青帝去醫院,這小子被你這一折騰,別留下什麽暗傷,你咋不想想先送他去醫院再過來討公道呢?”

“我說爺幾個,我要是不帶他來,我怎麽替他出頭?而且米國我人生地不熟的,我哪裏知道醫院在哪,萬一人家問起來他是怎麽受傷的,我咋說?被私刑打傷的?米國的普雷斯叔叔不抓我倆才怪。”

“這麽說你還有理了是不?”蕭書言怒道,“趕緊滾到醫院去,我找你開車送你。”

“謝了,幾位爺今天過來捧場。”蘇布冬嘻嘻哈哈的,讓幾個人有些無奈。

等蘇布冬他們走了,剩下的人也到了一處洪門產業當中。

“大家都說說,怎麽看今天這事。”制皇雙手拄著龍頭杖問道。

“洪門誓第二十條:遇有兄弟被人打罵,必須向前,有理相幫,無理相勸,如屢次被人欺侮者,即代傳知眾兄弟,商議辦法,或各出錢財,代為爭氣,無錢出力,不得詐作不知,如有違背,五雷誅滅。蘇布冬這是有理相幫,算是應誓,我今天就感覺到兩個字:痛快!好久沒有見風七吃癟了。現在我們洪門像蘇布冬這種人,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他們發誓的時候,有幾個真心的?有幾個肯為兄弟出頭?我記得蘇布冬跟陳青帝也不過就在香江見過一回吧,這在米國見面是第二回了?”葉河圖說道。

“是第二回,第一回兩個人還鬧了些不愉快,打了起來。”蕭書言說道。

“這就是所謂的英雄惜英雄?一樁美談啊。”陳八兩說道。

“你們夠了啊,我不信你們都沒考慮過蘇布冬這麽沖動行事的後果,都不敢說?蘇布冬今天是徹底把老七那夥人給得罪了,要是玩脫了,整個洪門都有分裂的危險!要我說,這小子就是有勇無謀,好勇鬥狠!”那制皇說道。

“不是這樣。”蕭書言突然出聲說道:“我是故意讓陳青帝去刑堂領罰的,為的就是看看老七那幫人會有什麽反應。風俊嵩的出現是個意外,而蘇布冬替我完成了刺探老七他們反應的目的,他估計來我這兒的時候就想到這一點了。整個洪門現在是一潭幽靜的深水,只有一條足夠大的魚才能將整個池水給攪動起來,看看從池底下能泛起什麽東西出來。”

“所以他把自己當成了一條魚?這說法有趣。”丁三爺說道。

“他哪裏是把自己當成了一條魚,他分明是那個把魚扔在水裏的人!我們才是那條他要引出來的魚!”蕭書言沒好氣說道:“沒發現嗎,我們出現的時候他壓根就沒有驚訝,似乎早就料到我們會來一般。”

“那我們要是不去呢?池子裏不就沒魚了?”葉河圖問道。

“如果我們不去,他蘇布冬的魚才是自己,拿自己當餌,看到底是誰對他有興趣!因為一件事就把洪門搞得風雨欲來,這種人,是天生的垂釣者,謀定而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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