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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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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坐落京城東街,占地寬廣,高墻林立,青色琉璃瓦鋪就屋頂,又有大片桃林綻放,團簇如雲,宛若佳境。

一看就知其主人財力雄厚,屬於名門世族。

然而偌大的府內此時卻萬籟俱寂,偶有婢女嬉笑打鬧的聲音傳來,待仔細一聽又沒了動靜,整個府邸透露著一股壓抑低沈的氣氛。

沈府家教森嚴,府內明嚴禁止喧嘩打鬧,沈老夫人又出身書香世家,自是看不慣當下浮躁風氣,對若幹小輩也是訓斥嚴厲,時常耳提命面,生怕辱沒世家門面。

閣內,沈老夫人放下茶杯,擡眼見孫女悠然自適,敲了敲桌子,話裏透出一股子不成器:“三日後便是宴會,屆時京中許多貴女都會前去,等回去挑身好的行頭,莫要讓人低看了去。”

沈桑收回目光,輕垂眼眸,“祖母說的極是。”

她爹娘早逝,又自幼在老夫人膝下長大,早已將老夫人的性子摸得透徹,這個時候只需聽著便是。

祖孫倆相對而坐,室內一派靜謐。

沈桑雙手交疊於膝頭,端正身姿,玉頸輕轉,繼續盯著外面那片桃花林瞧。

今年開春早,桃花綻於枝頭,似染了胭脂,又似天邊雲霞,煞是好看。

後院的桃林棵棵枝幹粗壯,枝葉繁茂,可是讓旁人羨煞了去。可沈桑早已看了十六年,也沒覺得什麽好稀奇,每年桃花開時她只惦記著桃花餡的糕點,酥酥脆脆一塊,上面灑層薄薄甜酪,入口香味無窮。

沈老夫人見她心不在焉,索性把話挑明,“此番宮中設宴,明面上是要為太子接風洗塵,私下卻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把自家女兒塞進東宮。別忘了,你可是讓宮中開了金口的未來太子妃,掛的是皇家顏面,赴宴之時可莫要再像這般松散疏漫,白白讓人在背後戳著我們沈家的脊梁骨說閑話。”

老夫人性情剛愎自用,固執己見,最不喜聽見旁人口中說出忤逆她的的話語。沈桑再如何,也不會眼巴巴的湊上去討老夫人心中不快,當即收了吃糕點的心思,虛心求教,“宴會之事孫女不敢亂言,還望祖母指點一二。”

見她眉眼溫和,甚是乖巧,沈老夫人臉上露出一絲欣慰,揮手屏退婢女,飲了口茶侃侃而談,生怕她出了亂子。

只怕,出亂子是小,丟了她的臉才是大。

沈桑心中不以為意。

什麽太子妃,不過是她歪打正著,從京城貴女中撿來的罷了。

坊間皆知,北宛京城素有三絕,一絕雲中亭,二絕孫氏女,三絕紅袖宴。

連三歲孩童都能說上一二。

尤其是這紅袖宴,隔五年舉辦一次,由當朝太後親自舉辦、評選和封賞,加之沒有身份年齡限制,每逢此年,各家姑娘紛紛擠破腦袋,都想要在太後面前露個臉,哪怕是讚賞幾句說出去都是讓人羨慕的緊。

那年,沈桑十一歲。

身著五色羽衣,手執長綢,冠步搖冠,腰系珠翠,在眾人面前跳了曲羽衣霓裳舞,那笨拙的動作、稚嫩的嬌容,動作之大連束發的珠簪搖冠都險些摔落在地,讓若幹京中貴女好是取笑。

待一曲舞畢,沈桑卻是擡手拆了珠簪,提著裙角對著太後盈盈一拜。

絲毫不見方才半分慌亂。

誰都沒有想到,那纖細腰肢再起來時,沈家三姑娘已飛上枝頭。再後來,枝頭鍍了金邊,沈桑也跟著成了宮中欽定的太子妃。

沒有人知曉的是,那一刻年幼的沈桑心底掀起驚濤駭浪,巨大的喜悅差點將她淹沒。可她還是強按著袖中微微顫抖的雙手,靦腆笑著,一步一步走到太後面前。

傳言華陽公主曾偷練霓裳舞數月,為母後慶生,雖舞姿僵硬,無半分美感可言,太後卻憐幺女一片孝心,當場哽咽落淚。

這事是沈桑無意中偷聽來的,便依葫蘆畫瓢,大著膽子賭了一把,慶幸的是老天垂憐。

她賭對了。

只是,賭對了紅袖宴,卻沒賭對太子妃會花落沈家。

沈桑看了眼遠處隨風飄落的桃花瓣,微微蹙眉,心想自個兒怎麽想起這事來了,當真是因為太子的緣故不成?

只是想了半晌也沒想出太子是何模樣,沈桑暗中捏了捏酸軟的小腿,放棄思考。

算了,再想也是個人樣,興許還是個俊的。

想必太子也不待見她,如此正好,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至於擇日的宴會,她可不想去,得找個法子逃了才是。

沈老夫人長篇大論下來,竟是足足說了半個時辰,又問了沈桑幾句,見回答尚可,這才放她離開。

貼身婢女白芷早已在外等候,見她出來,兩人一同離開。

路上,沈桑擡手掩面,懶懶打了個哈欠。

白芷扶著她,笑道:“姑娘可是乏了?等回了院子,奴婢守著,讓您睡個好覺。”

昨天宮裏傳來話,讓沈桑前去赴宴,一聽到要和太子見面,頓覺渾身不舒服。就連昨兒夜裏都沒睡好,睜眼閉眼都是東宮那明晃晃的牌匾,差點壓的她一口氣沒上來。

聞此,沈桑懨懨點頭。

饒是如此,她也沒忘了吩咐白芷去後院摘些桃花瓣,特意叮囑要甜的。

白芷笑著應下。

等白芷走後,沈桑也沒了睡意,起身坐到鏡前,指尖沾上唇脂,輕點塗抹,櫻唇微抿,嫣然一笑。

說起沈桑的美,大抵是世間任何的美好字眼放在她身上都不為過。

娥眉粉黛,美目流盼,淡淡光輝灑在臉上,映的沈桑面容愈加瑩潤柔軟,她眉梢輕挑,眼角皆是春意。

她又素來喜鮮亮衣裳,今日著了件絳紅紋錦長裙,發間步搖點綴,愈發襯的容顏姝麗。

著華服,點絳唇,一顰一笑間撩人心魂。

沈桑抿抿唇,笑靨如花,“這次送來的唇脂倒是不錯。”

白芷從外進來,將籃子放到桌上,開始擇桃花瓣,“奴婢聽說,這唇脂是陛下賜給淑妃娘娘的,制作工序可是麻煩。”

方才見婢女有摘的,她就要了些,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沈桑笑了笑,沒再接話。

昨天宮裏傳話讓她赴宴的公公前腳剛走,後腳淑妃娘娘就派人送了不少衣裳首飾過來,件件樣式精致,都是些珍貴物什。

淑妃貴為太子生母,太子卻養於皇後名下,個中緣由錯雜難言,母子關系一直僵硬尷尬的很,恐怕就連這太子妃的位置,淑妃娘娘暗中不知使了多少力氣。

倒也怪不得旁人,誰讓淑妃娘娘肚子爭氣,一連生了兩個兒子,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也得看看是哪塊肉才是。

太子對生母心存芥蒂,自然也不樂意接受這門婚事。不僅如此,聽說太子心裏頭還住著位心上人,這事可沒藏著掖著,不少人都知曉。

據說身姿窈窕的很,小腰一扭,魂都給你勾了去。

對比之下,自然是出身名門世家,無權無勢,又無爹無娘的孤女更好拿捏些。

她都打聽過了,此次宴會,名義是為太子接風洗塵,實則是想要再為太子選幾個側妃。萬一有人再故意挑釁,難免對名聲不好。

名聲這東西啊,說輕不輕,說重不重。可到底也是她一步一步,委曲求全得來的。

再者,哪有當著未過門兒媳的面,給兒子挑妾室的道理。淑妃分明也是覺得臉面掛不住,這才派人給她送來首飾,臨走時還特意點撥了幾句。

沈桑心中清楚,可她不在乎。

至於宴會……

想著,她目光落在半闔的窗戶上。

“白芷?”

“奴婢在。”

沈桑擡手指了指窗戶,狡黠的眨眨眼,“你說,我要是把窗戶拆了,夜裏風涼,感染了風寒,豈不是可以不用赴宴?”

“……”白芷手一哆嗦,嬌嫩的桃花瓣碎成兩瓣,“姑娘,這窗戶好好的,哪有說壞就壞的道理。”

“所以才讓你想個法子,總之,讓我不去赴宴就行。”

說著,沈桑身子前傾,倚著桌子,一手支起下巴,隨著她的動作衣衫緊貼身上,勾勒出纖細身段,嬌哼一聲。

尾音卷起,帶著絲撒嬌賭氣的意味。

白芷:“……”這就難為她了。

可面對沈桑殷切的眼神,還是遲疑的點了點頭。

行吧,她就勉強試試。

白芷想了又想,不知從哪處討來了幾盆蔫巴泛黃的盆栽,讓人爬□□放到屋頂,就擱置在窗戶上面。為了以防萬一,每扇窗戶上面都放了一兩盆。

隨後把窗戶打開,調整好位置。

至於能不能成,就看這幾日天如何了。

不得不說,老天還是極為眷顧沈桑的,夜裏呼呼刮著大風,院子裏劈裏啪啦的響聲聽得一清二楚,次日又下了場小雨,空氣裏飄著絲絲涼意。

沈桑心中大喜,面上卻不顯,起身抹了妝粉敷至臉面,鉆進被窩,虛虛咳嗽了兩聲。

很快,沈桑感染風寒的事就傳到老夫人耳朵裏,連茶都沒喝完,立馬派人去請了大夫。

臨進府時,白芷搶先一步給人塞了銀子,作可憐狀好生求了半晌。果然,那大夫又是診脈又是開藥的,最後得出沈三姑娘要好生修養,萬萬不可再見風等話語。

屋內,饒是隔著一層屏風,沈桑都可以想象出沈老夫人鐵青鐵青的臉色。

想要攀附東宮的機會沒有了,怎麽可能不生氣。

等人一走,沈桑支起身子,從被子裏拖出一小碟桃花糕。

眸子彎起,波光瀲灩,拈起一塊輕咬了口。

真甜。

作者有話說:

感謝各位寶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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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放下預收文文,煩寶們動動小手指~

☆☆☆☆☆☆

《暴君撩我入懷中》

上輩子,沈清顏為父謀官途,被迫入宮,做了那暴君的妃嬪

傳言暴君性情暴戾,喜怒無常,手中沾染鮮血無數,後宮眾人戰戰兢兢,生怕去見閻王

沈清顏不以為意,讓人緊閉宮門,半步不出

前世入宮三載,謝闕未曾踏進她的宮殿一步,這一世,她只需等到出宮即可

等啊等啊,她卻發現那暴君愈發猖狂,日日夜夜喚她於跟前伺候,就連沐浴更衣一事都要她親自拿捏

某夜,沈清顏嬌軟柔荑搭在男人肩上,淚眸漣漣,“陛下既不喜歡臣妾,何必揶揄戲弄……”

“你看不出來嗎?”

謝闕倚在禦池旁,冰涼黑眸中暗雲翻滾,擡手,捏住她的纖細腳踝,輕輕摩挲著

沈清顏心生慌亂,“臣妾愚鈍……”

話音未落,眼前虛影晃過,兩人雙雙跌進禦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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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沈清顏病逝,謝闕殺了男人,搶回了她的靈牌,供於鳳位

黑夜中,暴君抱著靈牌,神情接近癲狂,如魅如惑,“看啊,你最後還是回來了,還是回來了……”

瘋批男主×敢愛敢恨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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