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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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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拈花費了幾日時間都沒想明白,蓀鴛鴛和恒謙也根本沒有離開,一直守在她這處。

“師父,你還會和我們一起回衡山嗎?”

拈花看向面前的兩個人,也不知他們是怎麽出來的,就像柳澈深一般。

她看向蓀鴛鴛,“我呆在這裏挺好,不會回去了。”

恒謙沈默許久開口,“師父師兄在這裏也好,也免得那些人來尋你們的麻煩。”

拈花倒是不擔心這些麻煩,他們若是要來,說不定還能逗個趣兒。

蓀鴛鴛聞言沒有鬧脾氣,她如今做了掌門,性子沈穩許多,只有在拈花面前,才有小孩子心性,“那師父便隱居在此,徒兒往後常常來便好。”

她乖巧了許多,也沒有提柳澈深什麽,畢竟一來一回也已抵消了。

她因他而死,也因他覆活,那些事倒也一筆勾銷,只是師父她不會讓,他別想成為師父唯一的弟子。

蓀鴛鴛做了一桌子菜,拈花卻沒有動,她心中有些擔心,感覺師父和自己疏遠了許多,“師父,你嘗嘗,這是你最喜歡吃的。”

拈花沒有動,她如今實在沒有往日的情緒,這些事對她來說只像夢一樣恍惚,像是缺失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她也實在不知該用什麽情緒面對他們,畢竟對她來說,他們還是陌生的。

“轟隆”一聲悶雷響起,外頭鬥大的雨滴從屋檐打落而下,接著響起劈裏啪啦的雨聲,大雨傾盆,雷聲連連不斷。

拈花看著外頭的雨,陷入了沈默。

雨勢太大,恒謙和蓀鴛鴛當即起身去關窗,收拾屋外的花花草草,往日他們做慣了,到了如今也一樣沒有變化。

拈花總感覺這一幕很是熟悉,下一刻一道驚雷猛然劈下,有一種從頭頂傳來的疼痛感,被死亡淹沒的感覺,似乎直接劈到了心頭。

她隱約之間竟然有了一絲很熟悉的情感。

恒謙和蓀鴛鴛收拾完外面的花花草草,轉身回到屋裏,屋裏的人卻已經不知去向,後門那處大開著,放在一旁的油紙傘也不見蹤影,像是獨自離開了。



悶雷無數,雨下下停停,天色漸漸亮起來,清晨的陽光透過枝椏上落下的露珠,折射出清透的光芒。

拈花遠處山頂看著下面漫山遍野的繁花,像是當日在玲瓏陣一般白衣翩然,迎面吹過的風輕輕拂過她層層疊疊的裙擺,像是不屬於凡塵的仙者。

拈花看了許久才開口,“你要看我多久?”

她說著轉頭往另一邊看去,大石旁站著的人沈默了片刻,才慢慢走出來。

他走近幾步,站定在不遠處看著她,“你站在這裏一整夜了,我放心不下。”

拈花看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話少,眼中微微濕潤,心中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平靜,“如今已經出來了,我不會再死。”

柳澈深聽到這話微微頓住,許久才開口,“你記起來了?”

拈花點了點頭,頗有些感慨,“聽了一夜的雷聲,也該想起來了。”

柳澈深眼尾微紅,卻依舊不敢上前,似乎在等她最後的判決,他怕她讓他走,他不敢聽,卻又舍不得不聽。

拈花輕輕笑起來,眼眶濕潤,伸手向他,“攻玉,我不怪你。”

柳澈深眼裏的不安慢慢消失,眸光漸漸亮起來,他當即往這邊走來,握上她的手抱了上來,話間低啞,“師父。”

拈花聽到這聲師父著實有些羞澀,明明他完全沒有做弟子的自覺,還偏偏總是叫她師父,似乎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她在他懷裏微微動了動,對上他低頭看過來的視線,見他這般歡喜,一時心疼至極,“你知道為師往日所為都是任務罷?”

柳澈深點點頭,“我知道。”

拈花對他認真的視線,一時間不知該怎麽表明自己的心意。

她心疼他,不想他心中有心結,可如今他叫她師父,她又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尤其他如今瞧著小,讓她頗有一種吃嫩草的詭異感。

好歹在話本裏頭,他可長成男人了,這種感覺倒也不算太強烈,如今倒像是她拐騙弟子親昵一般。

“那……那你知道為師……”

柳澈深看著她,眼裏越發認真,很輕地開口,“我知道……”

拈花微微頓住,“你知道?”

柳澈深眼眶微微濕潤,眼裏滿是心疼,“從你殺了自己,留下我開始,我就知道,師父心中有我。”

拈花聽到這話,面上有些泛紅,“可不是心中有你這麽簡單,我可是連血蓮都給你了,那可是我自己私藏的寶貝。”

柳澈深聽到這話楞了一瞬,“血蓮是你給弟子的?”

拈花當即擡頭看向他,“那是自然,給你的,可不是給恒謙那樣的邊角料!”

這般解釋太過直白,就差對著他說,自己心悅他了,她難得不好意思地說不出話來。

柳澈深似乎沒想到,眼裏盡是不知所措的歡喜,“所以弟子被逐出師門那一日,你真的下山來尋我了?那不是我在做夢?”

“當然不是。”

拈花嘴快回答了,想起那日就有些面紅耳赤,原來他那個時候就有這樣的心思,還看不該看的地方。

她那時還以為他只是長大了,畢竟頂著這張清心寡欲的臉,實在看不出來能做出這種事?

拈花面上有些發燙。

柳澈深似乎也想到了,低頭看向她,眼裏帶起莫名的笑意。

他越是這樣笑,拈花越不敢與他對視,她早知道他生得好看,如今這般距離,心跳得厲害。

“師父,弟子很愛你。”

拈花聽到這話面上透紅,頭埋在他懷裏,“夫君,我也愛你。”

柳澈深聽到這話一頓,抱著她的手微微一緊,“師父同意和我成婚了。”

拈花面上發燙,“還叫師父。”

柳澈深聽到這話看著她許久,像是不敢相信,他當即高高抱起她,“娘子可不許反悔。”

拈花還是第一次見他這般高興,一時心頭都滿了起來,“自然不會。”

柳澈深滿心歡喜,抱著她根本不想松手,“我看了好幾個日子,都很好,回去讓你看看。”

這麽快就知道什麽好日子,莫不是每日都看著?

拈花滿心甜蜜,她同意成親,柳澈深不等多少時日就準備好了,只是成婚沒多久,問題就出現了。

柳澈深倒是一如既往的體貼,只是床第之間的事卻沒再行過,以他以往的性子,這根本不可能。

拈花問過身邊的鄰居,還查閱了些書籍,可惜鄰居告訴她,她這夫君看上去就是清冷絕塵的神仙模樣,對於此事不熱衷,也是正常的。

那書上也告訴她,有些男子是天生性冷淡,並不奇怪。

這若是放在別人身上,倒是可以這樣解釋,可是柳攻玉不可能。

他往日對於這件事有多熱衷,她可看得明白,她那些時候可差點被他弄虛了,如今竟是同床共枕都不碰她,尤其是昨日,她勾引他,明明他都要忍不住了,卻在最後硬生生停了,起身去外頭沖了冷水澡。

拈花難免也有些不開心,便沒有再理他,背過身去自己睡了。

她想起昨日,就想不通,隨手餵了水缸裏的錦鯉,踢了踢坯疇胖嘟嘟的小屁股,“去把水瓢拿來。”

坯疇還在吃烤雞腿,聽到這話一陣憤怒,氣得哼哼唧唧轉身去拿水瓢。

拈花拿過水瓢,正準備舀水澆柳樹,外面有人推門進來。

他回來了。

拈花一看見他就莫名來氣,當即放下水瓢,轉身往屋裏走去。

柳澈深走進來,見她不開心,在她面前蹲下,拉過她的手,開口溫柔得不像話,“怎麽了?”

拈花聽到他這樣問,當即委屈起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柳澈深聽到這話,微微一楞,“師父為何這麽說?”

“你到如今還叫我師父,是不是真的把我當師父尊敬了?”拈花有些不開心,掙脫他的手。

柳澈深聽到這話忍不住一笑,伸手輕輕摸向她的肚子,“我要是將你當師父尊敬,你肚子裏的孩子怎麽來的?”

拈花聽到這話一頓,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什麽?”

柳澈深見她一臉茫然,握住她的手,親了親她的指尖,話間寵溺,“你連自己懷了身子都不知道?”

拈花聞言都有些恍惚,難怪她這陣子情緒如此不穩定,原來是肚子裏揣了個小玩意兒。

她一想到自己還為那檔子事不開心,瞬間有些難為情,好在剛頭沒有說出來,否則真是沒臉見人。

柳澈深看著她許久,起身靠近她,輕輕親向她的唇瓣,頗有些流連,“師父別勾引我了,弟子忍得難受。”

拈花當即面上通紅,伸手推了他一下,“別胡說,我才沒有。”

柳澈深被她微微推開了一些,看著她眼裏帶笑,卻沒有說話,顯然一清二楚。

拈花越發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耳根都紅了,“你別這樣看我。”

“師父,鴛鴛來看你了!”外頭傳來了聲音。

柳澈深看向外面,微微斂眉。

蓀鴛鴛很快就跑了進來,後頭恒謙也跟著,“你慢點,別驚到師父。”

蓀鴛鴛可顧不了這麽多,當即往她這邊來,“師父,你看看我給你帶來了好多好吃的,都是別處沒有的。”

柳澈深看著她黏著拈花,倒也沒有說什麽,只是到了拈花要午睡的點,便要帶他們出去。

他出門一轉身,和煦的神情就淡了許多,“不要總來,衡山的事物不繁忙嗎?”

如今他們算是隱居在此,根本沒有幾個人知曉他們的蹤影。

魔界也只有賀大人領著心魔找到了這處,不過柳澈深不想再與魔界有過多的牽扯,不曾理會。

賀大人也沒有勉強,始終尊他為魔主,魔界也至始至終都認他為主,即便他從來不回去。

除此之外,便只有這兩個煩人鬼。

蓀鴛鴛自然不肯,“你別以為師父嫁給了你,就是你一個人的,她還是我們的師父呢,我們自然隨時都可以來看他。”

柳澈深聞言沒有說話,也不曾理會。

蓀鴛鴛見他這般神情,當即開口,“你可不要打什麽壞主意,我已經將兩個世界改到一起,書也已經撕了,再沒有人能改一筆!”

柳澈深聽到這話,擡眼看著蓀鴛鴛,難得氣著。

恒謙只能開口緩和一下氣氛,看向柳澈深,“她也就這幾日有空,往後付師叔要把事務都交給我們,專心修仙,我們大概十天半個月才能來一次。”

柳澈深聽到這話面色緩和許多,雖然十天半個月對於他來說也多了,他希望的是一年半載來一次,最好永遠不要再來。

蓀鴛鴛當即看向恒謙,似乎輸了一般,“你幹嘛要說出來!”

“你少打擾些師父,她如今懷了身孕,你總嘰嘰喳喳吵到怎麽辦?”

蓀鴛鴛氣得臉色不好看,“關你什麽事,你不就是嫉妒師父更寵我嗎?”

恒謙不服氣,“師父哪裏最寵你?”

拈花透過窗戶看著他們三人站在外面,有些心有餘悸。

還好她裝睡了,否則他們肯定又會到她面前爭辯,誰才是她最愛的徒弟……

她還不能偏袒任何一個,一偏袒就是翻舊賬的時候,絕對不會消停。

拈花不敢出聲,裝睡還真的就睡著了。

到了夜裏,靈獸山越發熱鬧,吃過晚上飯的人,紛紛出來散步閑聊,很是悠閑。

柳澈深牽著她散步。

拈花本以為只是平常的散步,等見到面前漫天的螢火蟲,才想起自己前日和他說過,想看螢火蟲,可惜這處沒有。

也不知他去哪裏尋來的?

柳澈深領她坐下,伸手抓了一只螢火蟲,到她面前,“師父,你的螢火蟲。”

拈花看著螢火蟲,在他手裏慢慢飛起,似乎驚動了其他,紛紛飛起,像滿天的星星。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柳澈深,心有些化了,“我突然很想摸摸你的龍角。”

柳澈深聞言微頓,聲音都有了幾分低啞,“龍角不能亂摸。”

拈花是真的好懷念他往日喝奶的時候,那微微泛紅的龍角,軟軟的,早知道那些時日就該多摸摸。

柳澈深拿她沒有辦法,頭頂變出了龍角,微微低頭,靠近在她面前。

拈花看著他微微閃光的白色龍角,當即伸手環上他的脖頸,擡頭親了親他的龍角,她也不敢摸,畢竟這是他的敏感處,真摸了遭罪的可是她了,誰知道他又會想出什麽法子折騰自己?

柳澈深龍角微微泛粉,擡頭吻上她的唇,不過是淺嘗既止,怕太過了克制不住自己。

拈花聞到他唇齒間的奶香,忍不住有些犯愁,“你說我們兩個生出來的孩子會是什麽玩意兒?”

這可難倒了柳澈深,男娃娃女娃娃倒是可以猜一猜,這個可猜不出來。

拈花靠在他懷裏,頗有些憂心忡忡,“還是像你好,生一頭白色小小龍,值錢些。”

柳澈深聽到這話,似乎心有餘悸,當即認真說道:“你可不能把它賣了。”

拈花聽到忍不住想笑,她還真有這個念頭,不過她可舍不得。

她其實更想看到肚子裏的小玩意兒,想要有和他長得很像的小小龍。

她記得他小時候寫的字,還有那滿屋子的書,那小玩意兒肯定很像他。

一個小小的他呢。

柳澈深見她呆在懷裏一會兒犯愁,一會兒摸摸肚子,顯然很愛操心。

他眉眼一彎,心都化了。

拈花若有所思,突然想起了什麽,“你先把掛在床頭的燈籠拿下來!”先頭晃起來,她都沒眼看!

柳澈深卻沒了聲音。

拈花看向他,“你聽見沒有?”

柳澈深非常執著,“不行。”

拈花:“為什麽不行?”

柳澈深也不知從哪裏聽來,“這是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

拈花有些羞,這定情信物和別人的可完全不一樣,他一本正經的性子,怎麽偏偏對燈籠如此執著?

“那……那小玩意兒出來問起來怎麽辦?”

柳澈深想了一想,“那便告訴它,沒有燈籠就沒有它。”

拈花突然想到現下這燈籠可不是話本裏頭的那只燈籠,什麽定情信物,“你分明就是喜歡玩燈籠!”

柳澈深聞言眼裏含著極深的認真,低頭看來,滿眼都是她,“那是師父第一次和我這麽親昵的信物。”是她第一次願意接納他,不再把他當成一個沒有長大的弟子看待。

拈花聽得頗有些不好意思對上他認真的視線,連忙點了點頭,領悟地非常到位。

看來他不是喜歡玩燈籠,是喜歡燈籠下的她。

真是不像話,不過她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們,正文完結啦,番外會是玲瓏陣裏的事,明天更,今天修瞎了

感謝賣腎雷^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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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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