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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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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拈花拿了玉牌,本是直接去鯤墟,可心中略一思考,還是腳下一轉換了方向。

地牢裏一片漆黑,只有遠處回廊上的燭火忽明忽暗,石壁上一個小洞,透出些許光亮,下頭的人一片靜默。

前頭是重重看守,還有無數妖獸來回看管,想要離開地牢,難如登天。

恒謙著實擔心,“師父會不會出事,這麽久都沒有回來?”

對面九個修行者中的一人聞言開口,“我們這麽多人都沒能殺了魔主,憑他一個又如何殺得了,恐怕是兇多吉少。”

蓀鴛鴛當即開口反駁,“不會的,我們師父不可能出事。”

“若是真的沒事,又怎會現下都沒有消息?”

蓀鴛鴛一時無法反駁,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陷入忐忑不安的恐慌之中。

拈花自來是他們心中的主心骨,倘若失去了主心骨,他們實在不知該怎麽辦?

突然,一股巨大的氣流猛地襲來,直接將前面來回巡邏的妖獸和侍衛掀翻在地,前面的鐵柵欄也被擊碎成七八塊。

巨大的靈力場襲來,讓他們瞬間感覺到刀鋒劃過頭皮的緊繃感。

幾個人當即起身,嚴陣以待。

漫天煙塵中慢慢走來一個人,煙塵散去,竟是一個面皮嬌嫩的小女子,慢悠悠走進來,像是逛集市般悠閑自在。

所有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拈花走近,見他們還直楞楞呆在裏面,不由挑了下眉,“你們是不打算走了?”

這種氣氛下還能這般調侃的語氣,除了師父,還能有誰?

蓀鴛鴛上前一步,有些不確定,“師父,是你嗎?”

拈花點點頭。

蓀鴛鴛連忙上前來,仔細看她,似乎很新奇。

恒謙連忙上前來,“師父,你又易容了?可是遇到什麽棘手的事?”

拈花想起和柳澈深的耳鬢廝磨就有些面熱,直接避開了他那段,“倒也沒什麽,就是差點被那公主霸王硬上弓了。”

幾個人聞言瞬間陷入了靜默,皆是語塞狀態。

拈花已經看向裏頭那九個人,“幾位仙長為何千裏迢迢而來殺魔主?”

九個人聞言皆是神情凝重,其中一個人直接開口,“你有所不知,魔修擅長奪舍這種陰毒殘忍的修煉之法,已經有很多修仙者被殘害。

如今魔界勢力又在暗動,早有謀取修仙界的想法,再加上如今修仙之人心浮氣躁,諸多往魔界這處集結,已經失了平衡,魔頭這次閉關就是一個征兆,我族中仙長已然算出,三界大亂的時間點,就在魔主閉關之後不久,倘若真的邪可壓正,屆時必會生靈塗炭。”

拈花心中略一思索,“原是如此,不知幾位仙長皆是從何而來?”

“鄙人留山一派。”

“在下不日散修。”

“師從莫虛仙門。”

這一個個名報上來,背後可都不是單槍匹馬,留山是隱居一派,能者無數,通天曉地,精於蔔卦;不日那一處皆是散仙,修行之人最多最廣;莫虛更不用提,和衡山是同一性質的仙門。

拈花聞言點頭,“吾等乃衡山仙門弟子,既然魔界威脅極大,我們也該竭盡全力相幫。勞煩幾位仙長返回召尋修仙之人前來魔界,既然魔界是個威脅,那便讓它無力生事,再花個幾百幾千年好好調養生息。”

眾人聞言皆是一楞,其中一人看向她,“衡山仙門,不知閣下是山中哪位……?”

“衡山仙門天字輩弟子,名喚拈花。”

九個人聽到這話皆是一頓,誰人不知衡山仙門的第一人,那個一擊打退上古妖獸,視心魔如無物的半仙?

這衡山仙門為正統流派,乃是修仙界中的佼佼者,因為太過正統,所以所有的決定都必須深思熟慮,他們本也不奢求能說服他們一起,如今聽到這話,心中自然大喜。

只是這結界,卻是個問題。

“召集人馬倒是可以,但是這麽多人想要進來幾乎不可能,如果不過結界,便要翻千山過萬海,等我們到了,那魔主只怕都已經閉關出來了。”

拈花顯然沒有將結界放在心上,“結界我有辦法,只要你們人到了交界線等著便行。”

幾個人聞言心中皆是驚訝,她竟然連魔界結界都可以視作無物,不過看到她剛頭的實力,略一思索,當即信了,紛紛抓緊時間,匆匆離開。

恒謙當即上來,“師父,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會不會出什麽大事?”

當然有問題,而且還有可能崩世界。

不過拈花不在意,反派嘛,天生就是來搞事的,自然是越搞越大的好。

哪個反派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那還叫反派嗎?

蓀鴛鴛當即湊過來,“師父,那我們該做什麽?”

拈花拿出自己早已畫好的密道地圖給她們,“你和莯懷去仙門,把坯疇那玩意兒給我抓來,回來時從這條路走,為師會在那裏接你們。”

兩個人聞言楞了一下,“坯疇?”

那只只會幹飯的小獸能有什麽用處?

拈花吩咐完,看向恒謙和尋袂,“你們兩個去交界線上,把那處的修仙之人聚集在一起,等到結界一破便全部進來,直搗黃龍。”

時間緊急,他們四個也不敢多問,連忙照著她說的,去做各自的任務。

拈花則拿著玉牌,直接去鯤墟,按照時間來算,迦禹也快要出現了。

但她不確定他會不會如時出現,倘若沒有出現,那所有便都是白費,還不如她直接殺了魔主,把位置安給迦禹,也免得多生事端。



鯤墟一望無際,入目空曠,海面冰塊全都幹裂而去,茫茫白色一片,乃是毫無生機的冷凍之地。

即便是白日,到了這裏也是灰蒙蒙的天空。

這鯤墟乃是魔界命脈之處,所有能量的發源地,極其危險,如果沒有玉牌開路,會有無數巨獸潛伏暗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一口吞噬。

拈花站在冰塊上,順著水流漂浮而去,耳邊還能聽到遙遠空曠的聲響,就在耳旁,卻又看不見它們的蹤影,好像近在咫尺的盯著。

她手中的玉牌發出熒熒光亮,冰川上巨大的冰塊來回浮動,看不見的海底深層,似乎有什麽巨物游過。

冰川上依舊毫無波瀾。

拈花隱約感覺到頭頂一道陰影籠罩下來。

她擡頭一看,一頭巨大的魚正在天空中遨游,緊緊跟著她,如果不是手中的玉牌,恐怕早就動手了。

拈花微微皺眉,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那條巨魚跟了許久,見都沒有靠近的機會,猛然一頭栽進冰川裏,決定放棄。

這麽大的塊頭,一頭栽進水裏,掀起的就是驚濤駭浪,一個浪花翻過來,都能淹沒了拈花這一塊。

她連忙飛身躍起,跳到前面的冰山上,搖搖晃晃之間才勉強避過這巨浪。

因為巨浪,水流流動速度加快,冰山急速往前移去。

片刻後,前頭出現了一塊巨大的玉山石,屹立在冰川之中,一條隧道直通裏面,深不見底。

拈花見狀當即飛身一躍,到了玉石山前,轉身看向冰川底下,巨大黑影緩緩游動。

她凝神施法,轉眼之間,灰蒙蒙的天空染上血紅色,兩不相融,形成了一條分割線。

下一刻,那極為熱鬧的交界線出現在冰川之上,上面的人來回走動,全然無覺此處已經發生了空間顛倒。

拈花做好準備工作,滿意地拿著玉牌,一路進去,暢通無阻。

順著通道走了許久,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石室。

魔主果然坐在裏面閉關修煉,聽見動靜,慢慢睜開眼看過來。

到底是一界之主,見人進了他閉關之處,也沒有絲毫慌張,“你是何人?”

拈花看見他微微笑起,“魔主原來在此閉關,倒叫本尊好找。”

魔主沈默一陣無言,莫名有種被壞人迫害的錯覺。

他默看她半響,忽然笑起,“你們修仙之人膽子不小,敢闖這裏,不知道這地方進來容易,出去難嗎?”

“進來有進來的方法,出去也自然有出去的。”拈花慢條斯理地說,看著他突然想起莯懷說的故事,未免萬一,還得有個防備,“魔主是何處仙門的弟子,心愛不能得的師父又是誰,若有什麽憾事,大可以和我交代,雖說我不是好人,但這點小事還是能幫一幫的。”

“胡言亂語,我堂堂正正的魔修之主,從未修仙!”

拈花瞬間陷入了沈默,她著實沒想到,莯懷那小姑娘看著頗為正經的人,閑著沒事竟給她編起這樣的故事,還一套一套。

倒還叫她唏噓了幾番,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人都這遭遇,再殺了他,著實有些不人道。

但現下既然不是,那殺他也不算不人道了。

拈花把玉牌塞進衣袖裏,“既然你活得這麽枯燥乏味,沒什麽可嘮的,那我便直接動手罷。”

魔主:“……”

“大哥!”

後面突然出現一聲驚喜叫喚。

拈花還沒反應過來,後頭那條大蛇就已經飛快地沖過來,一臉驚喜的看向她,“大哥好巧啊,小老弟還說要去拜訪拜訪你!”

拈花看著它,頗有些語塞,這都認出來了,著實沒給易容丸一點面子。

拈花還想著,果然聽到了後面陰氣沈沈的聲音,“魔主艷福不淺,死到臨頭還找了個小美人作陪?”

拈花轉頭看去,迦禹還是老樣子,笑得那麽一言難盡。

不過現下這笑看著著實親近,想來這重點劇情並沒有變,還是迦禹殺了魔主。

迦禹見她看著自己,笑得越發陰,“小美人這般看著我,不知道很危險嗎?”

拈花頗有些傷眼,拿出懷裏的手環,扔到他面前,“你竟不和我說,這手環缺了鈴鐺就召喚不了你?”

迦禹看見地上的手環,笑卡在了臉上,反應了許久,才慢慢擡頭看向她,“……是你?”他頓了片刻,笑容瞬間沒了,“誰讓你把它弄丟了!”

魔主看見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闖進來,一時微微瞇起眼來。

迦禹看向面前的魔主,果然已是強弩之末,他又看向了她,“你來這裏做什麽?”

“我見你許久成不了事,便先替你走一遭,總不能讓別人捷足先登。”

迦禹聞言沒有說話,陰沈沈看向魔主,似乎在想什麽。

石洞裏突然一震,外頭傳來巨大聲響,連帶這處都震動起來。

必然是蓀鴛鴛她們過來了,沒有玉牌,她們可是死路一條。

拈花沒時間耽誤,走到他面前,低聲吩咐,“處理的快一些,外面的事情我自會幫你解決,等你當上了魔主,可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承諾。”

迦禹聞言沈默。

再擡頭,身旁那人已經不見蹤影。

他慢慢擡頭看向前面的魔主,眼中露出一抹駭人殺意。



拈花飛快躍出玉山,外頭已然聲勢浩大,冰山之上,魔界公主和幾位領主已經到了,高高在上看著這一場追逐廝殺。

後頭魔修帶著巨大妖獸,排排屹立,嚴陣以待。

訾夢看著這空間顛倒,神情越發凝重,“異族擅闖我魔界顛倒空間,必要詭計,一定要找出此人殺之!”

話音剛落,蓀鴛鴛和莯懷被冰面上圍來的妖獸層層追擊,危險萬分。

她們二人已然變回原來模樣,她一眼就能認出。

蓀鴛鴛手裏還抱著一只胖嘟嘟的小獸,兩人擊退妖獸,身後卻有巨大吸力,轉頭一看是巨魚的嘴正對著她們,二人堪堪就要落入巨魚口中。

“啊!”

拈花當即揮劍而去,一劍刺穿了巨魚的腦袋,下一刻,巨魚發出悠遠的哀嚎,翻身跌入冰川之中,轉眼翻起了驚濤駭浪。

蓀鴛鴛二人往後一退,魚口逃生,危險至極。

訾夢見只來劍,不見人,當即伸手為指,嘴中念念有詞。

片刻間,冰川搖動,飄浮冰川上的巨大冰塊一片片裂開,底下東西猛然鉆了出來。

黑色的一簇簇,如頭發一般密集,在海水上無限延伸,猛然聚集而來,轉眼之間一塊冰山,就消融在了冰川水裏。

細看之下,那海發絲絲縷縷裏都是密密麻麻的牙齒,刀劍砍不斷,只要被纏住,粉身碎骨只是一瞬之間。

這些海發無限生長,直數百丈高,極為可怖。

結界外頭早已圍滿了修仙之人,屢破結界,卻入不得,只能看著幹著急。

海發直接襲向冰川上逃跑的二人,速度極快。

拈花當即飛身而出,將手中玉牌擲到她們那處。

莯懷忙擡手接下,海發果然瞬間收回,往她這處襲來。

拈花臨空伸手而去,離去的劍,猛然飛回,轉眼之間飛回她手中。

海發已到跟前,細微枝幹纏上她的腳踝。

拈花隨手一劍橫劈而下,那劍身驟然帶上凜冽的火焰,直沖而下,絞殺了臨空襲來的海發。

火苗從上到下,瞬間點燃絞殺而去。

海發帶著巨大的火苗來回搖動,生不如死,“啊啊啊!”

極為尖利的叫聲回蕩在冰川之上,像是女子被絞殺的聲音,極為淒慘可怖,聽在耳裏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影響了仙者根基。

訾夢施咒被重創,猛地噴出一口血,狠狠盯著遠處女子。

拈花手中執劍,翩然落下,像是神明於世,擡手之間,覆雨翻雲。

訾夢擦去嘴角的血,“閣下何人,為何闖我魔界?”

拈花淩空落下,落在冰川之上看著他們,笑了起來,“本尊來教你們魔界怎麽做事。”

訾夢聽聞這狂妄之言,神情越發凝重。

那處海發被燒著,已然分不清方向,只要碰到了東西,就開始胡亂纏殺,魔修妖獸皆被殃及。

冰川之上,轉眼大亂。

蓀鴛鴛見她出現,驚喜萬分,連忙抱著坯疇跑過來,“師父,坯疇帶來了!”

蓀鴛鴛和莯懷一身狼狽,懷裏的坯疇卻安然無恙,眼睛半睜不閉,一副準備睡覺的樣子,顯然半點不怕這些海底巨物。

拈花看著它,慢條斯理地開口,“去,把結界給我吃了。”

坯疇聞言扭頭看向她一臉無辜,裝聾作啞的小模樣,像是本身就是一只只會幹飯的小獸,啥也不會。

拈花當即一巴掌打在它胖嘟嘟的小屁股上,“你這只角斷了一截,本尊就懷疑了,還每日盯著本尊想要報仇,以為本尊不知曉?”

坯疇屁股疼得不行,看向她一臉驚恐。

拈花直接提起它的角,整只扔了出去。

蓀鴛鴛一臉懵懂,“師父?”

坯疇被她扔在冰地上,滑行出老遠,扭頭看了她一眼。

拈花面無表情看著它,仿佛下一刻就要準備宰它了。

坯疇當即扭著小屁股往前沖去,“嗷嗚!”

眨眼之間,一只巨獸憑空出現,那角如亭臺樓閣,身如大山遮天蔽日而來,一口似乎都能吞沒穹蒼。

結界之外的修仙之人驚愕不已,“這……這是上古妖獸!”

眾人見這妖獸一臉兇狠而來,紛紛驚慌退後,坯疇已經一角撞在結界之上,地動山搖,海面驚濤駭浪而起,結界那處尖利聲響傳來,片刻後,裂開了道道縫隙。

“嗷嗚!”坯疇一口咬下,閃電雷霆急轉劈下,打在它巨大的身板上像是撓癢癢。

轉眼之間,結界就已經出現了一個大口,修仙者見狀紛紛進入魔界,冰川上瞬間陷入一片混戰。

坯疇還擱哪兒吃結界,這獸真是慣會偷懶。

拈花嘖了聲,飛身躍下,執劍打向它的角角,迫得它轉頭往裏面去。

它看了她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往裏頭去,游進冰川之中,投入廝殺。

上古妖獸加入,魔修妖獸自是不敵,紛紛敗落。

天上巨魚被坯疇當成玩具,一抓一個準,雖說它胖嘟嘟的,但靈活得很,那兩個角角一打一個準,雖然有個角角只剩了半截,但威力還是存在的。

拈花倒也樂得輕松,跟在後面不打算動手。

等把魔界這命脈毀一毀,屆時便是誰做了魔界魔主,都不可能對她產生威脅。

迦禹是,柳澈深也一樣……

坯疇在前面肆無忌憚地翻滾玩鬧,海浪卷起,幾乎遮天蔽日。

它嘴巴又大,一口就能吞下一堆,一時間魔修節節敗退。

遠處忽然有人淩空而來,一劍橫來,巨大的靈力而下,直接將坯疇的頭打歪了。

坯疇被猛地被打了一下,腦袋都有些震蕩,眼裏全是不可思議。它猛地轉頭看去,看見眼前落下的那人,一時間整只縮了回去。

這個也是仇人,那個也是仇人,兩個都是仇人,都很難惹!

坯疇看了一眼頭上的角角,當即想要藏起來,生怕另一只角角也被劈下來。

修仙之人見他驟然出現,一擊就能擊退上古妖獸,還惹得這妖獸這般懼怕,一時皆是如臨大敵,面色都凝重了幾分。

訾夢見他出現,“心魔,輪到你向我們魔界表明忠心的時候了,這些修仙之人要毀了鯤墟,你總應該表示出你加入我們的誠意罷?!”

“師兄!”恒謙從遠處結界進來,神情激動,“師兄,千萬不要被這魔女蠱惑助紂為虐,魔修背後行奪舍移魂修煉之法,殘害了多少修仙之人,那些無辜百姓全都是死於他們殘忍的修煉之法,倘若助了魔界,必會萬劫不覆!”

恒謙這話還未說完,柳澈深已經一劍而去,恒謙被猛然擊飛出去,雖說用劍擋了,但終究還是沒能擋成,直接在冰川之上,滑出了極遠的距離,猛地吐了一口鮮血。

所有人皆是一震。

一道而來的尋袂也受波及,直接掉落下來,眼中皆是不敢置信,“柳師兄?”

蓀鴛鴛嚇得不輕,連忙撲了上去,“師兄,你沒事罷?!”

恒謙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顯然是受傷極重。

莯懷見這般,看向柳澈深,一時矛盾至極,“子澈,你……你……怎能如此?”

柳澈深眼裏沒有一絲波瀾,“犯我魔界者,殺。”

蓀鴛鴛感覺恒謙的血流到自己手上那樣滾燙,她一時間無法相信這竟然是昔日對他們溫和有禮的大師兄做的。

她擡起頭看向大師兄,一時間忍不住哭出來,“師兄,你怎麽了,你連子謙都不認了嗎?”

柳澈深聽到她這般問話,不但沒有停下手,手中的柳葉劍,擡手就往他們那處回去,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這一劍而去的速度極快,臨到蓀鴛鴛恒謙面前,被輕身躍下的一人,擡手擋了回去。

拈花迎面擋下,唇角溢出一抹血,臨空落定在他們面前,看向柳澈深,神情凝重。

她本是想避開他,現下容貌還未變回原來模樣,若是出來,只怕讓他就知道剛頭與他耳鬢廝磨的人,就是她。

可她沒想到他竟要殺恒謙和蓀鴛鴛,他連他們都可以殺,那她豈不更甚?

她心中瞬間有了起伏,“早知如此,為師就不該饒你。”

柳澈深看著她,似乎並不驚訝,眉眼微微一彎,春水罕見,“師父何曾饒過我?”

他明明說的這般平靜,卻聽出了幾分荒涼味道。

拈花聞言微微一頓。

訾夢聞言看向對面的女子,竟是他哪位師父,她想著,視線又落在蓀鴛鴛身上,這想來便是她那個師妹,果然生得出挑。

柳澈深這般動靜,已然讓這一處的修仙之人全都炸了鍋。

身旁仙門弟子第一個不敢相信,“柳澈深,她是你師妹啊,即便你成了魔修,往日終是對不起過她,如何還要殺她?!”

蓀鴛鴛聽到這話,一時淚流滿面。

柳澈深看著蓀鴛鴛,眼裏沒有一絲往日溫和,“或許你該搞清楚那一日到底是誰,連與你同床共枕的人都覺察不出,你是有多愚蠢?”

蓀鴛鴛聽到這話瞬間頓住,臉色都蒼白了一瞬,顯然打擊極大。

恒謙掙紮著想要起來,卻又吐了血出來。

拈花越發皺起眉,“孽障,還要放肆!”

柳澈深聽到她的話,眼神盯向她,眼裏盡是恨意,周身的白色煙氣絲絲縷縷透出,悄無聲息落下。

冰川底下的妖物感受到他,越發蠢蠢欲動,整個冰川都在劇烈的翻動,如同滾滾的沸水,那一塊塊冰面被撞得破碎裂開,上面的修仙之人紛紛跌落,不知落在何處,連魔修那一處,都快沒了落腳之地。

冰川下巨魚,在一旁虎視眈眈,只待時機,吞盡所有。

一旁的坯疇見他們二人這般針鋒相對,當即鉆進水裏,浮在水面之中,只露出半個腦袋。

下一刻,柳澈深直接動手。

拈花未防備他突然動手,被一擊擊中,連連往後退去,只撞上了身後的蓀鴛鴛。

“師父!”蓀鴛鴛連忙扶她。

拈花五臟六腑瞬間一擰,血翻湧而上,她生生壓下,頭皮卻已然一陣緊繃,有一種死亡臨近的恐懼感。

“攻玉,你要弒師嗎?”

柳澈深緩緩開口,看過來的眼微微泛紅,話裏一字一句,“我說過再見面便是不死不休。”

拈花心中驟然起伏,她做了這麽多,扭曲他的三觀,養了他這麽多年,竟然還是逃不了這個死局!

這一處冰川猛然往上一升,一頭巨魚在底下撞擊他們。

他們這處的修仙之人紛紛掉落下來,轉眼之間就被那海發蠶食殆盡。

蓀鴛鴛莯懷連忙拖著恒謙,可冰川光滑一片,連抓的地方都沒有,只能隨著傾斜往下而去,轉眼之間就要掉落在海中。

“師父!”蓀鴛鴛使不出勁,抓不住恒謙,一時哭喊。

拈花心中大怒,伸手為掌落下冰川,無邊法力而下,整座冰山重新被壓了回去,底下的大魚受到了重擊,發出了極為空遠的聲響,在海底之下,久久不絕。

海面之上,巨大的流水起伏不定,靈力場擴散而去,形成了巨大的沖擊。

拈花眼裏眸色變暗,看向遠處的那個人,“你既一意孤行,本尊也該清理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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