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家真的可以聯合並且煽動所有對周行知不滿的人一起動手的話, 或許可以讓周行知的皇位動上一動。

但現實擺在這裏，世家沒有那個能力，而且世家和平民百姓之間的利益本就是對立的。世家被清算了, 那些多出來的土地都是分給普通百姓的。

普通的百姓有了土地差不多就等於有了糧食, 有了糧食就可以吃飽飯過上好日子，既然可以安安穩穩的活著，他們為什麽要想不開和周行知做對呢？要知道謀逆可不是一個人的死亡可以解決的, 而是會牽連你所有的親人，一旦失敗，全家完蛋。

再者, 雖然周行知頒布的新法一定程度上把原本只屬於男子的東西分給了女子，但那又怎麽樣呢。一戶人家裏，本就是由男女構成的，看到母親、妻子、女兒可以活得更好後, 他們難道還要反對嗎？

綜上所述, 世家就算是鬧騰，也是在一定範圍內的鬧騰, 只需要帶上一個衛所的士兵，那些世家就一個字也不敢多說了。

周行知也沒有一開始就下狠手，只是敲打了三家最過分的世家，讓他們各自吐了一點東西出來而已。

這些吐出來的東西會讓世家有些心痛, 但又不至於危及到自己的地位。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頭，這三個世家也就捏著鼻子認下了。

過了大約十天後, 周行知又挑了三家圈地嚴重的世家，勒令他們清點好自家的土地，把來源不明的東西全部吐出來。有了前面的例子以後，其中兩家非常配合, 交出了土地和人。

至於剩下的一家，仗著他們在兩廣地區很有威望，對周行知的命令很是敷衍，只是象征性的給出了十畝土地。

“太常寺少卿，這就是你們家清查以後的結果？”看到送上來的折子以後，周行知直接在大朝會上翻臉，把折子丟在了地上。

“陛下恕罪，臣已經把事情告知本家家主了，這是家主清查以後的結果，臣可以保證，臣絕對沒有圈地。”太常寺少卿心裏也苦啊，這個決定是他父親定下來的，作為不被看重的次子，他說不上什麽話。

“本家家主？”周行知冷哼了一聲，“朕還沒有聽過家大於國的說法，刑部侍郎可在？”

“臣在。”刑部侍郎站了出來。

“朕給你三天的時間，幫助這位本家家主清算一下家裏的財產，如果有多的，你直接帶回來就是了。”周行知說著看了太常寺少卿一眼，“朕到時候讓禦林軍副統領協助你。”

這個人表面看起來性格懦弱，但這樣一番話下來，很大程度上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直接把鍋都甩到本家身上。到底是懦弱還是狡猾，這可真不好說啊。

太常寺少卿察覺到了周行知的視線，很是順從的低下了頭，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他從入朝為官開始就不被家族重視，也很少受到家族的照拂。前幾天回去的時候，他說的已經足夠多了，既然他們依舊固執己見，那也就怪不得他把自己撇出去了。

“是，臣遵旨。”刑部侍郎彎腰行禮，眼裏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他是從寒門一點點爬上來的，早就看那些世家不順眼了，如今有了可以清算世家的機會，他肯定會認真追究每一文錢的由來！

此時的程家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大禍臨頭，還在心裏暗自欣喜自己做出的英明決定。他們篤定周行知不會為了一點土地錢財就和世家翻臉，畢竟在他們看來世家一向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是周行知敢對他們動手，肯定會引起世家的反彈，周行知不會冒這個風險的。

“家主、家主不好了，有禦林軍來了，已經把我們的住所給圍住了，不許我們出去。”就在程家家主向同為世家的人吹噓自己的時候，門房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

“禦林軍？”程家家主眉頭一挑，“你去召集府上的護院，給我把大門守住了！”

“程伯父，這怕是不妥吧，禦林軍是陛下的嫡系，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陛下的意思。”原本和程家家主一起品茗的人臉色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如今皇室勢大，程伯父還是不要和陛下對著幹的。”

“賢侄，你的膽子還太小了，你想想你們家向陛下妥協後的下場，將近一半的土地被陛下拿走了，最後還落了一個被訓斥的結果。”程家家主不以為然，“我程家別的沒有，風骨還是有一些的，畢竟兩廣地區有我們的分家在，那邊的讀書人還是很向著我們的。”

“程伯父，小侄突然想起家裏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不告辭了。”來的人也不是個傻的，他們願意給出一半土地來妥協，其實就已經足夠說明很多東西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如今的君主不缺民心也不缺軍隊，世家和對方對上沒有什麽好果子吃。與其被當做殺雞儆猴的那只雞，還不如安安穩穩的當被警告的那只猴。

程家家主見狀也沒有攔著，而是揮揮手喊來了管家，“你把我放在書房裏的聖旨拿出來。”

“是。”管家領命，臉上的神色因為程家家主的話放松了下來。

刑部侍郎的動作非常快，他花了一天半的時間收集證據，等到手裏有了東西以後就第一時間就帶著禦林軍找程家麻煩來了。

“程元詡可在！”由禦林軍開道，刑部侍郎很快就跨進程家的大門。看到拿著棍棒擺出防禦措施的家丁後，他的臉色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我奉陛下的旨意，前來清查程家，你們要是執意擋在這裏的話，我就當作你們是抗旨了。”刑部侍郎的臉色沈了下來，話語裏帶著一絲怒氣。

護院相互之間交換了一下視線，最後依舊保持站在原地，和禦林軍對峙。

“原來是侍郎大人來了，我說怎麽這麽大的陣仗。”就在氣氛變得凝重的時候，程家家主慢悠悠地走過來，身後的管家則是恭恭敬敬地雙手托舉著一個擺盤。

這是在搞什麽？看到管家托舉著的東西後，刑部侍郎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侍郎大人，不知道你是否認得這個？”程家家主往旁邊挪了一步，方便他們可以看到管家。

“這是……”刑部侍郎有些拿不準，他怎麽覺得這個擺盤的東西有些像聖旨？

“看來侍郎大人認不出來啊，那我就告訴你答案吧，這是先帝登基時賜予程家的聖旨！”程家家主笑著說道，“聖旨上說了，我程家乃是棟梁之家，不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清查的！”

作者有話要說：  搓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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