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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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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 路蔓和齊修媛就在路同盛的註視下被帶了進來。

“民女路蔓/齊修媛參見陛下。”兩人身上都穿著淡藍色為主的衣裙,一起上前行禮。

“免禮,剛剛親衛說你們兩人帶來了有用的消息, 說說看吧?”周行知的視線落在了齊修媛身上, 這個面孔對她來說有些陌生,但也可以和她已有的資料對上。

齊家的二小姐,家裏是開錢莊的, 齊路兩家老爺的關系不錯。齊修媛的哥哥齊修北曾經是路蔓的未婚夫,後來因為發生意外失去了雙腿, 所以齊家主動取消了婚約。

“陛下, 民女前日正好在路上遇見過路二爺,偶爾見發現他往一個隱秘的角落放了一個東西。”齊修媛低著頭說道, “民女就好奇讓人上前查探了一番, 發現是個玉佩,品質極為普通,上面刻了兩個字——路忠。”

聽到齊修媛的話後,路同盛臉上的表情繃不住了, 眼裏流露出一絲驚訝。至於徐香,她沒有路同盛那麽好的偽裝能力, 臉上的表情直接就垮掉了。

“民女還順便調查了一下,發現了這位徐夫人在的住所,她有一個九歲左右大小的兒子,名叫徐忠。”齊修媛說道, “單單從外貌上來看,似乎有些神似路二爺。”

“如果我沒有推測錯的話,徐夫人你的丈夫至死為止應該都不知道,徐忠不是他的孩子吧?”齊修媛說道, 用著平緩的語氣說著最紮心的話,“真是可憐,滿腔愛意都錯付了。”

徐香反應過來後捂臉癱坐在地上,早知道她就不應該念舊情把孩子留下來,如果她不留下孩子的話,那就不會有今天這件事情了。

“陛下,草民有理由懷疑,徐香是在做假證!”短暫的驚訝過後,許志第一個反應過來,“草民鬥膽推斷,路同盛做賊心虛,擔心陛下查探到當年的真相,所以故意找了徐香做假證!”

“陛下,草民冤枉,草民只是和徐香有了孩子而已,並不是假證!”路同盛坐著最後的掙紮,他說得話半真半假,那天晚上他是真的和徐香在一起,但他也確實是殺害許志妹妹的兇手。

“你與徐香本就是舊相識,前日還背著陛下想要偷偷聯系她,你這是犯了欺君之罪!”許志絕不會放過一個攀咬路同盛的機會。

“齊姑娘,你可還有其他的發現?”周行知問道。

齊修媛點頭,“因為前日民女發現路二爺的異常,所以昨日和蔓蔓一起清點了一下路家的產業,發現在這十年間,路二爺名下多了五六家來路不明的鋪子,其中有共計五萬兩的銀子做了假賬,民女懷疑是路二爺行賄了。”

“胡說,你這個丫頭明明是記恨我取消了路蔓和你那個倒黴哥哥的婚約,所以才記恨於我!”路同盛繼續掙紮,但在周行知皺了一下眉以後,很快就有親衛上前用破布堵住了他的嘴。

“陛下明鑒,齊路兩家的婚約是我兄長主動提出解除的,我兄長當時遭遇意外,被路過的女大夫所救。”齊修媛一本正經的說道,“兄長無以為報,就以身相許了。齊路兩家本就是口頭婚約,經過友好的協商以後就解除了,希望陛下明鑒。”

“朕知曉了,來人先將路同盛壓入大牢。”周行知拍了一下驚堂木,凝神思考一下想到了那個喜歡給自己找麻煩的人,心裏很快就有了主意,“這件事情錯綜覆雜,其中摻雜了許多人,晚些時候朕會讓大理寺卿過來一趟,審理此案。”

原本周行知想要快刀斬亂麻的把這兩件事情解決了的,但是新線索的加入讓案件變得覆雜了起來,一看就不是短時間內可以解決的。而且周行知心裏清楚,嘉親王肯定會讓他的人開始給自己挖坑,為了源頭上避免自己被算計,周行知幹脆就不再插手官場的事。

大理寺卿雖然是嘉親王提拔的人,但經過周行知的觀察,他也嫉惡如仇的一個人,如果把這件事情交給他來審問的話,多半是可以查出當年真相的。

現在已經是周行知坐鎮知府衙門的第七天了,從這裏到京城一來一去最快是八天,那也就意味著明天這個時候,嘉親王的書信就會到杭州來了。

在路同盛被帶下去以後,這件事情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許志是個聰明人,他看出來了周行知要徹查的打算,情緒漸漸的平覆了下來,一直跪在地上,等到周行知離開了衙門以後,才慢慢的站起來。

“陛下,你為什麽沒有對萬家動手啊。”鐘青衣的腦容量有限,等到離開衙門以後,才勉強把案件的大概梳理清楚,“王同知和路二爺是有罪,但在許志的口裏,萬家也是幕後黑手啊。”

“你知道萬家家產幾何嗎?”周行知問道。

鐘青衣點頭,“我打聽過,是杭州第二富戶,有幾百萬兩銀子吧。”

“那你知道萬家祖上是誰嗎?”周行知繼續問。

鐘青衣搖頭,“這個我沒打聽到,難道他的祖上很厲害?”

“萬家不止是富戶,而且還是前朝的世家。”周行知解釋道,“萬家祖上在天下亂了以後就投靠了太.祖皇帝,最後撈到了一個爵位。只不過後來的子孫對官場沒有什麽追究,所以爵位一點點的變小。”

“那解決萬家對陛下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吧?”鐘青衣有些不解,為什麽有些時候周行知可以幹脆利落的砍掉那些人渣的腦袋,而現在卻只能按照規矩辦事,這個不能殺那個不能查的。

“如果朕是土匪的話,朕可以現在就帶著人殺到萬家去。”周行知說著握緊了葉寧萱的手,“但是朕是皇帝,為君者,自然要作為天下人的表率,在沒有身上的罪名沒有被定死以外,朕殺了他們,錯的就是朕了。”

周行知還沒有說的是,她查到了萬家老爺送了一個庶女到嘉親王的府上。如果自己真的大動萬府的話,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且萬家雖然沒有人出仕,但卻資助了很多學子,也積累下了很多人脈。

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看在自己這個皇帝的份上,萬家會推一個替罪羊出來,順便吐出一部分的錢財。只有沒有什麽後臺的王同知和路同盛,多半會被定罪,秋後處斬是他們最後的歸宿。

就是不知道那位大理寺卿,在面對提拔自己的上官和所謂的正義時,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了。

鐘青衣還有些改不了之前的思維模式,從理智上說,她可以理解周行知的做法。但是從感情上講,她覺得就算是現在把萬家的人處理了,給許志的都已經是遲來十年的正義,更不要說現在還不能處置了,這一點都不合理啊。

這是第一次,鐘青衣覺得自己只能無能狂怒,她除了有一個好的出身和皇妃的身份以外,她似乎什麽都不算不上。她可以表達不滿,但她卻沒有任何能力去改變不滿。

從衙門回來以後,鐘青衣就把自己關到了房間裏面,到了飯點後就用身體不好推脫,一直沒有露面。

“行知,青衣該不會是鉆牛角尖了吧?”這樣的結果對葉寧萱來說並不意外,她看的是大局,而不是一時間的快意恩仇。

周行知沒有否認,“鐘青衣她為人太過正直了,思維理念也太過理想化了一些。”世界從來不是非黑即白,介於兩者中間的灰才是占比最大的顏色。

葉寧萱看了看桌上的飯菜,眉頭微微蹙起,“那我呢,我是不是太過無情了一些?當時你想處理王同知,我都把你攔下來了。”

“傻瓜,你只是理智而已,這並沒有任何的錯。”周行知放下筷子,伸出一只手攬住了葉寧萱的肩膀,“鐘青衣往左邊鉆牛角尖,你就往右邊鉆?”

聽到周行知的比喻後葉寧萱失笑,“我沒有,我只是在想,許志經歷了許多磨難,他為了求一個正義已經熬了十年了,我們這樣做是不是……”

“沒有什麽可以思考的,他十年都等了,也不會介意多等一兩年。”周行知把自己的腦袋往葉寧萱那邊挪過去,直接把下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對著她的耳朵吐氣,“比起草率的把人砍了,許志更希望看到那些人都身敗名裂,就算是死了,也要一直被人唾棄的那一種。”

聽到周行知的開解後,葉寧萱也沒有真的鉆牛角尖。她就是一時之間想岔了,擔心自己會被周行知當作一個冷漠無情的人罷了。

“好了,不要去想了,吃飯要緊。”看著近在咫尺的美色,周行知有些心動,而且她也行動了,直接親了一口葉寧萱的耳垂,分開的時候還伸出了舌尖輕輕的舔了一口。

耳畔處的濕潤感讓葉寧萱的腦袋有了一瞬間的空白,握著筷子的手猛地用力起來,“行知,你……”

“抱歉,一時之間沒有抵擋住美色的誘惑。”周行知坦白道,“都是寧萱你長得太美了,惹人犯罪。”

十八歲的話,是不是還太小了一點?可這裏是古代的,成婚早一點的,十八歲都已經有孩子了吧……

在周行知的註視下,葉寧萱不爭氣的開始臉紅,從臉到脖子耳垂,能紅的地方都染上了紅暈。

周行知見到後嘴角的笑容都變大了,寧萱看起來很厲害,但實際也只是一個會害羞的小姑娘而已。

“要來一個蝦嗎?”周行知默默換了一個話題。

“嗯,要。”葉寧萱也努力壓下了心裏的羞澀,仿佛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

“那就多吃一點,這裏的蝦挺新鮮的。”周行知拿起了筷子,又給葉寧萱夾了幾筷子菜。

在周行知的投餵下,葉寧萱很快就填飽了肚子,開始思考起其他的問題,“行知,你還要繼續求雨嗎?”

周行知點了點頭,“我看過附近的地形圖了,受災的三個地區都在新安江的流域以內,只要我在上游的一個地方求雨,就可以通過河流緩解下游地區的旱情。”

“這樣一來,只要我在求一場雨,就可以解決掉江南這邊的旱情了。”

葉寧萱點了點頭,問道,“求雨完成後,我們就回京城?”

周行知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葉寧萱的腦袋上冒出了一個小問號,然後很快就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一變,“這絕對不行,行知你不可以用自己的安危冒險。”

作者有話要說:  搓手手,古代的話,這個年齡不過分吧?是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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