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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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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缽街形成的歷史說起來有點像一樁無頭公案,政府公布的成因比較糊弄,簡單粗暴地直接歸因為煤氣洩漏爆炸事故。

但紗夜並不相信這個說法,畢竟那麽多動畫裏面出現奇怪的死因和怪相都用“煤氣洩漏”來遮掩(某不願透露姓名的Fate Stay Night點了個讚)——她傾向於這個坑是假面騎士在和怪人大決戰的時候砸出來的!

怪人BOSS:啊哈哈哈哈!假面騎士!你是打敗不了我的!我已經是最強形態的我了!

假面騎士:不!你的陰謀是不會得逞的!為了我的同伴,為了守護大家的笑容,為了守護夢想!我一定會戰鬥下去!

圍觀群眾:假面騎士,加油啊!

假面騎士:好好看著吧,這就是我最後的變身了!哼呃啊啊啊啊啊啊——

然後這裏應該插入片頭曲:“就像陽光穿過黑夜,黎明悄悄劃過天邊”……假面騎士,變成了光。那一天,我們都變成了光!

擂缽街路過的人:?

這個女孩子為什麽擺出奧特曼發射光線的姿勢站在路當間傻笑?

“餵,你在這兒幹什麽呢?”

紗夜仍在思考,但她用於和外界溝通的系統可以獨立正常工作,於是她扭過頭,準確地看向發聲的那人,雙眼無神、機械地回答道:“我在想假面騎士。”

“假、假面——?!不要站在這裏想啊,你擋到路了!”這個推著一輛小手推車的男孩子不滿道,“我說大姐,你不知道擂缽街的規矩嗎?這裏本來就沒多少適合走人的路,不要直挺挺地站在要道上發呆啊!”

“對不起,我不知道,非常抱歉。”紗夜本能地回答,但是腳下生根一樣仍然一動不動。

“餵!瞧不起我嗎?!”男孩怒了,他看起來和太宰治似乎差不多大,但是脾氣十分暴躁,“雖說只是邁進了一只腳,但是你現在已經處於擂缽街的範圍內了,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惹擂缽街地頭最強的‘羊’的人噢!”

他的話當中有示警詞,紗夜的快樂腦內劇場被迫中斷。她迅速讀取了剛才大腦短暫存儲的和男孩對話的記憶,然後恍然地回答:“原來是我擋到你的路了嗎?對不起啊小弟弟,我這就讓開。”

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男孩好像更生氣了。

“小——小弟弟?!”他氣得都跳了起來,連手頭的手推車都不管了,重重跺著腳來到紗夜面前,“看樣子你也沒比我大多少歲,你憑什麽叫我小弟弟?我可是‘羊’首領的左膀右臂——白瀨!”

紗夜有些無辜:“可我已經20歲了,應該可以管你叫小弟弟吧?”

白瀨:噎住

白瀨:光看臉誰能猜到你已經20啦!明明跟一個高中生差不多嘛!!!

“反、反正你讓我生氣了!”這個叫白瀨的男孩子氣沖沖地從衣兜裏摸出一個迷你金屬指虎,戴上之後有模有樣地沖紗夜揮了兩拳,像是虛張聲勢的流浪犬一樣威脅,“今天這件事不可能善了,你必須要留下一點錢才能走!”

……羊?

哦,她知道了,原來是羊。

自從擂缽街形成開始,周邊的貧民就流入了這片地價低廉且無人監管的區域,許多小型的犯罪組織應運而生。在一輪混亂的大魚吃小魚般兼並鬥爭後,留下的就是讓所有人都難以相信的未成年組織,“羊”。

對於成熟龐大的港口黑手黨來說,羊就像是蹣跚學步的嬰兒一樣。這個組織由一群紀律松散還在上學的小孩組成,資金來源是埋伏在學校旁邊搶劫小學生以及去小賣部偷零食和點卡。而且到了考試周叫他們出來參加小偷小搶活動都比較困難。

紗夜晚上就總是抓到去小超市偷東西的羊的孩子,每次抓住之後也不能把他們怎麽樣,只能懲罰性地打幾下他們的手心,嚴肅地教育一番,然後責令他們把東西還給老板。

但是,這樣本應弱小的羊又是怎樣發展成了擂缽街最大的地下組織呢?

紗夜一邊思索,手一邊慢慢摸向自己的小提包,白瀨眼睛一亮:“沒錯,把錢包拿出來!”

然後她從小提包裏摸出了一顆奶糖。

“搶錢是不好的,但是我可以給你糖。”紗夜和顏悅色地說,“小弟弟,我想向你打聽一件事。前兩天你們擂缽街有沒有人打架?被揍的那個人戴著一頂禮帽,黑色帶緞帶,你記得嗎?”

白瀨:???

想用糖收買人心打聽情報?沒門兒!

羊首領的左膀右臂就是這麽心志堅定!

“嗯,是有這麽個人。”十秒鐘後,他含著奶糖含含糊糊地說,“昨天他被我們老大打得挺慘,癱在地上噗啦噗啦地吐血——哦,老大你來了!”

紗夜順著白瀨的目光看過去,一時間竟然沒看到人。

“餵,在這兒呢!”

首先出現的是一撮橙毛——紗夜這才意識到原來那個變電箱後面有人,然後她開始暗中佩服白瀨的好眼力,竟然能一眼發現隱藏人物,看來這個白瀨不是一般人!

中也:?

我懷疑你在內涵些什麽!

“你在幹什麽啊,白瀨,這人是誰啊?”中也掃了一眼看起來和擂缽街格格不入的紗夜,“我讓你把貨送去倉庫,你送到了嗎?”

白瀨尷尬地立正,掩飾性地握住他那輛小手推車的握把:“我正要去呢,這不是路上碰到這個家夥了嘛……”

紗夜打量著這個名叫“中也”男孩,莫名地,她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這個孩子似的。

白瀨在一旁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下罪大惡極的白頭發女人站在他的必經之路上不僅不走還管他叫“小弟弟”的暴行,但是因為她帶著的糖很好吃所以他大發善心放了她一碼——中也聽了之後無語地在他腦袋上錘了一下:“她這不是沒幹什麽嘛,我看你就是急著想回去看電視但又不得不幫忙運東西,心裏不高興,所以才在這兒大發脾氣。行了,你也別糾纏她了,要送的貨交給我吧,我來運。”

白瀨被說中心思後根本沒有猶豫,歡天喜地地扔下小推車就跑了:“那就拜托你啦,中也!哦呼,今晚的《假面騎士saber》我來了——”

紗夜的眼睛一下子變得閃閃發亮:“《假面騎士saber》!”

中也睨了她一眼,嘟囔:“是啊,假面騎士,不知道為什麽組織裏的好多孩子都喜歡看這個……”

紗夜:愛看《假面騎士》的孩子一定本性不壞!

中也:……這個女的為什麽一下子笑得這麽耀眼?難道假面騎士真的很好看嗎?

“其實,我是來擂缽街調查一件事情的。請問,你前兩天有沒有聽說有個長頭發的外國人在這裏被打了呢?”

紗夜於是又從小提包裏摸出了一顆奶糖,試圖覆刻對付白瀨的方法去詢問這個矮個兒的橘發男孩。中也握著小推車的手緊了緊,猶疑地掃過那顆用紅色糖紙包裹的奶糖:“你問這個幹什麽?”

“那個……他前兩天被打的時候,頭頂的帽子在擂缽街遺失了。”紗夜回答,“那是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帽子,代表著故土的回憶,所以他拜托我來擂缽街把帽子找回來。”

中也懷疑地看向紗夜的眼睛,似乎是想在那雙紅瞳裏找到說謊的跡象:“真的嗎?僅此而已?只是找帽子?”

“是的,找到帽子之後我還要回家做晚飯——啊,對了,請問擂缽街有沒有口碑比較好的海鮮市場?我想買些處理好的蟹肉回去,我弟弟他很愛吃蟹肉。”紗夜想到了在家等著她投餵的太宰治,於是又多問了一句。

中也對紗夜的打量並沒有持續多久。他撇了撇嘴,推著小推車向前走去:“那頂帽子啊,我看到過。”

紗夜立刻小碎步上前,亦步亦趨地跟在中也身側:“是嗎?請問是在哪裏看到的呢?”

“大概是在我打第二拳——不,我是說,那個長頭發的外國人被打第二拳的時候飛出去的吧。”中也回憶,“他整個人都被砸到墻體裏去了,那時候他頭上就已經沒了帽子。你可以去廢墟那裏看看,說實話當初把他摳出來可也費了不少勁。”

紗夜:好的我知道為啥蘭堂先生傷得那麽重了。

叫中也的這個孩子不僅眼熟還很熱心,他說自己正好順路,推著小手推車把紗夜帶到了地方,也就是那個被打爛了半截的倉庫。在他拿鑰匙開倉庫門的時候,紗夜就蹲在那個蘭堂形狀的墻壁大洞前仔細觀察,半晌後得出結論:“這個洞上沒有帽子的形狀,看來他確實是在被砸進墻裏之前就把帽子丟了。”

“你在周圍找找吧。”中也頭也不回地向她揮揮手,“找到就快走,擂缽街可是很亂的。”

紗夜不知為何對這個孩子總有種似曾相識的親近感,她在他走進倉庫前本來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憋住了。

奇怪,她確信自己沒在夜巡的時候遇到過他啊。

蘭堂的帽子不是特別好找,紗夜站在人形大洞前默默地掃描了一下洞的深度,大致估量出蘭堂受擊時所站的地方,然後倒退著去尋找帽子飛出的路線。以蘭堂的身高,再加上毆打他那人的出拳速度,還要考慮當日的風向風速……

按照推理,帽子應該是滾到倉庫側邊的小巷中去了。

果然,紗夜在小巷的排水溝裏找到了蘭堂的帽子。萬幸的是這條排水溝裏沒什麽垃圾和汙水,除了沾染了一些灰塵,這頂禮帽沒遭受什麽毀滅性的傷害。

紗夜拍拍帽子上的灰土,正想將它放進自己的小提包,就在此時,從一墻之隔的倉庫內傳來了中也又驚又怒的呼喊聲。

“你是什麽東西——可惡,滾!!!”

出事了?

顧不得想太多,紗夜將帽子胡亂往自己頭上一扣,甩起小提包就奔向倉庫正門。但方才中也進倉庫時又回身把庫門鎖好了,紗夜使勁兒搖晃了兩下都沒能把庫門推開,情急之下,她看向了那個蘭堂形狀的大洞。

……不管了!

紗夜深吸一口氣,直直向著那個大洞沖去,緊接著就是——

飛起一腳!

“中也!!!”她大喊道,“發生什麽事了?!”

紗夜從最薄弱的墻體空洞中突破進去了!但還沒等她站穩,眼前古怪的情形就讓她的處理器嚇得停了一拍。

在小小的橘發男孩面前,一個肢體扭曲,龐大醜陋的怪物大大張開了嘴,向著中也伸出了奇怪惡心的細爪。

“唔哦哦哦哦哦——滾開!!!”

隨著少年的一聲爆喝,一記足以能夠擊飛一個壯漢的猛拳直接砸在了怪物的身上。中原中也以敏捷不似常人的動作在攻擊後跳開,閃避怪物受擊後惱怒的亂抓,接著,他完全違反了物理法則,整個人直接懸浮飛起,再惡狠狠地從天而降對怪物的頭頂施以重擊!

“嘰啊——”

怪物悲鳴著扭動身體,但非常明顯的是,足以在它身上開個大洞的攻擊對這只怪物來說卻好像撓癢癢一樣,除了激怒它之外全無用處。

“怎麽不起作用?!”中也慌了,他向後退了幾步,眼角正好瞥見沖了進來的紗夜,“餵,你!不是說了讓你找到帽子就趕緊走的嗎?!”

“我來救你。”紗夜簡單地答覆道,她擼起自己藏青色風衣外套的袖子,一把將中也拉到自己身後,“我在墻上開了一個洞,你趕緊從那個洞裏出去,這裏交給我。”

中也被她如此理所應當的態度驚到了:“在胡說些什麽,這怪物可是連我都沒法立刻搞定,你進來只會是送死!”

“打完才能知道究竟倒下的是誰。”紗夜彎下腰,一把子將中也整個兒抱了起來,“我先送你出去,出去之後趕緊跑!”

中也發覺自己被一個陌生的大姐姐抱起來之後,臉驟然紅透了,他立刻掙紮起來:“放我下——餵,我是異能者,‘羊’的首領,我能對付這家夥!”

“我不管你是什麽的首領,就算你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我也不會放任你面對怪物。”紗夜平靜地說,繼續用不似普通人的大力牢牢地將中也鉗制在懷裏,回身飛奔向洞口,“我是成年人,而你還是個孩子,身為成年人我有責任將危險承擔下來,而不是讓一個孩子保護我,道理就是這麽簡單。”

雖然這段臺詞冥冥中總有種奇怪的呼應,好像某個人曾經說過似的(某個次元的七海建人:你也意識到了要交版權費是嗎),但是對紗夜來說是完全出於本心——她可是守護橫濱的正義英雄,英雄絕不可能讓孩子遇險!

怪物太過龐大,但是移動的速度卻絲毫不慢。紗夜沖到洞口將中也往外扔去的時候,它已經距離他們二人只有幾步之遙,口中的臭氣撲面而來。紗夜暗暗後悔自己今天出門的時候沒帶變身腰帶,但此時的情形也不容她猶豫,她手上一個用力直接把中也丟了出去,然後從洞口破碎的墻體中使勁兒掰了一根支出來的鋼筋,當做武器揮舞起來:“來吧,惡獸!”

在沖向怪物的時候,紗夜以鋼筋為刀,熟練地重覆起了她從有記憶開始就不斷練習的刀術——

呼吸,步伐,以及,斬!

即使是刀背,即使是木刃,即使是這根簡陋的鋼筋!

桐生紗夜縱身躍起時,腦中倏然閃出了她曾經在研究所的回憶。

——原來,是在那時候見過的。

“噗!!!”

鋼筋深深地沒入了怪物的眼睛,鮮血飛濺時,紗夜仍未放松,而是更加用力地向內刺去。

“去死——!!!”

[紗夜要有新朋友了。]

所長牽著她的手,將她領到一個大玻璃罐前。在盛滿營養液的玻璃罐中,一個橙發的男孩靜靜漂浮著,閉著眼睛就好像只是在睡覺。

[是這個孩子嗎?]

[沒錯,他現在還沒有名字,但是你可以叫他荒霸吐,荒醬。]

[荒醬為什麽一直在睡覺?]

[因為荒醬雖然有了人類的身體,但是人類的心還沒有長好。等他的心長好了,醒過來之後,紗夜就是荒醬的姐姐啦。]

那個孩子是……

是荒霸吐的載體,曾經在研究所沈睡的,後來又被偷走的——

是她有責任守護的孩子!

在倉庫外爬起來的中也:?

她在裏頭喊的“荒醬”是誰?

他嗎?

中也:貓貓困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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