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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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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愛妻不悅, 好父親張若淞第一個給愛女求情:“寧寧別氣,孩子還小。什麽都不懂,當然誰對她好, 她就黏誰。等她懂得你的用心良苦,知道你的萬愛千恩。就……”

“就什麽就呢?”寧楚格豪邁揮手:“女既無情娘便休!我可不是個沒追求的, 人家不跟我好, 我還巴巴地跟人家好。我啊, 要反其道而行之!!!”

啊???

張若淞挑眉,就想知道愛妻這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可從暢春園回府這一路,甭管他如何明示暗示,人家也只是淡笑, 言說山人自有妙計。

直到專屬於固倫公主的朱輪金頂車進了公主府, 兩人都各自洗漱完畢,用過了簡單而又精致的晚膳。暮色四合, 燈影婆娑, 偌大寢殿中只剩下他們夫妻兩個。

寧楚格才難得主動地將自家額駙撲倒在象牙絲的涼席上:“比學著當慈母慈父,爭取比皇瑪法更寵溺那丫頭,哄她回心轉意什麽的。不如咱們努力努力再要一個,給她點危機感!”

再,再要一個?

再當一回團欺苦行僧, 苦巴巴熬將一年來。可算等到一朝分娩, 還要被嚇得魂飛膽喪?

“不不不, 不了吧!”張若淞腦袋都搖成撥浪鼓:“咱們永玥孝順,打從坐胎都沒怎麽折騰你。生產之時還嚇掉了我半條命,這要是再來個不省心的……”

像是想到什麽可怕的事情般,張若淞的眼皮都顫了顫。

繼而認認真真地看著她,輕聲勸道:“若溎、若霭都已生了男丁, 張家這邊不缺男孫。咱們也已經有了永玥,若……若以後,是阿瑪。那咱們不管是過繼,還是直接讓永玥招贅都不會是問題。娘子誠不必再遭那個罪,冒那個險地再生。”

甭管寧楚格怎麽說,怎麽勸,某人也還是無動於衷。

除非她能放棄要二胎的想法!

直到不信邪的公主往他耳邊輕輕吹了口,並用甜死人不償命的聲音說:“可是,人家不怕苦,不怕疼。就,就想生個與你一模一樣的孩兒啊!”

就是這兩句,讓一向強悍卻有所克制的額駙徹底發了瘋。

整整一個月,公主都沒怎麽出過公主府的大門。

直到中秋宮宴將至,額林珠來過府:“雖然戲假,情卻得真。我就不往宮中,勾動烏庫媽媽跟皇瑪法的哀思了。只請姐姐您幫忙,將禮物轉交過去。”

寧楚格笑著搖頭:“這可不是姐不幫你,而是啊……這個中秋宴,我也沒打算參加。免得人來人往的,再沖撞了。”

額林珠遲疑,眼睛盯在堂姐撫摸著小腹的手上,眸光中很有些驚喜地問:“姐您這是,又,又有了麽?多大了啊,是大外甥還是小外甥女啊?”

寧楚格笑:“才剛剛知道哪,哪兒能這麽早看出男女?不過都好,只長得像額駙就行。”

就別浪費了他那麽上上品的美貌。

跟寧楚格關系好的,都知道她是個多看臉的。雖然說兩人間是額駙張若淞先起的心思,又是當殿請婚,又是催建公主府。明示暗示不斷,騷操作不停。

可懂的都懂。

都知道若非寧楚格為他的美貌所迷,親自張口說服了康熙。任憑區區民籍,時只是個區區翰林院編纂的張若淞再怎麽舌燦蓮花,也挨不到堂堂固倫公主一根頭發絲兒!

而公主有多癡迷額駙的美貌,就對自家愛女像極了皇瑪法康熙這事多遺憾。

作為她唯三認可的好友之一,額林珠對此自然也知之甚詳。聞言忙笑著安慰:“會的會的,姐放心。咱們愛新覺羅沒有醜的,再怎麽也在一般以上。”

便是像足了康熙的額林珠,長相說來也不差。

只……

也許是那孩子跟她翁庫瑪法接觸頗多?竟然還越長越像了。爺倆感情還好,慣愛同進同出。大家夥看著她,就跟看著嬰兒版帝王似的。沒直接跪地三呼萬歲都是定力好的,誰還敢細瞧她長得到底如何呢?

敬著就完了!

沒看她親祖父張廷玉見了孩子都客客氣氣的?被揪了胡子都不敢反抗,還得笑瞇瞇湊上去,讓小祖宗揪個痛快什麽的……

其實是因皇帝親家過於強梁,以至於他想與孫女見一面都不容易。以至於張大人疼愛變溺愛,格外寵娃兒無下限。

不但由著好孫女薅,還狙擊試圖管教熊孩子的正義家長。堅持小家夥能有幾分力氣?根本不疼,就是她表達與祖父親近的方式雲雲。真·寧可被薅禿,也絕舍不得苛責小家夥半句。

十足慣著熊孩子的熊家長。

只沒想到以訛傳訛之下,熊家長就變成慫家長。因為兒子尚了公主故,連累著他這個當爺爺的也在孫女面前直不起腰!!!

初初聽到消息的時候,寧楚格可生氣。

往昭仁殿好一通訴苦,康熙龍顏大怒。輪到刑部當差的淳親王胤佑差點跑斷了腿,這才將謠言什麽的徹底制止住。可……流言這個東西,素來最不好拿捏。聽之任之,謠言紛紛起。難免以訛傳訛,將事實扭曲成無法想象的樣子。

但過分管束呢,也未必就能立竿見影,真達到想要的效果。

否則也不會有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之句了。

明明為了維護公爹名譽,結果卻讓一眾官員等看張大人的目光越發意味深長什麽的。著實讓寧楚格萬分抱歉,倒是張廷玉看得開。不但不氣還反過來好言安慰:“慫也好,熊也好,怎麽都改不了我就是那個被人嫉妒的永玥格格祖父。”

“幾句酸言酸語而以,公主不必理會。老夫啊,權當他們是紅眼病患者。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嘞!”

寧楚格細瞧了公爹當時臉色,見他確實沒什麽芥蒂。

才終於放下心來。

如今時過境遷,再被額林珠提起來,她倒是也能泰然一笑了:“對,橫豎我跟你姐夫的孩子,長成什麽的樣,當阿瑪額娘的也都得寶貝著。但是愛美之心嘛,而且……”

“長成永玥這樣,也確實……”

“不大能狠得下心,鼓得起勇氣來狠狠管教啊!尤其當著皇瑪法面前,爺倆做同款表情的時候。”

額林珠:……

趕緊收回有妊時的艷羨、暗戳戳的期盼,還有看著孩子與額駙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長相時,心頭時不時閃過的遺憾:那麽好的捷徑,她這個當額娘的就沒讓孩子走上啊!

現在想想,捷徑固然好。但給皇瑪法同款兒女當額娘的感覺……算了算了,這等捷徑就不是尋常人能有福氣走、走得了的!

寧楚格不知道堂妹的小腦袋瓜裏都想了些什麽,只歡歡喜喜跟她大談育兒經。

以至於額林珠忙活了半晌,拜托轉交禮物的目的沒達成,倒是聊天聊到口幹舌燥。虧她還記得自己家有幼子,再怎麽不舍也沒留下來用膳。而是用帕子狠狠揉了兩把眼睛,裝了下傷心哭泣。

為何?

當然緬懷‘先父母’啊!

也不知道那對狠心的忘崽夫婦到了哪兒,見沒見到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素來養尊處優,身邊宮女太監不斷,從來前呼後擁的他們可還適應普通百姓的生活?脫離了那逼仄的莊子,再沒有居心叵測的人往來攛掇。

阿瑪跟額娘,已經過上了想要的日子吧?

額林珠擡頭望了望天,無需再用帕子揉眼睛,眼眶也已經通紅了一片。

大孫女才周歲多點,兒媳婦就又有了身孕。

可把張夫人急的喲!

交代了若霭媳婦一聲,就匆匆跑去了公主府。寧楚格才屏退了左右,她就一臉責備地看過來:“你說你這個不省心的丫頭,可讓娘說你什麽好麽?”

“你又不像等閑蓬門小戶的丫頭,祖墳冒青煙地找了個乘龍快婿,上面好幾重婆婆壓著。一個個拿著子嗣說事,今兒給賜妾,明兒送丫頭的。不得以間,只能拼了小命兒地生生生!”

“你的情況截然相反啊,肯定得以自己的身體為主……”

巴拉巴拉一頓數落,真的又氣又急又心疼。

訓得寧楚格心裏溫溫軟軟的,好像三九天泡進了湯池。咕嘟咕嘟升騰起的,都是幸福的泡泡。

“娘,你怎麽能這麽好?”寧楚格笑,結結實實地將她攬在懷裏:“簡直這世上最好最好的婆婆,遇上您,我可真是太幸運了!!!”

這猝不及防的一抱,可把張夫人給嚇得:“你啊你,怎麽這麽一驚一乍的?不知道自己還懷著身孕呢?也不是第一次當娘了,怎麽還能這麽冒冒失失?!”

寧楚格笑嘻嘻,不但沒松開,還往張夫人懷裏貼了貼:“那,那人家感動嘛。都說好夫婿常有,好婆婆不常有。遇見了,就是天降福祉。我何其有幸,能遇見您?”

張夫人笑著回摟住她:“傻丫頭,說起來,是我的幸運才是。”

“若不是你當時星夜兼程,趕去了行宮,道破了黃花蒿的秘密。我現在說不定都已經是黃土一抔了,哪兒還能與你忘年相交,情同姐妹?還因若淞那個臭小子,有了你這麽個好兒媳,永玥那樣世間再找不到第二個的好孫女……”

越想,張夫人越覺得自家大賺特賺。

相對的,也就越對兒子不滿:“你還年輕,沒經歷許多事兒。他都已經入朝為官多年,還是文武雙狀元,什麽不懂啊?怎麽就不能再等兩年,讓你把身子骨徹底養好了再琢磨子嗣事?”

“虧他還殿前請旨,跟皇上反覆保證。一定好生待你,對你如珠如寶,結果……”

眼看婆婆都咬牙切齒,恨不得拎著棒子捶額駙一頓了。真·始作俑者寧楚格笑,試圖替他掀開這口黑鍋:“娘您誤會了,額駙一直勸兒媳來著。為了不讓兒媳受苦,他甚至說我們有永玥就夠了。”

“是,是兒媳啦!”

“是我覺得自己身體已經恢覆得極好,尤勝懷永玥之前。又掛著生個像若淞的孩子,莫浪費了他的好相貌……”

為了讓自家額駙的耳朵免受災殃,寧楚格真真說了所能說的全部。可……

效果卻沒有什麽效果。

只見婆婆搖頭嘆息,拉著她特別語重心長地教誨:“娘的好兒媳哎,你啊,千好萬好,就是太過容易輕信於人。你得知道,男人靠得住,豬都能上樹。那些個閨房中的甜言蜜語,都不如個屁!”

“隨風吹吹就散了,一點味兒都留不下。當初……”

“算了,你還懷著孕呢,不說這些晦氣的與你添堵。你啊,就記住了。該嚴得嚴,該管得管。若淞是個好的,我也絕不做那等自己千辛萬苦走過來,轉身就從受害者變成作惡之人的老虔婆。但是男人啊,不識慣!你可得仔細著……”

急匆匆回府,卻聽到親娘教愛妻與他留心眼什麽的。張若淞那臉色,瞬間就從艷陽當空變成陰雲密布,一臉的山雨欲來:“我就說人家的婆媳都面和心不和,甚至明槍暗箭,爭得不可開交。”

“怎麽咱們家的婆媳就惺惺相惜,比起親母女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弄了半天,娘卻是以賣兒子作為維護婆媳感情的手段!!!”

太過分了有沒有?

被抓了個正著的張夫人非但不慌,還直接擰住了他的耳朵:“臭小子回來的正好!”

“老娘正有一肚子話要對你說呢!你給我一字一句,好生聽好了。不然的話,哼哼!你說我這會子進宮,求見太後娘娘。言說公主兩胎之間間隔太短,我這當婆婆的怎麽也不能放心。遂請懿旨,準我這就入住公主府,他老人家能不能同意??”

張若淞氣到變形,也還是得乖乖聽訓,就怕自家親娘一個沖動真的進宮。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若真那樣,太後不但不反對,還會再派人過來伺候。然後永和宮、皇上那裏、雍親王府……他很快,就能過上當初愛妻懷永玥時候那種水深火熱長達一年的日子了。

張若淞扶額,妻子過於受寵,以至於一有點風吹草動,他就有變成團欺的危險。

現在,他只希望那一天來得能晚一點。

而事實,是絕不會讓他輕易如願的。要不然,他娘張夫人也不會來得那麽快了。可不就是額林珠紅著眼睛從公主府離開,巧遇了八福晉郭絡羅氏等?

唯恐她們多生誤會,臆想出什麽不好的內容來。額林珠自己先提起來,包括但不限於堂姐的喜訊。

人多口雜之間,消息以光速傳播。很快的,該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這次有永玥在,康熙就算再怎麽氣,也沒當著孩子的面兒發好大火。只又禦醫、穩婆、宮女等派過去。還從國庫、私庫裏面扒拉出好多好東西。

他這邊表態後,太後跟德妃自然也不含糊。

李氏也趕緊往公主府而來。

母女倆甫一見面,李氏就抓住寧楚格的手,上上下下好一陣打量。良久才長出一口氣:“不錯不錯,氣色挺好,身體也不錯。如此啊,我跟你阿瑪、嫡額娘也都放心些。”

寧楚格笑著點頭:“是,額娘不必擔憂,女兒不是個莽撞的。再如何喜歡孩子,也不可能不顧惜自己的身體。”

“自家閨女,當額娘的又怎會不知?只沒親眼瞧瞧,心中始終不能放心罷了。”李氏嘆:“兒女,都是前世的債啊!不到閉眼的那天,怎麽也還不上。”

操心完了兒女操心孫輩。

不然怎麽有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的說法?

寧楚格知道她是愁二弟非要征戰沙場,當個真真正正的大將軍。既舍不得他,唯恐他有個閃失。又怕自己一力阻攔,誤了孩子前程……

為這,她都已經苦口婆心了很多次,卻收效甚微。

好好的,自然也就不願意因此再與額娘起分歧。只笑著攬住李氏的腰:“額娘這話說的,難道女兒只是債,不是個貼心小棉襖?”

李氏笑點了點她的鼻尖:“貼心不貼心不好說,臉皮倒委實不薄!”

“你前頭都已經生了永玥,有了經驗。皇上、太後、娘娘賜下的人手也都盡夠。額娘沒什麽囑咐你的,只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啊!萬萬不能只顧著肚子裏這個,忽略了永玥……”

怎麽會?

寧楚格震驚搖頭,雖然小家夥有了翁庫瑪法忘了親娘,在宮中待得樂不思蜀。

但那畢竟是她十月懷胎,鬼門關前轉一圈兒生下來的呢。就算有再多,再好看的孩子,永玥也是長女!!!

對此,李氏卻充滿了狐疑。

並連連追問。

“真的真的,比珍珠還真吶!”寧楚格舉手做發誓狀:“額娘您放心,女兒將來不管有多少個孩子,也絕不薄待哪個的。而且……就玥玥那張臉,也沒人敢薄待她不是?”

萬千保證都虛話,這句李氏信了。

寧楚格:……

就略糟心。

更糟心的是:有這般擔憂的還不少,一個個的或直接、或婉轉。旁敲側擊的,都在告訴她一碗水端平的重要性。

氣得寧楚格咬牙:“我看起來像看臉看到對自己孩子也區別對待的惡毒額娘?”

被問的額駙張若淞連連擺手:“那怎麽可能?我們寧寧雖然口口聲聲說要做個嚴母,卻向來最最關心孩子。若不是心疼皇瑪法,怕他自己形單影只的心裏難受,還能真就拿玥玥個小孩兒沒法子?”

別的不說,美食誘惑一出。不獨小孩兒,便小孩兒的翁庫瑪法也忍不住!

對此,寧楚格高度讚同,並忍不住一試。結果……

皇上以好孫女孕中辛苦,不忍見她頗多勞累為由。將她辛辛苦苦做的美食悉數留了下來,孩子也依然留在昭仁殿,好在康熙是真心疼永玥這個縮小版自己的重外孫女。

唯恐新生的漂亮孩子搶了她在家中的地位,每三日便讓梁九功將人帶去公主府。

娘倆好生親香一日,等傍晚再回來。

就這,爺倆每次還都依依惜別,各自充滿了不舍。

有永玥這個珠玉在前,宮中、各皇子府上想要效仿甚至取代的,簡直不勝枚舉。可惜小動作不停,從未有誰成功過。讓寧楚格搖頭,好生嫌棄。

但凡她們爭氣那麽一點點,特麽闔家團圓就有機會了呀!

再不用像現在這樣,急忙忙給女兒做美食的間隙中,還要抽空聯絡母女感情、向她介紹腹中妹妹或者弟弟的存在。盡可能地,減少她的排斥感。

寧楚格嘆,再沒想到很快的,她連這種忙裏偷閑的快樂都沒了!!!

懷孕三個月,已經是初冬十月,按說已經漸漸穩妥的她開始了劇烈的妊娠反應。驚天動地的孕吐席卷而來,真吃什麽吐什麽,連喝水都不例外。

幾天下來,因懷孕故而漸漸圓潤的她就像失了水的青菜般。

蔫蔫的,沒有半點精神。

可把張若淞給急的,連忙告假親自下廚,各種湯湯水水地捯飭起來。真·為了愛妻孩子多用上一口,能守在廚房一整天系列。

就這,也是收效甚微。

連病中的老太後都忍不住嘆息:“這孩子,此番可是受苦了。皇上快別攪擾她,讓她好生休養。”

“可……”康熙皺眉,滿臉遲疑:“太醫說……”

“說什麽呀?”太後笑:“無非是太後年事已高,恐不勝藥力,頂好能用藥膳溫和進補!那幫老油條啊,分明是瞧著哀家時日無多。怕哪下子直接撒手,連累他們,試圖推到寧楚格身上呢。”

“她再厲害,也厲害不過滿太醫院的太醫。太醫都只能治病,治不了命,她又如何能夠?”

“人活七十古來稀,哀家今年已經七十有七,也是時候去見太皇太後啦。告訴她老人家,這麽些年玄燁多勤政愛民,德被天下。咱們大清又多蒸蒸日上,海晏河清。”

康熙聽她這話過於不祥,忙紅著眼睛阻止。

太後卻只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誠如皇帝你所言,死生常理耳。誰都免不了這一遭,沒什麽可避諱的。哀家只盡力配合醫囑,爭取再看你給哀家跳一次蟒式舞!若不能,也不必傷心,哀家不過是早點回了長生天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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