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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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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遇到了托馬斯。”

盧修斯·馬爾福回到家裏以後就立刻換下了全身的衣服,當他再次回到客廳時,就對他的妻子納西莎·馬爾福說了這句話。

納西莎漫不經心的翻著手裏的書,像是對他的話毫不感興趣一樣嗯了聲。

盧修斯坐到沙發上,家庭小精靈馬上給他送上一杯美酒。

他舉著酒杯說:“她看起來還真是跟以前一樣。”冷漠的站在一旁,發現事情有可能會沾到她身上時就飛快的離開,假裝這一切都跟她無關。

納西莎擡起頭:“親愛的,我可不想從你嘴裏聽到別的女人的名字。”

盧修斯聳聳肩,對他的妻子說:“抱歉。”他只是有點感觸。

納西莎卻覺得好玩了,她坐到盧修斯身邊,對他說:“別太羨慕她。她是個女人,女人是天生的弱者。所以她比你強,只要她掉上兩滴淚就能變成一個讓人憐惜的女人。但如果讓你去學她,那可太難了。”她輕輕吻了下盧修斯。

盧修斯冷笑,摟住他的妻子:“我現在做的也一樣。我用金加隆來填滿福吉的胃口,花盡心思的恭維他,挑起他的野心,讓他不要緊跟在鄧布利多的屁股後——只有他們變得不合,我們才能有好日子過。”

“你會成功的,親愛的。”納西莎並不是個軟弱的女人,她通常是高傲的,但正因為這樣,當她偶爾溫柔的對待盧修斯時,才更顯得難得。

盧修斯一口把酒喝光,放下杯子去看德拉科了,他們的兒子正在他的游戲室裏由小精靈陪著一起玩。

納西莎沒有過去,這是他們父子相處的時光,她不能去打擾。

客廳裏只有她一個人,還有壁爐裏柴火燃燒時傳出的劈啪聲。她怔怔的出了神。

從1960年到現在,整個斯萊特林都遭到了命運的洗劫。他們的父輩、同輩幾乎都死去了。

她的家族布萊克已經消失了,最後的一個還姓布萊克的被關到了阿茲卡班。剩下的不是躺在墳墓裏,就是不知所蹤。

她有兩個姐妹和兩個兄弟。但現在他們都不在她身邊。

貝拉在阿茲卡班,她堅持她的路並永遠不會回頭。為了自報,納西莎不能在任何公開的場合表示出她還承認貝拉是她的家人。

安多米達逃走了,她一直對家族的選擇不能諒解,她認為他們不應該跟著一起發瘋。

納西莎也不能原諒安多米達。在她選擇嫁給一個麻瓜出身的巫師後,她也不能再接受這個姐妹了。

只有她,她選擇嫁給盧修斯。他們是那麽的相似。都沒有了家人,家族裏只剩下他們。是低頭對著別人搖尾乞憐?還是堅持家族的信念?

她和盧修斯都選擇了後者。她站到他身邊,支持他,幫助他重建馬爾福。而她也保護了布萊克的顏面,嫁給了一個門當戶對的斯萊特林。

蕾拉·托馬斯,她更像盧修斯。

在當時,他們所有人都認為會接下托馬斯這個姓氏的應該是蕾拉的哥哥塞德,他逃走了,在傲羅或者食死徒找上門前就逃走了。老托馬斯去魔法部談條件,所有人都知道,條件談成後塞德就能回來了,蕾拉可能會在家族的安排下嫁給一個斯萊特林。

但是沒有人想到,老托馬斯竟然在魔法部被逮捕了。

魔法部的強硬讓盧修斯當時也嚇了一跳,這讓他立刻就下定了決心,一邊繼續給福吉送加隆,一邊想辦法撬掉克勞奇。

“他是個瘋子!他想把我們所有人都幹掉!”盧修斯那段時間在家裏簡直像發了瘋般。

納西莎也對克勞奇沒有好感。正是他把最後一個姓布萊克的人送進了阿茲卡班,雖然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西裏斯了,他也是最後的布萊克。

後來他們把茵蒂菲特·托馬斯也抓走了,聽說在她的胳膊上也找到了黑魔標記。

盧修斯搖頭說:“這不可能。我沒有見過她。”他說,“看來,托馬斯家真正的主人已經出現了。”

那段時間他們都不敢出門,不過每天的《預言家日報》上都會刊登又逮捕了幾個食死徒,又有多少食死徒被處決。

蕾拉的哭訴和堅決讓他們都印象深刻。大家都看出來了,她不會為她的父母掏一個納特。而魔法部既然收不到加隆,他們自然願意表示一下他們有多堅決,好把那些到現在仍然冥頑不靈的斯萊特林們給嚇破膽。

蕾拉成了最後、且是唯一的托馬斯,她幹凈清白,她甚至還有一個兒子。

塞德聽到了這樣的消息當然不敢再出現了。

蕾拉的兒子成了繼塞德之後的第二個姓托馬斯的男丁。如果塞德出現,納西莎相信,蕾拉會毫不猶豫的把他也送進地獄。她的兒子會繼承托馬斯這個姓氏,毫無疑問。

納西莎捫心自問,如果當時她有機會幹掉西裏斯,再找人生下一個兒子來繼承布萊克,她能不能做到?

其實現在西裏斯也已經形同死了,他已經被除名了。但納西莎還是不認為自己能像蕾拉一樣。

“茜茜。”盧修斯抱著德拉科來找她,他一臉的笑,像個開心的爸爸,完全不像剛回家時那麽冷硬。

她實在想得太多了。她有心愛的孩子和深愛的丈夫,為什麽要去羨慕蕾拉?納西莎站起來,走到她的丈夫和孩子身旁。

不知道是誰讓蕾拉生下了孩子?他為什麽一直不出現?如果蕾拉真的像他們認為的那麽精明,像條蟄伏的蛇一樣把托馬斯家收入囊中,那這個父親的身份肯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他會成為蕾拉新的助力,在她需要的時候,讓她和她的孩子再次度過難關。

霍格沃茲的一樓餐廳裏,教授們和留校過聖誕節的學生們正聚在一起用餐。

斯內普坐在教授席上,面無表情的吃著面前的燉菜。在下方的四條長桌上坐著學生們,每個學院都有幾個沒有回家過聖誕節的孩子。

斯萊特林長桌上的孩子們最安靜,他們全都在認真的吃著自己盤子裏的食物,偶有交談也是很小聲的跟身邊的人說話,不會打擾到別人。

赫奇帕奇的孩子們嘰嘰喳喳的,互相傳閱著新的雜志、小說和報紙。而他們的院長斯普勞特女士也在跟坐在她旁邊的教授麻瓜學的布巴吉女士小聲說話,連她們的布丁都顧不上吃了。

格蘭芬多的顯然在吃飽後對食物就不再感興趣了,他們正在桌子下面偷偷的擺弄魔法焰火——如果他們真的敢在禮堂施放魔法焰火的話,斯內普就太佩服他們了。

麥格教授正在嚴厲的盯著他們呢。

拉文克勞都在看書,他們的盤子邊總是擺著羊皮紙或書本。

“西弗勒斯。”魔咒學教授弗裏維叫他。

“是的?”斯內普放下刀叉,拿餐巾抹了下嘴,這才轉頭看向他的同事。

“我聽說你去看過隆巴頓夫婦了,他們怎麽樣?”弗裏維問。

“很糟。”斯內普平靜的說。

弗裏維嘆了口氣,更向他這邊湊,斯內普也不得不把盤子推遠一點,好表現出他對跟同事聊天的配合。

“晚餐後我去找你,我們聊聊。我對隆巴頓夫婦的事也很感興趣,如果能幫助他們的話。”弗裏維說。

“我等你。”斯內普點頭,弗裏維滿意的沖他擠擠眼重新坐好了,他看同事不打算繼續聊天了,把盤子拉回來繼續吃。

晚餐後大概一刻鐘,弗裏維來找斯內普了。鉆心咒是三大禁咒之一,當年隆巴頓夫婦的事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同樣也扇動了當時整個英國巫師對食死徒的敵對情緒。說實話,如果不是發生了這種事,克勞奇的那個不經審判就把人投入阿茲卡班的提議還沒那麽快獲準通過。

大家都害怕,如果傲羅也會受到傷害,那他們就更加危險了。

把所有人危險的人都關起來,不能讓他們再肆無忌憚的傷害善良的巫師了。

這就是克勞奇的主張,他差一點就當上了魔法部長。如果不是他兒子的那件事暴露出來的話,現在坐在魔法部部長位置上的人就不會是福吉了。

福吉雖然懦弱,但比起克勞奇,至少他沒那麽瘋狂。

“哦,你這裏居然還有餅幹。”弗裏維坐下時嚇了一跳。斯內普準備了茶來招待他,而最讓他驚訝的是一盤一看就是家庭手工制做的餅幹,絕不是霍格沃茲小精靈的手藝。

他吃了一塊,放得有點久了,不過味道不錯:“姜汁餅幹,媽媽最愛給小巫師做的餅幹。”弗裏維說。

斯內普嫌惡的掃了眼餅幹,“我以為你來是為了隆巴頓夫婦的事。”

“當然,多告訴我一些,你去看他們時,他們是什麽樣的?聖芒戈是怎麽治療他們的?”弗裏維舔舔手指說。

斯內普對同事失禮的舉動只能當沒看到,他不能每件事都那麽認真,這不利於他的人際關系。他幹巴巴的把隆巴頓夫婦的情況形容了一遍。

“他們不嗜睡,會用餐,知道上廁所,除了不會說話,不認識所有人,不管怎麽引導連一句‘你好’都說不出來以外,看起來就跟正常人一樣。”斯內普說。

“看起來他們似乎是到現在都記得保守秘密。”弗裏維嘆了口氣。“他們是值得敬佩的人。”就算隆巴頓夫婦瘋了,他們還是牢記不要開口。

斯內普並不佩服這樣的人,死硬到底有什麽好處?他們完全可以想想辦法,或者吐露出一點點的秘密,半真半假就行,只要把這群折磨他們的食死徒引到別處去,引起其他傲羅的註意,他們就有可能獲救。

雖然當時的事他並不在場,但聽鄧布利多所說的,似乎是貝拉帶著其他逃脫的食死徒抓住隆巴頓夫婦,然後通過折磨他們其中的一個來逼迫另一個。結果兩個都瘋了。

就算魔杖被折斷,就算不能幻影移形,就算要背叛,他們也應該至少能救出一個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兩個人一起瘋了。

或許所有人都會讚揚他們的忠貞與堅強。但斯內普絕不會認同的。只要不死就有希望,哪怕要跪著去活,趴在地上舔別人腳底的泥,他都不會放棄。

莉莉慨然赴死。

他身負罪孽,卻願意就這樣活下去。

他不懼死,但勇敢的活著需要更大的勇氣。

聖芒戈對治療隆巴頓夫婦並沒有什麽好辦法,他們並不瘋狂,也不沮喪,只是不認識人。治療師會給他們讀書,讀報紙,隆巴頓老夫人也會常常來看望他們,希望他們有朝一日會清醒過來。

斯內普看過他們的治療方式,不管是魔咒還是魔藥都沒什麽出奇的。

弗裏維跟他討論到很晚,把他這裏的姜汁餅幹都吃完了,他在設想能不能用魔咒治療隆巴頓夫婦,當然斯內普用的是魔藥,兩人配合會不會有奇效?

斯內普全無頭緒。他沒那麽積極、迫切的想要治好隆巴頓夫婦。這已經不是他當年惶惶之時想要做出一番成績來的時候了。但弗裏維願意的話,他也不介意在這裏插一手。

雖然他並不抱希望。

兩人商量了一晚上,寫了好幾張羊皮紙,他們需要各自回去試驗。被鉆心咒折磨瘋的人只有隆巴頓夫婦,他們連個試驗品都沒有,但未經驗證的魔咒或魔藥肯定不能用在隆巴頓夫婦身上。

弗裏維有點兒失望,他說:“看來我們只能先用老鼠試試了。”

斯內普看著撒滿桌子和沙發的餅幹渣,皺眉道:“是的,現在已經很晚了。”

弗裏維站起來:“我該告辭了。等我驗證完了再找你,順便說一句,餅幹不錯。是你自己做的嗎?”

斯內普送他到門口,黑著臉說:“不,這是別人送的。”

比起斯內普自己做餅幹,他有一個會送他手制餅幹的朋友顯然更讓弗裏維吃驚,他像是剛認識斯內普那樣沖他打量了好幾眼才說:“哦,那看來你有個好朋友。”

斯內普送走弗裏維,重重的關上了門。他把羊皮紙都收起來,上面有一些魔藥確實可能會有用,他小心的收藏了起來,再把桌子和沙發都清理一新。屋裏還有龍血墨的臭味兒和姜汁餅幹的甜香。

一個朋友,一個好朋友,一個會送他姜汁餅幹的好朋友。

斯內普冷笑,托馬斯不會做任何人的朋友。她最看重的永遠是自己。如果韋斯萊家對她沒有好處,她不會浪費時間跟他們說一句話。

現在,‘失去記憶’的托馬斯就像從出生就是個格蘭芬多一樣。她沒有接觸任何一個斯萊特林。誰都能看出來,她簡直像是要把‘斯萊特林’從自己身上抹去一般。

至於他,她想從他這裏得到什麽?

他現在還不知道。但他早晚會知道的。

到那一天,他絕不會讓她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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