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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堅持著自己的王道……

一直認為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一直想要為民眾付出所有……

但是,眼前這個陷入奈落的人是誰?

是她的摯友,是忠心於她的臣子,是勇武優雅的完美騎士——蘭斯洛特!

就連昔日的摯友都變成這副模樣,她的王道真的錯了嗎?

以為貫徹的道路是正確的,在那場最後的戰鬥中誰都沒有錯,有錯的只是上天。

所以在那個血染的山丘上,她才能與上天爭辯命運的不公。

只要有許願機的奇跡就可以推翻那種命運。

而她也會繼續貫徹自己堅持的正義。

她是這麽堅信的,所以才能挺起胸膛英勇奮戰。

可是現在……

被一次次擊倒的Saber心中悲戚。

她,真的錯了嗎?

這是始終心懷榮耀,為榮譽奮戰的少女,敗北的時刻。

冬木市名活動中心的地下一層,召喚聖杯的祭壇所在的舞臺正下方。

兩名同樣黑衣的男子,再次相會了。

“衛宮切嗣。”彈出兩手供六只黑鍵,言峰綺禮仍然執著地問,“在這停止自殺式作為的九年裏,你找到的答案是什麽?你追尋聖杯的願望到底是什麽?”

衛宮切嗣知道他所說的意思。

應該說,那是在他第一次看到他的生平時就有所感知的事情——這個男人空虛迷茫,找不到前路。

但是他始終不明白,言峰綺禮為什麽會執著於他。

不過,這些已經並不重要。

他只要清楚,言峰綺禮是自己必須打敗的敵人就好。

衛宮切嗣擡起‘暗殺者之槍’瞄準急驅而來的代行者。

一個追尋著答案,一個堅定著願望。

屬於兩個男人之間的戰鬥,終於在這熊熊烈焰中拉開。

即使不如原來那般了解對方,此刻雙方的眼中也只能容下對方的身影。

因為吉爾伽美什的勝利,聖杯容器終於收容了四名Servant的靈魂。

其上作為封印的術式已經消失,由於集合了強大的魔力,溢出的少許就讓周圍的溫度變得灼熱。

祭壇上,愛麗斯菲爾的屍骸瞬間被燒成灰燼。靠近黃金杯的地板和幕布,也被燃起熊熊火焰,張牙舞爪地席卷上空無一人的觀眾席。

華麗絢爛的黃金之杯,如同被看不見的手捧起一般浮在空中。

‘創始禦三家’ 所夢寐以求的聖杯降臨儀式,就在連祭司都沒有的狀態下,悄然開始了。

站在演藝廳的門口,申思思靜靜地看著飄浮起來的黃金容器。

【青妍,要到什麽程度,它才能被稱為聖杯?】

【當聚集六個Servant的靈魂力量時。】

【那麽,如果多了呢?】

【將啟動被埋在圓藏山裏的大聖杯。】

咻——!

一把華麗的細劍毫無阻礙地穿過申思思的‘軀體’,釘入面前的地板上,伴隨著那耳熟的狂傲之聲。

“想不到老鼠這麽快就到了。像你這樣的存在,也想要本王的寶物嗎?雜種。”

轉頭,看向門外階梯上傲然而立的金色身影,申思思的心中沒有半點波瀾。

——她現在的身體其實只是光學影像,並不是實體。

在她心裏,這種類型的人說的話不用太過計較,就當是口癖了。只要自身力量足夠,完全可以忽略他。

當然,其中最重要的是他沒有觸到她的憤怒點。

但是,申思思對於他的話還是有些疑惑的。

“我,這樣的,存在?”

“哼、哈哈……”

吉爾伽美什被她的話逗笑了,但這是極盡嘲諷的笑,眼裏甚至帶著輕蔑。

“本來以為有了這麽大的變化,你就應該清楚自己的身份了。沒想到啊,你居然蒙昧至此……還當自己是人類嗎?稚嫩的、神·靈喲。”

而剛才他所投出的那把武器,也只是因為看到申思思的改變,而做出的試探而已。

既是試探她的能力,也是試探她的性情。

“神靈!?”

即使心境再怎麽平靜無波,一直以來的自我認知被打破,還是引起了申思思的強烈反應。

不管自身的能力多麽強大,申思思始終都以人類自居。

並不是執著於‘人’這個身份,而是因為她有人類所擁有的一切特性,不可能做到‘神’所應當做的事情。

啊咧,那麽說,在她心裏,‘神’,應該是超凡脫俗、大公無私、公正公平、無所不能的?

可是,真正的‘神’又是什麽樣子的?

回想自己見過的唯一的神祗,睡神。

無法理解的驕傲與尊嚴,弱小的東西在他眼裏只是螻蟻,面對螻蟻便可任性妄為。

仿如人類的欲望與狂妄都被放大般的存在。

如果神應當是這個樣子的話,她也不想以神自居啊。

但是,說到底,神是什麽?

嚴格來說,神,是掌握著規則的那類存在。

而普片來講,神,是比人類要強大太多的智慧生物。

不過,擁有三分之二神之血脈的吉爾伽美什,為何會將她歸類為神,而不是強大的人類呢?

明明她表現得還沒有他一半強勢與驕傲不是嗎?

“不明白嗎?”看著申思思眼中泛起的迷茫,吉爾伽美什寬宏大量地提醒她,“仔////XD細想想。對於不相幹的人類戰亂,你會想要阻止或算計嗎?對於喜歡悲劇的人類靈魂,你的第一反應會帶有多餘的感情嗎?”

不會。

申思思心裏肯定地給出答案。

人類的戰亂與扭曲的靈魂,都只是人類必有的現象而已,她的第一反應都只是覺得正常。

“哼。明白了嗎。你的眼界早已越過了人世。”

雙手環胸,吉爾伽美什勾起邪氣的笑容,等待著申思思醒悟後改變的那一刻。

——是變得和那些搗亂的神靈一樣呢,還是保有原來的那份空寂淡漠呢?這真是值得一看的東西吶。

原來,她已經很久沒有把自己當做人類的一份子了麽?

申思思心裏有些明悟。

因為最早在身邊的那些人對她的態度一直沒變,所以她也覺得自己沒什麽變化吧。

要不是吉爾伽美什這麽一提,她估計還要很久才會發現吶。

難怪自己的反應會那麽奇怪。

明明很欣賞Rider,但也只是將覆生的道具給他,並沒有想過阻止他的這次消亡。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的話,好事做到底,讓他在這個時代覆活,實行自己的征服,才是最好的結局不是嗎?

但是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微微地感慨,然後任其化作螢火消失。

說到底,自己對他沒有足夠的興趣,他也無法讓她產生‘想要’的想法。

就連迪盧木多也一樣,只是希望完成他的願望而已。

但是,照這樣說的話,她對那些個‘神靈’也沒有特別的感想。

最多就是因為力量強大,目前的她無法忽視罷了。

反正她對‘神靈’這個‘種族’半點歸屬感都沒有就是了。

她,應該回去的地方,始終只有自己的戰士身邊,只有那裏才是她的家。

只有他們才是她最在意的存在。

既然弄清楚了自己的疑問,申思思就很幹脆地‘過河拆橋’了。

完全不理等著看答案的吉爾伽美什,直接轉身,準備進入演藝廳。

“居然敢無視本王。”

申思思的態度激起了吉爾伽美什的怒氣。雖然看到了期待的淡漠之色,但是英雄王的威嚴不容忽視!

‘王之財寶’,隨著空氣的漣漪展現出來。

看看門內的儀式,再看看空中出現的各色武器。

本來想著自己不懼物理攻擊,這位就隨他去的。但是這棟大樓可沒有她這般能力啊!

如果就這樣放著他不管,要是一不小心破壞了儀式的話,就糟糕了。

——需要有人阻止他。

有任務要完成的自己當然不行,只能拜托自己的戰士們了。

一位有著海藍色長發,渾身充滿強大自信,擁有不亞於‘王者’威勢的男子,霎時出現在申思思身邊。

雖然因為感到濃重的殺意而沒有行禮,但是男子還是收斂起自己的氣勢,恭敬嚴肅地向申思思請示。

“有何吩咐,大人?”

“撒加,這位英雄王就拜托你了。不能讓他妨礙了儀式。”

雖說申思思面上已經練成了‘淡然神功’,並且還朝著下一級‘淡漠神功’努力。但是面對自家人,語氣還是不自覺就放軟了,就連嘴角都扯起了往昔的弧度。

“放心吧,大人!”撒加揚起胸有成竹的笑容,堅定地說到,“我一定不會讓那位英雄王毀壞這裏半分的。”

得到自家戰士的肯定,申思思放心地離開了。

“滾開,雜種。區區神侍,還沒有和本王相抗的資格。”吉爾伽美什皺緊眉,不耐地看著面前穿著現代服飾的男子。

迅速著裝上塵封已久的雙子座聖衣,撒加放開之前收斂的氣勢,傲然地睥睨著人類最早的王者,霸氣地笑問。

“英雄王,吉爾伽美什。你想看看星星粉碎的樣子嗎?”

“謔……看來並不是普通的神侍吶。”

雖然嘴上這麽貌似平靜地說著,但是身上的殺氣卻更濃重,他心裏的怒火也與之相當。

“但是本王最討厭贗品。你想好怎麽贖罪了嗎?雜種。”

遠遠看去,兩個金色的身影確實很像同一類人,讓人不自覺將他們進行同等的對比。

“完全沒有。”撒加閉眼笑道,隨即睜開眼,斬釘截鐵地道,“因為勝利的人,是我。”

看著表面淡然沈靜,其實怒氣已經到達臨界點的英雄王,撒加微微一笑。

“不過,我們的對決還是換個舞臺吧——異次元空間!”

聽到雙子座絕招的名字,申思思便知道英雄王已經被帶走。

至於吉爾伽美什的對界寶具EA,她也並不怎麽擔心。

先不說魔力和小宇宙是不同的能量體系,EA是否能對小宇宙劃開的異次元產生影響還有待商榷。

而EA說是對界寶具,但是作用卻比較像黑洞。那麽,在那個可以正常呼吸,卻又堪比宇宙的地方,這一招會起多大的作用呢?

再說,撒加的‘異次元空間’ 畢竟只是招數而已,並不像Rider那樣,是可以毀壞的寶具。

所以,說句無恥的話,有無限恢覆能力的自家戰士,完全可以把吉爾伽美什搞得魔力耗盡而死。

這個可以先放在一邊,她要先讓聖杯完全降臨才行。

【青妍,模擬一個和Saber同源的能量體,讓聖杯容器吸收。】

【是,主人。】

下一刻,魔力更甚的黃金之杯周圍,溫度更加灼熱。

而在黃金容器的上方,空間裂開了一條細小的裂縫,從中流出如同黑泥的物質。

那種物質馬上填滿容器,然後從中溢出,順著杯沿滴落在新制的地板上。

地板承載不了它,繼而讓它順著縫隙滲入下面。

還沒有一分鐘,縫隙就變成圓形的孔洞。

‘汙泥’仿如瀑布般流淌下來,侵蝕著它所碰到的所有東西。

【主人,Berserker的靈魂已經歸位。】

【啊,知道了。】

雖然面上的神情沒怎麽變化,但是申思思的心裏還是很緊張的。

現在,‘聖杯’快要降臨了,而她也快要完成她的任務了,只要輕輕觸碰一下。

但是看著這毫不陌生的黑泥,不管是作為女性的潔癖,還是因為心裏清楚這是什麽。要去碰那個溢滿此物的聖杯,真的很需要勇氣。

看著自己的手,申思思斂去所有的顧慮——此舉,勢在必行!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風間桑明斷,果然只能由雙子和白羊控場啊(這個世界沒有冥界,沒辦法用積屍氣冥界波轉移),不然演藝廳可經不起他們的大戰。

另,對付王者,還是派‘王者’對抗,才不辱其名。比起相對自由霸氣的阿斯普洛斯,還是撒加更加符合吶(枷鎖要多一些)。

再者,果然還是讓史昂出場吧。

【素素呀,咱改了群名片,一找就知道,就是這筆名了。其實,咱是今年兩三月份才進的群,不記得很正常。話說,咱會寫這文,還是因為看到乃們那麽歡脫,給弄得心癢癢的。特別是兔子,太歡脫了,讓咱看著就激動呀~~~

另,咱家電腦太卡,Q不常上,希望群主別把咱刪了呀- -】

110偶然的真正目的

‘暗殺者’的準心對準了言峰綺禮的心臟。

充滿寸勁的鐵拳在下一刻足以打碎衛宮切嗣的頭蓋骨。

得手了——雙方都如此肯定。

死定了——雙方都如此明悟。

這對天生的敵手,在此刻正進行著或許是此生最後一次的交鋒。

而就在‘暗殺者’的扳機快要被扣動、迅猛的鐵拳快要親上下顎的那一刻,眼中一直只有對方的兩人完全沒註意到的‘異物’,就這樣澆淋到他們身上。

——那是從演藝廳的舞臺地板上滲下來的‘黑泥’。

披著愛麗斯菲爾外殼的聖杯意志,讓衛宮切嗣親眼看到了,他的願望完成的方法。

不停地殺戮。為了救更多的人,不停地將‘天枰’輕的一方清空,直到兩邊平衡為止。

“這不是我的期望!我是希望有其他的辦法……所以我才認為只能仰賴‘奇跡’……”

在聖杯的內側,衛宮切嗣尖聲大喊。

而‘愛麗斯菲爾’回答的卻是:“你自己都不知道的辦法,當然不可能包含在你的願望裏。如果你想要拯救世界,就只能用你知道的手法去達成。”

——而人類能想到的,停止戰爭的辦法,估計只有所有的人類消失吧!——

衛宮切嗣已經崩毀的心,在想到曾經聽到的那句話時,更加不堪重負,讓他只能不甘地大喊:“開什麽玩笑!這又算哪門子奇跡!?”

但是‘愛麗斯菲爾’的回應,只能令他更加絕望。

“這就是奇跡。你所期待的卻又無法憑個人實現的願望,將會以人類無法完成的巨大規模實現。這不是奇跡又是什麽呢?”

同樣被澆淋到‘黑泥’的言峰綺禮,看到了衛宮切嗣的所有選擇。

估計他從沒有如今天這般,情緒在一分鐘內驟然幾變。

看到衛宮切嗣並不是和自己一樣的人,他有願望,他懂幸福。言峰綺禮對此是失望的。

看到他一次又一次將自己得到的幸福埋葬丟棄,令一只渴望能夠擁有一星半點幸福愉悅的言峰綺禮感到了絕無僅有的憤怒。

特別是衛宮切嗣又將好不容易到手的‘奇跡’拋棄,這樣的舉措完全超出了言峰綺禮可以理解容忍的範圍。

或許之前這個男人還與他相似,但是現在,他對他有的只是憎恨。

因為拒絕聖杯而提早醒來的衛宮切嗣,取得了這次交戰的勝機。

——在言峰綺禮難得地‘乞求’讓聖杯降臨、讓聖杯出生的時候,毫不猶豫地一槍打穿了他的心臟。

沒有去管言峰綺禮的屍體,衛宮切嗣急急地奔向聖杯降臨的地方——他一定要毀掉‘那個東西’!

千言萬語在口難言,Saber只能看著蘭斯洛特化為殘光消失。

她多麽想告訴他,他就是一個忠心耿耿的騎士,並不是什麽‘好像’。

她多麽想告訴他,他即使犯下了禁忌的錯誤,也掩蓋不了之前的恩義,所以她才否定他們有罪。

但是這些都無法將那高貴的‘騎士之魂’從枷鎖中解放出來,因為最無法原諒這份罪孽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國王不了解人心——

某個人在離開‘圓桌’的時候留下了這麽一句話。

具體是誰,Saber已經不記得了。

但是此時想起來,卻覺得無比的正確。

在她告訴自己王者必定孤獨遠離人群,一心一意找尋救國之道的時候,到底忽略了多少人的想法與痛苦?

就連她最親近的摯友和王妃的痛苦都未曾理解,只顧自己彌補虧欠而默許他們的作為,卻沒想過這是否是他們想要的。

而那些為了她而死去的人最後在想些什麽?會不會為擁戴了這樣一個無能的王而後悔?

心裏無法否定這樣的可能,Saber在悔恨和愧疚中無聲痛哭。

“還沒結束……還有補救的方法……我還有聖杯,還有能夠改變命運的‘奇跡’!”

斷斷續續地聲音從喉嚨裏發出,語氣中充滿了常勝之王的妄執。

即使她不懂人心也好,即使背負不理臣子的罵名也好,只要她能將‘勝利’帶給故鄉,她就能彌補一切,償還所有罪孽。

Saber用劍支起傷痕累累的身軀,踉蹌地向魔力最強大的地方邁開步伐。

在黃金閃耀的聖杯旁邊,拋開顧慮的申思思,將右手轉化為和其他Servant一樣的材質。

聖杯只有同源的事物可以觸碰,而Servant是借由聖杯的力量實體化,所以才可以捧起聖杯。

而她必須摸到這個世界物質規則的門檻,也是因為此時才可以自行轉化為Servant所特有的性質。

——到此為止,申思思都是這樣理解紫幻的要求的。

伸出由魔力編織的手,申思思在快要觸到聖杯時,突然停了下來。

她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妥。

喚出源宅裏的史昂,將天空石交給他。

“如果有人妨礙儀式的話,幫我阻止。但是千萬不能殺死對方。記得也和撒加說一聲。如果不小心讓對方死亡了的話……不要留下靈魂。”

申思思神色嚴肅地對史昂囑咐到。

被灌輸過聖杯戰爭詳細資料的史昂,馬上明白了申思思的具體意思。

接過源宅的天空石,肯定地回應到:“請大人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的。”

申思思淺淺一笑,繼而轉頭慎重地看著聖杯,纖細的手指慎重地向其靠近。

守在申思思的身邊,史昂嚴肅地將加隆、穆、迪斯馬克斯和馬尼戈特喚了出來。

——雖然其他戰士也想派上用場,但是為了不過多地影響祭壇的能量立場,只能委屈他們繼續在源宅待機了。

“加隆,你去告訴撒加,讓他盡量別殺了英雄王。如果錯手讓他死亡了的話,迪斯馬克斯,由你處理幹凈。”

“是!”

兩人知道時間緊迫,領命後立刻離開演藝廳。在雙開門口由加隆打開異次元空間,帶著迪斯馬克斯去找撒加。

“穆,當騎士王到達後,由你阻攔。帶上馬尼戈特,一起瞬移到遠點的地方。”史昂繼續下令。

“是。”

兩人嚴肅領命,轉身等待Saber的到來。

哢噠。

盔甲摩擦的聲音,即使在熊熊烈火之中,也顯得極為突出。

聲音的主人,是一路跌跌撞撞咬牙忍痛到達演藝廳大門處的Saber。

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在舞臺中心,被烈焰環繞,令她魂牽夢繞的聖杯。

短短的楞神後,Saber馬上開始找尋愛麗斯菲爾的蹤跡。愛麗斯菲爾是保護聖杯的人偶,理應在召喚聖杯的地方。

但是她並沒有看到愛麗斯菲爾的身影,反而看到了如今氣質大變的申思思正打算伸手觸碰聖杯的情景。

——Saber,為了你和你的主人,取得聖杯吧——

腦海中閃過與愛麗斯菲爾定下的約定,Saber一直堅毅清冽的翠眸裏,染上了勢在必得的顏色。

勉力站直身軀,將黃金劍指向和聖杯一起居於烈焰包圍中的申思思,Saber凜冽道。

“申思思,請住手。在沒有打敗我之前,是不會將聖杯讓給你的!”

申思思理所當然地沒有理她,繼續朝距離指尖只剩一厘米的聖杯靠近。

看到申思思不聞不問的樣子,沒有註意到還有其他人的Saber心下急切。

不可以讓她繼續,聖杯是她的!

只要有聖杯,就可以償還所有的罪孽!

只要有聖杯,就可以遵守所有的誓言!

但是她不敢向申思思揮劍,因為她所在的地方是脆弱的祭壇,Saber擔心會把聖杯毀掉。

於是,她只能拿出自己最大的力量,盡可能快地靠近聖杯。

聖杯……是她的——!

瘋狂的妄執將Saber的瞳眸參上了渾濁的黃綠色,即使在烈焰的映照下,依然陰沈暗淡。

“希望你不要再往前進了,騎士王。”

在Saber才邁出兩步的時候,就被一只金色的手臂阻攔了去路。

那是如同吉爾伽美什一樣,渾身包裹在金色鎧甲裏,面貌溫和的粉紫色長發的男人。

而他說話的語氣,就如同他的外表一樣,謙和有禮。

“我不能讓你妨礙大人,也不想傷害你,所以請你不要再前進了。”

因為知曉阿爾托莉雅的生平,所以穆才滿懷著一份憐惜,不願傷害她。

就在這時,祭壇上發生了異變。

在申思思確實地觸碰上黃金杯的瞬間,裏面的黑泥如同有生命般順著她實體化的手指向上攀爬,侵染的力量想要將她的靈魂一起融化。

“大人!”

一直註意申思思情況的史昂焦急吶喊,想要上前將她從黑泥的沼澤中拉出來。

被史昂的聲音驚到,專心於Saber的穆和馬尼戈特也立刻轉頭,同時也看到了自家大人現在的狀況。

——熟悉靈魂的馬尼戈特,更是明白那黑泥的特別,它正在侵染自家大小姐的靈魂!

這使得他們馬上放棄Saber,想要過去將申思思救出來。

“別過來!”

忍受著傳達至靈魂的灼燒,申思思聲音嘶啞地阻止他們。

“別過來!我不會有事的,所以別過來!千萬不要……”

後面的話已經說不出來,她只能將自己的想法一股腦地塞給青妍。

【青妍,阻止他們!】

相比於申思思和史昂他們的焦急激動,青妍平靜無波的聲音在此時就顯得特別奇怪。

【是,主人。】

沒有更多的回應,因為她知道,有‘運氣君’在手的申思思,至少會留下一抹意識,所以不必擔心。

——而且,她也沒有‘擔心’這種情緒。

一道薄薄的物質屏障將祭壇和史昂他們隔開,十六歲狀態的青妍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不可再向前。這是主人必須經歷的試煉。”

“可是大人她……”

透過透明的屏障,三人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申思思現在痛苦扭曲的模樣。

“有‘運氣君’在,主人的存在無虞。但是你們如果出事,很可能終生無法覆原。而且不可使用身外之物,不然你們的存在將受到威脅。這是主人最不願看到的。”不管他們的激動,青妍仍舊面無表情地傳達著申思思的意思。

——你們的存在將受到威脅——

聽聞這句話,在場的三人都想到了那個不見其人的‘紫幻’。

也就是說,這次的事情,他們絕對不能插手。

可是,難道他們永遠都只能在大人痛苦的時候幹看著嗎?

狠狠地握緊拳頭。

真是不甘心啊!

沒錯,在這一刻,神秘強大的紫幻再次出現了。

在申思思完成之前紫幻提出的要求後,黑泥便順著生氣攀爬,‘此世之惡’帶著詛咒侵襲上她的靈魂。

正當申思思想要拿出紫百合處理的時候,那張神奇的銀紫色卡片再次出現在她眼前。

——這一關,不管成功與否,你必須憑自己的本事闖過,絕對不可依靠外物。不然,戰士們的存在將被抹消。

【所以,其實你一開始就是這麽打算的,是嗎?】因為時間暫停而沒有感覺到疼痛的申思思,平靜地問。

——怎麽可能。當時這麽決定的時候,可沒想到這一茬啊。但是現在卻有讓我必須這麽做的原因。

所以說,雖然人心難測,但是‘不知名生物’的心,同樣難測。

【是什麽?】

——你之後就會知道了。

這段文字出現後不久,銀紫色的卡片再次消失無蹤,而在那一瞬間被暫停的時間也繼續前進。

在未知空間的島嶼上,仍然是那一男一女。

////XD “現在就讓她陷入‘此世之惡’是不是早了點?”看著水面上顯現的申思思被黑泥吞噬的場景,男子有些疑慮地問。

“不,已經可以了。”紫幻沈靜地說,“而且,我想讓她下一個世界去‘那裏’。所以必須準備好。”

“‘那裏’?這麽快?”男子頗為驚訝地問。

紫幻沒有再說什麽,只是靜靜地等待結果。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啊,計劃趕不上變化……本來以為一人足矣,卻算漏了saber;本來以為兩人總夠了,卻沒註意不能讓他們死了……

在申思思不能下令之後,解決各種突發狀況的任務只能轉交啊。

史昂,交給乃了。

【捂臉,咱去面壁……】

111此世之惡

黑泥順著申思思實體化的右手侵入她的靈魂,帶給申思思一陣陣強烈地灼痛,仿如靈魂正被炙烤。

但是,這種感覺還沒有延續到十秒,就中斷了。

因為申思思已經徹底被黑泥所淹沒,身形也被它分解吞噬。

而她僅存的意識,也受到嚴重的打擊。

——暴食,色欲,強欲,憂郁,憤怒,怠惰,虛偽,傲慢,嫉妒……

所有的負面情緒沖擊著申思思的意識。

——反叛罪,恐嚇罪,□罪,毀棄罪,七宗罪,脅迫罪,盜竊罪,逃亡罪,誣告罪,放火罪,侮辱罪,不敬罪,離間罪,誘拐罪,行賄罪,墮胎罪,參與自殺罪,賭博罪,屍體遺棄罪,聚眾鬧事罪,遺棄罪,偽證罪,私藏贓物罪,綁架罪,暴行罪……

很多知曉卻從不曾見過的罪行,一一在她眼前展現。

懼怕,驚恐,絕望……一張張讓人作嘔的面孔在她腦海裏來來去去不停晃蕩。

在她的認知受到打擊、意志變得薄弱的時候,一雙雙仿如地獄而來的手將她抓住。

——全部都是死罪!該被處以極刑!受到憎恨拒絕否定,絕不接納,絕不認同……一切都該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循著那一雙雙慘白的手,申思思看到了更加難以接受的東西。

母親雙目空洞,父親面如惡鬼,他們的嘴邊咒罵著她的不孝。

爺爺奶奶叔伯姨嬸堂哥表姐均是一臉痛恨,對她的自私遺棄破口大罵。

原本單純的小傑·富力士面目猙獰,惡毒地說著利用他就該死。

在四番隊時曾經見過的那些已經逝去的死神,在黑主學院時曾經一起上過課的卻全部變成LV E的同學,哭喊著不想死,然後一聲聲一聲聲地向她索命。

還有很多很多在她的記憶中能對得上號的路人,他們一起將她的意識拉往他們所在的黑沈汙泥之中。

在一片斥責咒罵索命詛咒聲中,她的任何辯白都顯得過於微弱。本就心思纖細糾結的她,意識越來越消沈,甚至開始承認那些聲音所說的罪行,認為自己罪大惡極。

心裏充滿了負罪感,想要找到贖罪的方式。而在這片‘詛咒’之中,唯一可以贖罪的只有,死。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是啊,有罪就該死,死後繼續詛咒那些同樣有罪的人。

“沒錯。所以,許願吧。只要你許了願,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罪惡了。”

突然,一個溫柔的女聲這樣誘惑道。

聽到這樣的話,申思思原本被沖擊得懵懂的意識,微微波動。

十五秒前,加隆帶著迪斯馬克斯去了撒加所在的那個異次元空間。

剛剛進去的時候,就看到撒加正要施展銀河星爆。而他的對手吉爾伽美什,也從自身抽取龐大的魔力驅動乖離劍。

——明顯兩方都要動大招。

吉爾伽美什現在的狀況不是很好。

黃金的鎧甲已經殘缺不全,露出了裏面綴滿鮮紅魔術刻印的精壯身軀。

張揚後梳的金發,現在也柔順地趴伏下來。

就連身體裏的魔力,也耗得差不多了。

唯有他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狂傲。英雄王的氣度,沒有消減半分。

要不要阻止,還真是個問題。

這是加隆和迪斯馬克斯到達這裏後的第一反應。

這招之後,不管雙方戰果如何,吉爾伽美什都會因魔力耗盡而消散。也就是說,之後就只用迪斯馬克斯來善後了。

想想他們領到的命令,得,還是救吧,他現在還沒有被錯手殺死不是嗎?而且,要是一不小心沒燒幹凈,留下一魂半魄的,就更麻煩了——雖然那種可能性很低。

兩人相互一點頭後,就各自行動了。

加隆去了撒加那邊。因為他的出現,撒加的招式也緩了一下,從而讓加隆順利地將他攔下,並快速帶他離開原來那個位置。

迪斯馬克斯則負責吉爾伽美什。在他揮劍的瞬間,直接將一瓶星辰水(補魔用)淋在他身上,然後迅速閃人。

乖離劍在撒加原先站立的位置開了一個真空的裂縫。

雖然那個裂縫產生了很大的吸力,但是可惜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吉爾伽美什對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況很不爽,特別是自己被兜頭淋了一身水。就算那是補魔用的,也改變不了冒犯了他的事實。

再說,王者的尊嚴不可侵犯,豈能容許別人擅自更改自己的決定?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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