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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最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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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見夜鷹震驚的表情,西瑞元帥笑了起來,頗有些得逞的意味:“如何?嚇了一跳吧?”

“這……”夜鷹微微睜大眼,看向白夜,“您的身體沒事了?”

白夜默不作聲地點了下頭。

“今天下午剛醒,”西瑞元帥道,“就在你們參加頒獎典禮那會兒,醫生明明叫他靜修,說最好留院觀察一段時間,結果他偏要出來,說是……”

“吱呀——”

西瑞元帥的話被打斷了,他發出一聲悶哼,捂住腳——白夜的輪椅剛從上面碾了過去。

“抱歉,”雪灰色的眼眸側過去,白夜涼涼道,“我沒註意。”

“父親!”西戈噌地站起來。

西瑞元帥:“……沒事,我不要緊。”孽徒啊。

他若無其事地放下腳,看向夜鷹:“我們買了蛋糕,要一起吃嗎?”

但夜鷹拒絕了:“抱歉,我有些困了,可以去睡覺嗎?”

她問得客氣,西瑞元帥連忙道:“沒事沒事,你去吧,我們給你留一份。”

夜鷹謝過他,正準備上樓,冷不丁一道清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沒有吃飯嗎?”

夜鷹回頭,白夜正盯著她。

以夜鷹現在的心情其實什麽話都不想說,但還是恭敬道:“沒有關系,茉莉奶媽給了很多營養劑,我還沒有喝完。”

說完,頭也不回地上了樓,須臾,二樓響起關門的聲音。

白夜盯著二樓的方向,冷峻的臉上面無表情,手指卻敲著輪椅的扶手,發出有節奏的敲擊聲。

茉莉奶奶見勢不妙:“我去熱飯。”說罷,把一頭霧水的西戈也拉走了。

西瑞元帥瞇起眼,表情有些幸災樂禍:“被嫌棄了?”

白夜不說話,輪椅轉到一邊,開始看光腦。

西瑞元帥湊過去,發現他在看近期的遠征戰況匯報,頓時無語:“小子,你才剛出院啊。”好歹珍惜下身體。

“落了很多工作,”白夜說著,把戰報一張一張翻過去,“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

西瑞元帥忍不住看了眼二樓。

對自己的身體不珍惜,倒是挺關心小姑娘,他好歹也在病床上躺了三年,楞是直接就趕了過來。

西瑞元帥有心逗逗自己這個平素一本正經的學生:“你在醫院看這些也可以,幹嘛非要跑到我這裏來?”

“因為有些文件需要權限,”白夜把光腦遞過來,“指紋認證。”

西瑞元帥:“……”

白夜小時候多可愛啊,稍微逗一逗就跟人急,哪像現在?穩得像個水缸。

白夜收回光腦,又瞥了他一眼,“不去看看你的兒子?”他剛走的時候好像意見挺大。

西瑞元帥:“……你故意戳我痛處呢?”

他悻悻轉身,想起什麽,又囑咐了白夜一句:“醫生說要按時吃藥,東西都放你客房了,工作可以,別到時候又暈進醫院打點滴。”

白夜頭也不擡地應了一聲,西瑞元帥望著他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等他的腳步聲遠去,白夜才擡起頭,視線往上,若有所思地盯著二樓。

***

夜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這種感覺很奇怪,她的生物鐘向來很準,早起早睡,可現在身體明明很疲憊了,大腦卻異常的清晰,腦海中不時傳過一些斷斷續續的片段。

終於,她猛地坐起,勾出掛在脖子上的晶石項鏈。

月光下,晶石項鏈卻還是那麽黯淡,漂亮的淺藍色漸漸退至藍灰,唯有中間那根裂縫越來越清晰起來。

夜鷹把項鏈塞回去,想了想,不死心抽出來,小聲道:“金?”

一片寂靜。

她的嘴角耷拉下去,表情有點像只被主人拋棄的小狗,固執地盯著項鏈,半響,咬了下嘴唇,才把項鏈收了回去。

“篤篤。”這時,門外傳來聲音。

是茉莉奶奶:“夜鷹同學?睡了嗎?”

夜鷹現在不想見人,悄無聲息地躺了下來,裝睡。

門被拉開一條縫隙,一絲暖光漏了進來,茉莉奶奶往漆黑的房間探了一眼,嘆氣道:“已經睡了啊……”

西瑞元帥在她身後道:“這孩子今天心情可能不太好,就先別打擾她了。”

茉莉奶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為難:“但她早上叫我去買了些食材,說是要做面……”要是放一個晚上,不新鮮了怎麽辦?

西瑞元帥道:“先放冰箱吧,萬一東西壞了,明天再去給她買些。”

也只好這樣了,茉莉奶奶點頭,又看了夜鷹一眼:“真是可憐的孩子……”看她小小年紀,似乎已經承受了很重的負擔。

聞言,西瑞元帥的眼神閃了閃,替她拉上門:“讓人家睡吧,別吵醒她了。”

兩人輕輕的交談聲在屋外遠去,夜鷹等了會,翻過身子,重新閉上眼。

但過了須臾,肚子響起聲音:“咕——”

其實她從中午開始就沒進食過,折騰到半夜,自然餓了。

那幾支營養劑早就被她喝掉了,但夜鷹絲毫沒有下去的意思,她不想見人——似乎這樣就能逃避掉什麽東西似的。

她又翻了個身,決定靠睡眠熬過餓意。

可是沒過多久,緩緩張開了眼。

“夜鷹,”記憶裏,一個熟悉的聲音淡淡道,“不管發生什麽事,一定要好好吃飯,這是最基礎的身體管理。”

……該死。

她煩躁坐起,瞪著對面的墻壁,過了幾秒,翻身下床。

此時已是深夜,元帥府內早就熄燈,一片寂靜中,二樓傳來輕微的開門聲:“吱呀——”

夜鷹悄無聲息走下樓,往廚房走去。

廚房裏只亮著一盞照明用的小燈,她不想驚動其他人,沒有開大燈,借著微弱的光在壁櫥裏翻了會——茉莉奶奶好像是把營養劑放在了這裏,可是怎麽找都找不到……

“嘭!”

翻找間,身體碰到了什麽東西,夜鷹瞬時收手,警惕低頭,才發現她不小心打掉了桌上一個罩碗。

罩碗下面是個小碟子,裏面放了一些綠色的細碎東西,夜鷹彎下腰,發現是一小碟蔥。

她一怔,想起茉莉奶奶的話,躊躇了下,關上壁櫥,走到冰箱前。

冰箱裏滿滿當當的,裝滿了茉莉奶奶的菜,夜鷹的目光卻從那些五花八門的手作菜上掠過,停在最靠裏的一個保鮮盒上。

那是一碗燙好的素面。

望著那碗面,記憶裏有什麽東西被抽了出來。

那是一個與平常無異的夜晚,十四歲的夜鷹借著夜色,輕手輕腳摸回家,剛翻過墻壁,就聽到金的聲音:“終於肯回來了?”

她一抖,抿嘴看向屋內,床內的一角正散發著微弱藍光,夜鷹走過去,把晶石項鏈從被褥裏抽出來:“你在這裏啊。”

不等金開口,她又道:“我找了你好久,還以為你掉在哪裏了。”

金涼涼道:“哦?找我會把自己找出傷嗎?”

月光下,夜鷹的臉顯得臟兮兮的,身上東一塊西一塊傷口,就連左側的臉頰上也趴著一道長長的刮傷。

夜鷹側過頭,讓頭發遮住傷口:“我摔倒了。”

金直接戳穿她的謊言:“你去打架了。”

夜鷹不吭聲,小小的臉上露出固執的表情。

金嘆了口氣,道:“去洗把臉吧。”

聞言,夜鷹怔忡了下:“你不罵我嗎?”金不喜歡她打架。

“是那些鄰居的小孩吧,”金說,“他們這次說你什麽了?”

“沒爹沒媽的小怪物,”夜鷹提到這個,聲音微微有些發緊,“他們說沒人喜歡我,大家都不要我,所以我才總是一個人。”

金:“你怎麽會是一個人?我和天蠍不是陪著你嗎?”

夜鷹露出執拗的表情:“你是石頭,天蠍是床——你們都不是人。”

金:“……”

如果它有形體的話,此時肯定是一臉頭疼的表情,良久,才無奈道:“先去清理下傷口,然後到廚房去。”

夜鷹下意識問:“為什麽?”

“街道發補給品了,莫娜大娘這次搶到不少,送了點食物給你,”金說,“算是上次營養劑的回禮。”

總算聽到個好消息,夜鷹發出一聲小小的歡呼,連忙沖出去打水,金無奈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別跑,小心摔倒。”

夜鷹遠遠應了一聲,過了十幾分鐘,她回來了,身上幹凈了不少,臉上的傷口被冷水洗過,泛起淡淡的白,夜鷹不是很在意,把晶石項鏈掛回脖子上,才走進廚房。

一看,卻又失望了。

——桌上放著一個小小的食盒,她湊過去,裏面只放了一小團幹面,旁邊還有一個小油罐。

夜鷹的嘴角撇下來:“我想吃肉。”

金很淡定:“這裏是邊城。”

夜鷹想想也是,莫娜大娘能送這些東西已經很不錯了,況且還有一小罐油,她搖了下罐子:“我做炒面吃嗎?”

金卻說:“不,我教你一種新做法。”

夜鷹:“?”

金不太讚成她在吃食上花太多時間——不過夜鷹也沒有食材給她霍霍,只是沒想到今天它居然轉了性,不禁道:“你今天心情很好嗎?”

金:“嗯?”

夜鷹說:“感覺今天你一直很遷就我。”連打架也是,放在平常,金早就叫她去門口罰站了。

金沈默了會,問她:“我平時是不是一直對你很嚴厲?”

夜鷹想了想,搖頭:“沒有吧。”

金似乎松了口氣,但隨即聽到她說:“除了罵人時兇了點,規矩多了點,要求嚴格了點,也和其他人差不多。”

金:“……”

它不自在地咳了一聲:“抱歉,小鷹,以後我會註意的。”

話還沒說完,卻見夜鷹像是被電了似的猛地跳起。

金:“……怎麽了?”

夜鷹驚悚道:“你剛剛喊我什麽?”

“小鷹,”金躊躇了會,艱難道,“你覺得我叫你鷹鷹會更好些嗎?”

夜鷹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她確信了,金可能又去看了什麽詭異的東西:“你是不是偷偷用了艾森叔叔的閱讀器?”那東西是聲控的,好像是哪個貴族隨手丟的,被撿破爛的艾森叔叔撿了回來。

金沈默了會,才道:“不是什麽奇怪的書——《家庭教育必讀:如何面對青少年的叛逆期》。”

夜鷹:“……”這名字一聽就很詭異。

她捏了下額頭:“我還沒有到叛逆期。”

金平靜道:“叛逆期一般出現於青少年12-16歲,尤其是第二性征出現後,”頓了頓,“不過你好像還沒有到這個時候。”

夜鷹:“……”雖然金只是塊石頭,但她現在有點想揍人。

她不想和金繼續談論這個話題:“我喜歡你叫我夜鷹,而且我沒有叛逆期,”鄭重對金道,“我不會胡亂對金發脾氣的。”

晶石沈默了會,再開口時,聲音多出了幾抹不自然,它轉移話題道:“我教你做蔥油拌面。”

夜鷹好奇:“蔥油拌面?”聽起來好像很難。

金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幾分鐘就能做好,以前我們……”頓了頓,改口道,“沒事,你先去門口采一些蔥。”

夜鷹:“?”

但她還是依言往屋外走去,邊城土地貧瘠,蔥卻是一種隨處可見的植物,由於種植成本低,易養活,家家戶戶都會在門口種上幾株。

夜鷹也不例外,她家門口長了很多蔥,她揪了兩根,金就道:“差不多了。”

夜鷹用水沖了下蔥表面的土,重新回到廚房,在金的指示下開始熱鍋,又把蔥切成幾厘米長的小段,等鍋熱好,把那小罐油倒進去。

金說:“放蔥炒。”

夜鷹便把蔥倒下去,油的比例比蔥多,嫩綠色的蔥飄在金黃的油裏,色澤鮮艷極了,炒了一會,蔥的顏色開始由綠轉黑,金才道:“加醬油吧。”

醬油還是夜鷹上次拿到的補給,留了大約幾十毫升,她把醬油全倒進去,倒完了才想起心疼:“萬一做好了不好吃怎麽辦?”

“不會,”金說,“我在這裏。”

毫無根據的一句話,夜鷹卻放下了心,此時蔥已煸炒得差不多,開始散發一種特殊的焦香味,她放下炒鏟,去把門關了——她怕鄰居聞香過來。

夜鷹拿勺子把油和醬油攪勻,等差不多了,起鍋,蔥油倒入小碗,又將那一小團面下掉,最後淋完冷水,一起倒入碗中,潔白的素面沾上金黃色的蔥油,上面點綴著幾根短蔥,看起來倒也讓人食指大動。

夜鷹低下頭,吸了一口面。

“如何?”金的聲音依舊很冷靜,但仔細聽,會發現帶了些許緊張的意味。

夜鷹慢慢把面咬碎,吃下肚,才說:“……好吃。”

是真的好吃,原本她以為就這幾種簡單的食材放在一起,肯定不會做出什麽驚天美食,但吃了才發現,醬油的鹹鮮與蔥的焦甜巧妙糅合在一起,再加上事先用油炒過一遍,帶著一股濃郁的香味,即使整碗面沒有其他配菜,卻也覺得足矣。

夜鷹吃得很快,加上量少,三兩口面就全部下肚了,她望著碗底剩餘的一些醬料,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嘴。

金警告她:“不許舔碗。”

夜鷹:“……”切。

不舔就不舔,反正這些醬留著明天吃,她摸了下肚子,覺得這頓飯還是挺令人滿意的:“睡覺吧。”

金卻說:“等下,我有話對你說。”

夜鷹的步子一頓,詫異看它:“什麽?”

“夜鷹,”喊她名字時,金的聲音柔和了許多,“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樂。”

夜鷹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去年的今天剛好是她蘇醒的日子。

她有些感動:“你一直記得嗎?”

金不回答,卻說起另一個事:“生日的時候是要吃長壽面的,據說在生日吃面的話,能保佑人長命百歲。”

夜鷹才明白過來:“所以你要教我做面嗎?”想起什麽,有點無語,“可是為什麽是我自己做……”

金反問:“你覺得一塊晶石能做什麽?”

夜鷹:“……”

她把晶石項鏈往白色繭艙上一拋:“我討厭你。”

金:“??”

它很嚴肅:“你是不是叛逆期開始了?”

夜鷹撇過頭:“才沒有。”

一人一石頭開始互相拌嘴,聲音卻越來越小,最後籠上了歲月的灰色,消散而去。

廚房裏,夜鷹晃過神。

她擦了下眼角,把面拿出來,剛合上冰箱門,身後傳來輕微的“吱呀”聲。

夜鷹立即回頭,一人從陰影中“走”出,她一楞——是坐在輪椅上的白夜。

“將軍?”

“藥忘在廚房了,”白夜淡淡道,長眸瞥向夜鷹的手,“這是什麽?”

夜鷹回過神,有些尷尬地看了眼手中的碟子:“……是面。”

白夜沒有發表評論,輪椅轉到一旁,他從桌上拿起一包藥,才看向她:“準備吃飯?”

夜鷹點了點頭,他才頷首道:“做得好。”

夜鷹:“……?”

她奇怪地看了下白夜,後者似乎意識到什麽,咳嗽了一聲:“我先回去了。”

“等等,”夜鷹喊住他,猶豫了下,“我打算做蔥油炒面,您想吃些嗎?”

茉莉奶奶準備的量太多了,她一個人吃不完。

聽到“蔥油炒面”,白夜的眼中迅速劃過一抹神色,卻沒有說什麽,只是道:“好。”

他將輪椅轉到餐桌旁,藥擱在面前,半靠著椅背,沈默地盯著夜鷹,目光沈默而嚴厲。

被用這種目光盯著,夜鷹難免有些緊張,背過身,小小吐了口氣,開始熱鍋。

但過了會,白夜在她身後道:“你哭過了?”燈光下,她的眼角籠著一層紅暈。

夜鷹手一頓,低低應了一聲:“恩。”

白夜又不吭聲了,直到夜鷹開始往鍋裏倒油,才說:“可以問為什麽嗎?”

“因為我的家人走了,”夜鷹低著頭,看金亮的油在鍋裏慢慢沸騰,“所以我很難過,我覺得自己又變成了一個人。”

白夜沈默了會,說:“這是無可避免的事,你不用太傷心,每個人都會經歷離別,而到最後——我們都會成為一個人。”

夜鷹卻搖了搖頭:“不對。”

白夜:“?”

可是夜鷹不說話了,她專心地開始翻動炒鍋,等油熱的差不多了,依次放入蔥和醬油,還加了點白糖,翻炒了片刻,出鍋,澆在熱好的面上。

“請吧。”

她把蔥油面放在白夜的面前,負手站著,表情有點小緊張:“我好久沒做了。”

白夜淡淡道:“一定很好吃。”

他明明從未吃過夜鷹做的菜,卻說得如此篤定,夜鷹擡頭,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白夜恍若未覺,示意她坐下:“再不吃就坨了。”

夜鷹回過神,忙應了一聲,拉開椅子坐下,盯著熱氣騰騰的面看了會,有些出神,直到白夜的視線望過來,才恍若初醒,用筷子夾起一根面,送入口中。

頓時,一股焦甜與鹹香的味道在口腔中彌漫開,與柔軟溫熱的面條混合在一起,落入腹中。

這股熟悉的味道一下將她帶回三年前——十四歲的她坐在簡陋的廚竈前,大口吞著一碗蔥油拌面,金一邊看她吃,一邊讓她細嚼慢咽點。

夜鷹忽然用力吸了下鼻子。

白夜低頭吃了一會,感覺不對勁,擡起頭,大滴的眼淚正從面前少女的眼眶中湧出,一滴滴落入碗中。

他遲疑了下,遞過去一張紙巾:“給。”

“謝謝,”夜鷹忙擦去眼淚,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好久沒做了,果然味道不是很好,希望您不要介意。”

白夜毫不猶豫道:“好吃的。”

事實上,面放了太久,已經失去原有的勁道感,夜鷹糖加的有點多,醬油卻放得不夠,吃起來偏甜,但她沒有戳破白夜善意的謊言,只是笑了笑,低頭吃面。

於是,廚房再次恢覆平靜,只聽到兩人咀嚼面條的聲音,竟莫名透出一種和諧感。

夜鷹將最後一根面條咽下肚,才道:“關於剛才那個問題,我和您持不同看法。”

白夜楞了下,才想起她說的“人總會變成孤獨一人”的事,有些意外:“哦?”

“之前我說我的家人離開了我,”夜鷹輕聲道,“但其實是我弄錯了。”

她垂著視線,面前碗裏殘留著一些湯汁,醬褐色的液面倒映出夜鷹的臉龐,她盯著蔥油看了會,才道:“它沒有離開我。”

白夜沒有做聲。

夜鷹笑了下。

是的,不管是金,亦或是天蠍,都未曾離開過。

它們的聲音,它們的習慣,它們的思想,都深深烙印在她的生活中。

夜鷹輕聲道:“以前,我不是一個人,以後,也不會是一個人。”

因為很久以前,金就教給她一個道理。

在三年前的那晚,通過一碗熱氣騰騰的蔥油面,隱晦而深切地告訴了她。

愛,是可以一口一口吃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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