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戚之洋手裏拎著早餐，站在公寓門口，著急地扣著門。

俞初白睡眼惺忪地給他開了門，戚之洋紅著臉朝他笑：“俞少，你可算醒了。”

是啊，被你吵醒的。俞初白皺著眉：“你怎麽找這兒來了？”

“關佟哥說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戚之洋：“我哥說了，一定要好好照顧你。”

俞初白：“戚辰逸？”

戚之洋：“嗯！我哥還罵我呢，說連他都不敢讓你碰海鮮，說我胡鬧。”

“……”俞初白伸手抹了抹臉，有些頭疼。

戚之洋：“哥，那我進去了？”

俞初白無力道：“隨你。”

俞初白轉身去洗漱。沒一會又聽到敲門聲，他咬著牙刷探出頭看了看，是關佟。

看了一眼又縮回去，繼續洗漱。

關佟整個人都不太好，他不明白，戚之洋怎麽會在這裏？

戚之洋給關佟開了門，又繼續把他帶來的早餐從包裝袋裏拿出來，擺了半個桌子。

俞初白拿了三明治和牛奶，然後客客氣氣地道謝。戚之洋：“俞少愛吃就好。”

關佟：“……”他用眼神瘋狂示意，無奈俞初白就跟瞎了一樣，毫無反應。

他氣得灌了半杯咖啡，苦得無話可說，只想翻白眼。偏偏戚之洋還要問：“關佟哥，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沒有。”關佟盡力自然而和藹地說：“洋洋，你今天不上學嗎？”

戚之洋：“……”

關佟：“要我送你去嗎？”

“不，不用。”戚之洋偏頭看俞初白，不太死心地說：“哥，我……”

“你先走吧，你關佟哥話太多了，你別在這兒讓他煩你。”俞初白說：“好好上學，別逃課。”

戚之洋：“……”但倒是聽話地背著書包走了。

“你跟他……”關佟組織語言，盡量委婉地問：“昨晚就在一起嗎？”

俞初白搖頭：“……”

關佟不敢相信：“那他大早晨給你送早飯啊？”

俞初白：“嗯？”

“那這事可就麻煩了。”關佟非常替他著急：“這小子來真的啊？你說他哥知道他喜歡男人嗎？”

俞初白：“關我什麽事？”

關佟道：“你怎麽隨便吃別人給的早飯？”

“怎麽了？”俞初白：“我吃頓早飯就是他的人了？你還喝他買的咖啡了呢。”

關佟著急道：“不是這麽回事，他要跟家裏都交代過也算了，他要是沒有……你跟戚辰逸怎麽辦？”

“……”俞初白：“你別說得我跟戚辰逸有一腿似的行不行？”

關佟：“那陳佳年呢？”

“分了啊。”俞初白突然覺得三明治不好吃了，沙拉醬太膩、番茄醬太甜，酸黃瓜太苦，煩躁地把剩下的半個三明治放回餐桌上，語調沒什麽起伏地說：“你不是知道嗎？”

關佟見他終於有點失戀的樣子了，欣慰道：“嗯，那你現在吃不下東西才是正常的。”

“……”俞初白：“你到底幹嘛來了？”

關佟同情道：“李堯讓我問你要請多久病假，超過三天他就得來找你拼命了。”

俞初白：“就為這事？”

關佟有些不好意思：“順便，來看看你是怎麽發愁的。”

“……”俞初白：“我不請假，一會就去公司。李堯只會寫代碼，回頭公司被人賣了，他還以為是為世界科技做貢獻了呢。”

“賣不了，他就信你。”關佟語氣正經了些：“聽說一直有人挖他呢，你知道他怎麽說嗎？”

“這輩子都不想跟我分開唄。”

“你怎麽知道？”關佟道：“李堯說，只有俞初白能理解我的科技世界，其他人我都不信。你是怎麽做到的？”

俞初白：“兩個字，砸錢。我跟他說，他只需要負責開發，其他的都交給我。而且，永遠不會出現資金問題。”

關佟：“咱們還是聊聊陳佳年吧。”

“……”俞初白：“你是存心給我找不痛快啊？”

關佟陳懇道：“我替你考慮啊，我覺得你還是有希望的。”

俞初白無精打采地：“哦。”

“不是，你到底怎麽想的？”關佟聲音又大起來：“你難不成真要跟戚之洋，發展點什麽嗎？要不是，你就得跟人家說清楚。”

俞初白：“你看我現在有這個心情管別人嗎？”

關佟：“……”合著你這是在鬧脾氣呢？

“行了，你也說夠了，滾吧。”俞初白：“我換身衣服就去公司了。”

關佟有點不放心：“你真沒事？”

“有事。”俞初白一本正經地說：“但我決定往好處想想，比如最遲明年，我就能擁有一家上市公司了。而你，只能回家啃老。”

關佟：“……”老子願意！

俞初白解釋：“果然不開心的時候要想想別人不幸，生活還是美好的。”

關佟拿出手機，不懷好意地問：“你說現在陳佳年會接誰的電話，你還是我？”

“……”俞初白立刻不囂張，謙虛道：“你給他打電話了？”

關佟非常心虛地把手機揣回了兜裏。

俞初白：“……”

關佟還有事，吃完早飯就要走，俞初白不想一個人呆著也跟著出門。

他在路邊迷茫了一會，決定去公司。

俞初白雖然自己創業，但是跟其他自主創業的年輕人不一樣，其他人白手起家，他全靠砸錢。

三年前，公司創立最初就已經一步到位地選擇了最好的地段。出資人當然是俞董，看過俞初白的計劃書之後，他是這麽想的：錢可以再賺，這點錢就當俞初白叛逆期來得晚，作了個大死。而且說不定還真能見到點水花呢？

結果水花還不小。

俞初白不慌不忙地去了公司，還沒忘記在樓下買杯咖啡。

會議上，俞初白突然問：“李堯，你說咱們回國內發展，怎麽樣？”

李堯吃驚道：“你在開玩笑？”

俞初白不置可否地搖頭，敲了一下桌子說：“你們繼續，我去抽根煙。”

李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知所措。關佟一大早就提醒過他，俞初白失戀了、心情不好，讓他註意點。

但是他不知道該註意什麽，俞初白又不是因為他失戀的，關他什麽事？

不過俞初白的心情很可能會影響公司的運營，因此，他不能讓俞初白心情不好。

下班前，李堯主動找俞初白——這並不常見，李堯向來不主動搭理除代碼之外的任何人和事。

俞初白好奇道：“什麽事？”

李堯說：“你說要回國發展，是認真的嗎？”

俞初白模棱兩可地反問：“你不認為這是個好的選擇嗎？”

李堯直白道：“如果這不是你因為情感問題而造成思維紊亂的草率決定，我會認真考慮。”

俞初白：“嗯，什麽時候給我答案？”

“現在，”李堯說：“我同意。”

俞初白：“你……”

李堯繼續說：“反正我只管開發，其他的你說了算。”

俞初白這事已經冷靜下來，但是李堯令他有些意外。俞初白感慨道：“你突然這麽孝順，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李堯：“如果你在誇我的話，請你註意輩分。我比你大五歲。”

俞初白好笑地點點頭，認真道：“我會慎重考慮，有結果再告訴你。”

李堯松了一口氣，覺得這件事跟他沒關系了，隨意點了一下頭就走了。

俞初白：“……”

有這樣一個合夥人，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磨磨蹭蹭到很晚，他下班回家。

昨天還不覺得，今天從熱鬧的公司回到公寓，一下子就覺得太空了。

陳佳年的東西都拿走了又怎樣，哪一個角落沒有他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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