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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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又過八九日，自明了那小縈是何許人也後，清菱照舊做著同樣的夢，不得已一日日帶著一臉的疲憊醒來。且她擔心說的多了，在無形中加重蒼夙的思念之情，只好緘口，不論蒼夙問任何有關小縈的事，她一律用未夢到搪塞過去。
這一日，剛吃了早飯，半紫便拿著一套衣衫進來，色澤鮮亮，領口袖口用上等的金絲滾邊，裙擺左下角甚至繡了一只展翅翺翔的鳳凰，華美如女子嫁人那日穿的嫁衣。
清菱轉個圈，淡青色的衣擺裊裊甩開，像是微風吹拂下水面上的粼粼蕩漾的水紋。
沒臟也沒壞啊！她一天都呆在這裏，又沒什麽重大的事參與，換什麽衣服？
清菱接過衣服放到床榻上，轉眼看到梳妝臺上一堆蒼夙送的飾品，莞爾一笑，道出她存了兩日的心裏話，“半紫，你們王的心意我領了，但是，還請你轉告他，小民姓葉名清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雖與白縈性格頗為相似，但同她還是相差甚遠，還望他放過小民。”
半紫垂眸不語，她自識得事理時便侍候縈小姐，侍候千百年，與她情同姐妹，又何嘗看不出來眼前的葉小姐的某些性格和動作與縈小姐相似。說起實話來，她並不喜別人住縈小姐的屋子，沾染上縈小姐的氣息，毀掉縈小姐存在的痕跡。最但王吩咐的，她不得不尊崇。
“我並不是故意要勾起你的記憶。”清菱見半紫神色哀傷，慌忙打著手勢解釋。
半紫沈思了片刻，扯起嘴角笑道：“葉小姐說的，奴婢明白。但一切都是王的決定，奴婢也幹涉不得。”
清菱立馬露出頹然的表情，甩袖坐到椅子上，淒淒慘慘戚戚，道：“唉，說了也是白搭。”
她嘴鼓鼓的，配上那雙顧盼生輝的杏眸，小女兒家的嬌嗔可愛顯露無疑。半紫盯著她，一陣恍惚，心想，若不堪容貌，這葉小姐，與縈小姐的肢體動作實在是太相似了。王看著她寄托相思，也說的過去。
思考一陣，半紫重新拿起床榻上的紅衣，緩和了面容道：“今日不同往時，葉小姐須換上這套衣服，也好參加王後的生辰宴。”
王後？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子身影急速滑過，清菱驀地戰栗，睜著迷蒙的大眼睛問道：“你們王後的生辰宴極是盛大麽？”
魔界的王後，她過生辰不熱鬧還有誰敢熱鬧？半紫略過王後的兇狠殘暴，撿重點地說道：“今日是王後正滿八千歲的生辰，魔界裏但凡數的上名號的魔都要到場的，還有，其他界也會派使者送來禮物。”
那倒是盛大，清菱給出我明白的表情，把為什麽我一個外人要去參加生辰宴的想法拋到腦外，乖乖換上衣服。
正式的宴會午時二刻才開始，蒼夙大清早便在大殿中陪客，客人是王後的娘家哥哥，握著魔界一半的兵權，地位舉足輕重。饒是蒼夙是王，面對著他，也不得不給出三分薄面，好生待著。
“哥哥，你這些日子在那裏胡混？”特意打扮過的女子，聲音和身姿一樣嬌柔，細長的柳眉下，清眸中脈脈含情。
斜倚在客座上的男子拉開眼前雪白的發，睨她一眼，“小夏，聽聞你這些日子為非作歹，又撤了幾個奴。”
肯定而略略兇狠的毫不留情的語氣，白發的王後一聽，一懼，邊往外面走邊期期艾艾道：“早知你來找事，還不如不來。哼！有這樣的哥哥麽？”
待她扭著腰下去，白發的男子睜開燦金的眸，一動不動地覷蒼夙，“我聽說，你帶了一個被天界驅逐的仙女回來。”
魔王從凡間帶回來一個女子的消息早傳遍了魔界，並且還有幾個版本，他早已聽說。
蒼夙閉目養神，聞言，鳳眸展開一條縫，“你說的對，本王確然帶了人。並且。”他喝茶一般的語氣，淡淡的，“本王準備擇日娶她為後。”
白發的男子微怒，握著茶杯的指節泛著白，嘴唇顫動了幾下，他松開手，皺著眉頭道：“蒼夙，我知你還恨著小夏，當初是她不懂事，害了小縈，但那已經過了幾千年。往事俱矣，你何必抓著不放。她這些年已經知道錯了，你難道懲罰她懲罰的還不夠麽？”
魔王不待見王後，從未在王後房間留宿的流言在魔界不是什麽秘密。他這個王後的娘家人倒不是怕丟面子，而是，替妹妹不值。她曾經做的事再荒唐，也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不能置她不管。
“白荻，我沒有要懲罰她。”曾經最好的兄弟的名號，白縈死後便沒喊過的人名，嚼在唇畔，依舊流暢，仿若兩人間隔了幾千年的巨大間隙從未滋生。
“你…蒼夙…”白荻楞住，須臾，笑了，話語中攜了旁人聽不清的滄桑，“我以為，你以後都不會認我這個兄弟。”
“不會，你我一同長大，我始終認你。”蒼夙展開袍袖，接著剛才的話題道：“我會娶葉清菱，至於白夏，你看著辦。”
緩和的氣氛一下子從暖洋洋的春日轉到了寒冬臘月，白荻攔住要往外走的蒼夙，語氣不由自主的帶了怒氣，“蒼夙，你什麽意思，你還是要對小夏下手，是不是？小縈已經灰飛煙滅了，你到底要帶著執念活到什麽時候？”
避開伸過來的胳膊，蒼夙提步走到門口，魔宮的北面飛來一藍一紅兩道光，儼然是有貴客到來。他停下腳步，回頭看白荻，“小縈有沒有灰飛煙滅，她也是你的妹妹不是？你會待小夏一般待她？”
兩句話明嘲暗諷，白荻楞在原地，思緒在無邊的壓抑中浮浮沈沈。
“你剛從天牢出來，何必來這兒一遭，盡是為父皇惹事。”計斂站在雲頭，教導在凡間鬼混了幾十年，半月前被抓住，昨日傍晚剛從天牢出來的玄離。
玄離站在他身前，琥珀色的眸越過阻礙，望進層層疊疊的屋檐裏，似乎要看透魔宮裏的一切。
“我來找人，不耽擱你的正事便可。”他搖著扇子，藍色的衣擺隱在了軟軟的雲朵中。
計斂長嘆一聲，不作聲了。他這兄弟，前日剛挨了二十道天雷，不好好在天界休養，反跟著他到魔界這等氣息汙濁之地，真真是不要命的主。
不遠處，一身紅袍的魔王駕雲而來，一頭銀色的發伴著獵獵西風在身後飛舞。他在二人身前站定，拱手，“二位太子遠道而來，魔界可謂是蓬蓽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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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臟也沒壞啊！她一天都呆在這裏，又沒什麽重大的事參與，換什麽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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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紫沈思了片刻，扯起嘴角笑道：“葉小姐說的，奴婢明白。但一切都是王的決定，奴婢也幹涉不得。”
清菱立馬露出頹然的表情，甩袖坐到椅子上，淒淒慘慘戚戚，道：“唉，說了也是白搭。”
她嘴鼓鼓的，配上那雙顧盼生輝的杏眸，小女兒家的嬌嗔可愛顯露無疑。半紫盯著她，一陣恍惚，心想，若不堪容貌，這葉小姐，與縈小姐的肢體動作實在是太相似了。王看著她寄托相思，也說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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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後？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子身影急速滑過，清菱驀地戰栗，睜著迷蒙的大眼睛問道：“你們王後的生辰宴極是盛大麽？”
魔界的王後，她過生辰不熱鬧還有誰敢熱鬧？半紫略過王後的兇狠殘暴，撿重點地說道：“今日是王後正滿八千歲的生辰，魔界裏但凡數的上名號的魔都要到場的，還有，其他界也會派使者送來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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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扭著腰下去，白發的男子睜開燦金的眸，一動不動地覷蒼夙，“我聽說，你帶了一個被天界驅逐的仙女回來。”
魔王從凡間帶回來一個女子的消息早傳遍了魔界，並且還有幾個版本，他早已聽說。
蒼夙閉目養神，聞言，鳳眸展開一條縫，“你說的對，本王確然帶了人。並且。”他喝茶一般的語氣，淡淡的，“本王準備擇日娶她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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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你我一同長大，我始終認你。”蒼夙展開袍袖，接著剛才的話題道：“我會娶葉清菱，至於白夏，你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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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離站在他身前，琥珀色的眸越過阻礙，望進層層疊疊的屋檐裏，似乎要看透魔宮裏的一切。
“我來找人，不耽擱你的正事便可。”他搖著扇子，藍色的衣擺隱在了軟軟的雲朵中。
計斂長嘆一聲，不作聲了。他這兄弟，前日剛挨了二十道天雷，不好好在天界休養，反跟著他到魔界這等氣息汙濁之地，真真是不要命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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