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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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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樓下門口傳來門鈴聲, 梧言頓住書寫的手,心中浮出一絲疑惑。

是的,門鈴聲, 他現在所居住的地方並不是什麽荒郊野外,有句話怎麽說, 「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所以他是在橫濱的市中心的某處樓裏, ‘租’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房子。

換句話說, 是他用異能在一個小區裏,開辟出來——原本不存在的房子, 就像是鬼故事裏薛定諤的不存在樓層一樣。

正是因此特性, 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註意到才對,所以……是有信到了?

可是,也不會有郵差喜歡多此一舉按門鈴, 一般他們都是把信放在門口的信箱裏就走了。

多想也沒有用,梧言放下手裏的鋼筆走下樓梯看向門口。

是誰……?

他寄信的頻率並不高,只給酒吧的老板寄過兩次, 以及他的編輯井原獺,免得回頭又鬧出自己憑空消失的烏龍。

而收到信件也只有兩次, 第一次是老板一萬字的絮絮叨叨, 第二次是井原獺狂轟濫炸委婉含蓄的催稿,這也是為什麽他會老老實實坐在書桌前的原因。

鴿的太久,良心有億點點痛。

從狹窄的貓眼裏往外看,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頂帽子,白色的,看上去很柔軟類似於……羊絨, 其中黑色的發絲乖巧的貼在下面。

這眼熟的帽子還用想是誰?!

這赫然就是在「骸塞」裏給他絞盡腦汁留下深深心理陰影的那個好心的俄羅斯飯團啊!

梧言火速移開頭,從玄關拿起自己的鞋,躡手躡腳上樓靠近另一邊的窗戶,打開玻璃窗往下望了一眼,不是很高,下面草地,跳下去完全沒問題,不會受傷,唯一需要註意的是落地時候調整姿勢以免骨折。

輕輕推開窗,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又回頭走會書桌前,把寫好的稿子和甩在一邊的「書」一同揣進懷裏,接著把搭在椅子靠背上的圍巾也拿下來重新帶回脖子上。

門再次被敲響,慢條斯理的敲門聲沒有催促的感覺,更像是提醒房間裏的人他站在門口。

總之更嚇人了!

梧言坐在窗邊穿好鞋子的同時再次往下看了一眼,確認沒有任何人存在會蹲他之後,翻身一躍。

失重的感覺伴隨著耳邊呼嘯的風聲,視野裏不斷拉近的充滿生機青綠色草地忽然被大片純白取代。

原本做好接觸地面重力沖擊的腿卻接觸到一只手臂,緊接著整個身體都被人像半禁錮一樣抱在懷裏。

“接住啦——!”有人在他耳邊這樣說著,聲音裏帶著歡快。

擡起眼眸,看見對方高高的禮帽,彎彎的眼眸配上嘴角翹的弧度怎麽看怎麽不懷好意,另一只眼睛隱藏在一塊方形的白色面具之下,面具上有黑色的菱形方塊點綴,銀色的頭發在臉龐不羈的打著卷,配上肩頭的披風,看起來像極了一個充滿神秘的魔術師。

然而在看清對方的一瞬間,梧言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

救——命——!

他瞳孔地震。

有——變——態——!

“這個震驚的表情不錯哦——!”果戈裏露出極為高興的笑容。

張開口下意識想要發動異能,沒想到對方顯然料到了這一點,一只帶著暗紅色手套的手掌瞬間捂住了梧言的嘴,半個字也無法從中發出,呼吸進的空氣帶著手套本身的暗香。

果戈裏對著梧言疑惑又帶著驚慌的眼眸看起來沒有絲毫想要解釋的感覺,他維持著笑意,披在身後的鬥篷揚起,下一秒,兩個人的身影一同消失在原地。

沒能等到有人開門的費奧多爾奇怪的皺起眉頭,食指彎曲用指關節抵上嘴唇。

“不在家?不可能……”

接著很快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露出無奈又了然的神情。

“啊……是為了「自由」……嗎?”

……

橫濱是靠海城市,這一點梧言已經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不太理解果戈裏把他帶到這裏來的用意。

站在海岸的峭壁上,對方松開雙手放開梧言,後者連忙提高圍巾遮住半邊臉往後退數步,他有點暈果戈裏的異能傳送,失重的頻率太快搞得他胃裏不是很舒服。

海浪拍打著礁石,既然在海邊,那麽海鷗肯定也少不了,連帶著這個地方風中大海的腥鹹都比其他地方要濃的多。

梧言張開口,還未發動出異能,果戈裏率先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要來猜——猜——看,我異能傳送速度有多快嗎?”

梧言看著果戈裏在海風裏被吹成東倒西歪的頭發,嘆了口氣,“好吧,所以你找我是為了費奧多爾的計劃——「書」?”

“欸~”果戈裏露出頗為惋惜的表情,連帶著肢體動作,嘴裏遺憾道:“好可惜,猜錯啦——”

不是為了「書」?那難道說……

果戈裏是一個喜怒無常隨心的怪人,這一點梧言很明白,他能夠為了所謂「自由」二字毫不猶豫的背刺自己“知己”費奧多爾,同樣也在「骸塞」裏果斷放棄計劃。

他特意來找自己並且不是為了「書」的話,也就意味著費奧多爾沒有部署他的行動,他是憑借著自己意志來的,那答案也只有一個——「自由」。

“哎呀,看來你想明白了。”果戈裏揚起雙臂在空中揮舞,發出歡呼,“不愧是能夠跟費佳達成過合作的人!”

接著他又忽然垮下肩膀,十分失落,“這樣的話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嗎?”

“你來單獨找我,是為了證明我的錯?”梧言拉高圍巾,即使今天有太陽,海邊的風還是把他吹的有點冷。

證明他對「自由」定義的錯,接著就像是為了掙脫籠子一樣把他在此擊殺,從這個「自由」的牢籠裏飛出去。

“在之前聽見你對「自由」的認知時,我的第一反應其實是驚訝。”果戈裏立在峭壁邊,他的鬥篷像是羽翼一樣在海風裏揮動。

“驚訝?”梧言站在距他有點距離的地方,頭頂上的樹葉被吹的簌簌作響,有幾片沒能吸收到營養的枯黃樹葉打著旋隨風飄遠。

“你似乎對這種看不見的東西了解的十分透徹,普通人不會去思考這麽多更不會去認真剖析一個定義。”

他頓了頓,嘴角的弧度下壓很快又再次揚起,像是在表演場上把話筒遞給另一個人那樣,伸出拇指和食指指向梧言。

“所以我其實是來聽你如何證明你的對。”

“……?”梧言露出迷茫的表情,即使是他也沒能成功在第一時間理解果戈裏跳躍的腦回路,“啊?”

“因為之前有費佳在場,導致我一直沒機會去向你了解更多,那麽——”果戈裏摘下頭上的帽子,擺出謙和的神情,“在此提——問——,你認為我該如何獲得「自由」?”

“當然對於這一點費佳是無法回答我的,他認同我卻不是因為我追尋的「自由」,而是因為我追尋「自由」的這一個……唔,目標?過於遙遠,就像是他追尋「一個沒有異能者和罪惡的世界」那樣遙遠,也正如此他才會讚同我的所作所為,同樣的——出於我「自由」的追求,才會加入天人五衰,才會成為費佳的知己和同伴。”他收回手,將帽子戴回腦袋上。

“可你也不需要我說出「如何才能從籠子裏逃出去獲得自由」,你心裏不是早就對此有了答案嗎?”梧言逐漸理解對方的意思,卻又陷入了另一個困惑裏。

“每個人對於「自由」的定義都是不同的,這一點不是你的意思嗎?”果戈裏嘴角的笑容浮現,眼眸一眨不眨看著梧言。

後者緩緩意識到什麽,果戈裏需要的並不是他對「自由」的定義,因為他早已說過「不存在真正的自由」,所以果戈裏需要的是他推翻自己曾說的話從而去認同「自由」是存在的。

一旦自己推翻曾說的話,就等同於自己是錯的,但果戈裏也曾說他是來聽自己如何證明自己是對的,這不符合果戈裏設想的結果,他會在「骸塞」裏對自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因為他想知道這個答案。

他想知道自己如何證明世界上不存在「不存在真正的自由」這一點,自己如果率先推翻這一說辭,就證明自己當初所說的話等同於一場戲言,等於拿別人目標當做可以任意胡扯笑話。

可他卻又說想要知道如何獲得「自由」,這是一個判斷題,卻被宣布兩種答案都是死路。

無論是回答對還是錯,下場都只有一個,被果戈裏背刺丟進海裏餵鯊魚。

這或許就是站在海邊的妙處,不僅能夠吹風看風景處理屍體也是極其方便呢。

只不過,顯然果戈裏不會特意留下一條死路,因為如果只是為了殺他的話倒不如直接在「骸塞」裏下手,那樣的話說不準他們勝利的可能性會變大許多也不至於失敗。

這樣來想的話,果戈裏從自己這裏究竟想要得到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梧言:救命——我被反派找上門了!

太宰:救命——我被人偷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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