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009

“布萊恩，你這是在表白嗎？”

斯科特試探性地問道，他起先以為對方是在開玩笑，但馬上又否定了，這還是布萊恩第一次用這麽認真的口吻同他說話。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不過這倒解釋了為什麽這樣一個英俊帥氣的警官，感情經歷上居然還是空白。

對，空白，也就是完全沒有。這讓斯科特不禁懷疑布萊恩大把的時間都花在跟那些好基友，哦，不，好隊友鬼混上，所以才老大不小還是一只單身喵。

不過他的思緒很快被心中所想那個人打斷了。

“只要一天就行”，布萊恩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不會這點要求都不答應我吧？”

“當然...可以”，斯科特答道，他有些奇怪為什麽自然而然地把到嘴邊的“不”字給吞掉了，大概都是該死的酒精鬧的，於是他開始抱怨這個把他拐進酒吧的罪魁禍首。（布萊恩表示無辜：其實大部分酒都是你自己喝的吧。）

不過只要一天就可以，沒什麽大不了的，斯科特這樣提醒自己。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內心的羅盤已經漸漸開始向這個他嘴上厭惡的小警官偏轉了。

見“獵物”已經上鉤，布萊恩覷了一眼酒吧裏越來越多的情侶，饞貓似地舔了舔酒杯裏的最後一口藍橙酒，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準備離開。畢竟在這些人眼中自己還是一只可憐的借酒澆愁的單身汪，顯得太過紮眼，他不喜歡這樣。

“我們去哪兒？”斯科特好奇地問道。

“我會給你準備一個驚喜”，推開酒吧的玻璃門，那吹得人情迷意亂的涼風讓布萊恩清醒不少，他開始給斯科特介紹洛城的新奇玩意兒，比如游樂園瘋狂的杯子中，紫色的杯子總是轉得最快...其實他也不確信，畢竟這不是同一個世界，但那些曾經是他最美好的回憶，他想同斯科特一起分享。

不過這時候集中註意力對於斯科特有些困難，雖然身體是布萊恩在掌控，但他總覺得自己也飄飄然，仿佛踩在月球上，周圍的光線也越來越暗...

“布萊恩，你確信是這麽走？”斯科特終於察覺出不對勁，布萊恩徑直把他們帶進了一條狹窄的背巷裏。

“我記得就是這麽走”，布萊恩晃了晃腦袋，那條他記憶中彌漫著薄荷香的小路被兩棟高樓擋住，只留出中間狹窄的通道，盡頭還被一道磚墻擋住了，“也許是記錯了，我們先從這裏出去吧。”

布萊恩轉身往回走去，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聲急促的剎車聲，接著好像有一個人慌慌張張地打開車門，往這邊跑來。但很不幸，那個人摔倒了，他手中的東西也滾落到布萊恩腳邊。

布萊恩撿起那個電池一樣的東西，是一小瓶蜂蜜色的液體。他把它握在手裏，輕輕湊到通道口，只見那個人跌坐在地上，明晃晃的車燈照亮了他摔得滿臉是血的臉。

“達倫，我們都不能為所欲為”，那個人氣喘籲籲地說，“你會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直到這時，布萊恩才看還有另外一個人緊跟過來，那是一個高大的光頭男人，因為背光，布萊恩看不清他的臉，但仍能瞥見他的雙眼迸射出來的幽光。男人慢慢走近地上的人，聲音低沈而寒冷，“什麽法律？人類的？自然的法則高於人類的法律，而我已經超越了自然的法則。”

男人說著，慢慢地從懷裏掏出一把奇怪的槍，地上的人則一邊祈求著，一邊往後退。

布萊恩本能地想沖出去救人，但那一剎那斯科特接管了身體，他不顧腦海中布萊恩的抗議，緊緊地貼著冰冷的墻壁，此時此刻，他顯然要比布萊恩要冷靜。

“再見，弗蘭克！” 只見那個叫達倫的人射出了一道光線，地上的人在瞬間就化成了一小坨模糊的血肉。

斯科特緊緊地捂住嘴，才沒有叫出聲來。意識到手裏拿著的東西大概就是那個達倫想要的，他開始慢慢往後退。

光頭男人果然往甬道裏走過來。他開著手機的閃光燈，在地上仔細搜索，卻怎麽也找不到被弗蘭克偷走的那一小罐粒子能源。似乎是察覺了什麽，他擡頭向上望去，但什麽也沒看到。

此時斯科特早已手腳並用，爬進了大樓。他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甚至不敢往樓下看一眼，只等著那個光頭離開，才想辦法找另外的出口逃出去。布萊恩也意識到自己的魯莽，沒有做聲，如果剛才他沖出去的話，恐怕也跟那個地上的男人一樣的下場了。

從大樓離開以後，不知道跑了多久，斯科特感覺到心臟強烈的不適，終於停下來一陣幹嘔。

“好些了嗎？”布萊恩問道。

斯科特點點頭，努力平覆著呼吸。

“我們應該報警？”布萊恩提議道。

“不...”斯科特艱難地說，“你看到了嗎？那個人就在我們眼前變成了一坨血糊糊的肉，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沒有人會相信我們的，我喝了酒，又有前科...除非我們有證據。”

“那罐液體...”布萊恩提示道。

“是的，我必須搞清楚它是什麽”，斯科特掏出那罐蜂蜜色的液體，拿在手中仔細端詳，“布萊恩，你知道最近的實驗室在哪嗎？最好是沒有人的。”

“我應該能找到”，布萊恩一邊說著，一邊接管過身體。憑著記憶，他找到了一所中學，此時學校早已放血，校舍後面有一棟實驗室，但已經鎖上了。

不過這點小事難不倒小偷界的翹楚斯科特，他輕而易舉地翻進了實驗室，找到一雙手套戴上，以避免留下指紋。接著他借著月光在黑暗中摸索，找出了幾樣合適的工具。

在他看來，這一小罐黃色的東西像極了一個電池，相比那個光頭男人的武器也跟這個有關。斯科特要做的，就是把電池正負極的電流導出來，看看會發生什麽。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完成一個簡易的工具後，斯科特小心翼翼地用“電池”的負極朝試驗臺發出一道光線。在他驚異的目光下，整座試驗臺變得只有一個火柴盒大小。

“上帝啊！”斯科特輕嘆道。

也許是出於對未知的渴求，他就好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對著實驗室的其他東西如法炮制，那些東西也和先前的試驗臺一樣，變成了迷你型號的。

在斯科特把“電池”的正極調轉過來時，布萊恩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提醒道，“斯科特，我看你最好還是找一個開闊的地方。”

“你說的沒錯”，斯科特跳出實驗室，跑到運動場上，把“電池”的正極對準了一棵小樹，“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不，你應該...”在布萊恩來得及阻止之前，斯科特按下了按鈕。

“啊！！！”他們在一瞬間陷入失重狀態。沒等斯科特緩過勁來，布萊恩就急不可耐地接管過身體往下看了看。

該死！他們不知道到了上千米的高空，原本在腳下的洛杉磯已經變成一片星星點點。

“斯科特，你闖禍了！”

布萊恩感覺有些發虛，趕忙退回來，緊緊靠著樹幹，他望著星光中張牙舞爪的巨大枝幹，就是從前特訓跳傘的時候，他都沒像現在這樣害怕過。

“看來我把魔豆掉到土裏了”，斯科特此時反而故作輕松地開起了玩笑，“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有巨人...”

“你還說呢”，布萊恩惱怒地說，“這棵樹變得這麽大，不知道有沒有破壞到周圍的樓房。”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斯科特的語氣變得誠懇了些，“布萊恩，你有辦法下去嗎？我想這種情況恐怕要驚動軍方，甚至是覆仇者。如果我們被抓，那個達倫肯定就會知道，我們知曉了他的秘密。”

“你說的沒錯”，布萊恩馬上解下實驗室偷來的手套揣在兜裏，接著開始試著慢慢向下爬，但馬上又縮回來了，“不行，樹幹比較滑，而且...這裏太高了，如果我半途失盡了力氣，後果不堪設想。”

“用這個裝置把樹變小呢？”

“笨蛋，我們會摔死的！”布萊恩忍不住罵道。

“好吧”，斯科特嘆了一口氣，看來他們只有認命了。

高空中的空氣要比地面寒冷得多，布萊恩用外衣緊緊裹住身體，盡量蜷縮著，減少熱量的散失。好在東方漸漸開始亮了起來，很快，第一縷陽光射到了他們所在的巨樹上，那些光禿禿的樹幹看起來也沒那麽可怕了。

緊接著一輪耀眼的紅日從地平線上冉冉升起，大樹投下的陰影從洛杉磯城一直延伸到西面波光晶瑩的海面，再沒有比這更壯美的景象了。

眼前的美景讓布萊恩忘記了呼吸。似乎過了許久，他聽到一個低沈而溫柔的聲音，伴著清涼的風傳到了耳畔。

“情人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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