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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病重 太後恕罪,老臣,老臣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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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過了半個月, 孟瀠在王府裏日子過得很是自在。

每日看看書寫寫字,陪著謝琰閑聊說話, 或是一起看看府中的景致,坐在石桌前下下棋,日子過的比在寧國公府的時候還要愜意。

謝琰還叫人尋了許多話本小說給她,整整一箱子,足夠她看上大半年了。

慧芯和費嬤嬤也習慣了府裏的生活,和原本就在府裏的顧嬤嬤相處融洽,不多日子就在府裏混熟了。不過,她們本就是孟瀠這個王妃從娘家帶來的心腹, 所以府裏的人自是不敢得罪了她二人去。

這一日, 孟瀠才陪著謝琰下棋,中途謝琰悔了好幾次棋, 還要再一次悔棋的時候,被孟瀠狠狠瞪了過去。

“不行, 哪裏有這麽悔棋的呀, 最多三回!”孟瀠像是只炸毛的貓, 伸手就按住了他的手不許他動。

謝琰笑了笑,眉眼間帶了幾分無辜:“可是,本王不大會下棋,瀠兒不是允諾了要教本王的嗎?怎麽連悔棋都不許了?”

“還是說, 瀠兒不是真心教本王?”

他一雙極好的眸子看過來,裏頭竟還帶了幾分委屈,即便孟瀠不信他是真委屈, 此時也說不出什麽重話來。

“算了算了,最後一回了,下回就不許悔棋了。”孟瀠想了想, 又在心裏頭腹誹道,她自己棋藝也不怎麽好,大多都是二姐姐孟嵐教她的,還有一些是看了棋譜學了些皮毛,若是被他這樣悔下去,一定會輸的。

謝琰聽了,眉眼間就含了幾分笑意,拿手指將方才落下的棋子撿了起來,想了想,又放到了另一處。

孟瀠無奈的跟著下了。

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孟瀠才剛擡起頭來,就見著顧嬤嬤神色慌亂從門外進來,到了二人跟前,連福身行禮都忘了,就說道:“王爺,不好了,皇上病重,此時昏迷不醒,太後叫王爺趕緊進宮呢。”

謝琰一聽,眸子裏立時就露出幾分厲色,而坐在他對面的孟瀠也一時變了臉色。

“知道了,我這就進宮。”

說完這話,他拍了拍孟瀠的手道:“瀠兒在府裏安心待著,我進宮看看,王府有眾多護衛,不會有事的,等我回來。”

謝琰說著,就起身大步離開。

孟瀠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裏頭著實有些緊張。

那日進宮她拜見皇上的時候,皇上的氣色很是不錯,怎麽今個兒突然就病重了?

不由得,孟瀠想起了那姜道士。

自古道士多煉丹藥,莫不是皇上信重那姜道士,所以吃了什麽丹藥不成?

可是,那日明明謝琰已經提醒了皇上丹藥傷身,看皇上的意思也不至於那般糊塗,怎麽就會病重了?

“王妃別太心急了,如今太後在宮中坐鎮,將太醫院眾位太醫都傳了去,皇上定不會有事的。”

孟瀠點了點頭,又重新坐了下來。

此時,宮中。

太後沈著臉厲聲質問戚貴妃:“皇帝前些日子還好好的,怎麽今個兒就病重了?這些日子是你一直在皇帝身邊侍奉,你就是這般侍奉皇上的?”

戚貴妃臉色泛白,下跪請罪:“母後,此中深有內情,皇上不讓臣妾說,臣妾實在不敢......”

戚貴妃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太後打斷了:“什麽不敢說,如今皇上都躺在這兒人事不知,有什麽比皇上的安危還重要?”

殿內跪了一屋子的太醫,明黃色的帳子後,只有總管太監常公公在裏頭侍奉。

戚貴妃臉色白了又白,良久才開口道:“最近這些日子,雖說明面兒上是臣妾侍奉皇上,可自打皇上病好,突然就寵幸了一個姓楚的宮女,臨幸後就封了楚貴人。”

“這楚貴人深得皇上恩寵,皇上夜夜都要翻她的牌子,臣妾偷偷問過守夜的太監,聽說每晚都要折騰到後半夜。”

“臣妾勸諫過皇上,叫皇上註意龍體,可皇上訓斥了臣妾,偏寵那楚貴人,甚至為了不叫母後知道,連敬事房都沒全都記著,那楚貴人,也未曾去拜見過皇後娘娘,所以宮中除了臣妾外,竟沒人知道這事。”

“今日,今日皇上出事時,也是楚貴人在伴駕,臣妾已經將楚貴人關在偏殿了,等待事情查清楚了再等母後處置。”

太後聽了,臉色難看極了,她怎麽也沒想到皇帝會糊塗到這個地步。

她是聽說皇帝這些日子看重一個道士,以為是大病一場顧忌生死的緣故,哪裏想到除了聽道士講經,皇帝竟然還封了個楚貴人,而且還夜夜寵幸。

這事情說出去不好聽,對皇帝和皇家的名聲都不好。

太後穩了穩心神,對著戚貴妃道:“先將人看管起來,如今最要緊的是如何叫皇上醒來。”

這時,太醫院的院正康太醫替皇帝診脈出來,太後忙問道:“康太醫,皇帝可有大礙?”

康太醫臉色煞白,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良久才艱難道:“太後恕罪,老臣,老臣無能......”

他的話音剛落,太後的身子便晃了晃,差點兒就跌倒在地上,幸好身邊的薛嬤嬤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太後臉色慘白,好半天才問道:“康太醫你醫術高明,宮中禦藥房什麽藥都有,當真是沒法子?”

康太醫不說話,眼中充滿了畏懼。

見他這樣子,眾人哪裏還不明白,皇上這一回當真是病重了。

不過皇上前些日子便病過一場,若真如戚貴妃所說那般寵幸一個楚貴人,體力耗費太過,透了身子也是有的。

一時間,眾人後背都泛起一陣涼意來。

國朝還未立太子,皇上又出了這事兒,朝堂後宮怕是要動蕩了。

此時,祁王慘白著臉跌跌撞撞從外頭跑了進來,撲通一聲就跪倒在龍榻前,嘴裏哭喊著:“父皇,父皇您可千萬不能有事,這江山還要靠您呢......”

他哭的甚是有幾分悲戚,殿內伺候的宮人很是有幾分動容,都覺著祁王甚孝,定是才聽了消息就急急忙忙進了宮,不枉這些日子皇上那般恩寵他。

陳太後聽著他這哭聲卻是皺了皺眉,出聲道:“皇帝還病著,還是先叫太醫再看看,熬了藥用上一些看看效果吧。興許老天保佑,皇帝能撐過這一回。”

陳太後的話說的委婉,可意思卻是明白的,那就是說皇帝還沒死呢,急著哭什麽喪。

戚貴妃眼中閃過一絲暗恨,忙帶了幾分委屈道:“太後莫要動怒,祁王也是太過傷心,這孩子一片小心,蒼天可鑒的。”

說著,自己也跪到龍榻前哭了好一會兒,才將哭得幾乎背過氣去的祁王勸了起來。

“你父皇是天子,自是得老天眷顧,定會好起來的。”

此時,穆皇後也從坤寧宮趕了過來。

見著殿內的動靜,穆皇後臉色也是蒼白,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著,見著陳太後也在,上前福身請安:“臣妾見過母後。”

陳太後輕嘆了口氣,對著穆皇後道:“你去看看吧,從今日開始,就和你和戚貴妃輪流侍疾吧。”

“宮中其他嬪妃,也都跪在殿外念經祈福。”

穆皇後聽了,點了點頭,忙去了龍榻前。

她過來的時候,戚貴妃只側身後退半步,並不避開。

穆皇後看著皇帝昏迷不醒人事不知的樣子,眼圈也不由得紅了。

雖說太子因他而死,可穆皇後到底也自小被教導以夫為天,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妻,心裏哪裏能一點兒情意都沒有。更何況,穆家如今處境艱難,倘若皇上駕崩,叫祁王登基,戚貴妃成了太後,那她穆家滿門上下還有什麽活路?

所以,在這宮中,她是最盼著皇上能夠長命百歲庇護她穆家的。

因此,她的眼淚也忍不住落了下來,有傷心,但惶恐和不安比傷心更多一些。

穆皇後擦了擦眼淚,走到陳太後跟前。

陳太後才要說話,就見著謝琰從殿外進來。

他穿著一身暗藍色繡竹葉錦袍,面容要沈穩許多,進來的時候和陳太後請安過後,就問起了皇帝的事情。

聽太後說完,謝琰卻並不像祁王那樣到了龍榻前哭著表示自己的孝順,而僅僅是看了皇上幾眼,就將常公公叫出去了。

他和常公公一前一後走了出去,甚至都沒問過陳太後。

一時間,戚貴妃就忍不住道:“要臣妾說,這定王殿下也太無情了些,皇上可是他的父皇,也教導了他這麽些年,即便經常訓斥他,王爺也不好連一滴眼淚也不掉吧。”

“臣妾,臣妾真是替皇上委屈。”戚貴妃說著,竟是忍不住哭出聲來。

她這番作態,自然是故意誇大謝琰的不孝。

她這心思,莫說諸位太醫了,陳太後和穆皇後又如何能不知道。

陳太後臉色微怒 ,對著戚貴妃道:“皇帝還沒死呢,這時候哭什麽喪!戚貴妃你是篤定皇帝活不成了嗎?”

這話毫不留情,甚至還帶了幾分質問之意,戚貴妃哪裏敢將這罪名認下,忙蒼白著臉辯解道:“太後誤會臣妾了,臣妾怎麽敢這樣想,若是能夠,臣妾願意躺在這裏的是臣妾而非皇上。”

戚貴妃說著,眼淚落得愈發厲害了。

此時,祁王上前,對著陳太後道:“皇祖母何苦這樣難為母妃,這些日子父皇病著都是母妃在身邊侍疾,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母妃對父皇情意甚重,這才情不自禁,如何算是罪過?”

祁王說著,又對著陳太後道:“如今父皇病重,孫兒為表孝心,也留在此處侍疾,還望皇祖母莫要阻止孫兒盡孝才是。”

“再者皇祖母年紀大了,不可太過勞累,還是先回慈寧宮歇著吧。”

說完這話,不等陳太後開口,祁王就揚聲道“來人!送皇祖母回慈寧宮!”

他話音剛落,殿內的氣氛就陡然凝重起來。

這可是皇帝的寢宮,哪裏有祁王發話的餘地。

可是,如今皇帝病重躺在床上,祁王如此命令,竟也有幾人陸續站出,要恭送陳太後回慈寧宮了。

陳太後身子顫了顫,臉色分外難看,良久才對著身邊的薛嬤嬤道:“罷了,哀家老了,不中用了,哀家自己走。”

說完這話,陳太後就扶著薛嬤嬤的手出了殿外。

此時,祁王又對著穆皇後道:“還請皇後娘娘命宮中諸妃嬪在殿前念經,替父皇祈福。”

不等穆皇後開口,祁王又道:“對了,還有幾位公主,這時候怎能不到?”

祁王這般氣勢,儼然將自己當成了儲君,甚至皇帝一死,他就是新帝了。

穆皇後臉色變了又變,到底還是心有顧忌,怕皇帝真死了他當了新帝饒不過嘉敏和穆家,所以即便心中再惱怒,也命人去傳話了。

不到半個時辰,殿外就跪滿了妃嬪和年幼的皇子、公主。

短短一上午,宮中的氣氛明顯變得不一樣了。

各處宮門緊閉,宮女和太監的臉色全都格外凝重,眉宇間滿是畏懼和害怕。

聽到消息的宗室大臣們也全都進了宮,等在皇帝寢宮外,也是各各面色凝重,生怕皇上就此駕崩了。

這其中,只有戚貴妃的兄長戚望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恨不得今日皇帝就死了,到時候就是他戚家風光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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