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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興師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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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著氣控制腳步聲,輕飄飄的移到會客廳門口,扒著旁邊的四開窗,跳著腳偷偷往裏望去。想看看言則璧現在臉色怎麽樣。

誰道剛探了個頭,一眼就看見坐在主坐位的言則璧,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掃過來,正巧跟我賊頭賊腦的小偷視線對了個正著,雙方視線在空中劈裏啪啦的交涉出一串火花。

我心理斷定,言則璧的武功肯定很高,準是早就聽到我腳步聲了,我那點輕功真是鬧笑話。

看來有時間還要去找鑲玉多加練習才是。

我垂著頭,一副低眉順目小媳婦的模樣,乖巧的進了屋。

跨過門檻,一步一步蹭到他跟前站定,福了一禮小聲道:“見過六殿下,六殿下萬福。”

過了好一會,我聽見上方傳來他陰冷低沈的聲音:“擡起頭來。”

我不情不願的擡起頭,正對上他一張寒若冰霜的臉。

我被他面色駭的心頭一寒,不自覺的往旁邊的柱子旁挪了挪,心裏想著他要是過來打我,柱子還能擋一下。就算擋不住,靠一下也是好的。

他黑著一張臉,正坐在主位上,一副興師問罪的神情,盯著我道:“你下午去哪了?”

我輕咳了一聲,這怎麽回答,他明明知道我都幹了啥,還要故意問一遍,我要是說假話絕對是找死,要是說真話,估計更給他機會興師問罪。

我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嚅囁道:“出去隨便走走。”

他聞言,左邊的眉峰突然挑了一下,整個身子向後靠去,眼眸中帶著一絲玩味,繼續盤問道:“哦?都去那裏了?”

我扭著衣角,不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黑著一張臉時雖然恐怖,但那時他的情緒在我的認知範圍內,我能感受到他是不高興的。

可現在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讓我摸不清他現在的心思,他這幅無所謂還帶點玩味的姿態,反而讓我膽戰心驚!

其實他來的目的,不就是想來質問,臺上講葷段子的是不是我而已嘛。是我又怎麽樣,我一不是他老婆,二不是他女兒,三不是他娘,我去不去青樓,開不開葷,他管得著麽。

轉念又一想,他雖然知道臺上講段子的是我,但是他卻不能明說,畢竟季娘是不能暴露的。

對,沒錯!想到這裏,我把心一橫,甭管他一會說什麽,打死不認!

我低頭悶聲道:“我下午去教坊司了。”

他語氣聽不出喜怒:“去做什麽?”

我乖巧道:“喝了茶,陪了鑲玉一會。”

“哦?金鑲玉上臺說書,你也聽了?”

我怎麽表現呢?是羞澀,還是惶恐?心思百轉沒有一個決定,幹脆各占一半,我咬著唇,顫著睫毛擡頭瞄了他一眼道:“聽……聽了。”

他挑了挑眉道:“覺的如何?”

我連忙道:“不……不好聽,我後半段沒怎麽聽。”

我話音剛落,只聽見‘啪’的一聲巨響,言則璧拍案而起,一雙攝人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冷聲道:“還敢撒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老實跟我坦白,在臺上說書的,到底是誰?”

我被嚇的渾身一個機靈,他的神情太恐怖了,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他這是幹嘛啊?我們才見過幾面而已,頂多算是暧昧罷了,他擺出一副捉奸在床的樣子給誰看?

我現在怎麽辦?翻臉?不合適,言則璧此人吃軟不吃硬,如果我這個時段跟他翻臉,他沒準一怒之下掐死我。

講道理?更不行!不是講不過,要論胡攪蠻纏我誰都不怕。主要這是在古代,這些古人思想實在太過封建,道德制高點的壓制,使得我這事辦的,就連胡攪蠻纏都不好找立場。

圍剿、詔安,都行不通,那就只剩下……

我委屈的望著他,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一邊抽泣,一邊唔喃道:“言則璧,你幹嘛那麽兇啊,你嚇到我了。”

言則璧聞言,表情不但沒有任何收斂,反而更冰冷,伸手抓住我的衣領將我提到他面前,一字一句道:“少跟我來這套,你到底說不說?”

我滿臉的不知所措,腦子被他兇的一片空白。

這個言則璧發起火來,整個人銅墻鐵壁啊,刀劍冰火都不買賬,這可怎麽弄。

就看他這氣勢,我除了認栽承認,根本就沒有糊弄過去的可能行。

我心裏嘆了口氣,委屈的哭道:“是我,說書的是我。”

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繼續問道:“本子是誰的?”

我眼珠在眼圈轉了一圈又一圈,面對這麽可怕的他,我不想說實話,但是又不敢不說實話,抽了抽鼻子,哽咽道:“我自個編的。”

他咬著牙笑道:“你還挺有才華!”

言罷,他突然擡起原本抓著我的衣領的手,做了一個要打我的姿勢,我嚇得六神無主,腦海裏就一個念頭,跑!

猛的一回頭,忘記了背後的柱子,‘砰’一聲巨響,我整個人天旋地轉的向下倒去。

預期的沒摔在地上,而是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言則璧眼神有些慌亂,摟著我急道:“你跑個什麽?我會動手打女人嗎?”

他說的這叫人話嗎?他剛才難道不是想動手?不想動手他手擡那麽高幹嘛?打車嗎?

我感覺鼻子間有股溫熱流淌出來。

言則璧連忙從懷中拿出手絹,抵住我鼻子,皺眉道:“自己摁著,我去叫大夫。”

我連忙回身拉住他,唔囔道:“別去,流鼻血不礙事的,一會就不流了。”

言則璧蹙眉望著我,我能看到他眼裏的擔憂,不知道為什麽心裏莫名有些甜。

我撒嬌道:“真的沒事,只要你不兇我,一會就不流了。”

他低垂了眼沒說話,回身靜靜摟著我,我躺在他懷裏,仰頭看著他清雋的顏,雖然還是滿臉寒霜,但是眼低裏的戾色已經退去。

我在他懷裏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小聲道:“你幹嘛發這麽大的火?嚇死人了。”

言則璧咬牙道:“發火?你今天在臺上,說的那都是些什麽東西?你爹要是知道,你在大庭廣眾之下,播講這種東西,恐怕連當場掐死你的心都有。”

我理虧的小聲辯解道:“你別氣了,我不是沒辦法麽。但凡有一丁點辦法,我也不會硬著頭皮去播小黃書啊。”

我感覺他身子一僵,嘆了口氣:“怎麽沒辦法?何故至此?”

我委屈道:“我就是沒辦法嘛,不幫鑲玉糊弄過去,她就要接客了,我也知道講這下作東西,是不應該,但是不講這個,我這點才藝,那裏鬥的過霧冰冰,再說,你又不幫人家。”

言則璧瞥了我一眼,譏諷道:“太謙虛了,今日那本子莫說是霧冰冰,就是文壇大家也寫不出來,人物描述生動細膩,句句描真點實,寫盡人生百態,沒有深刻了解過,真不一定寫的出來。”

我聞言渾身一僵怒道:“你這話什麽意思啊?你不會以為,我是那種人盡可夫的女人吧?”

言則璧低垂了眼:“你這丫頭……就愛多想,你如今才多大?將軍府烈將軍的家教我是知道的,我沒有往臟處想你。只是感嘆罷了……”

“感嘆什麽?”我追問。

他嘴角抽了抽道:“感嘆你天賦異稟。”

我自知理虧,清‘咳’了一下,決定胡攪蠻纏:“說到底還是你不幫人家。”

言則璧沒理我的胡攪蠻纏,而是直接拋出一顆炸彈,他語氣不濃不淡:“你為何不去找老九?”

我聞言一怔,從他懷裏坐起來,回頭望向他。對啊,我都忘了九皇子言則璜是我表哥啊,而且還是下任皇帝的大熱門,正好跟郭丞相是死對頭,找他正沒毛病,他能管不說,反正也跟郭丞相是對立面,更談不上得罪,他倆那都屬於仇敵了。

我為啥不去找我這個表哥呢?這麽好的一個人選,我不去找,在這裏跟言則璧鬧騰啥呢?這不是為難他嗎。

我推了他一把,氣道:“你怎麽不早說啊。”

他被推的一怔:“你會想不到?”

我氣急:“我真的忘記了。如果我記得,我幹嘛還去找你,明知道你不方便幫忙的。”

他若有所思的道:“誰知道你這個丫頭,平日裏看著賊尖,實則這樣迷糊。”

我知道他的心思,他一定在想:九皇子這麽重要的人,這麽粗的一顆大樹,我肯定不會忘記。

我這套說辭,雖然是真的,但是聽在他耳朵裏,他肯定不信。

我嘆了口氣,算了!關於這件事無為做過多的解釋,也不能去怪他,去找他幫忙原本就是我太莽撞,是我思慮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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