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前的那句話：“可惜，你沒有你自己想象的那麽重要，去陰曹地府上猜猜我到底是誰吧！”

對方是熟悉自己的人。

“想什麽呢？”帳篷裏傳來另一個聲音。

他側頭看去，淩雙爬起來開始收拾東西，就疑惑問：“你不再睡會兒嗎？”

她反問：“你的身體怎麽樣了，把繃帶拆了試試看。”

吳邪點頭，用露在外頭的一只手將繃帶層層展開，拆到最裏層，皮膚上並沒有想象的傷口，完好如初。他不禁摸了摸，感嘆神奇。

“我現在都懷疑自己被砸都是做夢了。”他開玩笑。

“你不覺得現在更像是做夢嗎？”她笑了笑，繼續收拾東西，將東西收進空間戒指，“我們該出發了。”

吳邪盯著她瞧了一會，有點感觸。她這麽著急應該是擔心小哥了，卻因為他受傷昏迷不得不停下來耽擱。

這時帳篷外胖子的一聲大吼震蕩整個山谷，林子裏的鳥驚起一片。

“呔！哪來的野鬼！”

他們趕緊放下手頭的事跑出去，天已經亮了，胖子對著灌木叢很多的那一片矮樹林，手中舉著槍對準一處。

吳邪問發生了什麽，胖子用槍桿指著一處說：“看到那長得像人的家夥沒，是不是覺得有點眼熟？”

淩雙馬上就說：“塌肩膀。”

塌肩膀？吳邪看向那邊，灌木叢中有一顆矮樹，形狀有些奇怪，和旁邊的幾顆不大一樣，肩膀能塌成像樹一樣的，除了塌肩膀還能是誰。

“他怎麽會在這？”

忽的那影子做了個招手的動作，往前走了幾步。

他們就面面相覷。

什麽意思？他這是要讓他們跟著他都意思嗎，他要帶他們去哪裏？

暫且不明白他的目的，吳邪遲疑了一下，沒有妄動。

胖子膽子大，覺得他們人多不怕他，就說：“管他什麽目的，跟上再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說不定還能發現什麽有趣的事。”

吳邪看向淩雙，淩雙對他點點頭，他心安了些。

塌肩膀又停了下來，似是在等他們做決定，見他們跟來後又繼續往前。

走了很久，一個小時起碼，一直到一處巨大的山巖，大的看不到頭，面向他們這一側有個很大的山洞，塌肩膀頭也不回走進山洞，好像都沒將幾人放在心上。

他們謹慎跟進山洞，塌肩膀在火堆旁坐下，伸手緩緩將臉上的面巾摘下，一張無法描述的恐怖的臉暴露於他們面前，胖子當場就臥槽了。

“您這是……未發面好的饅頭精？”胖子嘴賤，當面就挑釁了。

這張臉淩雙曾見過，也被嚇得一懵，現在再看，還是辣眼睛。

塌肩膀不知是年齡大了還是已經習慣這副醜陋，倒也不惱，只盯著吳邪看。無邪目光從洞裏放著的迫擊炮和□□上撤回，轉向他的臉，看著看著就臆想了。

他在想這家夥沒有胡子，是男是女，毀容成這樣得多少級傷殘啊。

“吳三省，你也老了。”

他突然開口說話了，把吳邪驚訝了，沒想到他還會說人話，“不過再老也總有個人的樣子，不像我。”

吳邪心裏一驚，才想起面上的□□，這人認識他三叔？

“您是……？”他試探著問。

塌肩膀從喉嚨裏發出幾下笑，緩緩說了許多驚天秘密，埋藏許久，長達三十年。吳邪小心翼翼維持三叔的角色，暗中套了他許多話，越聽越心驚，最後總結的就是。

他很有可能是當年考古隊中的一個人。

雖然他認識三叔，但說當面的秘密時完全不避諱胖子和淩雙，吳邪猜測對方是要麽是覺得自己大限將至，死之前覺得憋得慌一定要一吐為快，要麽就是有信心自己的身手，覺得自己一行人在他面前已經是死人了，死人是不會說出秘密的。

這要是放在平時，第二種情況恐怕得嚇到，可今日他很有信心，得虧刺客小哥的法師老婆人貼身保護。

事實證明，自己猜的並沒有叉。

塌肩膀說著將他帶到洞的一處，有個大坑，裏面全是屍骨。

“這些人都是這幾十年來想找到那地方的人，他們一定不知道，這些人會死在我手裏。”他平淡無波描述。

吳邪驚呆了，“這些人全都是你殺的？”

“反正他們進了那幢樓也是難逃一死，與其送給那東西吃，倒不如死在我這，還能留一副全屍。”他說的神神秘秘，說一半勾起人的好奇又閉口不言。

淩雙望著坑裏枉死的逝者，心感交雜，說：“不是因為有理由就可以殺人的，你說的理由不過是在說服你自己，說起來，你就是執念用錯了方式。”

塌肩膀無聲了好一會，說：“你們是不明白，我做的殺孽也是令一種保護，如果他吃飽了，會有更多的人死去。”

吳邪皺眉，問他：“你說的，是這山體內存在的密洛陀嗎？”

塌肩膀沒回，帶著他們往山洞內走去，大概有十幾分鐘，來到一處凹洞。點起火堆，將水往墻面上潑，等水滲進山巖內後，火堆帶起空氣中的溫度，山巖中逐漸出現一個個綠色的影子，很像是人形，又有別的形狀。

胖子臥槽了，“這麽多密洛陀，放出來還了得？”

塌肩膀卻搖搖頭說：“你們以為這是密洛陀？我告訴你們，這是人，整座山才是密洛陀，也是瑤族語言裏的老祖母……”

他說了很多關於老瑤民的古老傳說，以及紋身歷史的由來，這些資料都是很難收集到的，因為他當年也是考古隊的一員，才能接觸到常人找不到的深入。

胖子嘖嘖說：“所以，這些密密麻麻的密洛陀是以前的瑤族人特意養的，他們不但不怕這些東西，還用活人來飼養，因此長年累月下來這裏的東西越來越多？我說這瑤族仙人夠膽大的啊，也不怕自個兒控制不住反被吃。”

吳邪：“這些東西害怕強堿，掌握了弱點，控制它們也不難，可是你為什麽說進去的人肯定會死？”

“如果整座山是魚塘，那些東西是水中魚，那麽你們的朋友就是撒入魚塘的魚餌，他們進入張家古樓後，這些東西就會被人的熱量所吸引，積聚到一處，雖然有強堿作為隔板阻礙這些東西過不來。但張家古樓是有機關的，如果集聚到古樓一處的密洛陀太多，就會觸發機關，大量強堿性的水會從一處流下，密洛陀就會被逼退。然而與此同時，整座古樓就會充滿強腐蝕性的強堿，裏面的人頃刻間便會融化。”

塌肩膀說著聲音沙啞了，“我雖然僥幸活了下來，卻只能以這副模樣茍活。這還只是被強堿氣體輕輕噴了一下的後果，你們朋友如今的模樣，想必都知道了吧。”

“不會的！”淩雙突然情緒掀起波動，帶著不安，“我就不信張家當初建造這棟古樓的時候，就沒想過讓後人進來，總會有安全通過的方式。”

塌肩膀被吸引了註意，他自是認識淩雙的，因為前段時間還打過架，“這個我不清楚，但自我在這三十年時間裏，從沒有人活著從裏面出來過。”

“沒有先例不代表不存在。”

淩雙努力壓下不好的情緒，嗓音變冷，說：“你帶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說這些嗎，如果是，就一五一十說個清楚，你是誰，你最終想表達的是什麽。我們現在趕時間去救人，沒時間在這耗著。”

“小朋友，註意你的態度。”塌肩膀壓著說話，聲音更沙啞了，“我已經這樣了，沒人能逼得了我，除非我自己想說。”

可能犯了個錯

這話他們都相信，設身處地站在塌肩膀的角度想，現在能堅持他還能這麽活下去，就只有一個信念堅持著了。

淩雙卻是氣笑了，“呵，小朋友？”

她打量著不成人形的塌肩膀，雖然他的模樣很值得同情，但他手上沾染的人命也是實打實的。

想著，她忽然說：“如果我能讓你恢覆成30年前的模樣，作為交易，你帶我們進張家古樓如何？”

她並不想幫他，那就只有交易了。

恢覆容貌……塌肩膀瞬間瞳孔微縮，平靜如一汪死水的心起了波瀾，重重跳了一下。

明知道不可能，但還是心動了。消化了半晌，他才帶著懷疑說：“你說的話，有幾分信度？”

吳邪和胖子兩人也驚訝了，沒想到她突然來這麽一手。

淩雙回他說：“只要你願意合作，便是十足的信度。”

塌肩膀還在猶豫。

她就繼續說：“整個過程很快，嘗試一番又何妨，難道你真的甘心如今模樣活著？”

塌肩膀眼底神色輕輕閃動，混濁的顏色代表他不再年輕，但裏面藏著的一點星火是騙不了人的，他想看看自己曾經的模樣，他想做回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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