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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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輪回的問題， 在場的妖怪都沈默了下來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按理來說魂魄燃燒連精元都沒剩下，世間應該沒有任何關於這個人的存在了才對， 胡嵐還好說，她自燃的是肉.身，靈魂說不定有殘留， 顧峰卻是將自身靈魂燃燒殆盡， 盡數化作了經文超度戰爭中死去的亡魂。
“說不定是顧大人在那場戰鬥中超度了所有死去的亡魂，天道覺得他功勞很大，就給了他一次輪回的機會也說不定！”一片沈默中， 一妖怪打破寂靜開口道。
“對，天道也是有眼睛的，顧大人這麽好的一個人，給開個後門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
“有道理， 應該就是這樣！”
“人回來了就好，管他是什麽原因！”
“顧大人和胡大人現在恢覆了記憶， 以後是不是就在我們京市事務所接管所長和副所長的職位了？”
“……”
不再糾結輪回這個問題後，事務所的妖怪們又熱烈地討論起了顧峰和胡嵐之後在事務所會擔任什麽職務，開心地和過年似的，一點也沒有為景所長可能被換走而感到難過。
在妖怪事務所裏因為顧峰和胡嵐恢覆實力而一片沸騰的時候，另一邊，顧諾諾也是和張園長他們一起回到了小花幼兒園。
“諾諾，你們在旋轉木馬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其他人怎麽都沒有回來？”
顧諾諾和邱琪先是跟著張園長去了一趟辦公室，幾個人商量好如何和其他人說明施裘幾人消失不見的事，統一好口徑後顧諾諾和邱琪才和文莉一起回教室。
小朋友們此時都在教室裏面自由活動聊天吃零食， 見到顧諾諾和邱琪進來， 立刻一窩蜂地圍了上去。
“早上在兒童樂園那邊有好多警察叔叔！老師說你們被壞人給抓走了， 壞人長什麽樣？”
“毛毛你好笨，壞人肯定長得很醜，你應該問他們壞人都對他們做了什麽，有沒有打人！”
“你才笨，這個問題還用問嗎？壞人肯定是打他們了，不然其他人怎麽沒有來幼兒園？！”
“……”
“壞人長得不醜，相反還很漂亮，他們就是專門騙我們這些小孩子的，你們以後要小心點，不要隨隨便便就跟漂亮的人走了！”邱琪聽著這些人類幼崽們討論壞人長相的問題，想到變成幼崽隱藏在他們當中的幾只邪妖，也是小大人一般地站出來，嚴肅著小臉對著他們教育道。
“壞人也有長得好看的嗎？電視裏的壞人不都是醜醜的，長得特別兇，一看就很可怕的那種嗎？”一個胖嘟嘟的小男孩聞言不可置信地反駁道。
“當然有長得好看的，現在長得醜的都騙不到人了，長得好看的壞人才能讓你們放松警惕，給你們幾顆糖就乖乖跟他們走~”邱琪撇了一眼胖胖的小男孩道。
“那邱琪你知道他們是壞人為什麽還會被騙走？”
“是啊是啊，他們是不是正好拿了你最喜歡吃的那種巧克力？”
周圍的幾個小朋友聞言皆是疑惑地湊上來追問道。
“小爺我是那麽好騙的人嗎？是好人壞人一眼我就能看出來，就算他手裏拿著一百盒我最喜歡的巧克力，我也不會跟他走的！”邱琪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覺得這些人類幼崽實在是有點笨。
“就是，給再多的好東西琪琪哥哥都不會跟他們走，是他們拿著刀威脅我們，不走就把我們幾個殺掉！”顧諾諾也是在旁邊幫腔道。
這個理由是她和邱琪在園長辦公室就想好了的，文老師早就預料到他們回教室時候這些人類幼崽會問，所以才想了這麽一個理由，正好借此機會提醒他們漂亮的人也可能是壞人，出門在外要小心一點，要和爸爸媽媽一起，不然遇到壞人是很危險的事。
“好可怕！”
圍著顧諾諾和邱琪的一群小朋友聽到壞人有刀，全都捂著嘴驚叫出聲，顯然是被嚇到了
“也沒有那麽可怕吧，我和諾諾會武功，趁著壞人不註意就從後頭打倒了兩個，為大家爭取到了逃命的時間，後來警察叔叔就趕來了，所有人都沒受傷，只是他們膽子小被嚇哭了，現在跟著爸爸媽媽回家去了，我和諾諾沒被影響，就繼續回來上學。”邱琪表情淡然，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在原地示範打了幾拳。
“哇，你們還會武功！”
“教教我好不好？我也想學武功！”
“我也要我也要！”
“……”
邱琪那兩拳打得虎虎生風，光是拳頭帶起的勁風就刮得靠得近的幾個小朋友臉疼，於是由最前面的小胖子帶頭，所有圍觀的小朋友們都鼓起掌來，起哄讓邱琪和顧諾諾教學。
“你，你們在做什麽……？！”
於是當文莉去了一趟隔壁中（2）班拷貝了動畫片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班上的所有小朋友都站在教室裏排隊練拳，桌子和椅子都被推到了旁邊，顧諾諾和邱琪則是站在講臺上，她踏進教室的一瞬間，後者便一拳揮出去打在了講臺上，將木頭做的講臺桌子打出了一個洞來。
“文老師，我在教人類幼崽們練武，有武術傍身遇到壞人就算打不過也可以逃命！”邱琪見到文莉進來，立刻收起拳頭對著她微笑道。
“自由活動時間你們想做什麽都沒問題，但是不可以破壞學校裏的公共設施，這個桌子是今年新裝的，破了可沒得換新的……”文莉看著被顧諾諾和邱琪打得破了兩個大洞的講臺桌面，抽了抽嘴角努力維持微笑地開口道。
要是平時有小朋友這麽搗蛋的破壞講臺文莉肯定是要發火了，但是面前的人可不是普通小朋友，是妖怪幼崽，文莉想發火也不敢，就怕他倆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給吞了，就算沒吞，人貔貅也是招財神獸，文莉還想他給自己做招財的掛飾呢，惹惱了他別說掛飾了，說不定連本身的財運都被收走！
“文老師你想太多了，諾諾和琪琪哥哥都是好妖怪，不吃人的~這個桌子被我們不小心打破了，我們會賠償！”
顧諾諾見文老師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便聽了她的心聲，聽到她擔心惹自己和琪琪哥哥生氣就被吃掉，也是趕緊拍了拍手裏的木屑上前解釋道，同時在口袋裏掏了掏，掏出一張銀行卡遞到了文莉的面前。
“文老師，這裏面都是諾諾的零花錢，一共有五百多萬，你拿這個去刷卡給我們班換一個新的講臺！~”
“咳咳，不用你來賠，這桌上的兩個洞找園裏的木工師傅來修一修就好了，快把卡收起來！”
文莉聽顧諾諾這麽說才想到她是諦聽可以聽到人的心聲，看到她遞到自己面前的銀行卡，頓時有些尷尬地紅了臉，開口解釋道。
“那可不行，我爸爸媽媽說了弄壞了別人的東西就得賠，就算不用換新的，維修也是要錢的！”
顧諾諾的卡還沒收回去，邱琪也跟著上前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小塊碎金，他這個月的零花錢已經被他給霍霍完了，不過作為族裏最好運的招財小神獸，邱琪從來不缺錢花。
這塊金就是他周末去山裏玩的時候撿來的，看年頭已經有至少一百年的歷史了，絕對沒有主人，他和黃叔叔確認金子沒主後就把它掰成了十幾塊小的碎末，在事務所裏看上什麽了就用金子碎末和別人換，沒有零花錢的日子照樣過得美滋滋。
所以在得知講臺被打壞要賠償後，邱琪一點也不吝嗇地就將最後剩下的這小塊金子拿了出來，反正用完他還能再撿，所以一點也不心疼。
“快把金子和銀行卡都收起來，等園裏修桌子的師傅把桌子修好後再算錢，肯定不會超過五十塊，你們給老師這麽多老師也找不開，不如你們多做兩個招財的小掛飾，一個給園長，一個掛在我們教室裏，就當抵這個費用了！”
文莉看著自己面前的銀行卡和金子，有些頭痛的讓他們收起來，這卡裏的數額太多了她聽著都覺得慌，還有秋琪拿出來說要抵維修費用的碎金塊，看著少說也有三百克，一克黃金市價大概是三四百，三百克就要十來萬了！
“那琪琪哥哥給大家做招財掛飾，諾諾給大家畫平安符，到時候兩個都放在教室裏，又招財又平安！”顧諾諾聞言把卡收了回去，拉著邱琪就回座位上，從小書包裏拿出黃符紙和朱砂筆開始認認真真地畫符。
“砰！”
而在顧諾諾在幼兒園裏玩得開心的時候，離小花幼兒園不遠的小花小學裏，顧小萱卻是遭到了同學的欺負，中午在食堂吃飯，她剛打來的湯直接就被坐在旁邊的幾個女生給故意打翻了，湯碗“砰”地一聲掉到了地上，湯水濺了一地，把顧小萱的運動鞋都濺濕了。
“你們把我的湯碗打翻了，和我道歉！”
顧小萱脖子上的傷痕並不深，醫生說不需要住院，所以包紮了一下當天晚上就回家了，只不過她身上的傷沒有什麽大礙，心裏受的傷卻一直好不了，一想到在宴會上爸爸媽媽要殺了自己，心裏就難受得厲害，回了學校情緒也很低落，總是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發呆。
只是顧小萱沒想到自己一個人默默難過沒有惹任何人，竟然也有人自動上來找茬，這幾個女生是他們班的，也是世家的人，之前顧小萱和她們玩過，她們還捧著自己來著。
“殺人犯的女兒要什麽道歉啊，我們只是不小心打了你的碗，你碗裏的湯還濺到我們腳上了，應該是你和我們道歉才對~”
顧小萱說完之後這幾個女生不僅沒有半點反悔的意思，反而哄笑出聲，當著食堂眾人的面對著她指指點點。
“你胡說什麽？什麽殺人犯的女兒？！”顧小萱聞言臉色一變，上前揪住一個女生的衣領質問道。
“你爸爸媽媽不是要殺你叔叔和嬸嬸嗎？我爸爸媽媽都在宴會上看到了，他們親口承認的，你是他們的女兒，那不就是殺人犯的女兒嗎？”被揪住領子的女生一點都不害怕顧小萱，反而大力地掙脫推開了她，冷笑了一聲道。
“你胡說！”顧小萱聞言眼眶一紅，大聲地喊道。
“我哪裏胡說了，我手裏還有視頻呢，要不要放出來給大家都看看？”那女生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口袋，露出手機的一角。
“那個視頻我也看了，顧小萱的爸爸媽媽真的特別壞，連她爺爺奶奶都不要他們了！”
“真的假的？我也想看看視頻，你們是從哪裏看到的？”
“網上現在一搜就有，就搜顧家認親宴，顧小萱的那個被拐賣的堂妹被找回來，顧家特意舉辦的宴會，結果都被顧小萱爸爸媽媽給攪和了，聽說後來救護車和警察都來了！”
“這麽嚴重啊，那顧小萱爺爺奶奶不要她，以後她還是顧家的人嗎？”
“肯定不是了，她爸爸媽媽都被趕出去了，她現在就是殺人犯的女兒！”
“……”
兩個女生說話的聲音很大聲，將周圍吃飯的學生都吸引了過來，紛紛圍著那幾個女生問道，看向顧小萱的眼裏都帶著鄙視。
小花小學和小花幼兒園一樣都是貴族學校，小花小學裏面很多學生都是京市世家的，之前有不少跟著自家長輩去參加宴會，親眼見到了顧小萱的爸爸媽媽承認他們為了顧家的財產想要殺顧諾諾的爸爸媽媽。
幼兒園一二年級的小學生年紀不大可能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但是高年級的小學生卻是什麽都懂了，一些參加過顧家認親宴或是回家聽長輩八卦過的就來學校宣揚，高年級的和低年級的添油加醋地一說，大家看向顧小萱的眼光就漸漸變得不一樣了。
就像這次和顧小萱同班的兩個女生，原本是跟在她屁股後面自覺當小弟的，聽高年級的學生一說顧小萱爸爸媽媽是殺人犯，立刻就變了態度，在班上起哄孤立她。
只不過顧小萱這幾天心情本來就不好，一個人沈浸在悲傷裏沒有管周圍的人，自己被孤立了也沒有發現，幾個女生覺得不爽這才跟著到食堂來故意打翻她的湯。
“我爸爸媽媽做的事情和我沒有關系，我現在跟爺爺奶奶……”顧小萱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聲，紅著眼眶想要反駁，張了張嘴卻是半天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她很想要反駁他們說爸爸媽媽不是壞人，但是想到顧成海和黃素素和王家的那個壞叔叔合作，從他那邊拿來殺人的血煞丸想要給小叔叔小嬸嬸吃，她就半句為他們辯解的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咬牙撇清關系。
爸爸媽媽因為自己組織他們的殺人計劃就想連她一起殺了，根本就不愛她，既然如此，她也沒有必要再認他們，爺爺奶奶說了，他們兩個以後不再是顧家的人，但是她還是，她永遠都是爺爺奶奶的孫女，是顧家的孩子！
“怎麽會沒關系？你是你爸爸媽媽生的，你爺爺奶奶看到你就會想到你爸爸媽媽想要殺你小叔叔他們的事情，肯定會越看你越難受，到後面把你也趕出門去！”最開始打翻顧小萱碗的那個女生聞言嗤笑了一聲開口道。
“對，你很快就會被你爺爺奶奶趕出去，以後你就是沒人要的孤兒，被送去福利院裏面，沒有學上，長大去撿垃圾！”另一女生跟著附和道。
“不會的，爺爺奶奶不會不要我的，諾諾妹妹也說了會保護我！”顧小萱聽著兩個女生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心裏卻不自覺地浮現出爺爺奶奶因為看到自己越來越厭煩把自己趕出門的畫面來，眼淚止不住地就掉了下來。
“哈哈哈，顧小萱你好傻，你諾諾妹妹更恨你才對，你之前和她爭爸爸媽媽，現在你爸爸媽媽又差點殺了她的爸爸媽媽，她恨不得你死了才對，怎麽可能會保護你！”那女生聞言像是聽到了什麽特別好笑的笑話，捂著嘴大笑出聲。
“就是，顧諾諾恨死你了，你出門被車撞了她才開心呢，我勸你放學還是別回家了，直接自己去福利院算了，免得他們看到你想打死你！”
“說得對，你還是去福利院吧，自己去還有面子一些。”
“哈哈哈，殺人犯的女兒，福利院可能都不會收……”
“……”
兩個女生越說越起勁，她們其實並不是很討厭顧小萱，只是有些不平以前送顧小萱的那些禮物，之前她們被家裏人叮囑著要和顧小萱搞好關系，主動送了不少漂亮的發卡還有本子筆給她，放學還請她吃小蛋糕喝奶茶，原本以為能借著她讓自己家和顧家搞好關系，但沒想到顧小萱的爸爸媽媽直接被趕出顧家了，那之前的禮物不就都白送了嗎？
想到以前送給顧小萱這麽多東西，幾個女生就覺得十分可惜，但是之前那些東西都是她們自願送的，現在再去要回來肯定很沒面子，所以幹脆東西不要了，就合起夥來欺負她解解氣。
一句句惡毒的話語從這幾個和顧小萱差不多大的*歲女生嘴裏說出，顧小萱站在原地緊緊地咬著嘴唇，嘴唇都咬出血了，眼裏滴滴答答地落下來，整個腦袋都嗡嗡響著，腦海裏不斷重覆著“爺爺奶奶和諾諾妹妹都討厭你”這句話。
“你看，她哭了！”
“我們說的都是實話，她早就知道了，有什麽好哭的！”
“……”
旁邊有許多看熱鬧的高年級學生，見顧小萱被說哭一點也沒有上前阻攔的意思，還跟著一起起哄嘲笑。
“你們在做什麽？都圍在這裏不吃飯了嗎？！”
食堂裏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引得門口的老師也走了過來，見到一群學生圍堵在窗口附近，立刻上前驅趕道。
“她怎麽哭了？是不是你們誰欺負她了？”
來維持秩序的老師並不是二年級的，不認識顧小萱，見她站在人群當中哭得厲害，於是皺著眉走上前拿紙巾給她擦了擦眼淚，轉頭對著周圍的學生嚴肅地問道。
“老師我們沒有欺負她，是她自己把湯打翻了才哭的！”
老師一來，看熱鬧的學生頓時一哄而散，站在顧小萱身邊的兩個打翻她湯碗的女生則是一臉無辜地和老師解釋道。
“是她們故意過來打翻我的碗的！”顧小萱聞言抹著眼淚上前指著那兩個女生道。
“可能是我不小心碰到了，但是我不是故意的！”
“對啊老師，食堂人這麽多不小心碰到也正常，我們根本就沒有察覺，她哭起來還嚇到我們了呢！”
兩個女生見老師將視線轉向她們，立刻開口解釋道。
“以後你們走路都小心一點，飯菜每個人都足夠，不用著急去搶，這次還好只是湯碗翻了，下次要是人摔倒腦袋磕桌子上那可就完蛋了！”老師見兩女生一臉真誠的模樣，又轉頭打量了顧小萱一番，見她只是鞋子濕了並沒有哪裏受傷，於是松了口氣，對著那兩個女生教育道。
“知道了老師，我們以後一定會小心的！”
兩個女生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和老師說了再見，端著自己的盤子就走到另一邊的桌子吃飯去了。
“老師再去幫你打一碗湯，你坐在這裏先吃飯，鞋子要是紙巾擦不幹等會兒吃完了就來三樓的301辦公室，我那邊有吹風機，可以幫你吹幹。”
那老師直接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紙巾放到了顧小萱面前的桌上，然後讓她在位置上坐下，轉身去前面的窗口幫她打湯了。
“老師！”
顧小萱還想說什麽，老師卻已經走遠了，她起身想要追上去，可想了想還是止住腳步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低頭看著自己濕掉的鞋子，慢慢地攥緊了拳頭。
她追上去能和老師說什麽呢？說自己爸爸媽媽想殺人被趕出顧家，他們都來嘲笑自己是殺人犯的女兒？他們好像也沒有說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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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是顧大人在那場戰鬥中超度了所有死去的亡魂，天道覺得他功勞很大，就給了他一次輪回的機會也說不定！”一片沈默中， 一妖怪打破寂靜開口道。
“對，天道也是有眼睛的，顧大人這麽好的一個人，給開個後門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
“有道理， 應該就是這樣！”
“人回來了就好，管他是什麽原因！”
“顧大人和胡大人現在恢覆了記憶， 以後是不是就在我們京市事務所接管所長和副所長的職位了？”
“……”
不再糾結輪回這個問題後，事務所的妖怪們又熱烈地討論起了顧峰和胡嵐之後在事務所會擔任什麽職務，開心地和過年似的，一點也沒有為景所長可能被換走而感到難過。
在妖怪事務所裏因為顧峰和胡嵐恢覆實力而一片沸騰的時候，另一邊，顧諾諾也是和張園長他們一起回到了小花幼兒園。
“諾諾，你們在旋轉木馬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其他人怎麽都沒有回來？”
顧諾諾和邱琪先是跟著張園長去了一趟辦公室，幾個人商量好如何和其他人說明施裘幾人消失不見的事，統一好口徑後顧諾諾和邱琪才和文莉一起回教室。
小朋友們此時都在教室裏面自由活動聊天吃零食， 見到顧諾諾和邱琪進來， 立刻一窩蜂地圍了上去。
“早上在兒童樂園那邊有好多警察叔叔！老師說你們被壞人給抓走了， 壞人長什麽樣？”
“毛毛你好笨，壞人肯定長得很醜，你應該問他們壞人都對他們做了什麽，有沒有打人！”
“你才笨，這個問題還用問嗎？壞人肯定是打他們了，不然其他人怎麽沒有來幼兒園？！”
“……”
“壞人長得不醜，相反還很漂亮，他們就是專門騙我們這些小孩子的，你們以後要小心點，不要隨隨便便就跟漂亮的人走了！”邱琪聽著這些人類幼崽們討論壞人長相的問題，想到變成幼崽隱藏在他們當中的幾只邪妖，也是小大人一般地站出來，嚴肅著小臉對著他們教育道。
“壞人也有長得好看的嗎？電視裏的壞人不都是醜醜的，長得特別兇，一看就很可怕的那種嗎？”一個胖嘟嘟的小男孩聞言不可置信地反駁道。
“當然有長得好看的，現在長得醜的都騙不到人了，長得好看的壞人才能讓你們放松警惕，給你們幾顆糖就乖乖跟他們走~”邱琪撇了一眼胖胖的小男孩道。
“那邱琪你知道他們是壞人為什麽還會被騙走？”
“是啊是啊，他們是不是正好拿了你最喜歡吃的那種巧克力？”
周圍的幾個小朋友聞言皆是疑惑地湊上來追問道。
“小爺我是那麽好騙的人嗎？是好人壞人一眼我就能看出來，就算他手裏拿著一百盒我最喜歡的巧克力，我也不會跟他走的！”邱琪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覺得這些人類幼崽實在是有點笨。
“就是，給再多的好東西琪琪哥哥都不會跟他們走，是他們拿著刀威脅我們，不走就把我們幾個殺掉！”顧諾諾也是在旁邊幫腔道。
這個理由是她和邱琪在園長辦公室就想好了的，文老師早就預料到他們回教室時候這些人類幼崽會問，所以才想了這麽一個理由，正好借此機會提醒他們漂亮的人也可能是壞人，出門在外要小心一點，要和爸爸媽媽一起，不然遇到壞人是很危險的事。
“好可怕！”
圍著顧諾諾和邱琪的一群小朋友聽到壞人有刀，全都捂著嘴驚叫出聲，顯然是被嚇到了
“也沒有那麽可怕吧，我和諾諾會武功，趁著壞人不註意就從後頭打倒了兩個，為大家爭取到了逃命的時間，後來警察叔叔就趕來了，所有人都沒受傷，只是他們膽子小被嚇哭了，現在跟著爸爸媽媽回家去了，我和諾諾沒被影響，就繼續回來上學。”邱琪表情淡然，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在原地示範打了幾拳。
“哇，你們還會武功！”
“教教我好不好？我也想學武功！”
“我也要我也要！”
“……”
邱琪那兩拳打得虎虎生風，光是拳頭帶起的勁風就刮得靠得近的幾個小朋友臉疼，於是由最前面的小胖子帶頭，所有圍觀的小朋友們都鼓起掌來，起哄讓邱琪和顧諾諾教學。
“你，你們在做什麽……？！”
於是當文莉去了一趟隔壁中（2）班拷貝了動畫片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班上的所有小朋友都站在教室裏排隊練拳，桌子和椅子都被推到了旁邊，顧諾諾和邱琪則是站在講臺上，她踏進教室的一瞬間，後者便一拳揮出去打在了講臺上，將木頭做的講臺桌子打出了一個洞來。
“文老師，我在教人類幼崽們練武，有武術傍身遇到壞人就算打不過也可以逃命！”邱琪見到文莉進來，立刻收起拳頭對著她微笑道。
“自由活動時間你們想做什麽都沒問題，但是不可以破壞學校裏的公共設施，這個桌子是今年新裝的，破了可沒得換新的……”文莉看著被顧諾諾和邱琪打得破了兩個大洞的講臺桌面，抽了抽嘴角努力維持微笑地開口道。
要是平時有小朋友這麽搗蛋的破壞講臺文莉肯定是要發火了，但是面前的人可不是普通小朋友，是妖怪幼崽，文莉想發火也不敢，就怕他倆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給吞了，就算沒吞，人貔貅也是招財神獸，文莉還想他給自己做招財的掛飾呢，惹惱了他別說掛飾了，說不定連本身的財運都被收走！
“文老師你想太多了，諾諾和琪琪哥哥都是好妖怪，不吃人的~這個桌子被我們不小心打破了，我們會賠償！”
顧諾諾見文老師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便聽了她的心聲，聽到她擔心惹自己和琪琪哥哥生氣就被吃掉，也是趕緊拍了拍手裏的木屑上前解釋道，同時在口袋裏掏了掏，掏出一張銀行卡遞到了文莉的面前。
“文老師，這裏面都是諾諾的零花錢，一共有五百多萬，你拿這個去刷卡給我們班換一個新的講臺！~”
“咳咳，不用你來賠，這桌上的兩個洞找園裏的木工師傅來修一修就好了，快把卡收起來！”
文莉聽顧諾諾這麽說才想到她是諦聽可以聽到人的心聲，看到她遞到自己面前的銀行卡，頓時有些尷尬地紅了臉，開口解釋道。
“那可不行，我爸爸媽媽說了弄壞了別人的東西就得賠，就算不用換新的，維修也是要錢的！”
顧諾諾的卡還沒收回去，邱琪也跟著上前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小塊碎金，他這個月的零花錢已經被他給霍霍完了，不過作為族裏最好運的招財小神獸，邱琪從來不缺錢花。
這塊金就是他周末去山裏玩的時候撿來的，看年頭已經有至少一百年的歷史了，絕對沒有主人，他和黃叔叔確認金子沒主後就把它掰成了十幾塊小的碎末，在事務所裏看上什麽了就用金子碎末和別人換，沒有零花錢的日子照樣過得美滋滋。
所以在得知講臺被打壞要賠償後，邱琪一點也不吝嗇地就將最後剩下的這小塊金子拿了出來，反正用完他還能再撿，所以一點也不心疼。
“快把金子和銀行卡都收起來，等園裏修桌子的師傅把桌子修好後再算錢，肯定不會超過五十塊，你們給老師這麽多老師也找不開，不如你們多做兩個招財的小掛飾，一個給園長，一個掛在我們教室裏，就當抵這個費用了！”
文莉看著自己面前的銀行卡和金子，有些頭痛的讓他們收起來，這卡裏的數額太多了她聽著都覺得慌，還有秋琪拿出來說要抵維修費用的碎金塊，看著少說也有三百克，一克黃金市價大概是三四百，三百克就要十來萬了！
“那琪琪哥哥給大家做招財掛飾，諾諾給大家畫平安符，到時候兩個都放在教室裏，又招財又平安！”顧諾諾聞言把卡收了回去，拉著邱琪就回座位上，從小書包裏拿出黃符紙和朱砂筆開始認認真真地畫符。
“砰！”
而在顧諾諾在幼兒園裏玩得開心的時候，離小花幼兒園不遠的小花小學裏，顧小萱卻是遭到了同學的欺負，中午在食堂吃飯，她剛打來的湯直接就被坐在旁邊的幾個女生給故意打翻了，湯碗“砰”地一聲掉到了地上，湯水濺了一地，把顧小萱的運動鞋都濺濕了。
“你們把我的湯碗打翻了，和我道歉！”
顧小萱脖子上的傷痕並不深，醫生說不需要住院，所以包紮了一下當天晚上就回家了，只不過她身上的傷沒有什麽大礙，心裏受的傷卻一直好不了，一想到在宴會上爸爸媽媽要殺了自己，心裏就難受得厲害，回了學校情緒也很低落，總是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發呆。
只是顧小萱沒想到自己一個人默默難過沒有惹任何人，竟然也有人自動上來找茬，這幾個女生是他們班的，也是世家的人，之前顧小萱和她們玩過，她們還捧著自己來著。
“殺人犯的女兒要什麽道歉啊，我們只是不小心打了你的碗，你碗裏的湯還濺到我們腳上了，應該是你和我們道歉才對~”
顧小萱說完之後這幾個女生不僅沒有半點反悔的意思，反而哄笑出聲，當著食堂眾人的面對著她指指點點。
“你胡說什麽？什麽殺人犯的女兒？！”顧小萱聞言臉色一變，上前揪住一個女生的衣領質問道。
“你爸爸媽媽不是要殺你叔叔和嬸嬸嗎？我爸爸媽媽都在宴會上看到了，他們親口承認的，你是他們的女兒，那不就是殺人犯的女兒嗎？”被揪住領子的女生一點都不害怕顧小萱，反而大力地掙脫推開了她，冷笑了一聲道。
“你胡說！”顧小萱聞言眼眶一紅，大聲地喊道。
“我哪裏胡說了，我手裏還有視頻呢，要不要放出來給大家都看看？”那女生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口袋，露出手機的一角。
“那個視頻我也看了，顧小萱的爸爸媽媽真的特別壞，連她爺爺奶奶都不要他們了！”
“真的假的？我也想看看視頻，你們是從哪裏看到的？”
“網上現在一搜就有，就搜顧家認親宴，顧小萱的那個被拐賣的堂妹被找回來，顧家特意舉辦的宴會，結果都被顧小萱爸爸媽媽給攪和了，聽說後來救護車和警察都來了！”
“這麽嚴重啊，那顧小萱爺爺奶奶不要她，以後她還是顧家的人嗎？”
“肯定不是了，她爸爸媽媽都被趕出去了，她現在就是殺人犯的女兒！”
“……”
兩個女生說話的聲音很大聲，將周圍吃飯的學生都吸引了過來，紛紛圍著那幾個女生問道，看向顧小萱的眼裏都帶著鄙視。
小花小學和小花幼兒園一樣都是貴族學校，小花小學裏面很多學生都是京市世家的，之前有不少跟著自家長輩去參加宴會，親眼見到了顧小萱的爸爸媽媽承認他們為了顧家的財產想要殺顧諾諾的爸爸媽媽。
幼兒園一二年級的小學生年紀不大可能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但是高年級的小學生卻是什麽都懂了，一些參加過顧家認親宴或是回家聽長輩八卦過的就來學校宣揚，高年級的和低年級的添油加醋地一說，大家看向顧小萱的眼光就漸漸變得不一樣了。
就像這次和顧小萱同班的兩個女生，原本是跟在她屁股後面自覺當小弟的，聽高年級的學生一說顧小萱爸爸媽媽是殺人犯，立刻就變了態度，在班上起哄孤立她。
只不過顧小萱這幾天心情本來就不好，一個人沈浸在悲傷裏沒有管周圍的人，自己被孤立了也沒有發現，幾個女生覺得不爽這才跟著到食堂來故意打翻她的湯。
“我爸爸媽媽做的事情和我沒有關系，我現在跟爺爺奶奶……”顧小萱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聲，紅著眼眶想要反駁，張了張嘴卻是半天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她很想要反駁他們說爸爸媽媽不是壞人，但是想到顧成海和黃素素和王家的那個壞叔叔合作，從他那邊拿來殺人的血煞丸想要給小叔叔小嬸嬸吃，她就半句為他們辯解的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咬牙撇清關系。
爸爸媽媽因為自己組織他們的殺人計劃就想連她一起殺了，根本就不愛她，既然如此，她也沒有必要再認他們，爺爺奶奶說了，他們兩個以後不再是顧家的人，但是她還是，她永遠都是爺爺奶奶的孫女，是顧家的孩子！
“怎麽會沒關系？你是你爸爸媽媽生的，你爺爺奶奶看到你就會想到你爸爸媽媽想要殺你小叔叔他們的事情，肯定會越看你越難受，到後面把你也趕出門去！”最開始打翻顧小萱碗的那個女生聞言嗤笑了一聲開口道。
“對，你很快就會被你爺爺奶奶趕出去，以後你就是沒人要的孤兒，被送去福利院裏面，沒有學上，長大去撿垃圾！”另一女生跟著附和道。
“不會的，爺爺奶奶不會不要我的，諾諾妹妹也說了會保護我！”顧小萱聽著兩個女生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心裏卻不自覺地浮現出爺爺奶奶因為看到自己越來越厭煩把自己趕出門的畫面來，眼淚止不住地就掉了下來。
“哈哈哈，顧小萱你好傻，你諾諾妹妹更恨你才對，你之前和她爭爸爸媽媽，現在你爸爸媽媽又差點殺了她的爸爸媽媽，她恨不得你死了才對，怎麽可能會保護你！”那女生聞言像是聽到了什麽特別好笑的笑話，捂著嘴大笑出聲。
“就是，顧諾諾恨死你了，你出門被車撞了她才開心呢，我勸你放學還是別回家了，直接自己去福利院算了，免得他們看到你想打死你！”
“說得對，你還是去福利院吧，自己去還有面子一些。”
“哈哈哈，殺人犯的女兒，福利院可能都不會收……”
“……”
兩個女生越說越起勁，她們其實並不是很討厭顧小萱，只是有些不平以前送顧小萱的那些禮物，之前她們被家裏人叮囑著要和顧小萱搞好關系，主動送了不少漂亮的發卡還有本子筆給她，放學還請她吃小蛋糕喝奶茶，原本以為能借著她讓自己家和顧家搞好關系，但沒想到顧小萱的爸爸媽媽直接被趕出顧家了，那之前的禮物不就都白送了嗎？
想到以前送給顧小萱這麽多東西，幾個女生就覺得十分可惜，但是之前那些東西都是她們自願送的，現在再去要回來肯定很沒面子，所以幹脆東西不要了，就合起夥來欺負她解解氣。
一句句惡毒的話語從這幾個和顧小萱差不多大的*歲女生嘴裏說出，顧小萱站在原地緊緊地咬著嘴唇，嘴唇都咬出血了，眼裏滴滴答答地落下來，整個腦袋都嗡嗡響著，腦海裏不斷重覆著“爺爺奶奶和諾諾妹妹都討厭你”這句話。
“你看，她哭了！”
“我們說的都是實話，她早就知道了，有什麽好哭的！”
“……”
旁邊有許多看熱鬧的高年級學生，見顧小萱被說哭一點也沒有上前阻攔的意思，還跟著一起起哄嘲笑。
“你們在做什麽？都圍在這裏不吃飯了嗎？！”
食堂裏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引得門口的老師也走了過來，見到一群學生圍堵在窗口附近，立刻上前驅趕道。
“她怎麽哭了？是不是你們誰欺負她了？”
來維持秩序的老師並不是二年級的，不認識顧小萱，見她站在人群當中哭得厲害，於是皺著眉走上前拿紙巾給她擦了擦眼淚，轉頭對著周圍的學生嚴肅地問道。
“老師我們沒有欺負她，是她自己把湯打翻了才哭的！”
老師一來，看熱鬧的學生頓時一哄而散，站在顧小萱身邊的兩個打翻她湯碗的女生則是一臉無辜地和老師解釋道。
“是她們故意過來打翻我的碗的！”顧小萱聞言抹著眼淚上前指著那兩個女生道。
“可能是我不小心碰到了，但是我不是故意的！”
“對啊老師，食堂人這麽多不小心碰到也正常，我們根本就沒有察覺，她哭起來還嚇到我們了呢！”
兩個女生見老師將視線轉向她們，立刻開口解釋道。
“以後你們走路都小心一點，飯菜每個人都足夠，不用著急去搶，這次還好只是湯碗翻了，下次要是人摔倒腦袋磕桌子上那可就完蛋了！”老師見兩女生一臉真誠的模樣，又轉頭打量了顧小萱一番，見她只是鞋子濕了並沒有哪裏受傷，於是松了口氣，對著那兩個女生教育道。
“知道了老師，我們以後一定會小心的！”
兩個女生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和老師說了再見，端著自己的盤子就走到另一邊的桌子吃飯去了。
“老師再去幫你打一碗湯，你坐在這裏先吃飯，鞋子要是紙巾擦不幹等會兒吃完了就來三樓的301辦公室，我那邊有吹風機，可以幫你吹幹。”
那老師直接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紙巾放到了顧小萱面前的桌上，然後讓她在位置上坐下，轉身去前面的窗口幫她打湯了。
“老師！”
顧小萱還想說什麽，老師卻已經走遠了，她起身想要追上去，可想了想還是止住腳步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低頭看著自己濕掉的鞋子，慢慢地攥緊了拳頭。
她追上去能和老師說什麽呢？說自己爸爸媽媽想殺人被趕出顧家，他們都來嘲笑自己是殺人犯的女兒？他們好像也沒有說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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