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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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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魏離開醫院的時候,林芝芝睜開了雙眼,她揉了揉自己的眉間,眼神裏還帶著朦朧的睡衣,緩了好一陣才問道:“錦之哥,幾點了?”

“十一點半。”陶錦之道,“繼續睡吧。”

林芝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睡了一個多小時啊。”頓了頓,又問,“靳先生呢?”

“回去了。”陶錦之道,“要洗一下臉嗎?我去幫你擰一下毛巾。”

“好。”林芝芝點了點頭,看著陶錦之的身影進了衛生間,眼神中閃過一抹落寞,才突然開口道,“錦之哥,我之前沒有猜錯對不對?”

“什麽?”陶錦之將擰好的毛巾遞給了林芝芝。

林芝芝抹了一把臉,才開口道:“就是之前我說的,那位靳先生在追求你,我沒說錯,對不?”

陶錦之接過林芝芝的毛巾,頓了頓才道:“不知道。”

他轉過身,往衛生間裏去,接下來林芝芝又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他都回答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靳魏在他看來,並不是一個很簡單的人,理由很簡單——靳家本就不是一個簡單的家庭,這樣的家庭教導出來的孩子,肯定不會是什麽簡單的人。

更何況靳魏也算是側面了解過靳魏的生活環境,皇衡之類的地方肯定有很多,靳魏的渣是真的渣,絕對不是任何人的流言蜚語。

從表面上看,靳魏好像真的為了他洗心革面,再不出去亂混,可這種事情誰又說得準?

誰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靳魏有沒有胡亂廝混呢?

所以陶錦之一直都把自己的心態保持在最安全的一個位置,特別是見到靳奕之後,那種好不容易混亂的心情,又一瞬間平和下去。

靳奕和靳魏長得真的很像,這樣兩張相似的面孔,總會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曾經的事情。

後來靳奕也約過他幾次,都被他拒絕了,借口都是忙,可他自己心底知道,除非是不得不見,他絕對不會去見靳奕一面。

特別是單獨兩人的見面。

他早就不是當初的陶錦之,受了一次傷,還能上趕著去受第二次。

他從來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這一點陶錦之心裏很清楚。

可他現在卻變成了一個挺冷漠也挺薄情的人,這一點陶錦之心裏更加清楚。

所以對於靳魏,他的心情是極度覆雜的,有從靳奕身上嫁接過去的厭惡,也有愧疚,更有那麽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那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陶錦之惶恐到了極致,他很怕自己再次陷入孤立無援的狀態之中,好幾次都想離靳魏遠一些,再遠一些,可靳魏從來不給他機會。

對方黏得極緊,他就算躲著走,對方另尋他道,把他給揪出來。

陶錦之洗了個臉,才覺得清醒了一些,出去跟林芝芝道了別,陶錦之才回了李越的休息室,打算休息一下。

關手機之前,他看到微信收到了一條新訊息,是靳魏發來的,簡單的兩個字——“晚安”。

他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鎖了屏,沒有回覆。

————————

D博士回國的那天,林芝芝的腿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本來就傷得不重,只是手臂還需要再養一段時日。

只是林芝芝如今不需要陶錦之事事親為,陶錦之輕松了不少,登時打了個電話回C市,卻無人接聽。

陶錦之掩下心中突如其來的慌亂,打算先把D博士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那天晚上正好是聖誕夜,陶錦之等人和靳奕,D博士約了在“錦瑟”見面,仍然是當時的包廂,D博士整整遲到了十分鐘,他來的時候其餘四人已經不尷不尬的聊了好幾個話題。

對方突然推門而入,喘著粗氣道:“抱歉,我來遲了。”

D博士是M國人,一口中文卻說得挺流利的,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出差別,但他長得卻是十足的M國人模樣,棱角深刻,頭發發尾有些發白,看上去大概有180+,身材不算健壯,但也不瘦弱,總體說來,是挺俊的一個男人——

陶錦之了解過,這個人已經四十多歲,保養成現在這樣,其實已經算不錯了。

陶錦之站起身來與他握手,再招呼著對方坐下,五人就醫學研究的問題聊了好一陣,期間D博士沒怎麽說過話,但提出來的問題處處切中要點,都是陶錦之負責回答。

也只有他能給出對方最滿意的答覆。

總體說來,這頓飯吃到最後,D博士表現出來的情緒並不是特別熱衷,但也沒有明確的表示過此研究沒有意義,所以李越和吳一心裏都挺惴惴不安。

等到合作的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了,陶錦之才思忖了一下,切入自己今天的主要目的:“不知D博士對於我所說的那個病例如何看待?”

“不介意我抽煙吧?”D博士亮了亮手上的打火機,表情總算是有些凝重起來,“這樣的病例其實很少見,所以……我還比較有興趣。”

陶錦之的心臟猛地一跳。

“提出合作的研究,你應該就是從這個病例上出發的吧?”對方字正腔圓的說到,“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病例,所以之前你說了之後,我認認真真的考慮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確得到了初步的治療方案,我敢保證,如果繼續保守治療,遲早有一日此人的腿部會徹底壞死,唯一的辦法,就是手術。”

陶錦之臉色晦暗不明,沒有說話——因為他也是這麽看待的。

可是沒辦法,腿神經壓迫這件事情,目前在國內壓根就沒辦法解決,到了國際都很困難,更何況還得在神經上動手術,風險極高,稍有不慎……

D博士道:“不過……這個手術,價格我不會少。”

陶錦之心中一跳,登時擡起了頭:“您……”

“是的。”D博士點了點頭,“我可以試試,60%的成功率,你自己考慮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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