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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聖女尋賞定魂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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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大陸,靈樨國,天聖三十三年,初秋。

皇宮裏,負責照顧聖女的尚藥女官琉璃剛煎好藥,忙將藥濾好,裝入藥盞,準備拿給聖女。

女官琉璃年約十八、九歲,是太醫院院正的孫女,從小便在院正身邊學習,皮膚相當白晰,圓圓的臉兒上有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看起來頗為討喜。

走了不久,便到了聖女居住的宮殿玉樨宮,女官琉璃才一進宮門,另一位女官瓔珞便向她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噓,殿下正在祭壇靜心呢!”女官瓔珞輕聲道。

女官瓔珞是專門負責靈樨公主身邊所有事項的女官長,今年約莫二十七、八歲,進宮服侍靈樨皇族已十多年,中等身材,皮膚微黑,一雙鳳眼讓她看起來有些嚴肅,為人十分謹慎仔細,因此才被當今靈樨皇帝聖德帝選中,派來專門照顧聖女,也是他唯一嫡親的孫女兒靈樨公主。

“啊!殿下進去多久了?”女官琉璃驚訝地問。

“才剛進去不久,妳忘了殿下每次靜心都要大約半個時辰,我想這次應該也是半時辰吧。”

“啊,半時辰啊,那藥就涼了!” 女官琉璃為難地說著。”方才我掐算著時間差不多,才去為殿下煎藥的呢,這藥得在剛熬好時,熱熱喝,效果才好,這可怎麽辦呢?”

“藥若是涼了,再熬一份便是。” 女官瓔珞不以為意地說著,邊打開藥盞,用小銀匙舀了一口,為聖女試藥。”今天的藥味兒有些不同?”

“當然!殿下染上風寒已經好幾天了,還不見好,身體又有些虛,禦醫叮囑除了每日早晚的藥浴外,還要喝些補養的藥,所以今兒我煎藥前與禦醫商討過,改了改藥方,在藥裏加了前幾天剛上貢,一兩價值百金,卻還不一定能買到的百年雪蔘呢!這上貢的雪蔘統共也才五根呢!如果殿下沒喝,就這麽倒了的話,真真可惜!” 女官琉璃有些心疼這珍貴的藥材。

“這五根百年雪蔘皇上全賜給了殿下,夠殿下喝上好幾個月了,妹妹擔心什麽?咱們殿下又不是吃不起!”女官瓔珞笑睥了琉璃一眼。”她可是皇上唯一的孫女兒,又是咱們靈樨尊貴的聖女,皇上可疼她疼極了,就算百年雪蔘全吃完了,也有的是好東西給殿下吃的,妳別瞎操這個心!”

“也是。” 女官琉璃嘆口氣。”只可惜了殿下,她今年才十五歲,正是花一般的年華,卻日日都要喝這苦藥汁子。瓔珞姐姐,聽說妳曾經伺候過年幼時的殿下,她從小就是這般多病嗎?”

女官瓔珞搖頭。“不,殿下小時候身體非常康健,連傷風都沒有得過幾場呢!”

“那麽如今殿下的身體為何會這樣差呢?”

“這個……”

女官瓔珞剛想回答,聖女便從祈禱室走了出來,兩人連忙迎了上去。

聖女今年年初才剛及笄,雪白的瓜子臉上,是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下,有一雙好看的菱唇,飽滿的唇珠讓她看起來十分嬌俏可人。

除了她面上不太正常的蒼白,以及有些憔悴病弱的神色外,這位聖女殿下著實稱得上是一位美人。

見聖女從祈禱室出來,兩名女官忙迎上前行禮。”殿下。”

“兩位無須多禮。”聖女對她們微笑。

“殿下,藥已經煎好一會兒了,您先喝藥好麽?”女官琉璃端著藥盞問。

“勞煩妳了。”聖女接過藥盞,輕啜了一口,感覺溫度雖有些燙,但還能夠入口,便微皺著眉頭,將藥全都喝了。

喝完藥,聖女便含了一粒山楂糖去除口中的苦味。

見聖女的眉頭仍皺著,女官瓔珞問道:”殿下皺著眉呢!可是尚覺得口苦?奴婢再給您一粒山楂糖可好?”

“啊,不用,謝謝。”聖女搖頭。”我皺著眉不是因為藥苦,而是方才的占蔔結果。”

“殿下占蔔何事呢?可否讓奴婢知曉?”女官瓔珞問。

“當然可以。方才我沐浴完畢,突有靈感,便到祈禱室占蔔了關於定魂珠的事,結果竟是一吉一兇。”聖女嘆口氣。”今日才剛又將懸賞定魂珠的賞金提高了,可得到的占蔔結果竟是一吉一兇,不免讓我有些擔心。”

“殿下福澤深厚,定很快會尋到定魂珠,讓娘娘身體好起來的。”女官瓔珞寬慰著聖女。”我想這兇嘛,定是應驗在太子最近的訊息上。太子殿下昨兒不是傳信來,要殿下這幾日不要出宮麽?殿下身在宮裏,又有皇上和奴婢們護著,我想只要殿下不出宮,應就能平安無事地度過了!”

“也是。”聖女點點頭。

“殿下餓了嗎?已經接近巳時了呢,早膳已準備好,殿下可要用些?”

“我還不餓呢……”聖女剛喝了藥,著實沒有胃口。

“殿下今早醒來之後,除了方才的藥之外,至今滴水未進,奴婢著實擔心您的身體,奴婢知道您身體不適,沒有胃口,但您多少吃點東西好嗎?”女官瓔珞擔心地望著聖女。

望著愁容滿面的女官,聖女只好無奈地點頭:”那便傳膳吧。”

此時在宮外,皇城的布告欄前,官差正貼上一張嶄新的布告,引起周遭民眾議論紛紛。

“懸賞定魂珠……賞金十萬兩黃金……良田萬畝……封賞為侯……一座皇城四進大宅子……我的老天!”

“這是近兩個月多來第三次懸賞啦!俺記得第一次是賞黃金萬兩、良田萬畝,一個月前,賞金增為十萬兩黃金、良田萬畝和四進大宅,這次還竟加了爵位!”

“乖乖!十萬兩黃金,不就相當於百萬兩銀子?這麽一大筆錢,可以吃穿一輩子不愁了!”

“老兄,俺剛從鄉下來的,您給說說,這定魂珠是什麽寶貝?”

“這定魂珠嘛,傳說是上古神仙遺留下來的珍寶,可讓人百病全消,青春不老呢!”

“讓人百病全消,青春不老?這豈不是成仙了嘛!”

“嗳,那可難說!青春不老可不代表不會死啊!是人麽,總有去見閻王爺那天,若我有這寶貝,與其要那無用的青春不老,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拿出來換成豐厚賞賜,什麽好東西買不到?做神仙哪有抱著美女,過著榮華富貴的日子來得快活?”

“但是,是誰舍得用這麽高的賞金來求這寶貝?又是要拿這寶貝來做什麽的呢?”

“看到旁邊的官爺沒?那可不是普通的官爺,是宮裏的騰驤衛大人!你看他那身著令人望之生威的官服,英姿挺拔的樣子,他可是五品官呢!這定魂珠準是宮裏貴人懸賞的,指不定……是那位呢!”民眾指指天。

在眾人議論紛紛時,一名男子騎馬來到皇榜前。

跳下馬,推開眾人,男子一目十行地看完布告,隨即將布告撕下。

這兩個多月來,掀榜單的人不知凡幾,沒有成千,也有上百了,負責看守皇榜的騰驤衛見狀,立刻圍著男子,輕車熟路地將他引至皇城旁的衙門內。這是為了防止一旦寶貝出現引起騷動,被人趁亂偷走、搶走、摸走等等風險。

將男子請至衙門內坐下,原本在內等待,一臉懶洋洋的騰驤衛侍衛長,慢慢地踱到男子面前。

這侍衛長姓王,年約二十七、八,長得高高壯壯,十分結實,濃眉大目配上絡腮胡,看起來倒是威猛得緊,膽小之人看到,大約早嚇得拔腿就跑了。

王侍衛長望著眼前的年輕男子,見他身穿深藍色衣裳,墨發以一只質樸的黑玉簪束於頭頂,但發髻歪斜,一身衣裳也破破爛爛,他的身後背著一個灰撲撲的包袱,胸口氣息紊亂,身上還散發一股猶帶著熱氣的汗臊味。

兩個多月當中,已見識過形形色色贗品的侍衛長上下打量著男子。

這落魄的年輕男子真有定魂珠?瞧這寒酸的模樣,實在是難以想象,別是又來了個騙子罷?王侍衛長皺著眉想。

“這位小哥,你瞧清楚這布告啦?這是宮裏貴人的懸賞布告,要找定魂珠的!這定魂珠嘛,可是上古仙人留下的至寶,非凡間的珍珠寶石可以蒙混的,咱們懸賞的貴人眼利得很,亦能識別定魂珠的真假,你可別想用凡夫俗器或是歪瓜劣棗來騙獎賞啊!”

上面的貴人交代過,人不可貌相,萬不可錯失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不過該敲打的還是得敲打。

“若小哥你真有那定魂珠,貴人允諾過,少不了你一輩子榮華富貴,但若你手中的是個西貝貨,那你就得知道送假貨來的下場,不管你手中物事是真是假,可不能隨意送到貴人跟前,首先呢,先得讓咱幫著掌掌眼。”王侍衛長斜乜著眼,手指敲著桌子,一臉輕蔑。

被輕視了的藍衣男子看了眼王侍衛長,冷哼了一聲,接著從胸口取出一個黃布包,他拆開布包,露出一個三吋見方的檀木盒,奇妙的是,檀木盒蓋著且上了鎖,但在縫隙之間,卻有股七彩光芒隱隱從內向外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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