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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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文醜醜聽說了殺馬特們欺負我這件事兒，又把我叫過去，揮著扇子說了我一頓。比如“讓你不聽話！真是弄不懂你！”“那幾個小子長得什麽樣？！我去找幫主告狀！”“我那妹妹孤身在外，也不知她怎麽樣了……”說到最後一句時，他抽出小手絹抹著眼淚。其實我心裏也挺憋屈，雖然險些出事兒的是我本人，但是看他這麽擔心，我十分沒心沒肺的開始同情他。
我倒了杯茶遞過去，安慰他：“文總管別氣了，我這不是沒事兒嗎！”
他抽搭著，一邊狠狠剜了我一眼，恨聲道：“沒事兒就完啦？不行，我這就去找幫主！”
說罷，一吸鼻涕，風風火火的去了。
我心說我這兒還沒來得及攔呢，這動作也太快了……
文總管的效率很快，幾天之後，傳出消息，說雄霸下令，賞了幾個天下會幫眾三十大板，個個都給打的皮開肉綻，吃飯都得站著吃。至於原因，很奇特，雄老師不知道從哪個渠道得知了他們調戲一名女雜役，而且我之前說過了，天下會的女雜役很少，而且基本都是廚房的大媽，所以……咳，殺馬特兄弟們不僅挨了打，走在幫裏的時候還要受到大家詭異目光的洗禮。
我聽說這事兒以後差點兒沒笑尿了，給恩人少爺送便當去的時候也一直在笑。
恩人少爺自然也已經聽說了這件事，我們倆對面而坐，他吃著我看著。他很淡定，邊吃邊對我說：“你很有一套。”
我點點頭，笑道：“承蒙恩人誇獎，主要功勞不在我。”
“……”
“唉。”我嘆了口氣，“也沒想到幾位大哥被打成那樣，嘖嘖嘖，不瞞您說，我現在都感到十分愧疚呢！”
他放下筷子，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我看了他一眼，心說既然你懂，我就不藏著掖著了。
其實也沒什麽，不過是澆花餵鴿子的時候，把這事兒告訴了一個小同事，雜役這個工作啊，費力不討好，而且沒什麽樂趣，於是日久天長的，就養成了愛傳閑話的好習慣。再加上文醜醜待見我，一般的小雜役還是對我挺恭敬的，平時都“蕭姑娘”的叫著。當我把此事透露給那個小雜役的時候，我還裝著一副很善良的樣子，憂心忡忡的裝逼道：我不想讓文總管擔心，萬一balabala……說完以後我還千叮嚀萬囑咐的叫他保密，結果不負我所望，不超過十分鐘，文醜醜就找人來叫我了，我再一裝沒事兒人，得，這一下他就覺得我委屈受大了，找雄老師告了狀。
讓我沒想到的是，雄老師極其偏心眼兒，除了他那仨親親好徒弟，別的幫眾在他眼裏還不如一碗鹵煮，文醜醜剛說兩句，雄老師輕飄飄的來了一句“隨你處置吧”，於是，那幾位殺馬特大哥就這麽挨了板子。
恩人少爺就著我的作案過程，把便當吃的特別幹凈，似乎我的講述很下飯。
我正準備收拾碗筷回去，突然被恩人少爺叫住了。
他問我：“你不會武功？”
已經跟他相處了兩三天，我發現他除了不太愛說話剩下都很不錯，人也不兇，長得又帥，武功又好，每天從外邊回來第一件事兒就是問我有沒有人欺負我，如果無視他後邊那句“那就好省的我再費勁打人”了的話，我還是很感動的。
於是我對他的態度也沒有初次見面時候那麽狗腿了，我答：“顯而易見啊，如果會，還能被那幾個孫子欺負嗎？”
他智商好像下線了，點點頭，說：“也對。”
“……”
“……要不，我教你兩招？”
我剛想說好啊好啊好啊，轉念一想，曾經看過電視節目，演那些武術大師的悲慘練武史，說什麽一天要紮馬步幾個幾個小時，腿也腫了腳也折了指甲也批了，專門練某種兵器的更可悲，都是一手的繭子……我心中不禁一陣顫抖，看了一眼終日劍不離手的恩人少爺，突然有點不想答應。
我把收拾了一半的碗筷放下，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是不是得從紮馬步開始練起啊……”
他：“廢話。”
我：“……”
我把碗又重新拿起來，說：“那我還是算了吧……”
不料他好像看出了我心中想法，無視了我上一句話，正色道：“馬步而已，並不累，可以嘗試，我……”
他下巴一揚，看了我一眼，又補充道：“況且我功夫這麽……不錯。”
我看著他那張嚴肅中帶著得意的臉，完全可以猜出來，他剛才明明想說“我武功蓋世”來著。
理解理解，十五六歲青春期的少年嘛，雖然我現在也一樣吧，但好歹我的芯子比他大兩歲啊是吧……話說回來，我這麽一個連做廣播體操都嫌累的懶骨頭，註定與需要吃苦受累的練武無緣，我想了想，還是沖他搖了搖頭。
看著恩人少爺漸漸泛青的臉色，知道他是覺得被我駁了面子，心裏很不爽，於是我把自己的懶用另一種方式說了出來。
“我用不用學武都無所謂嘛，恩人少爺武功這麽牛逼，定能護我周全，是吧！”
說完，還沖他擠了擠眼睛。
誠然，我這種委婉的拍馬屁手段令他很受用，他本來滿臉都是嚴肅和不爽，瞬間就被這句話全清幹凈了，他馬上嘴角一揚，然後輕輕抿了抿唇。儼然一副心裏特別美，但還拼命抑制住不想表現出來的樣子，說實話，很萌。
他清了清嗓子：“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我也不能時刻護你……罷了。”
還沒等我搭茬，他就自己跑一邊兒偷著樂去了。
我心想你瞧人家，誇兩句就美成這樣，他的生活得多快樂啊！
過了很久我才明白，這事兒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此為後話，暫時不提。
……
我清閑的小日子可以這麽概括：澆花餵鴿子、找文醜醜報到嘮嗑、給恩人少爺做飯，然後就沒有了。我不禁感嘆，要一直這樣該多好！但我知道自己想得美，我的工作單位天下會早晚有一天得倒臺，我都想好了，到時候我看準時機，趁亂卷鋪蓋逃走，逃到哪個比較安全的村兒裏或者鎮上再打份工啥的，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就謝天謝地了。
某天，我照例去找文醜醜嘮嗑，老遠就看見平時在他身邊伺候的小丫鬟正在門口站著。
都是熟人嘛，我上去跟她打了個招呼，問：“怎麽了？罰站呢？”
小丫鬟塗著紫色的眼影，十分高貴冷艷。笑點也比較高，一本正經，用清脆如黃鸝般的一把好嗓子對我嗲道：“蕭姑娘，文總管在和幫主商議大事，你先等一等吧。”
啊，我說怎麽一靠近這裏就能明顯感覺到一股詭異的氣息！對最終BOSS的懼怕讓我不由得腿一軟，我趕緊向她擺擺手。
“不用了，我還有事要忙，那個，你告訴文總管我來過了就行。”
在小丫鬟“你還忙？”的鄙夷目光中，我一轉身，腳底抹油就開溜了。
溜之前，我聽見屋裏傳來一聲：“幫主英明，敢問幫主今天中午用什麽膳？是砂鍋居的燉吊子呢還是小腸陳的鹵煮？”
我不由咂舌，心想堂堂的幫主就是品味獨特！
回來以後，我想著時間還早，不忙著給恩人少爺做飯。這會兒他應該苦逼的拿著笤帚掃廣場呢，要不我去找他玩好了！沒辦法，一個人坐著發呆太無聊了，我又不想再餵鴿子吃一頓，說實話，自打我天天餵它們，這一個個肥的，我都擔心會有人抓它們烤了吃掉……
天下會的廣場視野很開闊，每天都會有幾個苦逼的雜役負責打掃，不過這幾個苦逼裏最苦逼的當屬恩人少爺，也不知道為什麽，別人都是輪流作業，就他一個人是天天都得掃。
哎，真可憐。
本來想象中，他會一臉驚訝的問我怎麽來了，然後我說看他天天太忙了很心疼，過來幫他，再然後他就會很感動很羞射……
不料人家壓根不給我調戲他的機會，我剛跑到他身邊準備喊他一聲，他就頭都不擡的給我來了句：“別搗亂！”
我：“……”
靠！！！
“不要這樣吧，我是看你天天那麽忙，過來幫你的……”我笑瞇瞇的說。
他擡頭白了我一眼：“神經病。”
“……”
大爺的！！！
也不知道我哪兒來的勇氣，十分堅持，說：“真的！幹嘛不信！”
聽見我這情真意切的幾個字，他停終於暫時放下了笤帚，沖我一勾嘴角，肉眼可見的皮笑肉不笑。
“好，我信。”他又擡手指了一下左邊一整片的地，說，“幫我可以，不過你既然沒帶掃帚……”
他娘的！我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甩著兩袖清風，說要來幫人家，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他笑的明顯更燦爛，然後說了一句十分欠抽的話。
“那就拜托你去舔了吧……”
……
我望著他那露著兩排小白牙的燦爛笑容，終於明白現在的少年啊，果然都不是好調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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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了杯茶遞過去，安慰他：“文總管別氣了，我這不是沒事兒嗎！”
他抽搭著，一邊狠狠剜了我一眼，恨聲道：“沒事兒就完啦？不行，我這就去找幫主！”
說罷，一吸鼻涕，風風火火的去了。
我心說我這兒還沒來得及攔呢，這動作也太快了……
文總管的效率很快，幾天之後，傳出消息，說雄霸下令，賞了幾個天下會幫眾三十大板，個個都給打的皮開肉綻，吃飯都得站著吃。至於原因，很奇特，雄老師不知道從哪個渠道得知了他們調戲一名女雜役，而且我之前說過了，天下會的女雜役很少，而且基本都是廚房的大媽，所以……咳，殺馬特兄弟們不僅挨了打，走在幫裏的時候還要受到大家詭異目光的洗禮。
我聽說這事兒以後差點兒沒笑尿了，給恩人少爺送便當去的時候也一直在笑。
恩人少爺自然也已經聽說了這件事，我們倆對面而坐，他吃著我看著。他很淡定，邊吃邊對我說：“你很有一套。”
我點點頭，笑道：“承蒙恩人誇獎，主要功勞不在我。”
“……”
“唉。”我嘆了口氣，“也沒想到幾位大哥被打成那樣，嘖嘖嘖，不瞞您說，我現在都感到十分愧疚呢！”
他放下筷子，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我看了他一眼，心說既然你懂，我就不藏著掖著了。
其實也沒什麽，不過是澆花餵鴿子的時候，把這事兒告訴了一個小同事，雜役這個工作啊，費力不討好，而且沒什麽樂趣，於是日久天長的，就養成了愛傳閑話的好習慣。再加上文醜醜待見我，一般的小雜役還是對我挺恭敬的，平時都“蕭姑娘”的叫著。當我把此事透露給那個小雜役的時候，我還裝著一副很善良的樣子，憂心忡忡的裝逼道：我不想讓文總管擔心，萬一balabala……說完以後我還千叮嚀萬囑咐的叫他保密，結果不負我所望，不超過十分鐘，文醜醜就找人來叫我了，我再一裝沒事兒人，得，這一下他就覺得我委屈受大了，找雄老師告了狀。
讓我沒想到的是，雄老師極其偏心眼兒，除了他那仨親親好徒弟，別的幫眾在他眼裏還不如一碗鹵煮，文醜醜剛說兩句，雄老師輕飄飄的來了一句“隨你處置吧”，於是，那幾位殺馬特大哥就這麽挨了板子。
恩人少爺就著我的作案過程，把便當吃的特別幹凈，似乎我的講述很下飯。
我正準備收拾碗筷回去，突然被恩人少爺叫住了。
他問我：“你不會武功？”
已經跟他相處了兩三天，我發現他除了不太愛說話剩下都很不錯，人也不兇，長得又帥，武功又好，每天從外邊回來第一件事兒就是問我有沒有人欺負我，如果無視他後邊那句“那就好省的我再費勁打人”了的話，我還是很感動的。
於是我對他的態度也沒有初次見面時候那麽狗腿了，我答：“顯而易見啊，如果會，還能被那幾個孫子欺負嗎？”
他智商好像下線了，點點頭，說：“也對。”
“……”
“……要不，我教你兩招？”
我剛想說好啊好啊好啊，轉念一想，曾經看過電視節目，演那些武術大師的悲慘練武史，說什麽一天要紮馬步幾個幾個小時，腿也腫了腳也折了指甲也批了，專門練某種兵器的更可悲，都是一手的繭子……我心中不禁一陣顫抖，看了一眼終日劍不離手的恩人少爺，突然有點不想答應。
我把收拾了一半的碗筷放下，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是不是得從紮馬步開始練起啊……”
他：“廢話。”
我：“……”
我把碗又重新拿起來，說：“那我還是算了吧……”
不料他好像看出了我心中想法，無視了我上一句話，正色道：“馬步而已，並不累，可以嘗試，我……”
他下巴一揚，看了我一眼，又補充道：“況且我功夫這麽……不錯。”
我看著他那張嚴肅中帶著得意的臉，完全可以猜出來，他剛才明明想說“我武功蓋世”來著。
理解理解，十五六歲青春期的少年嘛，雖然我現在也一樣吧，但好歹我的芯子比他大兩歲啊是吧……話說回來，我這麽一個連做廣播體操都嫌累的懶骨頭，註定與需要吃苦受累的練武無緣，我想了想，還是沖他搖了搖頭。
看著恩人少爺漸漸泛青的臉色，知道他是覺得被我駁了面子，心裏很不爽，於是我把自己的懶用另一種方式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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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了清嗓子：“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我也不能時刻護你……罷了。”
還沒等我搭茬，他就自己跑一邊兒偷著樂去了。
我心想你瞧人家，誇兩句就美成這樣，他的生活得多快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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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清閑的小日子可以這麽概括：澆花餵鴿子、找文醜醜報到嘮嗑、給恩人少爺做飯，然後就沒有了。我不禁感嘆，要一直這樣該多好！但我知道自己想得美，我的工作單位天下會早晚有一天得倒臺，我都想好了，到時候我看準時機，趁亂卷鋪蓋逃走，逃到哪個比較安全的村兒裏或者鎮上再打份工啥的，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就謝天謝地了。
某天，我照例去找文醜醜嘮嗑，老遠就看見平時在他身邊伺候的小丫鬟正在門口站著。
都是熟人嘛，我上去跟她打了個招呼，問：“怎麽了？罰站呢？”
小丫鬟塗著紫色的眼影，十分高貴冷艷。笑點也比較高，一本正經，用清脆如黃鸝般的一把好嗓子對我嗲道：“蕭姑娘，文總管在和幫主商議大事，你先等一等吧。”
啊，我說怎麽一靠近這裏就能明顯感覺到一股詭異的氣息！對最終BOSS的懼怕讓我不由得腿一軟，我趕緊向她擺擺手。
“不用了，我還有事要忙，那個，你告訴文總管我來過了就行。”
在小丫鬟“你還忙？”的鄙夷目光中，我一轉身，腳底抹油就開溜了。
溜之前，我聽見屋裏傳來一聲：“幫主英明，敢問幫主今天中午用什麽膳？是砂鍋居的燉吊子呢還是小腸陳的鹵煮？”
我不由咂舌，心想堂堂的幫主就是品味獨特！
回來以後，我想著時間還早，不忙著給恩人少爺做飯。這會兒他應該苦逼的拿著笤帚掃廣場呢，要不我去找他玩好了！沒辦法，一個人坐著發呆太無聊了，我又不想再餵鴿子吃一頓，說實話，自打我天天餵它們，這一個個肥的，我都擔心會有人抓它們烤了吃掉……
天下會的廣場視野很開闊，每天都會有幾個苦逼的雜役負責打掃，不過這幾個苦逼裏最苦逼的當屬恩人少爺，也不知道為什麽，別人都是輪流作業，就他一個人是天天都得掃。
哎，真可憐。
本來想象中，他會一臉驚訝的問我怎麽來了，然後我說看他天天太忙了很心疼，過來幫他，再然後他就會很感動很羞射……
不料人家壓根不給我調戲他的機會，我剛跑到他身邊準備喊他一聲，他就頭都不擡的給我來了句：“別搗亂！”
我：“……”
靠！！！
“不要這樣吧，我是看你天天那麽忙，過來幫你的……”我笑瞇瞇的說。
他擡頭白了我一眼：“神經病。”
“……”
大爺的！！！
也不知道我哪兒來的勇氣，十分堅持，說：“真的！幹嘛不信！”
聽見我這情真意切的幾個字，他停終於暫時放下了笤帚，沖我一勾嘴角，肉眼可見的皮笑肉不笑。
“好，我信。”他又擡手指了一下左邊一整片的地，說，“幫我可以，不過你既然沒帶掃帚……”
他娘的！我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甩著兩袖清風，說要來幫人家，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他笑的明顯更燦爛，然後說了一句十分欠抽的話。
“那就拜托你去舔了吧……”
……
我望著他那露著兩排小白牙的燦爛笑容，終於明白現在的少年啊，果然都不是好調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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