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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你死了,我才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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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你什麽?”謝瑜仍是不解。

謝清心一橫, 道:“你死了,我才有機會。所以阿瑜,不要怪我, 就當……是你報答阿爹對你的養育之恩!”

謝徽瞧著謝瑜那一臉無法相信和謝清一臉不舍的樣子, 不由得哂笑:“真的難得,在謝家,還有這樣的父子情深。”

謝瑜並不愚鈍,他預感到了什麽,只是不敢相信:“……阿爹,你的意思, 是想要我死?”

“阿瑜,謝氏族規你很清楚, 謀殺家主的人, 難逃一死。既然這樣, 不如……用你的命,幫阿爹最後一把。”

“為什麽?為什麽?”謝瑜蹣跚著後退了兩步,表情錯愕:“阿爹,你怎麽會突然如此?……”

在印象裏, 雖然謝清常年忙碌不在身邊陪著自己,但謝清是很愛護他的,他與謝清一直父子情深, 然而現在卻——

謝徽等的有些不耐煩, 再次對謝清提醒道:“大伯,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再拖延下去,被別人發現了,你我都逃脫不了幹系!”

謝瑜轉頭質問謝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謝徽, 你為什麽就那麽希望我死?!”

那日的當場指證和今日謝徽的態度,變化實在太過明顯,謝徽分明就是想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只是他想不通,自己跟謝徽一直兄妹情深,為什麽謝徽會在突然之間,那麽想要他死?

謝徽聽罷,譏笑了一聲:“二哥,如果可以,我也並不想要你死,畢竟你一直以來,對我都很不錯,只是——”她頓了頓,“為了大局,不得不犧牲你。大伯,要動手就快一些吧,事已至此,你難道想讓人知道,勾結靺鞨人騷亂邊界,又謀殺謝家家主的幕後主使,其實是你麽?”

謝瑜一聽此言,不禁愕然。

“阿爹?那日謀殺祖父的人,竟然是你指使的?!”

謝清頓了頓,倒也並不隱瞞謝瑜了。

他擡頭道:“不錯,就是我做的。”

謝瑜怎會相信謀殺祖父的人就是自己的父親?原來從頭到尾,他的阿爹都知情,甚至讓他做了這替罪羊!

“阿爹,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最讓謝瑜不能理解的,是謝清為什麽想殺謝榮,謝氏能名震一方皆是因為謝榮,再如何覬覦這家主之位,可他也明白,所有謝家的人都得靠著謝榮,“阿爹,為什麽要傷害祖父?”

謝清望著久久不敢相信的謝瑜,須臾,只道:“你不會明白的。”

“有什麽是不明白的?阿爹,父子之情血濃於水,即便要傷害這謝家的人和一個人,你也不能傷害祖父啊,他是你的親生父親——”

“夠了!”謝清忽然厲色打斷謝瑜,“阿瑜,你不會明白的,你不會明白我的難處。這麽多年我為謝家乃至整個謝氏鞍前馬後了多少年,我得到了什麽?即便我做的再好,我再努力,你祖父都不會正視我一眼,尤其是你那個祖母,只因為我是一個婢女所生的孩子!”說到這裏,謝清不由得哂笑,“什麽父子?我只不過是你祖父跟前的一條狗罷了,是活該為這謝家任勞任怨的一條狗!”

謝瑜看著面目扭曲的謝清,頓時啞然。

謝清知道時間不多,不能再拖。可謝瑜畢竟是他的兒子,他還是有猶豫,但猶豫鬼猶豫,最後,他還是從懷裏掏出一瓶鶴.頂紅。

“阿瑜,死不過是一瞬之間的事情,你也知道被押到謝氏族地會遭遇什麽,你會被所有謝氏族人唾罵,被當眾絞死,阿爹……也是不想看到你那樣受罪。”謝清一邊說著,一邊拿著手裏的東西逼近謝瑜,“我的兒,相信阿爹,痛苦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過了你便什麽也不會知道了,不會有後面那些痛苦。你放心,你死了,我定會替你洗刷你的冤屈,你做的或不是你做的,最後你都會清清白白。”

謝瑜只覺得此刻的謝清面目可怖,眼前這二人,一個是他的親生父親,一個是他自小一起長大最為親近的妹妹,然而他沒有想到,最後要他死的,竟就是這兩個人!

謝瑜不斷的後退,謝清不斷的逼近,直到被逼到退無可退。

眼見謝清手裏的東西已經送到他嘴邊,謝瑜渾身顫抖著。

見謝瑜緊抿著唇,駭然的盯著自己,謝清繼續說道:“阿瑜,雖然阿爹一直沒多陪著你,但是阿爹一直視你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只是眼下我們已經別無他法,不能你就這麽死了,還背負一身罵名。”他一臉悲傷,可眼裏卻是狠心和殘忍,“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除了喝下這個東西,你已經別無選擇,阿瑜,好好想想清楚。”

謝瑜僵硬的看著謝清遞過來的鶴.頂紅,聽著這警告意味明顯的話,盯著那瓶東西沈默了片刻,最終緩緩擡起顫抖的手。

是啊,他現在還能有什麽選擇?他已經沒有選擇了。

可是——他不想死,他還不想死!

他憑什麽,要替別人去死?

剎那之間,謝瑜狠狠撥開謝清的手,一把推開他,就往外面跑。謝清沒料到謝瑜會有此一舉,手裏的鶴.頂紅頓時便被打翻在地上。

謝徽也沒有料到,但她站在牢門處,要截住謝瑜輕而易舉,奈何她力氣根本比不過謝瑜,尤其是一心逃生的謝瑜,不僅沒攔住謝瑜,還被謝瑜一把甩開,摔在地上。

眼看牢門就在眼前。然而還未跨出牢門一步,謝瑜便覺得後頸一麻,直直栽倒在地上,四肢麻木,再也動彈不得。

謝清屈膝蹲在謝瑜跟前,取下他後頸的銀針收入袖中,臉上一絲悲傷全無,有的只是不擇手段的猙獰面目。

謝徽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披風下,她的手裏又多了一瓶鶴.頂紅,遞給謝清,看著不自量力的謝瑜,冷笑:“我早就說過,他是不會乖乖聽你的話的。”

聽到這話,謝瑜徹悟。這二人自出現那一刻,他便已經難逃一死了。

謝清取下瓶塞,看著謝瑜,眼中再無半分父子之情:“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為父心狠,你且放心,剛才我說的事情,一定會做到,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清白。”

言罷,便箍住謝瑜的下巴,將那瓶鶴頂紅強行灌了下去。

謝瑜死死盯著謝清,卻再無任何反抗之力。

鶴頂紅發作的很快,謝清親手灌下藥後,將藥瓶藏回懷裏,興許還是不忍看到謝瑜死在他面前,便再沒看地上的人一眼。

謝徽笑了一聲,陰陽怪氣道:“大伯還真是果斷。”

謝清頓了頓,只道:“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了。”

“大伯放心便是,只是回去的時候小心一些,不要被人發現了。”

謝清又頓了頓,終還是沒有看謝瑜一眼,便大步離開。

謝瑜的四肢逐漸恢覆知覺,然而已經晚了。

謝徽冷眼看著地上的謝瑜瞪著一雙發紅的眼,看著他的血從七竅流出,她低低嘆了口氣,緩緩蹲下:“二哥,不要怪我狠心,其實,我也並不是想殺你。”她微微俯身,壓低了點聲音:“我想殺的,是謝家所有的男人。”

謝瑜雙目猩紅,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來。

謝徽看著他垂死掙紮,冷笑著輕言細語:“你就在下面,先等著他們吧,他們很快就來陪你了,二哥。”

……

徐妙言剛將謝餘氏送到臥房還未離開,便有下人匆匆來稟,說謝瑜在地牢裏被人毒殺。

徐妙言攙著謝餘氏趕到地牢的時候,謝蘭心和謝澈已經在那裏了。

謝瑜雙目圓睜,七竅流血,臉色青紫,看著著實駭然。

徐妙言看了兩眼,還是無法直視這樣的情形,只能撇開視線。

——先是謝玴落入靺鞨人圈套下落不明,又是謝瑜被人毒殺在地牢裏,這一連接一連,事情如潮水一般接連而來,沒有空隙。

雖然已經知道結果,但謝蘭心查看完畢起身之時,謝餘氏還是問了一句:“……他怎麽樣?”

謝蘭心搖了搖頭,又道:“死於鶴.頂紅。不過瑜二哥死的時間沒有多久,應該是半柱香不到的功夫,能輕易進入謝家地牢,又能在這麽短時間內殺人的,只能是這府邸裏的人。”

謝餘氏質問平日給謝瑜送吃食照顧的下人:“你門是平時照看瑜公子的人,現在竟然叫瑜公子被人悄無聲息的毒殺,你們該當何罪!”

那下人跪在地上:“老夫人明察啊!小的們一直守在地牢外並沒有擅離半步,小的們也沒看見誰進了這地牢,小的們也不清楚啊!”

另一人連忙跟著說道:“對對,老夫人吩咐,小的們豈敢擅離職守。這幾日除了我們並無人接近地牢,只是……”

謝餘氏:“只是什麽?吞吞吐吐的幹什麽?!”

謝餘氏在謝家的威嚴何人敢藐視?謝餘氏一厲聲,那下人便嚇得哆哆嗦嗦,又埋頭跪了下去:“倒是一刻之前小的們看到二爺在地牢外徘徊過……”

謝澈一聽,瞪圓了眼:“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都是這府裏的主人,那兩個奴仆誰也不敢得罪,謝澈一開口,那二人便不敢再言語。

謝餘氏看向謝澈:“阿澈,到底怎麽回事?!”

“阿娘,我……我確實是來過這裏,只是我……”謝澈欲言又止,似乎有所顧慮。

“只是什麽?你倒是說說,你平白無端的來地牢幹什麽,我之前就吩咐過,不許任何人接近地牢接近阿瑜!”

謝澈見嫌疑一下對上他,便急了:“阿娘!難道你懷疑我是毒害阿瑜的兇手麽?”

謝餘氏睨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

就在謝澈還想辯解什麽的時候,謝徽哭哭啼啼的聲音便已經由遠而近了。

“二哥!二哥!”

轉眼間,謝徽便已經來到他們跟前,看到地上謝瑜慘死的模樣,像是受到什麽打擊一般,眼淚大顆大顆滾落,撲到謝瑜的屍首上大哭起來,傷心不已。

跟在謝徽身後而來的有謝徽的丫鬟,和謝清,那丫鬟見到謝餘氏,便俯身在地上解釋道:“老夫人恕罪!二小姐聽到瑜公子的消息便要趕過來,奴婢就……”

事情接踵而至,令謝餘氏有點應接不暇,分身乏術,加上謝徽的哭聲實在是讓謝餘氏趕到聒噪,讓她心煩不已:“把她給我拉下去!”

謝餘氏一吩咐,便有兩個下人要來拉謝徽。但謝徽哭的太過傷心,撲在謝瑜的屍首上怎麽都不肯起來。謝清見狀,便對謝餘氏說道:“阿娘,徽娘一直與阿瑜兄妹情深,如今阿瑜突遭橫禍,徽娘自然是……”

謝徽哭的早已不能自已:“到底是誰?是誰殺了我二哥?到底是誰……”

謝餘氏嘆了口氣,擺擺手,示意要去拉謝徽那二人退下。

謝澈的目光看向謝清,冷笑了一聲,別有深意說道:“大哥,你今日不是不在府裏嗎?消息倒是靈通的很啊。”

謝清亦是一臉悲痛:“二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大哥最清楚。恐怕就如蘭心剛才說的那樣,能對阿瑜下手的,”謝澈盯著謝清,“只能是這謝府裏的人。”

“難道二弟的意思,是說阿瑜的死跟我有關嗎?”

“我可沒有這麽說,是大哥你自己說的。”

謝清指著地上謝瑜的屍首,憤懣道:“現在這裏躺著的是我謝清的親生兒子,也是唯一的兒子,你現在當著阿瑜的屍首這樣汙蔑我,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

“好了!”謝餘氏厲聲喝止,“都什麽時候了,竟還在這裏爭論這些!”

謝澈來到謝餘氏身邊,繼續說道:“阿娘,並非是我汙蔑,他是什麽人,想必您也清楚。”謝澈看向謝清,“誰知道到底是不是他做的呢?”

謝清冷笑:“二弟,你倒慣會倒打一耙,以前也不見你對這府裏的事情如此上心。怎麽,難道你想說,是我對我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手嗎?”

謝澈也不是一個委婉的人,知道此時內情,而他又剛才又被人懷疑,自然不能放過謝清:“這可說不一定。”

“都給我閉嘴!”謝餘氏再次厲聲,目光淩厲橫向謝澈,“阿澈,你最近太多事了。”

“阿娘,你要相信我啊!阿瑜一向敬重我,又是我親侄子,我怎麽可能會做對他不利的事情?”

謝餘氏看著他,意味不明:“蘭心只是揣測阿瑜的死跟府裏的人有關,並未落定,你這麽急於推脫幹什麽?”

謝澈這才閉了嘴。

“阿瑜被人毒殺的事情先不要傳出去,免得動搖謝氏族人人心。”謝餘氏吩咐道,“近日咱們謝家事情接連不斷,都穩著點心神,不要自亂了陣腳。這種時候,也不要給我再弄出點什麽兄弟不睦的事情出來。”

謝清和謝澈自然知道謝餘氏指的是誰,紛紛一聲不吭。

謝餘氏覺得乏累無比,須臾,她轉頭對謝清說道:“現在謝府出事不斷,你阿爹又臥床不起,我也分身乏術,這裏就你最年長,現在起,謝府府內的事情便先交給你打理吧,阿瑜的事情……你處理吧,畢竟他是你的兒子。”

謝清沒有料到謝餘氏會忽然將謝家的事情交給他,於是便應承下:“是,阿娘,我知道了。”

“阿娘,你怎麽……”

“閉嘴!”謝澈話還未說完就被謝餘氏打斷,她沒再看謝澈一眼,也沒再多言,對徐妙言說道:“妙言,扶我回去。”

徐妙言應了一聲,便攙住謝餘氏。只是她攙著謝餘氏沒走幾步,謝餘氏便忽然癱軟下去,失去了意識。

約莫一個多時辰後,謝餘氏才緩緩醒過來。

徐妙言一直守在她的榻邊,見謝餘氏醒來才松了口氣,要出去叫謝蘭心。

謝餘氏拉住徐妙言:“先不要喊人。”

徐妙言聽從吩咐,詢問:“老夫人,你可還有不適?蘭心姑娘說你近日太過操勞,而且你身子原本也不大好,心情又太過沈郁。所幸你沒有什麽大礙,當時真的嚇到我了。”

謝餘氏投以一個安慰的笑容,道:“先扶我起來罷。”

徐妙言將軟枕塞在謝餘氏背後靠著,見謝餘氏臉色仍是不大好,便說道:“不如我還是叫蘭心姑娘來一下吧?”領會到謝餘氏的顧慮,她便又添了一句:“我悄悄的去叫,不驚動別人。”

謝餘氏握著她的手:“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我沒什麽事。”她略微渾濁的雙眼失神的望著羅帳頂,“到底是年紀大了,以前……”

謝餘氏忽然不說了。

徐妙言幫謝餘氏掖了下被角:“老夫人不要想太多了,現在府裏的事情都由大爺照料搭理,你也好歇息一段時間了。”

謝餘氏忽然笑了笑:“妙言,你可知人心叵測?”

謝餘氏一直不信任謝清,這點徐妙言是知道的,只是在地牢的時候謝餘氏那個決定,也叫徐妙言意外。讓謝清接手謝府的事情,如果謝清真的有什麽,那不是給他可趁之機麽?

“老夫人將一切交給大爺搭理,可是有自己的打算?”

“其實我也確實是乏了。雖然我一直不相信他,也不放心他,但放眼當下,倒也只有他能夠打理謝家的一切事務了。”

徐妙言沈思片刻,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妙言鬥膽揣測一句,假如這一切跟大爺有關,那怎麽辦?”

“那就只能看謝玴能不能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雖然最近總發生不好的事情,但謝餘氏還是沒有對謝玴完全的失去信心,“我相信那孩子,他這次也不會輕易的就遂了他人的願的。”

謝餘氏一提謝玴,徐妙言眼前便出現了謝玴那張不茍言笑,僵硬刻板的臉。

須臾,她道:“是啊,他一定能安然無恙的回來的。”

“倘若他能平安回來,這一切事情能迎刃而解,不如,你們便成親吧?”謝餘氏握著徐妙言的手,“我做主。”

“啊?這……這不大好吧?”

“有什麽不大好的?反正,府裏許久也沒有喜事了。”提起喜事,謝餘氏臉上有了些笑容,“你跟他總歸是要成親的,早一點晚一點都一樣。”

“老夫人,可是我跟大人……若是我跟大人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呢?”

謝餘氏是真心待徐妙言好,也是將徐妙言當成孫兒媳對待。但是她跟謝玴之間,畢竟不是外人認為的那樣。

“我雖然年紀大了,但眼神還沒到看不出你們之間是什麽關系的地步。不管你跟他是因為什麽走到一起,但謝玴他對你確實是很不一樣的,其實有很多事情,現在跟你講,一時半刻也未必講得清,以後你就都明白了。”謝餘氏道,“你是個好姑娘,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孫媳婦。”

……

又閑話半個時辰,謝蘭心才來。按照謝餘氏的吩咐,謝玴下落不明和謝瑜被人毒殺的事情並未告知謝榮。

這幾日謝蘭心一直忙於謝榮病體,現在謝餘氏也病倒了,她便要兩頭的跑。所幸謝餘氏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因為前段時間生了場病沒有痊愈,這才一時不支,需要謝蘭心施上幾針。

在謝蘭心施針的空當,徐妙言正好去給謝餘氏拿熬好的湯藥,和一些蜜餞果脯清口和糕點果脯。

謝餘氏並不止一次給徐妙言提起與謝玴成親的事情,之前她一直當謝餘氏是說笑,然而這一次,謝餘氏卻是認真的。

一直以來她跟謝玴都是機緣巧合的走到一起,互為利用。和謝玴成親?她從未想過。

而且那姓謝的也不可能會喜歡她。即便他對她跟別的女子有那麽點不一樣,那也是因為阿姐。

夜雨早就已經停了,清明這兩日又冷了不少,尤其是在下過雨的夜裏,風一吹,身上涼颼颼的,徐妙言本來就怕冷,走在夜風裏,不免打了幾個哆嗦。

她還是快點把藥和點心端過去為好。

徐妙言將湯藥和果脯點心都放置在食盤上,正準備離開,卻又下雨了。她端著食盤不好撐傘,只得繞回走廊那邊,雖然離謝餘氏的臥房遠一些,但能避雨。

走廊的這條路是離謝徽住處並不遠,一眼是可以看得到她房間裏的燈光的。她不免想到看到謝瑜屍體時,謝徽那樣傷心的模樣,雖然很是傷心,但跟前幾日她將一切都推給謝瑜時的態度,還是讓她懷疑。

——前幾日到底是她太過害怕,還是別有心機?

正這麽想著,擡首之際,有兩個人影從謝府後門方向過來,有一個人打著燈籠跟在那人身後,鬼鬼祟祟往謝徽住處而去。

雖然距離不算近,那人也裹著披風,可徐妙言還是看出了走在前面的人是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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