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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這些人想用她來威脅謝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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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公子早就猜出了謝玴與樓上那個女人的關系。能讓謝玴親自去張鶴川府上帶出來的女子絕對不是偶然, 他更不相信謝玴突然會應張鶴川之邀去觀花宴,也是偶然。

他早就懷疑其中有文章了。

梁公子道:“謝玴,我知道樓上那個女人對你是有意義的, 我也知道落在你手裏, 你不會輕易的放過我,不過現在一命換一命,又能換到太後和張將軍的秘密,對你來說很是劃算了,不如你好好考慮一下,你看如何?”

有了那個女人在手裏, 總比之前有籌碼。

他就不信,謝玴不會對太後和張自謙之間的事情感興趣。

謝玴冷眼望著他片刻, 忽然笑了兩聲。

梁公子不解其意, 接著便聽謝玴說道:“梁公子, 你覺得樓上那個女人對我來說,能有什麽意義?”

不等梁公子說話,謝玴便替他說了:“不過是因為,她與我曾經那位未過門的妻子長得有幾分相似罷了。可你認為, 我會因為這一點,真的去跟你做什麽交易麽?”

梁公子眼眉骨狠狠一跳,不過, 他並不相信謝玴的話, 而是冷笑了下, 道:“既然謝都護真的不在意,那這個女人是生是死,應該都與謝都護無關了吧?我若是下令將她從上面丟下來,不知道謝都護會不會真的不在意?”

謝玴幽幽說道:“不如, 你試試。”

謝玴的臉上並無悲喜,可望著梁公子的眼神卻極其陰冷。

梁公子的心沒有由來的一涼。

他不信樓上那個女人對謝玴真的一點都不重要。可事已至此,他只能搏一把。

可謝玴現在卻說,讓他試試——他豈會不知道,自己真的不能當真?

梁公子瞬間便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進退不是。

謝玴見他不說話,便道:“梁公子不是覺得,可以用她來威脅我麽?怎麽?梁公子真的不試試,那個女人對我來說,到底有沒有意義嗎?”

梁公子一時語塞,竟找不出話來反駁他。

謝玴又接著說道:“既然梁公子不知如何選擇,那不如謝某幫梁公子選一下吧——梁公子之前不是想叫謝某身首異處,萬箭穿心嗎?不如這份大禮,謝某還給梁公子,如何?”

梁公子駭然,不敢置信的瞪著謝玴:“你敢對我做什麽,殿下她一定不會饒過你的!介意,你知道殿下為什麽會那樣看重我麽?就是因為整個長安,乃至整個天下都不會有人再像我一樣能給殿下最好的歡愉!你敢殺我,殿下豈能跟你作罷?”

看到謝玴不是開玩笑,梁公子便徹底慌了,也顧不得別的,幹脆將大長公主的秘事給當眾抖了出來。

他能一直受大長公主的寵愛,不過就是因為只有他能承受的住大長公主罷了。

梁公子話還沒說完,謝玴便哂笑道:“你真以為,殿下寵信你,真的是因為這個?”

“你什麽意思?”

“若不是因為你這張臉與我父親有幾分相似,你以為就憑你那些花樣,就能得到殿下的寵信?”

梁公子怎會不知道?與大長公主在帳中之時,大長公主對著他,又叫的是誰的名字?

即便他人微言輕,可即便身份再如何,他也是世家之子。若是可以,他又怎願作他人替身?

“梁公子既然做不出選擇,那這份禮,謝某便替你還了吧。”

“謝玴!”梁公子見他已經擡手,只要這姓謝的手一放下,他和他的這些人就會必死無疑,他看了眼樓上的徐妙言,在給謝玴示意:“就算你想殺我,但你真的不在乎上面那個女人?!”

謝玴卻只是淡淡一笑,擡手示意,唇間緩緩溢出一個字:“殺。”

輕描淡寫的一個字,那些早被擒住的人在頃刻之間,便被一箭穿心,或是一劍封喉。

梁公子驚恐的鮮血飛濺的一幕幕,雙腿似是失了力氣,癱軟在地。

他本以為這樣跟謝玴就能有商量的餘地,誰料謝玴此人竟然真的無情至此,對那女人的生死竟如此毫不在意。

擒著徐妙言的人望著自己的人毫無反抗之力,一個接一個的倒在了血泊之中,便知謝玴是下定了要殺他們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敢相信的喃喃著,明明來之前,那人告訴他們,即便有了變故,只要抓住這個女人,便有與謝玴談判的機會。

須臾,他忽然明白了什麽。

那人身上中了兩劍,又是傷到要害,支撐這麽久本就用了他全部的力氣,本以為抓住這個女人還有一線希望,卻沒想到——

看來,他們不光中了謝玴的圈套,也中了那個人的計!

原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剛意識到這一點,身側便有一道勁風從暗處襲來。等他作出反應,揮刀抵擋之時,已經晚了半刻,長劍已經刺中了他的胸口。

那人後退一步,眼角瞥見徐妙言要逃。他自知自己再也躲不過,便一把揪住徐妙言,往樓下跳去。

徐妙言還未來得及逃兩步就又被人重新揪住衣襟,連緩一口氣的功夫都不留給她,便拉著她一起跳下去,摔在地上。

驛站二樓雖然算不得多高,但徐妙言比不得男人身子骨健壯,從上面被一把拉下來,還是被摔了個七葷八素,半天都爬不起來。

現在即便是有人要殺她,她也毫無反抗之力。

她下意識看向拉她跳下來的男人,卻只看到那人趴在地上,身體下方逐漸溢出大片血漬,心口位置的背後豎插著一柄刀。

順著刀身往上看去,是謝玴的刀!

那人圓睜著一雙猩紅的眼,瞪著徐妙言,四肢撲棱了幾下,便再沒了任何動靜。

空氣中的血腥氣叫徐妙言直想作嘔,她忍著身上的疼痛費力的從地上剛要爬起來,眼前便踏入了一雙玄色錦履。

未等她擡頭,謝玴便已經彎腰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拉了起來。

徐妙言趔趄了兩步,謝玴拉著她,她才能勉強站穩,可身上還是疼,還是要好一會兒才能緩過來。

“可有大礙?”

淡淡的一聲詢問響起,她擡眼看向謝玴,觸及的目光,仍是一片冰涼。

仿佛這個人生來就沒有太多特別的情緒。

徐妙言將胳膊從他的手裏抽回,搖頭:“沒有。”

她知道自己在謝玴眼裏根本無足輕重,這些人想用她來威脅謝玴,就是一個失策。

徐妙言抽回自己的胳膊之後,謝玴的手一空,他頓了頓,也收回了自己的手,去收回了自己的短刀。

徐妙言並不畏懼謝玴,可他殺人的時候,她是怕的。

謝玴將短刀收回,走到她跟前:“不是之前就跟你說過,無論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要出來麽?”

徐妙言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這件事說來說去,也確實是她理虧。若是她按捺住好奇心老老實實的待在房間裏,興許就不會被人抓住。

連祁從樓上縱身躍下,到謝玴跟前,單膝跪地拱手道:“大人,一切已經妥當。”

謝玴頷首,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癱軟在地的梁公子,說道:“把他帶到幽州,記住,先不要任何人知道他在哪裏,更不要叫長安那邊知道。”

“那麽殿下那邊……”

“暫時也不要叫她知道。”謝玴知道梁公子對大長公主的重要性,若是大長公主知道梁公子落到他的手上,必不會再聽別的,“時機未到,後面再說吧。”

連祁了然:“是。”便吩咐人將梁公子從地上拉起,準備押走。

謝玴吩咐完,回頭又看向徐妙言,想了想,還是又問了一句:“真的無事?”

“沒有。”

謝玴見她這副模樣,料想她應該是因為剛才自己所謂的不顧她的安危而有了什麽,他想了想,還是跟她說道:“方才……”

“此事是我不對,是我跟大人帶來麻煩了。”徐妙言打斷他的話,“大人放心,明日一早,我便離開,不會再跟著大人。”

徐妙言怕他又責備她,所以不如自己先說了。

謝玴頓了頓,再沒說話。

徐妙言覺得這裏的場景令她不適,血腥氣更叫她作嘔,便對謝玴說道:“那我就不叨擾大人了。”

未等謝玴說話,徐妙言便轉身準備回房。

暗處,有兩支暗箭倏的破風而來,直逼徐妙言。

謝玴瞬間察覺,兩大步跟到徐妙言身後,將她一把拉到懷裏,同時揮刀抵擋,轉身躲閃。

兩箭未落,便又有兩箭接踵而來,謝玴因為護著徐妙言,即便躲避及時,還是被一只弩箭擦傷了左臂。

火光之間,徐妙言瞧見了他的傷,可還未站定,便又有一支箭射來。

謝玴眼眉一凜,穩穩的接住了那支箭,摧動內力擲了回去。

箭消失在黑夜林中那一瞬間,只聽一聲淒厲的喊叫,便有人從樹上重重掉落了下來。連祁立馬著人前去查看。

“你受傷了!”站定後,徐妙言看著他滲出衣袍的血,“我……”

謝玴淡淡的瞥了眼左臂的傷,說了句:“小傷,無事。”

看到落在地上的弩箭,徐妙言便覺得好險,若是沒有謝玴,那幾只箭早就射穿她了。

她無暇去想這些人為什麽要殺她,只道:“我去給你拿藥。”

說罷便轉身上樓去拿傷藥。

謝玴本想跟她說不必了,還沒說她便已經上樓了。

然而他們不知道,方才那幾支箭,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

徐妙言小跑著上樓,還未上到一半,便有一只箭從下面的人裏脫弦射向徐妙言。

當謝玴發現之時,就已經來不及了。

徐妙言沒有防備,就被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道差點帶倒,幸好她扶在旁邊,才沒有滾下去。

左肩有劇烈的疼痛襲來,低頭一看,她才發現一只箭從後面射穿了她的左肩胛,再往下兩寸,就是心口。

血順著箭頭冒了出來,徐妙言一個趔趄,跪倒下去。

連祁眼尖的瞧見人群裏正準備悄無聲息離開的放冷箭的人,率先一步帶著人將那人攔了下來。

徐妙言疼的直冒冷汗,無暇再去顧其他。她只聽到謝玴在自己耳邊喊了自己的名字,等擡頭時,他的影子在自己的眼裏開始逐漸虛無,四肢也開始使不上力。

“徐妙言!”謝玴看著她愈發蒼白的臉,眉頭漸漸擰起。

徐妙言靠在邊上,再沒力氣去回應他,最後直接昏了過去。

“徐妙言?”謝玴搬過她的臉,見她再無反應,便立馬將她打橫抱起。

與此同時,連祁已經帶人將放冷箭的人押了過來,而那人方才反抗,便被連祁等人砍斷了一條腿,他被拖到謝玴跟前的時候,血逶迤了一路。

連祁看了眼謝玴懷裏已經昏過去,臉色蒼白的徐妙言,稟道:“大人,人已經抓到。”

謝玴淩厲的瞥了眼被押著跪在地上不甘心看著他的男子,只一眼便收回目光,語氣陰冷,緩緩吩咐了一句:“殺了他。”

待謝玴抱著徐妙言經過還未來得及押下去的梁公子身旁時,梁公子卻忽的冷笑:“這個女人對你果然重要。謝玴,你還有什麽好掩飾的?”

謝玴停下腳步,側目:“你敗在你的愚蠢,不是我的所謂掩飾。”

梁公子臉色極為難看,可謝玴懷裏的這個女人,他可不是沒有懷疑過其身份。

“謝玴,包庇罪臣之女,可是重罪,這件事情如果讓太後娘娘,亦或是張家的任何一個人知道了——”

謝玴冷笑:“梁公子有杞人憂天的功夫,不如好好擔心擔心自己吧。”

徐妙言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是偶爾會痛醒過來,但又分不清那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後的晚上了。

身上的箭已經被拔出,傷口也已經被包紮好了,只是還不能做太大的動作,否則便會撕扯到傷口。

她現在所在的地方早已不是驛站。徐妙言回想自己昏過去之前的場景,只記得自己要給謝玴拿傷藥,然後就突然的被放了冷箭。

好像昏過去之前,她還瞧見謝玴了。

想著,徐妙言還是下床出去,看看自己到底在哪裏。只是一開門,便剛好看到謝玴在門口,端著一些藥,和包紮的物什,正好要進來。因為毫無防備,徐妙言差點撞了上去,所幸她生生止住了,才沒有撞到謝玴。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喚了他一聲:“大人。”

謝玴打量了她一眼,一邊進去一邊問:“感覺如何?”

謝玴進去,徐妙言自然也跟著進去,她回道:“已經沒有大礙了。”

謝玴將藥盤擱在桌上,回頭看著她仍然沒有什麽血色的臉,對她示意道:“過來,換藥。”

徐妙言詫異的看著他,沒有上前半步,也沒有說話。

謝玴擺弄好藥,見她呆楞在那裏,眉頭微微一皺:“杵在那裏做什麽?”

“大人,那個……”徐妙言幹咳了兩聲,有些為難的說道,“我自己可以給自己換。”

謝玴聞言,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反問了一句:“不是你自己換,難道還要我給你換?”

徐妙言壓根就沒有想到謝玴會這樣回她,一時便沒能反應過來,只怔怔的:“啊?”

片刻之間,謝玴已經走到她跟前,“要是自己覺得不好換,我可以去給你找個人進來幫你。”

徐妙言才明白過來,謝玴壓根就沒有幫她換藥的意思,是她理解錯了。

她幹笑了一聲,回絕:“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言罷,便自己去那堆藥前。

她就知道謝玴不會這麽好心——不過,就算謝玴好心,她也不可能真的會叫他幫她換藥,男女授受不親,她可沒那個臉皮。

謝玴狐疑的看著她,還是問了一句:“自己真的可以?”

“可以。”徐妙言回道,“大人,我要換藥了,還請您出去回避一下。”

謝玴沒有逗留,直接關門出去了。

等謝玴出去後,徐妙言便褪下衣裳,開始給自己換藥。只是前面的藥還好換,背上的她自己壓根就上不了,也瞧不準傷口的位置,幾次不是將藥倒錯,就是將藥弄灑。

她還是放棄了,穿上衣裳,還是打算讓謝玴找個姑娘來幫她一下。

謝玴出去後並未離開,一直待在外面,像是在等她。徐妙言開門看到謝玴時,頗為意外。

沒等她說話,謝玴便已經開口問了:“什麽事?”

徐妙言頓了頓,說道:“大人,我自己沒法上藥,您還是幫我找一個姑娘來吧。”

“這裏沒有姑娘。”

徐妙言:“什麽?”

謝玴示意她往外看去:“深山僻林裏,哪有什麽姑娘?”

徐妙言這才發現,自己所在的這間宅院小樓,竟是修在山裏的!泠泠月華灑滿山林,耳邊只有風掠過樹葉的婆娑聲。

“那大人方才還說,可以找個人來幫我?”

“我是說可以找個人,但沒說,可以給你找個女人。”謝玴說道。

謝玴確實沒有說可以跟她找個女人來。

“那之前,我身上的藥又是誰換的?”

“我。”謝玴很是幹脆的回答。

徐妙言楞了楞,忽然聯想到了什麽,又趕緊問:“那我身上的衣裳……”

“也是我。”謝玴回的極其自然,還反問了一句:“怎麽?”

徐妙言啞口無言。

這麽說,她的身子……被姓謝的看了??

謝玴看她臉上的表情,便大概猜到她在想什麽。

“你大可放心,不該看的地方我都沒有看過。”

“你……!”徐妙言還是臉皮薄,被這麽直接的說出來,讓她莫名的覺得很是尷尬。

見她一臉的揣測和防備,謝玴眉頭一揚,問道:“怎麽,懷疑我?”

徐妙言不言。或者說,是她不知道該回些什麽。

謝玴那樣做是為了救她,其實這也沒有什麽,她也知道謝玴是一個冷情之人,對她更不可能會有什麽不軌的想法,只不過……

“你若要懷疑,我也別無他法。”謝玴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沒有,我從未懷疑過大人。”徐妙言說道,“大人品行端正,怎會是輕浮的孟浪之徒?”她頓了頓,“既然沒有別人,那還請勞煩大人,再幫我上次藥吧。比起旁人,我還是更加相信大人一些,畢竟大人坐懷不亂,作風端正……”

雖然因為不滿這姓謝的,徐妙言話裏多少帶了點諷刺的意味,但這話她所言不虛,若要旁人,她還是寧願謝玴幫她吧,畢竟跟謝玴相處過好幾回,也不是沒有……那樣過,謝玴的人品她還是毋庸置疑的。

謝玴靜靜聽著她的話。

坐懷不亂,作風端正?

聽著還真是好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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