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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聽說那幾日,大人遇見了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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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連祁的話, 謝玴頓了頓,片刻,問:“殿下她查出什麽了?”

“好像沒有。”連祁回稟道, “不過, 這幾年殿下都未曾懷疑過殿下的身份,如今卻突然懷疑起大人的身世,是不是從哪裏聽到了什麽?”

謝玴:“以殿下的性子,即便沒有人跟她說什麽,她也會查的。”

見謝玴並不擔憂此事,連祁又道:“大人, 我們要不要……”

謝玴知道連祁想說什麽,“不必, 隨她吧。如果我們有所行動, 就等同證實了她的猜想, 倒不如什麽也不要管。”

連祁仍然有所擔憂:“倘若殿下她真的知道了什麽,那我們又該如何是好?”

這長安除了張家,便是大長公主最有權勢。連祁擔心的是,若大長公主知道了什麽, 與太後化敵為友,再想扳倒張家就是難上加難。

“不會。”謝玴看出了連祁的擔憂,“即便她真的知道了, 也絕不會選擇與太後聯手。”

如此, 連祁便也不再這件事上多言。須臾, 他忽然想起什麽,道:“聽說那幾日,大人遇見了個與徐家小姐容貌相似的姑娘?屬下認為應該不是巧合,她會不會就是那徐巍的女兒?”

謝玴望著外面長安城星星點點的燈火, 只是陷入沈思,並未多言。

連祁想了想,接著說道:“大人,要不要屬下派人去晉州調查一下?”

“先不必了。”謝玴收了思緒,“最近張家和公主府都盯我們盯的比較緊,既然我們在公主府安插了眼線,不代表我們這裏就沒有公主府的人,若是再貿然前往晉州,更會引人遐想,謹慎行事吧。”

“是。”

又過了半個月,徐妙言才收到程覆悄悄派來的消息。

程覆在信裏說自己已經回了晉州,並且已經派了馬車在城外等她,要她避開所有耳目出來,回清合觀。

薛銀屏午前恰好有事出去一直都沒有回來,薛綽之前也並未留什麽護衛在這宅邸,只有少數的一些奴仆,而且這宅邸裏的下人並不過問徐妙言,徐妙言悄悄離開,也不會被人發現。

只是徐妙言還未出城,就被人用一塊浸了蒙汗藥的帕子從背後捂住她的口鼻,沒一會兒功夫她就昏了過去,什麽也不知道了。

等徐妙言悠悠轉醒的時候,率先聽到的是一男一女爭執的聲音,似乎是吵了起來。徐妙言雖然恢覆了意識,可腦袋仍極其昏沈,四肢也使不上什麽力氣,連掀開眼皮都覺得費力。

只是,隨著意識逐漸清明,她竟聽到了梁氏的聲音!

“這個小賤人害死了我的兒子,難道她不該一命償一命?!今日你最好不要攔我,就算你去報官,我也要殺了這個掃把星!”

“你給我住手!你不要命我還要命!”

“怎麽?何員外?反正你都不娶她了,錢你也都收回去了,按理說現在這裏應該沒有你的事了!我要殺還是要怎麽,跟你又有什麽關系?你突然之間這麽護著這個賤胚子,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想給你兒子報仇,又何須平白將自己給搭進牢裏去,豈非得不償失?!”

徐妙言費力的半睜開眼,只見梁氏與何員外正站在自己面前,而梁氏手裏拿了把菜刀,面目猙獰,如果不是何員外攔著,她都恨不得殺了自己。

梁氏和何員外怎麽會在這裏?!

徐妙言腦袋昏沈,也不確定眼前這番情形究竟是真是假,她覺得不像是真的,怎麽可能突然的,梁氏和何員外就找上了自己?

她不是應該去城外,準備回清合觀的嗎?

只是,梁氏那扭曲的臉,和尖銳刺耳的聲音卻又如此真實。

梁氏與何員外爭執之際,瞥見已經蘇醒過來的徐妙言,冷笑:“呵,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她甩開何員外,走近了徐妙言兩步,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冷笑,“逃啊,你怎麽不繼續逃了?你再逃到哪裏,最後不還是照樣落在我的手裏?何必呢徐妙言。”梁氏握緊了手裏的菜刀,表情扭曲至極,“你殺了我的兒子,讓我經歷喪子之痛,徐妙言,你怎麽那麽歹毒?這幾年即便再怎麽樣,阿淩他都從未虧待過你,你為什麽要殺他?早知今日,我當初就該先弄死你這個賤胚子!”

梁氏攥著菜刀的手指關節泛白,渾身顫抖著,像是繃緊的弦,隨時都可能斷裂。

徐妙言搖頭:“我沒有殺他,徐淩不是我殺的。”

“你竟然還敢跟我說這種混賬話!”梁氏提刀指著徐妙言,怒目圓睜,“你敢說阿淩他不是因你而死?!徐妙言,你現在就下去陪他吧!”

話間梁氏的菜刀已經揚起,眼看著就要朝徐妙言落來。

徐妙言心一驚,下意識橫起手臂。

千鈞一發之際,何員外便已經上一步來攔住梁氏,又趕忙招呼自己的兩個手下將她拉到一邊,奪下她的刀。梁氏被人攔著,仍然發瘋了似的很恨的瞪著徐妙言,咒罵不歇。

徐妙言嚇的已經忘了反應,也忘了躲避,她從未見過梁氏這般模樣。頭發松散,恨不得要將徐妙言生吞活剝,與當年的徐夫人竟如此的相似。

梁氏仍要一個勁的往徐妙言這邊沖,幾乎拉不住,何員外見狀,便狠狠兩巴掌打在梁氏的臉上,又一腳將她踢倒在角落裏。

梁氏被踢中肚子倒在地上那一瞬間,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所有支點一樣,入一灘爛泥癱軟在地上,她不再咒罵,而是蜷縮在地上嚎啕大哭。

何員外立馬吩咐手下:“把她先給我拖出去關起來,別叫她壞了事!”

待梁氏被拖出去後,何員外便走到了已經被嚇的楞住,還在怔怔的望著梁氏被拖出去的門口未回神的徐妙言,目光肆意上下掃量了好幾眼,俯身伸手箍住了她的臉,迫使她看著自己,須臾,何員外肥肉橫生的臉上露出下流的笑,語氣有些不甘:“倒也算是個嬌美的可人兒,可惜了。”

徐妙言想拂開何員外的手,奈何四肢還是使不上多大的力氣,她就怕何員外會對她做什麽,眼下這種狀況,即便何員外欲行不軌,她也束手無策。

不過,何員外雖然不甘心,但還是放開了她。

“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成親之日逃婚,害我丟了面子,還殺了梁氏的命根子,別說梁氏想殺了你,我也不會放過你。”何員外冷哼,“安安分分的做我的續弦難道不好?你逃什麽婚?”

徐妙言死死盯著何員外,不言半句。

“你害得我丟了那麽大的面子,雖然我不能殺了你,但我可以叫你過的比死還要難受。”

徐妙言質問道:“你們要幹什麽?”

“幹什麽?”何員外意味深長的沖她一笑,“以後不就知道了?現在你就先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吧,這外面可有人守著,這回,你插翅也難逃。”

何員外出去後,門便被人落了鎖。何員外囑咐了外面兩個看守的人兩句便走了。

徐妙言費了好大的力才從地上爬起來,這一會兒的功夫,她的力氣也僅僅只能恢覆行走。

這裏看著是一間常年不用的柴房,不是徐家,想來應該是何家。

梁氏和何員外究竟是怎麽找到自己的?而且還如此突然。

有陽光透過窗欞照射進來,外面的天看著很好。而徐妙言收到程覆的信趕往城外時已近黃昏,所以現在,已經是第二日了?

如今落在何員外和梁氏這兩個人的手裏,若是不想辦法逃,她定不會有好下場。

只是如今,她又還能怎麽逃?

那麽程覆呢?如果程覆的人沒有接到自己,是不是會告訴程覆,他們會不會派人救自己?

她被人劫走,程覆定不會不管不顧,他現在一定在派人尋找自己。在程覆找到自己之前,她還是得想辦法周旋。

一直到黃昏時分,門外才又有了動靜。

聽到有人開鎖,徐妙言立馬清醒過來,戒備的盯著門。不多時,門便被人打開,來人是梁氏。

外面看守的人似乎不大放心梁氏,叮囑道:“梁夫人,還望你不要多生事端,讓我們老爺難做。”

梁氏睨了一眼那人:“這個我當然知道,好好看你的門,少跟我多嘴!”

興許是之前那蒙汗藥下的太重,即便是過了兩個時辰,徐妙言身上的力氣也並未完全恢覆。而梁氏看著比之前平靜了的許多,可看著徐妙言的目光,仍是滿懷著恨意的。

梁氏是端著一碗粥進來的,將門關上別上門栓,又看了徐妙言一會兒,才走到她跟前,蹲下,然後將粥遞給她。

說是粥,但裏面米粒稀疏,只能算是米湯。

徐妙言並沒有接。梁氏因為徐淩的事情恨她入骨,就算她已經將近一整日都沒有吃過東西,她也不可能輕易吃梁氏給她的任何食物。

梁氏原本還算平靜的臉轉眼之間又變得猙獰,她一手箍住徐妙言的臉,一手將那米湯強行往她的嘴裏灌過去。

徐妙言被米湯嗆了喉嚨,便重重的推開梁氏,俯在一邊劇烈咳嗽。

梁氏被推到在一邊,米湯也被徐妙言一把拂到墻上摔了了稀碎。梁氏坐在地上,望著她突然開始大笑。

徐妙言對此時梁氏的狀態再清楚不過,曾幾何時,剛失了徐襄的徐夫人,面對她時,也曾是這樣的。

徐妙言使出全身的力氣躲開,結果剛爬起,就被梁氏一把揪住衣裳。

梁氏死死揪住她的衣裳,取出藏在衣裳裏的鞭子,狠狠一鞭打在了徐妙言的身上。

劇烈的疼痛襲來,徐妙言痛的驚叫出聲。

梁氏仍然不罷休,又連著揮了好幾鞭子,一邊打著一邊憤恨的咒罵:“賤人!下賤的狐媚子,你還我兒子!你把我的阿淩還給我!我要你償命!賤人!——”

徐妙言無處可退,抱著頭躲在角落裏。梁氏似乎又瘋了起來,揮了好幾鞭子只落了兩鞭在徐妙言身上,外面的看守的人便撞開了門進來,奪下了梁氏的鞭子,又將梁氏拖了出去。

徐妙言肩背上兩道鞭子打過的地方火辣辣的,右臉頰邊也被鞭子打到了一點,破了皮也滲了血,碰也碰不得。

梁氏掙紮的聲音越來越遠,直至不見。

四下重新恢覆平靜,好像梁氏從未來過。

徐妙言坐在角落,怔怔的望著窗欞處的餘暉。不知怎的,萬般苦楚襲上心頭,眼睛便不由自主的紅了。

眼眶裏氤滿了水霧,她極力克制著不叫眼淚落下來。

忍著,只要忍過去,挨到程覆能找到自己,就都好了。

徐襄失蹤的那一段時間,她也不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甚至,梁氏的這幾鞭子相較於徐夫人,也算不了什麽。

她不斷的勸自己,只要挨過去就好了。

夜幕逐漸吞噬黃昏,四周都被黑暗侵蝕,徐妙言才猛地驚醒過來。

一整日水米未進,徐妙言身上更沒什麽力氣。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她只能蜷縮在角落裏,哪裏都不敢去。

黑夜的恐懼肆無忌憚的包裹了徐妙言整個人。絕望悄然爬上心頭,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會死在這裏。

何員外睚眥必報外人皆知,梁氏為人尖酸刻薄不通情理更不必說,他們二人都恨極了她。可何員外阻止梁氏的舉動,卻又叫徐妙言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常理,她讓何員外丟了這極大的面子,何員外應該也想讓她死才對,可今日看來,何員外並不想讓她死。

——不,她不能死在這裏。

徐妙言硬著頭皮,憑著記憶往門那裏摸去,她被餓了一整日,身上沒力又怕黑,只能匍匐著摸過去。

外面一點動靜和光都沒有,好像門口的人都不在了。

徐妙言靠在門邊,使出全身的力拍門,又扯著嗓子往外喊了好幾聲。

等她沒力氣喊了,門外才來了人。

門被人開了一條縫,有人遞了一盤饅頭進來,外面火把的光照亮了黑夜,徐妙言看見饅頭,再顧不得其他,抓著便吃了起來。

“喊什麽喊什麽?這不是給你拿吃的去了?”那看守的人滿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又給她放了一壺茶水,便靠在門邊看著她吃完。

徐妙言早已餓的發昏,這幾個饅頭無疑是救命稻草,送來的四個饅頭,她吃的一個也不剩。

等她吃完,看著她的那個人對外面招了招手:“可以過來了。”

未等徐妙言解其意,便有兩三個男人魚貫而入,圍住她,其中一個人手裏拿了麻繩和麻袋。最後進來的,是何員外。

何員外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盤子,別有深意一笑:“吃飽了,也該送你去該去的地方了。”

本來應該是明日送徐妙言離開,可惜梁氏那個瘋婆子實在讓人不省心,他還是早點把這尊佛送走為妙。

何員外話音剛落,徐妙言就被人按在地上綁住手腳,堵住她的嘴,最後將她裝進了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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