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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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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並無他人,看到書案上的大紅側的禮冊,她由衷的感嘆一句:“早知相思苦,孤就把婚期定在冬月了。”不然哪用像現在,還要苦兮兮的再等兩月。

她這麽說黎修允都忍不住笑了,他昨日清點庫房時看到一支很別致的發叉,覺得特別適合她,所以昨夜他便在其上刻了兩個字,如今便借花獻佛送與她吧。

這麽小東西她自然不會記得,他幫忙帶在發間,她也很是開心。見她笑的愉悅,他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尖:“這是庫房的東西,我不過倒個手而已。”

“孤才不管哪來的,只要是修允送的,便是極好的。”所謂赤.裸裸的偏愛大抵如此吧。

說完她才從袖中取出那朵花來,因為保護的極好,此時花也開的正艷。

看著這一朵花黎修允有些疑惑,她送到東西不少,但單送一朵花是何意?這花他倒是認得:“刺玫?南屏亦稱之為玫瑰、徘徊花。”

他只是單純的解釋花名,這個時節找出一株如此盛放的玫瑰已數不易,是以他含笑擡手準備借過,玫瑰有刺,他亦擔心她被傷到。

可是她卻躲開他的手,笑著道:“孤曾聽聞,有一地玫瑰代表愛意,一朵玫瑰代表一生一世一心一意。”

說完她靜靜看著他,等他面色有些微紅她才又笑了:“修允說過信孤,可不能言而不信。”總有一些人就那麽沒眼色,不敢來找她就覺得黎修允好欺負,拐著彎的來麻煩他,她還就不相信了,這天下有哪個男人是心甘情願帶著侍君嫁人的。

感情這是來安撫他來了,黎修允表面不顯內心卻也十分歡喜,孤苦數十年,能有一人真心實意相待,事事順著他的心意,為他考量,怎地能不動心動情。

“他們再來,罵回去便是。孤的太女君,哪個敢強求!”表明心意她才把花送到他的手裏,花刺已經被摘下,他握著也不會有礙。

發現她的細心之處,黎修允說不出的感慨,趁機握緊她的手,許久不願放開。

“殿下此心,修允無以為報,只恨修為有限不能替殿下分憂。”若他真如傳言那般能枯骨生肉、起死回生,那她也不會像今日這般,只能日日與輪椅為伴。

她知他心中所想,看到房內厚厚的醫書,她輕輕搖頭:“從前孤想要的是天下,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如今孤卸下一身重負,世人哪知這就是孤想要的肆意快活。”

她如此想也是黎修允最願意看到的,在他面前她從未隱瞞過,所以他輕輕幫她理了理烏黑的發,趁其不備輕啄她的額間,而後把人緊緊攬入懷中。外人皆言她從雲天之上跌入紅塵之中,換做旁人或許早就瘋魔,她能如此開闊豁達,真真讓人欽佩,又讓他何其心疼。

他不知道到底經歷了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才能讓一個人一夜之間全然換了心魂,他只知眼前這個人能輕易撥動他的心弦。

離開別院她又去了太師府,見到她來太師府的護衛驚得眼都大了。

從前太女為了避嫌極少來此處,今日特意前來,難不成是為了側君一事?

蕭延得到消息第一時間趕到母親那裏:“母親她來了,您是她的姑母,您說什麽她一定會聽的,我要嫁入太女府,您去跟她說,不行就進宮去求鳳後,鳳後總歸要向著自家人的。”

蕭延被人莫名揍了一頓之後,準妻主家不知從那裏聽到消息,竟然提出要退親,這可給他氣壞了。又聽聞蕭廻心裏裝的竟然是太女殿下,還跟殿下告狀說他欺負他,祖母生氣罰他禁足了兩月,這兩個月可給他憋屈死了。

被退親他自然聽到了些風言風語,弄的他最近都不敢出府。不過僅有的幾次出府機會,倒是讓他聽說不少太女府的事跡,什麽奇珍異寶無數,什麽裝飾奢華,太女府的宴會他不曾前去,不少人聽聞都說極為可惜。

從前他只想著太女失勢會如何,可不曾細想,就算是失勢,她也是陛下的嫡女,身份依舊是貴不可言,如今陛下年富力強,聽聞鳳後近日又獨得恩寵,那太女府至少還要風光數年,如此,嫁入其中又怎會被人看輕。

當然他要嫁給太女那就得是太女君,祖母可是陛下恩師,他就不相信祖母去求,陛下還會讓那位質子越過了他去。越想他就越興奮,恨不得此刻就讓祖母和母親進宮。

蕭大人可沒他這麽樂觀,京中都在傳太女十分喜愛黎質子,若只是一時喜愛也便罷了,可偏偏他還是殿下的救命恩人,軍中梟雄最重恩義,因著此事太女不是把與蕭廻的賜婚都拒了。

宮裏她和夫君不是沒去過,但看鳳後的意思,怕是不會讚同。鳳後這人素來與太師府並不親厚,她就是個天生涼薄的,沒想到生了個皇女也如此像他。

宮裏無望,這不太女殿下不是來了嗎,所以她讓蕭延好生準備,既然太女來了,他們自是需要前去見禮的。

同樣蕭廻也收到她到府中的消息,此時他早已大好,但他沒想著前去湊熱鬧,而是吩咐下衛成幾句,而後就淡定的品起茶來。

她到太師府一是看望太師,二是言明厲害,太師也是聰明的,不然不會刻意回避與宮裏的關系,三就是表明心意。若是別人的府邸她可以不留情面,但對於太師府原主還有些感情在裏面。

她言簡意賅,太師沈默半晌最終還是認同了,只是在她準備離時開問出一句:“她,還好嗎?”

她知道太師問的是誰,想到邊境雖過得清苦卻也甜蜜的一家,她笑問:“祖母既關心小姑母,為何姑母寄來的家書,從未收到過回覆?”

她不清楚小姑母當初堅持離家的真正原因,但卻知道祖母極不喜她的夫郎,所有人都對小姑母當年離家之事閉口不提,在邊境那些年她只知道小姑母對姑丈極好。她猜測當年之事大約與小姑丈有關,過錯方應是祖母。

她如此問太師反而沈默,她雖每年一封家書,卻不過只有極簡單的“平安”二字,不言歸期,不問家人,讓她如何提筆回覆。

“祖母,不是所有致歉都能換來原諒,但若一直回避過錯,這心結怕是此生都難打開,祖母年事已高,也不想看著小姑母背負不孝的罵名吧?”

她點到為止,出門迎面碰上蕭延。見到她他似乎很緊張,慌亂的屈身見禮:“太女殿下——”

有人撒嬌起來俏皮可愛,比如穆遙;有人傲嬌起來爽朗可人,比如黎修允。可蕭延這樣一身媚態的討好,只讓她覺得好不猥瑣。

“這就好了,看來孤的人不中了呢。”

她一句話讓蕭延楞住,明白過來她話裏的意思臉色瞬間變了,剛好趕來的蕭大人也皺起眉頭:“殿下,延兒可是你的表弟,你怎能——”

蕭延可是硬生生在床上哭天喊地躺了一月,那時候蕭廻帶回太女府的府醫不願幫忙,他們還覺得奇怪,沒成想竟然是她派人打的。

“打的就是他!”不等蕭大人開口她又訓斥道:“蕭大人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整日小男兒一般窩在府裏,別的本事沒有,長舌之功見長啊。好好的兒女,看看被你們妻夫教成了什麽樣,若是你們不懂管教,就丟進軍營,讓小姑母管教好了!”

蕭延雖然頑劣,卻也見不得母親被人如此訓斥,只是他擡手只喊出一個“你——”字,就被其母制止。

蕭大人敢怒不敢言的態度更讓她不快,雖為同樣為姑母,這位蕭大人確實也沒什麽本事,這就算了,陛下給了閑職她不能按時點卯就罷了,偏偏還經常仗著鳳後作威作福,真真愚蠢至極。

自己無用也就罷了,偏偏幾個孩子也被她教的不成體統,蕭延是個男兒驕縱些也無妨,可她的兩個女兒,也一個個不學無術,若不是這些年原主一直派人盯著,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亂子,鳳後在後宮一直小心翼翼多半也是因為她們。

也是氣急之下,在她離開之時那人嘆息一句:“我是無用,比不得小妹。”

還敢提及小姑母,她真被氣笑了:“天下誰人不知小姑母是邊疆拋頭顱撒熱血的威武大將軍,你,有何面目與她相提並論!”

有些人你不把鞭子抽在她臉上,她就不會知道痛,所以她這句話一出她們母子均不在言語。

不是她不念親情,一心算計她的算什麽親人。

走出太師府回望鎏金的“太師府”幾個大字,她忽然有些恍惚,或許用不了多久,那裏就該換一副匾額了。

蕭廻得知她大罵了蕭大人之後,久久不能回神。看著手中查到的太師府往事,他苦笑一笑還是將其扔進了炭火,她最不喜的就是別人算計,他何必自找沒趣。

寧王府內穆傾寧很快得知她到太師府的消息,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良久忽而說出一句:“也不知沈公子的傷如何了,走,咱們去瞧瞧。”

護衛有些不明所以,沈公子對外說不慎跌倒受傷的,將寧王府撇的幹幹凈凈,殿下若是特意探望,不怕別人起疑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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