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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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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宴會,自然少不得推杯問盞,太女大傷在身以茶代酒旁人不敢多言,這樣的宴會男兒家亦不便飲酒,故黎修允喝的也是茶水。

大安女子多豪放,穆傾然帶頭敬酒之後,芳菲閣也隨之喧囂起來。

齊王君作為今天位分最高的男子,依禮向黎修允敬酒,齊王君很是守規矩黎修允自然也以禮相待。

她對齊王君的表現十分滿意,給她面子她自然也會給足面子,所以見齊王君很喜歡其中一塊玉石,她很是大方的讓人送過去算是回禮。

齊王君有些受寵若驚,還是穆傾然代他道了謝。穆傾然有意拉攏她,見黎修允與齊王君相處融洽心裏開始計較起來,或許從黎修允入手也是不錯的選擇。

輪到安王側君時黎修允卻遲遲未起身,不是他不願起,而是身側的人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必起身。

穆傾嵐身邊的側君見此很是委屈的望了自家王爺一眼,告狀的意思十分明顯,穆傾嵐本就不悅這又被駁了顏面,怒而直呼其名:“黎修允,你這是何意?”不過是未過門的太女君,竟然連她的側君都不放在眼裏,也太沒規矩。

穆傾嵐話音未落她徑直把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茶杯恰巧在穆傾嵐腳邊一寸遠的地方落地,滾燙的茶水濺濕了她的衣擺。

“安王可是對孤不滿?”不等穆傾嵐回話她又接著道:“如此大呼小叫成何體統,這便是蘭貴君教你的規矩?”

讓一個小小側君給黎修允敬酒,他不起身是理所當然,就是她的正君來了,黎修允也是不必起身的,這才是大安的規矩。

她罵就罵了,可偏偏開口提了蘭貴君,這是明確告知她蘭貴君與這位側君一樣都是侍君,上不得臺面。穆傾嵐真是氣急,看偏偏又不能開口反擊,公然頂撞太女那可是不敬。

穆傾嵐正氣悶之時,穆傾寧擋在她面前開口:“二皇姐息怒,此事若要傳到宮裏,怕是——”三皇姐是太女,別說訓斥一句,就是打了罵了她也只能忍著。一句明面勸解暗中的挑撥,讓穆傾嵐面色更沈:穆傾寧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當然,穆傾寧也看不慣她此舉就是了,說好聽的她帶的是側君,說難聽的就是侍君,這樣的宴會帶侍君而來,就已不合規矩,太女不曾生氣算是給足了她顏面,明明她無禮在先,再鬧下去丟的可是她安王府和蘭貴君乃至整個皇家的臉面。

穆傾嵐好容易壓住怒意,擡頭卻有又見她與邵府的人舉杯對飲,邵府是安王正君的母族,半年前邵大人被馬場之事牽連連削兩級爵位,她原就不喜正君此事之後更是越發不待見,沒想到太女竟然還邀請了她們。

她真懷疑她與太女府相克,看到邵家人不善的眼神,她氣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身旁的側君想相勸被她一個眼神嚇退。

邵家人雖被馬場之事牽連,卻也知此事不能怪罪太女,遂今日前來也帶著幾分歉意,沒想到殿下竟全無責怪之意,心中大喜之餘對穆傾嵐的態度也悄悄轉變。太女受傷一事陛下已經責罰齊王和一眾人等,此事也就終結,陛下都不再追責,太女也不記恨,可偏偏唯有穆傾嵐這兒過不去。

邵家人聽聞最近她不待見安王君,原本只是聽聞,不曾想這樣宴會她竟然放下正君帶側君而來,這不是打他們邵府的臉嗎?

肅王看戲人一般,等這邊唱罷她又興致勃勃轉向旁處,看著這滿院子的賓客她心情大好,她就知道彥兒這丫頭,就算傷了,心也不會安分,如此深的她心啊。

流月見她很是愉悅陪著多飲了幾杯,在座的賓客他認識不少,可沒有人願意多看他一眼。不對,女子沒人願意看,那些夫君們可不一樣,他們很是熱切投過來的眼神一道道皆如刀子一般。

肅王都忍不住感嘆一句:“看來不喜流月之人比本王還多,本王帶你來可真是失策啊。”

流月笑笑,他今日前來目的是想取回那件衣衫。但見太女殿下如此護著那位黎公子,他只能寄希望於肅王。

“王爺,可還記得流月的請求?”

肅王聞言驚了一下,好像不記得了呢,她揮揮手顯然已有些醉意。

流月見此也知她指望不上,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她能幫忙制造與黎修允獨處的機會,這次肅王到沒拒絕。

穆遙今日就是來看熱鬧的,只要皇姐不吃虧,他就高興了。可高興了沒多久,他就發現蕭廻竟然也在。

人群喧鬧之時他悄悄讓人把蕭廻叫了出來:“蕭公子不是瞧不上皇姐嗎,如今又來做什麽?”穆遙一直認為是蕭廻不願嫁入太女府,不然皇姐怎會娶一個質子為太女君。

蕭廻聽他如此說很是吃驚:“小皇子何出此言?蕭廻就是有十個百個膽子,也不敢輕視太女殿下?”不過因此他也明白,他和殿下婚事怕是殿下親口所拒。如此,那他還有希望嗎?

穆遙看他毫不慌亂便知自己想差了,只是他不明白,蕭廻明明不差,甚至出身還比黎修允好上許多,為何皇姐不選他?

蕭廻亦想知道他輸在哪裏,所以很是為難的看向穆遙,希望他能幫忙找尋答案,只是這話他還沒問出口,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她的宴會竟然有人暈倒,這可是件大事,她立即吩咐府醫前往偏院。

蕭廻畢竟是太師府的人,她也不好置之不理,把宴會交給黎修允,也來到偏院。

她到時府醫已經把完脈,蕭廻是男子府醫要查看傷勢她需得回避,只留府醫與穆遙在房內。

府醫掀開蕭廻的衣物,穆遙就看到橫七豎八的痕跡,有鞭子抽的、棍棒打的,還有分不清什麽利器造成的青紫。

“這——”穆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蕭廻是祖母最喜歡的後輩,誰敢傷他?

又聽府醫說:“若這傷只停留在表明還好,可看蕭公子的脈象分明已經傷到了內裏,怕是得好生將養一段時日。”

穆遙從未見人傷的如此之重,渾身上下竟沒有一處完好,他氣急喊出一句:“是誰傷他?”

穆遙在太師府數日,與祖母都不見得有多交好,但是蕭廻不同,自從把他作為姐夫的備選,他就打心裏認為此人是極好的。

蕭廻身邊的侍從被他嚇得徑直跪倒在地,吱吱嗚嗚不肯說話,穆遙見此更惱了:“狗東西,再不說本皇子砍了你!”

“是延公子,延公子被人所傷,找不到兇手,這幾日便拿公子出氣,每日只要他疼痛難耐,就命人過來打我們公子,他不許府醫來看,更不許我們出府尋大夫。”若不是蕭延怕太師有所察覺,公子的臉面怕都難保。

“蕭延?看本皇子不教訓他!”穆遙剛出門就被她攔住:“皇姐,蕭延欺人太甚,我要幫蕭廻報仇!”他越想越覺得蕭廻可憐,他雖得太師喜愛,可寄人籬下總歸是客,蕭延善妒,他又處處勝過蕭延,這日子定是水深火熱。

今日是巧了剛好暈倒在他面前,若是別的時候,他還有命在嗎?

“聽一面之詞就去報仇,穆遙,你是豬腦子嗎?”不過是下人的一面之詞,人家苦主還未吐露一個字,他就風風火火的跑過去,找虐嗎?房內的情形她已知曉,說起來此事還與她有關,畢竟派人去揍蕭延的是她。

“報仇,然後呢?”這臭小子不會以為把蕭延打一頓就完事了吧?蕭廻終究還是要回到蕭府去的,蕭延若想再收拾他多的是機會,而且下手只會更狠。

穆遙一直生活的宮裏,女帝嫡幼子,如此地位自然無人敢招惹,所以他所有的手段不過是撒撒嬌討好討好女帝,有女帝偏愛父後寵溺,誰敢在他面前使手段,所以他根本沒有見識過後院的勾心鬥角,當然,她和原主也都沒真見識過,她所有的認知都是從電視或小說裏來的。

穆遙被她問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氣呼呼的停在原處。

她也沒有再上前詢問蕭廻傷勢,有府醫在他死不了,不是她狠心,蕭廻身在太女府能完好長大,還能在京都有第一才子的美稱,絕不是毫無心機手段之人。

他與蕭延共同生活也幾年之久,從前並未傷過莫名被傷已是稀奇,這次若非穆遙尋他,說不得他就會暈倒在眾目睽睽之下,那時她必卷入是非,所以這事處處透著蹊蹺。

人她可以救,但她決不允許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耍心機。想利用她,這算盤從一開始就打錯了。

當然這樣活生生的例子,用來給穆遙上課也是極好的,所以她什麽也不說,就讓穆遙看著,自己悟出來的才更能入心。

穆遙本想開口求她收留蕭廻,但見她面色沈重,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黎修允久等她未歸,過來尋她時穆遙先走了過來:“黎公子,本皇子有事——”求皇姐不行,就找他好了,他就不信黎修允敢拒絕他。

黎修允猜到他的用意,還以為也是她的意思,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恰巧這時又有下人來報說府門外來了一個姓柳的醫者,指名要見黎公子。

姓柳的醫者,莫不是柳神醫?她還沒有開口,穆遙就興奮的大叫:“柳神醫,柳神醫來了,還不速速請進來!”

這時穆遙也不管房內的蕭廻了,蒼天有眼,柳神醫來了,他的皇姐有救了,在他心裏皇姐才是第一位的。

她蹙眉,這柳神醫是巧合,還是別有用心?

房中昏睡的蕭廻也在此時睜開了眼睛,終究事情沒有往他預想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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