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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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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面前誰人能占了便宜去,沈泉放下心思,開始向她稟報近日京中動向:“祁王被罰思過兩月,卻也躲過了許多追責,馬場之事因著殿下和她的缺席便以殿下英勇救弟徹底了解,如今誰人再提及皆是對陛下不敬,她也算了了後顧之憂;

安王暗中已開始四下走動,殿下也知蘭貴君一族野心勃勃,大皇子嫁入儲家他們又如虎添翼,殿下不在京時他們就已蠢蠢欲動,如今心思更是昭然若揭。

寧王雖然年幼,卻長了顆七竅玲瓏心,如今開始建府,陛下與其父君也已開始為其謀劃親事,據我所知有意結親的三家不止,且哪家實力皆不俗。”

沈泉如此用心她十分欣慰,原主歸京不過半年,雖有根基但畢竟離開太久,七年的時間足夠局勢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原主的計劃是用兩年的時間把權利重心從軍中轉移到朝堂之上,只不過這一傷打散了她的全盤謀劃。

她身上被人惦念的無外乎兩點:掌兵之權、太女之位。

都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取其一她不在意,可如今卻有人想一把逗拿去,這心思也就太貪婪了些。

沈泉頓了片刻又繼續道:“京都那些傳言無傷大雅,殿下若不在意便也無妨,只是這幕後推手眾多,不知殿下要如何應對?”

“流言罷了,何必在意。至於幕後之人,孤很快便讓她們歇了這份心思。”她心裏已有計較,沈泉也就放心了。

沈泉進太女府在外人看來站隊的意思十分明顯,所以她開口囑咐:“阿泉在外,還要多加小心。”

沈泉躬身應了聲是,她既入得了朝堂,自然是有幾分本事,但此時她堅定不移的站在她這裏,是因為她相信就算沒有雙翼,太女依舊是她仰望的太女,旁人輕易撼動不得。

此時沁心閣,沈思源見到人之後就一直在自責:“早知今日,我就不該求母親諫言讓你入了太女府。如今你被困在這裏出不得,我這心裏好幾只貓兒抓著似的。”

又看到杜衡趙叔也在,他就更難受了:“趙叔一直是你的軟肋,如今他也被困於此,你要走出去該是何等艱難?我是無用至極,上次你托我的書信,我花費了兩月有餘才幫忙送出去,如今你們又都落於此處,我該怎麽救你們出去啊?

……還有杜衡,我該早早告訴他們換個去處躲得遠遠的,而不該聽信姐姐的話說太女是什麽大善人,不會虧待你們……”

沈思源進門後嘴巴就沒停過,好容易等他停下來了,杜衡疑惑的問道:“沈公子,您是從哪看出我們再此受了大委屈的?”

他們居住於此,府中之人皆禮遇有加,對趙叔更是照顧的無微不至,他的病癥近日都減輕了不少呢。至於主子,那就更不用說了,吃穿用度無一不是最好的,他這幾日心情似乎很不錯,獨自落寞的時間都少了許多。

“不是傳言說太女將你們拘禁於此不得出嗎?”

“並無,太女殿下從未說過不許我們出府,只是府中所用應有盡有,主子和我們都無需出門罷了。”杜衡生怕他不信還拉著他看了太女的諸多賞賜,這轉了好一圈沈思源才終於不再言語。

沈思源從未到過太女府,杜衡帶著轉了一圈後感嘆一句:“不曾想,太女府竟如此奢華?”只是尋常的院子就如此破費,那這太女也不似傳聞中那麽清明嘛。

“此處是她的主院。”黎修允一句話驚得沈思源恍惚了好一會。哪有把主院讓給客人住的,太女到底在想什麽?

“還有傳言說太女要娶你為太女君,修允可知此言是真是假?”

“真!”

如此沈思源便不再多話,只是他心裏又有別的擔憂。縱然太女親筆上書,就算陛下開恩,也難保不會再生別的事端,想當年大皇女可就是正君和兩位側君同日擡進的齊王府。

若太女君也是如此,那黎修允可如何招架,就算他有太女君之位,雙拳難敵四手,更別說日後進門的侍君還不知有多少。

怕他多心,這些沈思源又不能明說,只能一個人幹著急。

回府的途中沈思源再三與沈泉確認:“姐姐,太女殿下可是真心要娶修允為太女君?”

“那是自然,太女殿下從不說謊。”

“姐,若黎修允真的做了太女君,可能執掌中饋?可能獲得太女君之印?可能入皇氏族譜?”太女殿下的許諾自然是好的,但多少海誓山盟最終都不是敗給歲月了嗎?

他如此步步追問,沈泉很是疑惑:“怎地,阿源可是也愛慕咱們太女殿下?”她不過一句玩笑,沈思源卻不面色凝重起來,他愛慕的另有其人,只是他卻不再那人的備選之列。如今他也快到冠禮之日,父親也開始為他的親事憂心,如此他亦不知該如何。

沈泉發現他有異本想追問,不巧剛好有人攔了他們的馬車,她只好下車行禮:“齊王殿下大安。”

穆傾然得了消息就在此處等她,看到馬車裏沈思源也在,含笑一起邀約:“集雅堂上了新茶,本王聽聞小沈大人素愛品茶,不知可否有幸邀小沈大人和沈公子一同品鑒。”

齊王之邀怎能拒絕,沈泉聞言忙躬身回覆一句榮幸之至,便帶上沈思源與穆傾然一同進了集雅堂。

沈泉剛進集雅堂,消息就傳到了她的耳朵,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不僅不在意還吩咐下去:“沈泉之事,不用事無巨細皆報。”

當然這件事也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到了另外兩位皇女耳裏,沈泉是太女的人,齊王此舉卻是為哪般?拉攏示好?此時拉攏可是正犯了陛下的忌諱,她應該不會那麽蠢。

難不成真的只是邀人品茶而已,這說出來怎麽就那麽不讓人信服呢?

…………

這日一早,她醒來便命人準備朝服。

她的朝服已經有日子沒穿過,尹春看看時辰小聲問出一句:“殿下,您這是要去早朝嗎?”尹春話音未落就被林秋拉扯一下,殿下如此怎能上朝啊。

尹春自知說錯話了,趕緊跪地請罪,只是她還沒跪下去就被她擡手托起,這一大早的把人折騰起來,又是朝服又是朝靴的,從前上朝都是尹春伺候,她這麽問也是無心。

朝服很是合身,看來她這兩月過得還順遂,正好衣冠她自嘲一句:“太和殿的門檻太高,孤自是去不得。”

進宮,是她早就有的想法,一來她得了許多賞賜都不曾進宮謝恩,二來她已經上書三次,這賜婚的聖旨卻遲遲不下,她得去弄明白是為何。

一切準備妥當,她回頭囑咐一句:“此事莫要告訴修允。”此去定不會太平,她不想讓他擔心。

她算的時間剛好,等她到了勤政殿女帝早朝也剛好結束。每日早朝之後,都會有朝堂重臣被留下與女帝出謀劃策,今日亦是如此,只是因著她的到來,那些朝臣暫被安置在了偏殿。

她讓人傳話說是家事,想來女帝明白她的意思定會將齊王等人留在禦書房。

禦書房內母女二人相對而坐,她因為腿有不便倒也免了那些跪禮。倒是被女帝留下穆傾然等人只能跪地等候女帝訓示。

女帝第一次見她坐輪椅的模樣,從前她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此時安安靜靜坐在那裏,讓她有一瞬間的悵然,許久才關切的問出一句:“彥兒,可還好嗎?”

女帝開口喚出她的乳名,她自然也換成女兒的姿態:“勞母親掛懷,傾彥一切都好。”說著她還擠出一個標準的微笑。

在女帝與其他人看來看來這個笑是百般無奈與心酸,也是,驟然如此,她還未倒下已然是萬幸。

此時女帝一身明晃晃的龍袍端坐著,她亦一身杏黃色的蟒袍端坐著,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視,惹的齊王等人多少有些心有不甘,可明知她故意她們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在心底暗暗罵她一句瘸子罷了。

其他人不過看客,今天這樣的場景她當然需要觀眾,因為有時人最相信的便是親眼所見。

看女帝面露憐惜之色,她心下了然,但今日她來可不是要女帝自責的,女帝的愧疚之心就那麽點,此次用了以後便沒了。所以不等女帝表現出傷感,她便一手扶著輪椅搖搖晃晃的跪倒在地。

齊王等人見她跪倒皆是一驚,她要做什麽,母皇明明已經免了她的禮?

“母皇,皇兒無用,辜負了母皇之期,如今殘缺之軀,難負北門之寄,求母皇開恩,收回虎符,亦收回這千金之擔。”說完她將虎符雙手奉上。

墨色的虎符在她白皙的掌心格外耀眼,她顫抖的雙手托起的不僅僅是虎符,更是她遠征北境腥風血雨七年的心血。

歸還虎符,意味著她放下掌兵之權,在所有人看來此時這都是最不理智的選擇,但她卻這麽做了。

女帝看到虎符皆是一震,何況她人。

作者有話要說:  o(╥﹏╥)o最近年終總結,要崩潰了,有沒有同病相連的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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