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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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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信鴿輕巧的飛入雨都北同街的歐陽府裏。

歐寒將信鴿腿上的短信拆下,遞到書案後批閱文書的歐陽文宇手中。

已是將近兩月過去,不出意外的話左相大人應該是準備返程了吧!公子也終於可以放心了。

歐寒的思緒尚未轉完,便看見展信而讀的歐陽文宇面上血色一點點褪盡,直至慘白。

歐寒的心一點點提起來。

“公子,發生了何事?”歐陽文宇將手中的短信遞了過來,歐寒接在手中。

“雪往山頂,左相所尋之物已得,然,山頂驟崩,左相為救眾人,墜落雪往山北,生死不明。”

信是雲鴻親手所書,短短幾字卻將人從希望的雲巔輕易擊入萬丈深淵。

歐陽文宇提筆繼續批閱面前一摞摞的文書,除面色慘白外似毫無影響。

歐寒看在眼中,卻大為著急。

幾乎是同一時刻,天子密衛的傳書也已到了皇宮龍洛泱的手中。

同樣的消息不過是經由不同的人傳到不同人的手中。

龍洛泱驚怒的拍案而起,“混賬!”

陸朗在階下跪倒,“皇上息怒。”

“息怒?你讓孤如何息怒?且不論清雨身邊跟隨的四人,暗修的信中說文宇暗中派了十六名暗衛,十六名,加上孤派的六名,二十六人,二十六人竟能任由清雨墜下雪往山,真是一群廢物!”

“皇上,事發突然,他們畢竟也是人啊!”

“可是我派他們去是幹什麽吃的,文宇派他們去幹什麽吃的,保護清雨啊,這倒好,事到臨頭,反而是清雨護得他們毫發無傷,應該被保護的人卻生死未蔔,簡直豈有此理!馬上下令,立即抽調一百名天子密衛,不惜一切代價查找清雨下落,告訴暗修等人,找不到清雨,或者清雨有個萬一,讓他們提頭來見!”

“是。”陸朗立刻領旨出了殿門。

龍洛泱重重坐在龍椅上,心止不住的狂跳,剛才一怒之下未及深思,如今想來,竟是無法抑制的強烈不安,雪往山高在千丈,文宇不久前說的話似乎就響在耳邊。

“極雨,我總是覺得這次清雨去雪往山有些不妥,心裏一直有不好的預感,雪往山位於我朝與雪巖邊界之處,山北便是雪巖所在,這樣萬一發生什麽事……”

自己當時是如何寬慰他的,哦,雨辰與雪巖已經結盟,誰敢明目張膽的對雨辰左相不利?

可是雪巖三殿下是何人,夕霞二十萬雪巖大軍幾乎全軍覆沒,若是清雨落到他手中……

清寧居的書房,氣氛十分沈重壓抑,歐寒在旁悄聲靜立。

哐當一聲,房門被人撞開,孟清溪闖了進來。

“大師兄,聽說三師兄出事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孟清溪氣喘籲籲的問,已是十二月的天,他卻滿頭大汗。

歐陽文宇握筆的手絲毫未停,刷刷點點幾筆將最後一本文書批完,站起身來,口氣鄭重而冰冷,“你不必管這些,你只要掌好左相之職就好。”

孟清溪知趣的閉了嘴,歐寒在旁使了個眼色,孟清溪只得出聲道:“那,大師兄,我先回去了。”

他心裏也是憂急萬分,可眼見素來溫雅平和的大師兄臉色慘白,語出冰冷無情,已覺出事情可能十分不好,遂也不敢再多問,只得壓下心頭疑惑,又急匆匆離開。

“歐寒,準備好馬匹和必需之物,近幾日我們有可能出遠門。”歐陽文宇沈聲吩咐。

“是。”歐寒在心中道一聲“果然”,出門準備。

歐陽文宇出了清寧居,牽馬出了府門,打馬直奔皇宮而去。

乾雨殿的東書房,歐陽文宇見到了滿面愁容的龍洛泱。

“什麽?你要親自去找?你瘋了?”龍洛泱忍不住大聲道。

“我沒瘋,我很正常,我若瘋了就不會來找你,早就離開雨都出城了。”歐陽文宇反常的平靜。

“暗修來信說清雨身邊一共有二十人隨行,可是你派去的?”龍洛泱的聲音又放低下來。

“是我,難不成你以為我真會任由清雨一人和魚素前往雪往?”

“怎麽搞的?二十幾人連一個人都保護不了。”

“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極雨,兵防布置你應該都清楚,暫時先交給你,清溪一直做得不錯,這個也不必擔心,清雨失蹤一事先不要聲張,我不希望有心人借此無事生非。”

“我知道,你盡可放心,可是,畢竟你們兩個是雨辰的左膀右臂,一下都離開,朝堂難免有所動蕩。”龍洛泱擰緊了眉頭,五指輕擊桌案。

“明天早朝之時,你下一道旨,派我巡視邊防吧。”

龍洛泱擡起頭來,“非去不可?依清雨的能力,我不相信他會……”

歐陽文宇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不遠處的窗邊,將窗戶推開,寒風穿窗而入,他墨色的長衣微微被風吹起,龍洛泱看著他的背影,竟有些說不出的蕭索和遙遠。

“她跟以前不同了,她的身體很不好,所以我一定要去。”歐陽文宇的聲音伴著寒風傳入龍洛泱耳中,聲音輕緩卻帶著緊繃的顫抖。

龍洛泱當即不再有絲毫猶豫,“好,你盡管放心去找他吧。”

孟府梅園之中,又是一年寒梅怒放之時,孟清溪正在跟孟百裏討主意。

“爹,我從秋楊那裏得知三師兄出事後就疾奔大師兄那裏去,可大師兄不讓我插手,歐寒又連連

給我使眼色,我也看出大師兄似乎很是反常,也就沒敢多呆。可你說我也很擔心啊,到底該怎麽辦?爹,你幫忙出出主意吧!”

“清雨是去了雪往山?”孟百裏四平八穩的問。

“是啊,聽秋楊說是去找什麽東西。”

“這個孩子,看來還是沒有聽進去啊,也罷,天意難違啊!”孟百裏意味深長的長長嘆了口氣。

“爹,你說什麽天意難違,你倒是快說該怎麽辦啊?”孟清溪一頭霧水。

“雪往山在雪巖邊界處,清雨看來有極大可能落入雪巖國內了。”孟百裏的口氣十分肯定。

“那可怎麽辦?雪巖雖然派了雪落舞來和親,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這其中局勢到底如何,三師兄與大師兄又是五年前夕霞之戰的主帥,這下送到人家家裏去給人欺負,那還有命嗎?”孟清溪急的臉紅脖子粗,坐都有些坐不住。

“看來你隨在清雨身邊倒是學了不少啊?”孟百裏輕捋頜下長須,面上隱有自豪。

“爹,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怎麽看你一點不著急的樣子?三師兄不僅是你的徒弟,那可還是你的義子我義兄呢!”孟清溪有些看不下去的埋怨道。

“你放心,你忘了你大師兄,二師兄是何身份了嗎?”孟百裏微瞇了眼,不以為然道。

“你是說他們會親自出手?”

“不必親自出手,一個是雨辰國君,一個是雨辰右相,只要清雨還活著,就一定會回來的。”孟百裏說到最後的時候,語氣裏才略略有了些沈重,若是萬一,那便……

雪往山北麓靠近雪巖的冬落獵場,一年一度的冬季狩獵便在這裏舉行。

雪巖皇族眾人,雪巖帝雪英天,大皇子雪落塵,二皇子雪落湛,三皇子雪落幽今年首次同時參加了此次冬獵活動。

雪巖狩獵的營帳就搭建在冬落獵場的南側,再往南去,相距約三十多裏便是連綿的忽雲兒山脈,而距其最近的山峰便是雪往山。

除雪巖皇室眾人外,各大臣及各部落的族長及族內親眷也都有親臨,又因此次是冬獵舉行多年來首次三位皇子同時參加,自然各大臣及部落的女眷尤其是年輕的姑娘們都趕了來。

冬季的酷寒絲毫未減少她們一賭三位皇子風采的熱情,也因此,此次冬獵顯的格外熱鬧。

一大清早,二皇子雪落湛便帶著自己的親隨離開營地,四處閑逛起來。

雪巖的這位二皇子也生就了一副好相貌,只是為人太過荒誕不羈了些,宮中之人都知道這位二皇子的底細。

時年已二十六歲的二皇子雪落湛已有了四位妃嬪,可是他偏偏不愛紅顏愛藍裝,見到稍微清秀些的太監和侍從,他便要將其納入自己宮中,有不從者更是軟硬兼施,直至得手為止,使得宮中一些模樣稍稍俊秀些的宮人和侍衛或避而遠之,或自請調離。

雪英天不止一次的訓斥過他,但他卻是屢教不改,最後雪英天見他也未鬧出太大的事來,也只得

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三殿下雪落幽首次聽聞這件事的時候,嘴角微勾,露出一個頗為不屑又有些意味不明的淺笑來。

一望無際的冬落獵場上,雪落湛帶著自己的親隨一路打馬直奔雪往山腳下而來,因為他常聽人說山中多有雪狐出沒,而雪狐又是難得一見的靈物,若是能逮上一只,那可是一件樂事。

隨從們四下散開,手中拿著套桿和弓箭,各自開始尋找,雪落湛騎在馬上優哉游哉的吆喝道:

“你們都仔細點兒!要抓活的,千萬不要給本殿下傷了它,雪狐可是靈物,聽見沒?”

“是。”隨從們紛紛應聲。

“殿下,這裏好像有個人!”一名隨從在不遠處的地方忽然喊道。

雪落湛有些不耐煩,“什麽人不人的?讓你找雪狐又沒讓你找人?耳朵沒帶啊!”

“不是,殿下,您,您過來看看吧。”那名隨從旁邊的幾人已經圍攏了過去,紛紛露出萬分驚訝

的表情。

雪落湛從馬上跳下來,邊走邊罵道:“一群不長進的東西,見到個人就嚇成這樣。”

他走到眾隨從身後,眾人紛紛閃出條路來,露出雪地上一個微微側臥的白色身影來。

那人半張臉被積雪所掩,露出的半張臉膚如寒玉般剔透,鼻似瓊玉細細雕琢,眼簾輕合,睫毛在

玉般的面上投下密集的剪影,唇色青紫。身上一件雪色白裘,冰冷華貴,腦後烏瀑般的長發直到腰際,有些散落在了身前。

那人似一個無意中沈睡在此的天界仙人,讓人不忍輕擾。

雪落湛驚得微瞇了眼,遮住了他眼中深沈的眸光。

他受到蠱惑般的擡步上前,將雪地中人輕翻,露出了完美無瑕的整張臉,同時也看見了那人嘴角已經凝固的長長的血跡。

他的心不受控制的一陣抽痛,連呼吸都為之一窒。

那已經暗紅的血跡也明白的告訴了他,雪地之中的這人並不是仙,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彎下身去,將手探在那人鼻下,極微弱的呼吸若有若無,若非四周靜寂非常,他又格外上了心,恐怕便要以為這是具屍體了。

“回營!”他彎腰親自將人橫抱起來,轉身回到自己馬前,先將人小心扶坐在馬上,然後才小心

翼翼的也上了馬,將人攬在懷中,打馬回營。

作者有話要說: 我更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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