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下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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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註定無眠，我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等著外面的動靜。
樊媽媽安排好之後又再次回了我的房間。我側躺於床榻，她不停在我床前來回踱步。
約莫到了醜時，火燭燃盡了一根，終於響起了敲門聲。
樊媽媽與我對視一眼，趕緊去開了門。
五六搓著手走進來，面色沈重，看著樊媽媽和我道：“抓到了。”
我吃力地起身，樊媽媽趕緊過來扶我。
我看著五六問：“是誰？”
“是樂顏。”
竟然是她？我想過許多盛音坊裏的人，但比我還先進入盛音坊的樂顏，卻並不在我考慮之列。
樊媽媽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樂顏來盛音坊的日子比我還早，算起來已有四年多了，一直本本分分，怎會往玉容膏裏下毒呢？
“關在哪了？快帶我們去看看。”樊媽媽扶著我往外走，五六則在前面帶路。
事情並未鬧大，樂顏此時正被綁在她自己的房間裏。我與樊媽媽進去時，她雙手被綁在身後，正低著頭坐在椅子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聽見我們進來的動靜，她擡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
五五走上前來，道：“在後廚逮著她的，正準備把這個放出去。”他遞過來一直綁著傳信筒的鴿子。
樊媽媽接過鴿子，從筒中取出紙條，看完之後重重地嘆了口氣，遞給我。
“已定皇後確歿乎？”
我仰著脖子深吸著氣，看她時，她依舊是一臉漠然的神色。
我緩緩上前兩步，“啪”地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在場眾人皆是一驚，樂顏鼓著一雙媚眼恨恨地盯著我，我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在她左臉。
她嘴角噙出血，倒是冷冷地笑了兩聲，帶著一臉得意的神情看著我，雖是疑問，語氣中卻是滿滿的篤定：“皇後已經死了，是麽？”
“你為什麽要害死他們！”我猛地上前一步揪住她的上衣問到。
“他們？如此說來我的消息不及時，還有意外收獲。”
“哼！”她得逞的陰笑讓我怒極，我狠手一推，她便隨著椅子一同摔倒在地上。
我聽到她的頭重重撞在地面的聲音，但她卻並不惱怒，在發懵片刻後開始不停地笑，越笑越大聲，越笑越刺耳。
樊媽媽和五五、五六皆如看怪物般看著她，她兀自勉強撐起身子，索性便側著身子坐在地上。
“樂顏，你來盛音坊四年，我自問待你不薄，要名要利你都有了，你為何要如此做啊。”
樂顏聽到樊媽媽的聲音，終於收起了那詭異的笑，甚至現出些歉意。她依舊坐在原地，低著頭道：“對不起，要說對不起，也只能對你說了。你對我很好，是除他之外對我最好的人，我對不起你。”
“他？他是誰。”
面對樊媽媽的追問，她卻不再回答。
“樊媽媽，五五、五六，勞煩你們出去一下，我有事想問一下她。”
“念仇，你身子不好，我陪著你罷。”樊媽媽關切地道。
“不用，你也忙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五五、五六守在門口就好。”
樊媽媽還想留下，最終拗不過我，嘆了口氣便走了。
屋裏只剩我和樂顏兩人，因我剛才的暴力，她此時臉上兩個紅紅的巴掌印格外顯眼，頭發也是散亂著的，如此頹唐卻依舊掩不住她眼裏的不屑。
“你還想問什麽？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我往她身邊走去，緩緩蹲下身子，她不想看我，我硬掰著她的下巴逼她與我對視。
“此次下毒，你用的是鳳尾花。”
“此事你不是已經明確了麽。”
“大德八年，衛國與北漠大戰，北漠往河裏投了鳳尾花毒，毒害了衛國眾多士兵和軍醫將軍，是否是你們做的？”
她緊蹙著眉意外地看著我。
“你怎會知道那場戰役的毒？”
“你只需告訴我，是，與不是。”
她與對視，眼珠子快速地左右動著，嘴一張一合，最終卻把臉撇到一邊，什麽都沒說。
“那就是了。”
我站起身篤定說到。
“你到底是誰？”她警惕而淩厲地問。
我冷冷地看著她，道：“你們的仇人。”
屋外是暗沈沈的黑夜，一切都歸於靜謐，但得知這些真相的我，卻心緒難平。雖那場戰役並未害死父親和琉玨，但也是九死一生，更害得眾將士戰亡，邊城百姓流離失所。那時荀揚告訴我，北漠人請了軍師，現在看來，我離那位軍師的真面目只差一步了。
“背後指使者是誰？”
“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告訴你？”
她冷笑著問。
“不願意說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
她依舊帶著輕蔑的笑，看著我的眼神如同在看戲臺子上的醜角。夜已深了，我懶得再跟她費神，喚五五、五六看好她便回房了。
躺在床上，卻是整夜輾轉難眠。年少時經歷的那場戰役，本已在記憶中淡化了，但如今一場變故卻突地將回憶拉回當年。父親琉玨還在世，荊府無比光耀，沈曄還是個朗朗少年，不是瘦骨嶙峋的模樣，荀揚還是曹旬，與世無爭地在竹舍為我制藥，那時多好。
若是能回到當初，寧可這臉比那時再醜陋十倍也是值得。
第二日，我一大早便去了樂顏房中，搬了凳子與她對視著。
“怎麽樣，考慮清楚了麽？告訴我指使你的人是誰？”
“其實已不需要我說了，不出意外，你們很快就會知道。”
我微醺著眼問：“什麽意思？”
她不置可否，低著頭不看我，房中又是一陣沈默。
僵持之際，五六急迫的敲門聲打斷了此時的寂靜。
“念仇姐姐，樊媽媽找你去她房間，挺著急的！”
“可說了什麽事？”
“沒說，就是讓你快著點。”
我看向樂顏，卻恰好看到她低著頭看不清五官，卻恰好能看到嘴角扯起的詭異微笑，隨著微笑，她眼睛上瞟看著我，宛若地獄鬼魅般滲人。
我隨五六去了樊媽媽屋中，她正在房裏著急踱步，見到我便一把將我拉進去緊閉了房門，緊蹙著眉滿是焦慮道：“京城裏的消息來了。”
“皇後和吳王逝世的消息？看來終是瞞不過了。”
她搖著頭打著顫栗道：“不止。”
“不止？什麽意思。”
“京城裏傳來消息，皇上也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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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媽媽安排好之後又再次回了我的房間。我側躺於床榻，她不停在我床前來回踱步。
約莫到了醜時，火燭燃盡了一根，終於響起了敲門聲。
樊媽媽與我對視一眼，趕緊去開了門。
五六搓著手走進來，面色沈重，看著樊媽媽和我道：“抓到了。”
我吃力地起身，樊媽媽趕緊過來扶我。
我看著五六問：“是誰？”
“是樂顏。”
竟然是她？我想過許多盛音坊裏的人，但比我還先進入盛音坊的樂顏，卻並不在我考慮之列。
樊媽媽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樂顏來盛音坊的日子比我還早，算起來已有四年多了，一直本本分分，怎會往玉容膏裏下毒呢？
“關在哪了？快帶我們去看看。”樊媽媽扶著我往外走，五六則在前面帶路。
事情並未鬧大，樂顏此時正被綁在她自己的房間裏。我與樊媽媽進去時，她雙手被綁在身後，正低著頭坐在椅子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聽見我們進來的動靜，她擡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
五五走上前來，道：“在後廚逮著她的，正準備把這個放出去。”他遞過來一直綁著傳信筒的鴿子。
樊媽媽接過鴿子，從筒中取出紙條，看完之後重重地嘆了口氣，遞給我。
“已定皇後確歿乎？”
我仰著脖子深吸著氣，看她時，她依舊是一臉漠然的神色。
我緩緩上前兩步，“啪”地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在場眾人皆是一驚，樂顏鼓著一雙媚眼恨恨地盯著我，我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在她左臉。
她嘴角噙出血，倒是冷冷地笑了兩聲，帶著一臉得意的神情看著我，雖是疑問，語氣中卻是滿滿的篤定：“皇後已經死了，是麽？”
“你為什麽要害死他們！”我猛地上前一步揪住她的上衣問到。
“他們？如此說來我的消息不及時，還有意外收獲。”
“哼！”她得逞的陰笑讓我怒極，我狠手一推，她便隨著椅子一同摔倒在地上。
我聽到她的頭重重撞在地面的聲音，但她卻並不惱怒，在發懵片刻後開始不停地笑，越笑越大聲，越笑越刺耳。
樊媽媽和五五、五六皆如看怪物般看著她，她兀自勉強撐起身子，索性便側著身子坐在地上。
“樂顏，你來盛音坊四年，我自問待你不薄，要名要利你都有了，你為何要如此做啊。”
樂顏聽到樊媽媽的聲音，終於收起了那詭異的笑，甚至現出些歉意。她依舊坐在原地，低著頭道：“對不起，要說對不起，也只能對你說了。你對我很好，是除他之外對我最好的人，我對不起你。”
“他？他是誰。”
面對樊媽媽的追問，她卻不再回答。
“樊媽媽，五五、五六，勞煩你們出去一下，我有事想問一下她。”
“念仇，你身子不好，我陪著你罷。”樊媽媽關切地道。
“不用，你也忙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五五、五六守在門口就好。”
樊媽媽還想留下，最終拗不過我，嘆了口氣便走了。
屋裏只剩我和樂顏兩人，因我剛才的暴力，她此時臉上兩個紅紅的巴掌印格外顯眼，頭發也是散亂著的，如此頹唐卻依舊掩不住她眼裏的不屑。
“你還想問什麽？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我往她身邊走去，緩緩蹲下身子，她不想看我，我硬掰著她的下巴逼她與我對視。
“此次下毒，你用的是鳳尾花。”
“此事你不是已經明確了麽。”
“大德八年，衛國與北漠大戰，北漠往河裏投了鳳尾花毒，毒害了衛國眾多士兵和軍醫將軍，是否是你們做的？”
她緊蹙著眉意外地看著我。
“你怎會知道那場戰役的毒？”
“你只需告訴我，是，與不是。”
她與對視，眼珠子快速地左右動著，嘴一張一合，最終卻把臉撇到一邊，什麽都沒說。
“那就是了。”
我站起身篤定說到。
“你到底是誰？”她警惕而淩厲地問。
我冷冷地看著她，道：“你們的仇人。”
屋外是暗沈沈的黑夜，一切都歸於靜謐，但得知這些真相的我，卻心緒難平。雖那場戰役並未害死父親和琉玨，但也是九死一生，更害得眾將士戰亡，邊城百姓流離失所。那時荀揚告訴我，北漠人請了軍師，現在看來，我離那位軍師的真面目只差一步了。
“背後指使者是誰？”
“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告訴你？”
她冷笑著問。
“不願意說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
她依舊帶著輕蔑的笑，看著我的眼神如同在看戲臺子上的醜角。夜已深了，我懶得再跟她費神，喚五五、五六看好她便回房了。
躺在床上，卻是整夜輾轉難眠。年少時經歷的那場戰役，本已在記憶中淡化了，但如今一場變故卻突地將回憶拉回當年。父親琉玨還在世，荊府無比光耀，沈曄還是個朗朗少年，不是瘦骨嶙峋的模樣，荀揚還是曹旬，與世無爭地在竹舍為我制藥，那時多好。
若是能回到當初，寧可這臉比那時再醜陋十倍也是值得。
第二日，我一大早便去了樂顏房中，搬了凳子與她對視著。
“怎麽樣，考慮清楚了麽？告訴我指使你的人是誰？”
“其實已不需要我說了，不出意外，你們很快就會知道。”
我微醺著眼問：“什麽意思？”
她不置可否，低著頭不看我，房中又是一陣沈默。
僵持之際，五六急迫的敲門聲打斷了此時的寂靜。
“念仇姐姐，樊媽媽找你去她房間，挺著急的！”
“可說了什麽事？”
“沒說，就是讓你快著點。”
我看向樂顏，卻恰好看到她低著頭看不清五官，卻恰好能看到嘴角扯起的詭異微笑，隨著微笑，她眼睛上瞟看著我，宛若地獄鬼魅般滲人。
我隨五六去了樊媽媽屋中，她正在房裏著急踱步，見到我便一把將我拉進去緊閉了房門，緊蹙著眉滿是焦慮道：“京城裏的消息來了。”
“皇後和吳王逝世的消息？看來終是瞞不過了。”
她搖著頭打著顫栗道：“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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