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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白雪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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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白雪 陸】

斜陽外,遠山層疊,抹過幾縷微雲,天連衰草,寒鴉萬點,流水盈盈浮殘葉。男子腰側的香囊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在空氣中飄散。羅帶輕分,仇孽緩緩打著馬兒,踱步在郊外的山路上,身後的馬車上傳出陣陣笑語,側身回首,霞光中,玉瑾一手托腮,遙遙望來,兩人相視一眼,淡然一笑,幾分無奈,幾分寵溺。

玩累了的幾人還未進城,便被府裏出來尋她們的人迎上。聽到來報,沐瑾笑著點點玉潤的鼻頭,“這下你慘了!”玉潤也不反駁,一臉沮喪地唉聲嘆氣。

卻原來,沐瑾的家世過於顯赫,加之沐母樹敵不少,早年的時候,夫人因此而遭過難。為了避免再出事,但凡父子二人要出門,沐母總是要親自陪同。不過這次,卻是父子二人趁著沐母出外辦事,偷偷來了淩城。沐母此番前來,大有興師問罪的架勢,玉潤怎能不沮喪嘆氣。

琉璃閣是淩城較有名的一家酒樓,菜色一品,舞技一絕,環境也是一等一。往來的客人都是城中的達官顯貴、富豪殷商,可見其價格也是高昂的。但是,在西梁赫赫有名的琉璃閣它的主人一向嚴謹慎重的葉想。

可玉瑾知道,之所以母親會選擇琉璃閣吃飯,並不是因為葉想的緣故,怎麽看怎麽想都覺得一定是父親央著母親要來看燈會、賞煙花。母親一向不茍言笑,對什麽都冷冰冰地,但惟獨拿父親沒有辦法。

幾人一進琉璃閣,便有人迎了上來,一路領著她們到了三樓的雅閣。小二輕輕地推開門,低眉順目一眼也不多看,靜靜地立在一旁。內裏十分寬敞,左側一扇紫氣東來繡圖屏風,右邊則是一張可容納十人的大圓桌,此時圓桌旁正坐著自家娘親和爹爹。

玉潤一進門便看見,自家娘親摟著爹爹猛啃,那個叫纏綿悱惻呀。一向喜好惡作劇的他立刻啊啊大叫起來,堵在門口,喊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啊!”

玉瑾翻了個白眼,狠狠地瞪著玉潤,“破鑼嗓子真難聽!”

“你管我,我樂意。”

仇孽看著這對十分忘我的姐弟,無奈地搖搖頭。自個兒則抱著雙臂靠著一旁的柱子看戲。秦秋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梗著脖子好奇地往裏面瞅,卻被一道冷冰冰地視線射中,當即打了個冷顫,再不敢伸頭進去了。

“都給我進來!”一聲令下,一切噪音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玉潤面上漾起燦爛地笑容,大步飛奔向冰山而去,“娘,你怎麽來了,也不通知人家,人家好想你啊……”故意拉長的音調顫了幾顫才落下帷幕,面上的笑容更是甜得能膩死人,可他的眼裏卻滿滿的都是算計。

想必玉潤是想先撒個嬌,讓自家娘親膩死在他的招牌式微笑裏,然後放過他。可惜他的如意算盤打得精,耐不住冰山的威勢太強大,任他如何耍賴、討好,自家娘親都是巋然不動。

“哈哈哈……”玉瑾嘲笑著說道,“你這招也太過時了,都幾年了是個人都不會上當!”

“哼!”玉潤翻白眼,扭頭又去撒嬌了。

納蘭若輕輕地推開自家這個粘人的兒子,目光淡淡地落在仇孽上,道,“這位就是摘得珍寶會第一的仇少俠?”

仇孽上前一步,抱拳道,“少俠不敢當,我只是江湖上混口飯吃。”

納蘭若點點頭,似乎並不在意她說什麽,轉動目光看向一直局促不安的秦秋,“秦秋?”

“在!”秦秋的這一聲應得很大聲,整個廳裏的人都被他出乎意料的行為給驚到了。所有人都奇怪的看向秦秋,秦秋有些不自在的攪動手指,求救似地望著玉瑾。

此時,一直靜坐在旁的沐夫人笑了起來,嗔怪地瞪了一眼自家妻主,笑著說道,“秋兒來爹爹這兒坐,都是自家人別拘束。”轉眼話音又變,“小瑾這孩子獨自兒逍遙慣了,也不知道心疼人,你以後慢慢□。”

“他自己有手有腳,與我有何幹!倒要怪到我頭上,真真是沒道理。”玉瑾無辜地辯駁一句,一臉陰沈地瞪著桌子。

“呦呦呦,有人生氣了……”見縫就插針的玉潤怎能放過如此好的機會,自然是逮住什麽就說什麽。

“你……”瞪眼

“怎樣?”瞪回去。

“好了,好了,你們這兩個歡喜冤家還有完沒完?”

“沒完!”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完後,都不由得笑了起來。秦秋也捂著嘴偷偷笑了起來。被這兩人一鬧,再嚴肅的話題都能變成笑話,納蘭若不悅地搖搖頭,卻再沒說什麽。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起來。

屋內笑鬧成一片,屋外陣陣的煙火沖向夜幕,綻放出朵朵璀璨的火花,將整個淩城照得宛若白晝。人們仰著頭望著漫天煙火歡呼雀躍。有跟著爹娘出來逛夜市的小孩子騎在娘親的肩上,拍著小手,笑得甜蜜;也有姑娘趁著煙火,悄悄握住心上人的手指,笑得傻氣;也有賣東西的商販得了客人打賞,笑得滿足……在這樣的節日裏,每個人都有自己小小的願望,綻放在墨一般的夜幕中,盛開出一朵朵迷人的火花。即便是稍縱即逝,即便是太過微小,也讓人心生溫暖,眷戀不已。

姍姍來遲的葉想被罰酒三杯,而後搖著頭說自己再不能喝酒,便自告奮勇當令官。其他幾人不能喝酒的男士和能喝酒的女士分別組成了三組。玉潤一把拉住仇孽,笑嘻嘻地朝眾人說道,“我才不要和娘一組,每次娘都倒戈相向,偏幫爹爹。這次我可要找個好幫手。”

仇孽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不會文。”這話自然是誑玉潤,她雖然不是飽讀詩書,舞文弄墨的事情倒也學了一些。

“沒事,我會。”玉潤頗為大方地拍拍她的肩頭,說話的聲音中更是帶了幾分得意。眼角微翹,嘴角含笑,那神情似乎在說:放心,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玉瑾自然是跟秦秋一組。玉瑾想著秦秋定然是文不成、武不就,自己只好多喝幾杯了。

葉想看大家都準備好了,不由望著納蘭若促狹一笑,說道,“我們先從簡單的開始,便比賽投壺好了。”她起身,走到門口,讓人備好了投壺的道具,分給每組十只箭。每組須得回答一個問題,然後投箭,投中者則不用喝酒,回答錯誤,或投不中都要被罰酒。

“第一題,不忍連累丫環奴,娘娘忍痛驅散之。”

“我知道,我知道,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對不對?”玉潤搶著回答道,一邊洋洋自得地瞪了一眼玉瑾。

葉想楞了一下,搖搖頭,“玉潤,還沒輪到你呢。罰酒一杯。”

“呀,怎麽能這樣!”說話間,仇孽已經默默地飲盡一杯,玉潤略帶歉意地朝她笑笑。

葉想走了兩步,繼續說道,“這第二題是千裏姻緣一線牽,猜一個字。玉瑾你來回答。”

“這個字是……”

“我知道,是好!”

玉瑾的答案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便被一旁秦秋搶了去,聽到答案後,玉瑾撫額,一臉無語。

“咦?不對嗎?”秦秋疑惑地看向葉想。

葉想默默地搖搖頭,嘆口氣,“沒事,這次沒答對不要緊,還有機會。”心裏卻想此時的玉瑾定然是郁悶之極。

接下來的題目都不算簡單,也不算難,每一組都能回答上來,而且葉想也知道這投壺基本是難不住在座的幾人。納蘭若和仇孽就不說了,玉瑾小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房間裏度過的,每日裏除了讀書習字,投壺算是玩得最多的一個。

只是……葉想想起了一句古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同伴。此時,玉瑾的境況便是如此。無論玉瑾如何努力的回答謎題,總會被越挫越勇的秦秋搶了去,到了最後,玉瑾已經不願多說什麽,只在一旁冷笑著看秦秋,當然,也許是她酒喝得太多,醉得迷糊了。

天色漸晚,逛夜市的人們都開始往回走,街道頓時變得有些冷清。圓圓的月兒灑下滿地銀輝,江上猶有歌女清唱一曲,淒婉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酒酣微醺之時,眾人起身準備回府。

“當”的一聲,箭矢被輕巧地投入壺中,眾人一楞,尤其是玉瑾更是瞪大了眼,咬牙切齒道,“秦秋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剛剛投壺的時候,他搶著投,結果居然沒有一次投進去的。現在,不過隨手扔扔也能扔進去,不是故意的才怪!

秦秋莞爾一笑,“沒有,絕對沒有。”他不是故意的。好吧,他承認他是有意的。誰讓玉瑾成天到晚的欺負他,見他落難也不伸手援助,還可勁的落井下石,他要是再不發威,她還真當他好欺負了呢!哼……

這樣的說辭,玉瑾自然是不信的,但又礙於其他人在場,不好當場發作,只默默地在心裏恨恨道,回去再找他算賬。

於是,一個在為扳回一局而自得,一個則在磨刀霍霍等著接下來算賬。心懷鬼胎的二人自然沒有註意到其他人促狹地表情,以及玉潤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

夜裏,玉瑾洗洗後上了床,緊跟著秦秋也洗好,推了推她,玉瑾側身背對著秦秋挪了幾下,讓出一個人的位置,秦秋躺下好,屋內的燈便熄滅了,只剩下床頭一個夜明珠發出銀白色的光芒,淡淡地落下來。

此時,玉瑾翻了個身,壓到秦秋身上,附耳說道,“我們是不是該算算賬了?”故意將尾音拖長,溫熱地氣息撲在耳際,秦秋的臉霎時染上紅暈,但是本著輸人不能輸陣的架勢,他立刻象征性地挺了挺胸,顫著聲問,“你、你想怎樣?”

“呵呵……”低低的笑聲輕輕的敲打在秦秋的耳畔,仿若直入心頭,只聽那心跳竟是比旁日快上許多,他伸手想推開壓在身上的玉瑾,卻不想碰上一團軟軟酥酥的東西,他嚇了一跳,定睛一看,頓時漲紅了臉,馬上就緊緊地閉上眼睛,罵道:“你不要臉。”

玉瑾低頭一看,原來是衣帶松了,露出酥胸,聽到秦秋羞怯地罵聲,她竟是愉快地笑了起來,“摸著手感如何?”

“誰要回答你!”秦秋早已覺得羞恥難擋,可他偏生性子直率,哪裏經得過她這般挑釁,索性瞪大了眼吼她。

玉瑾卻覺得他像只炸了毛的貓,伸長的爪子想撓人,想到這裏她低下頭朝他臉上吹了口氣,“要不要再摸摸?還是說你不敢?”

“摸就摸,誰怕誰!”秦秋被她一激,竟是生出了無限的勇氣,什麽羞恥、自尊、矜持都被拋到了腦後。他伸手胡亂地在玉瑾胸前摸摸揉揉,摸到最後,那點猛然跑出來的勇氣已經蕩然無存,心虛地要收回手。

玉瑾一把抓住那只作亂的手,邪笑道,“嘖嘖,你還真是只膽大妄為的小貓。”低下頭去,狠狠地咬住男人柔軟的薄唇肆意蹂/躪。秦秋吃痛,忍不住將頭後仰,卻被她用一只手扣住後腦勺狠狠地按住,繼而一條濕熱的舌頭強硬地挑開唇齒竄了進來,在口中肆意掃蕩。

急促的喘息伴著細碎的□,房間裏很快便彌漫起一股淫、靡的氣息。屋內春意盎然,屋外又是另一番景象。窗欞之下一道黑影緩緩靠近,側耳貼在窗口,似乎是在仔細聽屋內的動靜,時不時還點點頭,嘀嘀咕咕念叨幾句。

驀地,一只大手拎起黑影幾個起落便離開了院子,停在院外的一顆大樹下。

“餵餵餵,我還沒聽完呢!”少年氣急敗壞地喊道。

仇孽淡淡的瞥了一眼這個愛聽自家姐姐墻角的小家夥,不禁有些同情沐瑾,有這樣的弟弟著實讓人頭痛。“再不走你娘就親自來抓你了。”若不是沐夫人親自拜托,她才不會大晚上跑到別人房門口去聽墻角。

玉潤瞪眼,“娘親也真是,只許她逍遙快活!哎呦!”玉潤吃痛,捂著額頭警惕地瞪著仇孽。

仇孽大步往前走,“快回去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沒收藏、沒點擊、沒留言,我都沒有動力更新了。碼字的時候,看見文中寫著這樣一句話,生命不止,希望不滅。想起自己當初寫這文的初衷,於是淡定碼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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