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醉心草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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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二爺這番話在喬晚的預料之中，所以她並沒有感到意外。
反而是吳二爺的反應，讓她更有興趣。
倘若她沒看錯，吳二爺方才眼中可不僅僅是怒火，還有恨意！
想來，這次吳家的事，除了他嫡子中毒外，應該還有別的內幕才是。
“那件事我們稍後再說，我此番來是想見見小少爺。”喬晚知道，眼下若是不將吳二爺眼前的麻煩處理好，他便無心做其他。
相反，只要吳二爺嫡子身上的毒能解，其他事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改日吧，近日恐怕……”嫡子中毒未醒，吳二爺亦沒那心思帶她去打擾嫡子。
“吳二爺不要忙著拒絕，或許事情有轉機也不一定。”喬晚打斷吳二爺的拒絕，眉宇間飛揚著幾分自信的神采。
聞言，吳二爺眼睛一亮，激動的問喬晚，“你是說……”
“凡事都不能過早下定論，還請吳二爺帶路，讓我們先看一看小少爺的情況。”末了，喬晚又添了一句，“柳大哥祖上世代行醫，醫術精湛，興許會有救治小少爺的法子，吳二爺莫要太過擔憂。”
言下之意，便是要將功勞全都算在柳少仲身上了。
柳少仲雙眸微瞇，眼神覆雜的看了喬晚一眼。
喬晚回以微微一笑，默聲不語。
吳二爺得喬晚提醒，幡然大悟，趕緊將他們領到嫡子房中。
嫡子中毒，他那夫人自是寸步不離的陪在左右，丫鬟小廝也都守著，還有許多大夫進進出出。
喬晚和柳少仲到時，見到的便是如此混亂的一幕。
“柳兄快來給我兒看看，可有什麽救治之法？”吳二爺直接將柳少仲和喬晚領到嫡子床邊，讓他幫忙瞧瞧。
柳少仲瞥了眼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嘴唇泛紫的小孩，皺眉。
“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給病人診斷，勞煩青桐兄讓旁人全都退下。”這小孩是中毒不假，看著模樣中毒頗深，他還需要好好檢查一下才能知道他到底中的什麽毒？知道毒得來源，方能對癥下藥，配制出解藥。
“你當真能救我兒子？”床邊，那個眼睛都哭腫了的婦人問柳少仲。
“尚且不知，需看他中毒深淺而定。”能救與否，並非他看一眼便能得知。
那婦人也知是如此，不過心中還抱著希望罷了！
如今聽柳少仲這般說，便小聲啜泣起來，儼然非常傷心。
“夫人莫哭，我們先去外面等，柳兄乃京城來的名醫，定有法子能救回我們的兒。”吳二爺平日雖愛跟外面的女子胡鬧，但他心中對夫人還是極為敬重，對唯一的嫡子更是疼愛有加，如今嫡子出事，他便四處忙著找藥材找大夫，這兩天都沒歇下。
吳二爺讓房中所有人都退下，將吳二夫人也扶著離開這間屋子。
轉眼，便只剩柳少仲與喬晚二人。
柳少仲率先動手幫吳二爺嫡子號脈診斷，這一號脈，眉頭比先前皺得更緊了幾分。
“怎麽了？”見他皺眉，喬晚趕緊追問。
“比我預期中嚴重得多，毒已經深入內腑，若不是吳家發現得早，用各種名貴藥材給他續命，只怕他活不到今日。”這毒一旦深入內腑，便很難救治，難怪吳二爺請了這麽多大夫，也沒能將小少爺身上的毒給解了。
並非那些大夫無能，而是這毒太猛烈。
若不能在極短的時間配制出解藥，這小少爺性命難保。
“他中的到底是什麽毒？”喬晚只懂藥材，不懂醫術。
倘若知道是什麽毒，她或許能想到法子。
但若是連中的是什麽毒都不知道的話，她便是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
“若我沒認錯，應該是醉心草的毒。”柳少仲皺眉，這醉心草的毒，說好解也好解，說難解卻也很難解，著實麻煩。
“醉心草？可他此刻的模樣並非書中記載醉心草毒發的狀態，這中了醉心草的毒不是應當猶如喝醉酒般，面色通紅，昏睡不醒，七日後如睡夢中死亡嗎？他的情況並非如此。”喬晚知道醉心草之毒，也知道解毒之法。
可關鍵問題在於她無法確定，吳二爺的嫡子中的是否是醉心草的毒。
這萬一不是，反而錯將吳二爺的嫡子給治死了，就麻煩了。
“你說的沒錯，書中的確如此記載。可你有所不知，這醉心草的毒也分兩種，以根莖提煉出來的毒便如你所言，且解藥極難配制，只有煉毒的人才知道解藥的配制方法。而另一種醉心草的毒，便是他所中這種。”
“相較於第一種，這種毒的毒性雖更猛烈些，解藥卻相對而言比較好配制，但有些麻煩就是。”
柳少仲將醉心草的兩種情況都跟喬晚講了一遍，另外，把配制解藥的方法也悉數告訴她。
聽他說完，喬晚低頭思索片刻，方才擡頭問他，“倘若給你時間，你可能配制出解藥？”
“可以，不過大概需要七日。”七日時間，已經是最短，還需他祖父幫忙才可。
“好，那我就放心了。”喬晚點頭，從荷包中摸出一個手指頭大小的瓷瓶遞給他。
柳少仲接過瓷瓶，頗為不解的問她，“這是何物？”
“打開看看便知。”喬晚聳肩，讓他自己看。
柳少仲將瓷瓶中的東西倒出來，是一節細小的根莖，裏面還有水有些冰。
柳少仲看來看去也沒看出來，這一小節根莖是什麽東西？
“這是何物？”柳少仲看來看去都無法找出來由，邊問喬晚。
“無根果的根，我用冰裹著，雖然流失了一些藥性，卻也還活著，雖不能將他身上的毒徹底解除，可壓制毒性，給你爭取幾日時間卻是夠了。”喬晚用了許多方法才研制出這個法子延緩無根果離開土壤便死的時間，她身上留了這麽一小節根莖本是打算自己用來制藥，誰想卻遇上這檔子事。
她猶豫再三，還是打算拿出這一小節無根果的根莖。
一來是她目前的計劃不能出岔子，吳二爺這邊要是出亂子會耽擱到她後面的計劃。
另一個原因，便是喬晚信任柳少仲。
柳少仲此人，絕非池中物。
否則，不會連南宮韶也這般想要拉攏他。
即便他如今處境尷尬。
這節無根果的根莖，是她對柳少仲表達誠意的方式。
果不其然，聽到喬晚交給自己這一節根莖是無根果的根時，柳少仲臉上表情極為震驚！
無根果，那可是聖藥！
整個大夏也找不出一株。
這等救命聖藥，誰得到不藏著掖著，深怕被別人惦記了去。
可她，喬晚卻將這株聖藥的存在告訴自己。
她這是沒腦子呢？還是有恃無恐？
柳少仲忽然覺得自己看不透喬晚。
或者說，自己從未將她看透過。
明明只是個身份毫無疑點的鄉野小農女，這樣的女子世間多得數不清。
可偏生就是這樣一個看似尋常的鄉野農女，卻總是讓他震驚！
“你……你……這，你手上怎會有無根果的根莖？”柳少仲激動得有些結巴，一只手抓著喬晚的肩不自禁的用力。
“嘶——柳大哥你先將手松開，好痛啊！”喬晚吃痛的抽了口冷氣，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從激動的情緒中緩過來。
自己方才的行為太失禮了。
柳少仲深呼吸將心底的激動壓制，轉眼又是那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你說這是無根果的根莖，此話當真？”柳少仲盯著喬晚的雙眸問她。
喬晚點頭，道，“當然，這還能作假不成？”
“你手上有無根果的根莖，豈不是就有……”無根果。柳少仲後面的話不用說出口，他們也明白意思。
“自然是有。柳大哥若是想看，我回頭帶你去便是。”喬晚既然決定拿出無根果的根莖，便沒打算隱瞞無根果的事。
“好，好，好。”柳少仲激動得連說三聲好，足以見得情緒有多激動。
喬晚見他這樣也是覺得很稀罕，本想趁這男的的機會好生調侃他幾句，可想到還有正事要辦便只能先作罷。
“柳大哥，趕緊先將這節根莖給他服下，盡快將他體內的毒壓制住，好給柳大哥爭取更多的時間配制解藥。”喬晚可不想無根果都暴露出來，卻沒把吳二爺的嫡子給救回來，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她可不願做。
柳少仲也點頭，很快便將自己的情緒調整好。
柳少仲先將那一節無根果的根莖碾碎，輔以幾種別的藥用熱水化開，餵吳二爺的嫡子喝下。
後又以針灸之法，將他體內的穴道封住，阻止醉心草的毒侵入肺腑心脈。
一番折騰下來，他臉色已然蒼白如紙。
待喬晚將門打開讓吳二爺夫婦進來的時候，已然是半個多時辰後。
“我兒如何了？柳兄，我兒他……”吳二爺一進來便直奔床邊，看著床上臉色稍微好了些的嫡子，趕緊問柳少仲。
吳二夫人也是如此，雙眸緊緊的盯著柳少仲，想從他口中聽到好消息。
柳少仲擺擺手，面帶倦意的說，“小少爺的毒頗為嚴重，我無能為力……”
話未說完，吳二夫人臉色一變，竟直接昏了過去。
吳二爺趕緊讓人將吳二夫人送回房。
一番手忙腳亂後，吳二爺重新回到方才的地方，看著柳少仲那張蒼白帶著倦意的臉，嘆了口氣，想來他也是盡力了。
“柳兄不必內疚，此事唯有聽天命了。”吳二爺眼底閃過一抹絕望。
他身體被下過藥，極難有子嗣，這唯一的嫡子便是個例外。
這麽些年，他也找過很多大夫吃過很多藥，都無濟於事。
他之所以在外面養那麽多外室，也是存著僥幸的心理，想多生兩個子嗣。
此事他夫人是知曉的，才會對他在外面的荒唐舉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也正是因為他這些年的荒唐胡鬧，才讓他的嫡子平安長了那麽大，誰想，還是逃不過這一劫。
如今，他真的只能聽天命了！
“吳二爺，柳大哥方才話還未說完，你何不等他將話說完？”喬晚見吳二爺那副絕望的模樣，心有不忍，便提醒了一句。
“難道還有法子能救我兒？”喬晚此話一出，吳二爺瞬間雙眸發亮盯著柳少仲。
柳少仲著實有些累了，施針救人極為費神，他身子本就弱，此刻便是又累又乏。
他便看了喬晚一眼，意思讓她說給吳二爺聽。
“吳二爺可知小少爺中的是什麽毒？”喬晚沒有直接告訴吳二爺柳少仲是不是可以解毒救他兒子，而是問起他別的問題。
“不知，大夫說小兒所中的毒極為詭異，聞所未聞。”吳二爺說到此時，臉色異常難看。
正是因為大夫連他嫡子所中的是什麽毒都查不出來，他才這般無奈，連想救兒子都不知該如何下手？
“醉心草，是一種生長在蜀中之地的毒草。吳二爺不妨好好想想，自己可有在蜀中之地有敵人？”喬晚口中的蜀中之地，位於大夏國以南，是一片富庶之地，不似青石鎮這般偏遠靠近北方。
而吳二爺一聽喬晚說這醉心草來自蜀中，臉色就變了。
蜀中，他那好大嫂的娘家便是蜀中。
“此事我會暗中調查，既然柳兄知道我兒中的毒名為醉心草，那柳兄可有解毒救我兒的辦法？”吳二爺現在將所有希望都放在柳少仲身上，整個青石鎮的大夫都被他請了個遍，除了外出訪友的柳老大夫外，那麽多大夫，竟然沒一個人說得出他兒中的是什麽毒。
而現在，柳少仲既然能說出他兒中的事醉心草，那想必應該也知道解毒的辦法。
“醉心草的毒能解，但配制解藥的過程卻非常麻煩，還需要一些青石鎮這邊沒有的藥材為輔，至少需要七日才能配制出來。”喬晚說到這，又補充一句，“小少爺如今的情況，絕對無法撐過七日。”
此話一出，吳二爺整個人好似老了好幾歲般，眼中的精光瞬間暗淡。
“也罷，也罷，這都是命啊！命啊……”吳二爺眼神黯淡，聲音中充滿絕望。
見狀，喬晚眼底閃過一道精光，又才道，“吳二爺若是信得過柳大哥，便將小少爺送去柳家醫館，七日後，或許會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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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我們稍後再說，我此番來是想見見小少爺。”喬晚知道，眼下若是不將吳二爺眼前的麻煩處理好，他便無心做其他。
相反，只要吳二爺嫡子身上的毒能解，其他事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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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二爺不要忙著拒絕，或許事情有轉機也不一定。”喬晚打斷吳二爺的拒絕，眉宇間飛揚著幾分自信的神采。
聞言，吳二爺眼睛一亮，激動的問喬晚，“你是說……”
“凡事都不能過早下定論，還請吳二爺帶路，讓我們先看一看小少爺的情況。”末了，喬晚又添了一句，“柳大哥祖上世代行醫，醫術精湛，興許會有救治小少爺的法子，吳二爺莫要太過擔憂。”
言下之意，便是要將功勞全都算在柳少仲身上了。
柳少仲雙眸微瞇，眼神覆雜的看了喬晚一眼。
喬晚回以微微一笑，默聲不語。
吳二爺得喬晚提醒，幡然大悟，趕緊將他們領到嫡子房中。
嫡子中毒，他那夫人自是寸步不離的陪在左右，丫鬟小廝也都守著，還有許多大夫進進出出。
喬晚和柳少仲到時，見到的便是如此混亂的一幕。
“柳兄快來給我兒看看，可有什麽救治之法？”吳二爺直接將柳少仲和喬晚領到嫡子床邊，讓他幫忙瞧瞧。
柳少仲瞥了眼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嘴唇泛紫的小孩，皺眉。
“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給病人診斷，勞煩青桐兄讓旁人全都退下。”這小孩是中毒不假，看著模樣中毒頗深，他還需要好好檢查一下才能知道他到底中的什麽毒？知道毒得來源，方能對癥下藥，配制出解藥。
“你當真能救我兒子？”床邊，那個眼睛都哭腫了的婦人問柳少仲。
“尚且不知，需看他中毒深淺而定。”能救與否，並非他看一眼便能得知。
那婦人也知是如此，不過心中還抱著希望罷了！
如今聽柳少仲這般說，便小聲啜泣起來，儼然非常傷心。
“夫人莫哭，我們先去外面等，柳兄乃京城來的名醫，定有法子能救回我們的兒。”吳二爺平日雖愛跟外面的女子胡鬧，但他心中對夫人還是極為敬重，對唯一的嫡子更是疼愛有加，如今嫡子出事，他便四處忙著找藥材找大夫，這兩天都沒歇下。
吳二爺讓房中所有人都退下，將吳二夫人也扶著離開這間屋子。
轉眼，便只剩柳少仲與喬晚二人。
柳少仲率先動手幫吳二爺嫡子號脈診斷，這一號脈，眉頭比先前皺得更緊了幾分。
“怎麽了？”見他皺眉，喬晚趕緊追問。
“比我預期中嚴重得多，毒已經深入內腑，若不是吳家發現得早，用各種名貴藥材給他續命，只怕他活不到今日。”這毒一旦深入內腑，便很難救治，難怪吳二爺請了這麽多大夫，也沒能將小少爺身上的毒給解了。
並非那些大夫無能，而是這毒太猛烈。
若不能在極短的時間配制出解藥，這小少爺性命難保。
“他中的到底是什麽毒？”喬晚只懂藥材，不懂醫術。
倘若知道是什麽毒，她或許能想到法子。
但若是連中的是什麽毒都不知道的話，她便是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
“若我沒認錯，應該是醉心草的毒。”柳少仲皺眉，這醉心草的毒，說好解也好解，說難解卻也很難解，著實麻煩。
“醉心草？可他此刻的模樣並非書中記載醉心草毒發的狀態，這中了醉心草的毒不是應當猶如喝醉酒般，面色通紅，昏睡不醒，七日後如睡夢中死亡嗎？他的情況並非如此。”喬晚知道醉心草之毒，也知道解毒之法。
可關鍵問題在於她無法確定，吳二爺的嫡子中的是否是醉心草的毒。
這萬一不是，反而錯將吳二爺的嫡子給治死了，就麻煩了。
“你說的沒錯，書中的確如此記載。可你有所不知，這醉心草的毒也分兩種，以根莖提煉出來的毒便如你所言，且解藥極難配制，只有煉毒的人才知道解藥的配制方法。而另一種醉心草的毒，便是他所中這種。”
“相較於第一種，這種毒的毒性雖更猛烈些，解藥卻相對而言比較好配制，但有些麻煩就是。”
柳少仲將醉心草的兩種情況都跟喬晚講了一遍，另外，把配制解藥的方法也悉數告訴她。
聽他說完，喬晚低頭思索片刻，方才擡頭問他，“倘若給你時間，你可能配制出解藥？”
“可以，不過大概需要七日。”七日時間，已經是最短，還需他祖父幫忙才可。
“好，那我就放心了。”喬晚點頭，從荷包中摸出一個手指頭大小的瓷瓶遞給他。
柳少仲接過瓷瓶，頗為不解的問她，“這是何物？”
“打開看看便知。”喬晚聳肩，讓他自己看。
柳少仲將瓷瓶中的東西倒出來，是一節細小的根莖，裏面還有水有些冰。
柳少仲看來看去也沒看出來，這一小節根莖是什麽東西？
“這是何物？”柳少仲看來看去都無法找出來由，邊問喬晚。
“無根果的根，我用冰裹著，雖然流失了一些藥性，卻也還活著，雖不能將他身上的毒徹底解除，可壓制毒性，給你爭取幾日時間卻是夠了。”喬晚用了許多方法才研制出這個法子延緩無根果離開土壤便死的時間，她身上留了這麽一小節根莖本是打算自己用來制藥，誰想卻遇上這檔子事。
她猶豫再三，還是打算拿出這一小節無根果的根莖。
一來是她目前的計劃不能出岔子，吳二爺這邊要是出亂子會耽擱到她後面的計劃。
另一個原因，便是喬晚信任柳少仲。
柳少仲此人，絕非池中物。
否則，不會連南宮韶也這般想要拉攏他。
即便他如今處境尷尬。
這節無根果的根莖，是她對柳少仲表達誠意的方式。
果不其然，聽到喬晚交給自己這一節根莖是無根果的根時，柳少仲臉上表情極為震驚！
無根果，那可是聖藥！
整個大夏也找不出一株。
這等救命聖藥，誰得到不藏著掖著，深怕被別人惦記了去。
可她，喬晚卻將這株聖藥的存在告訴自己。
她這是沒腦子呢？還是有恃無恐？
柳少仲忽然覺得自己看不透喬晚。
或者說，自己從未將她看透過。
明明只是個身份毫無疑點的鄉野小農女，這樣的女子世間多得數不清。
可偏生就是這樣一個看似尋常的鄉野農女，卻總是讓他震驚！
“你……你……這，你手上怎會有無根果的根莖？”柳少仲激動得有些結巴，一只手抓著喬晚的肩不自禁的用力。
“嘶——柳大哥你先將手松開，好痛啊！”喬晚吃痛的抽了口冷氣，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從激動的情緒中緩過來。
自己方才的行為太失禮了。
柳少仲深呼吸將心底的激動壓制，轉眼又是那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你說這是無根果的根莖，此話當真？”柳少仲盯著喬晚的雙眸問她。
喬晚點頭，道，“當然，這還能作假不成？”
“你手上有無根果的根莖，豈不是就有……”無根果。柳少仲後面的話不用說出口，他們也明白意思。
“自然是有。柳大哥若是想看，我回頭帶你去便是。”喬晚既然決定拿出無根果的根莖，便沒打算隱瞞無根果的事。
“好，好，好。”柳少仲激動得連說三聲好，足以見得情緒有多激動。
喬晚見他這樣也是覺得很稀罕，本想趁這男的的機會好生調侃他幾句，可想到還有正事要辦便只能先作罷。
“柳大哥，趕緊先將這節根莖給他服下，盡快將他體內的毒壓制住，好給柳大哥爭取更多的時間配制解藥。”喬晚可不想無根果都暴露出來，卻沒把吳二爺的嫡子給救回來，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她可不願做。
柳少仲也點頭，很快便將自己的情緒調整好。
柳少仲先將那一節無根果的根莖碾碎，輔以幾種別的藥用熱水化開，餵吳二爺的嫡子喝下。
後又以針灸之法，將他體內的穴道封住，阻止醉心草的毒侵入肺腑心脈。
一番折騰下來，他臉色已然蒼白如紙。
待喬晚將門打開讓吳二爺夫婦進來的時候，已然是半個多時辰後。
“我兒如何了？柳兄，我兒他……”吳二爺一進來便直奔床邊，看著床上臉色稍微好了些的嫡子，趕緊問柳少仲。
吳二夫人也是如此，雙眸緊緊的盯著柳少仲，想從他口中聽到好消息。
柳少仲擺擺手，面帶倦意的說，“小少爺的毒頗為嚴重，我無能為力……”
話未說完，吳二夫人臉色一變，竟直接昏了過去。
吳二爺趕緊讓人將吳二夫人送回房。
一番手忙腳亂後，吳二爺重新回到方才的地方，看著柳少仲那張蒼白帶著倦意的臉，嘆了口氣，想來他也是盡力了。
“柳兄不必內疚，此事唯有聽天命了。”吳二爺眼底閃過一抹絕望。
他身體被下過藥，極難有子嗣，這唯一的嫡子便是個例外。
這麽些年，他也找過很多大夫吃過很多藥，都無濟於事。
他之所以在外面養那麽多外室，也是存著僥幸的心理，想多生兩個子嗣。
此事他夫人是知曉的，才會對他在外面的荒唐舉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也正是因為他這些年的荒唐胡鬧，才讓他的嫡子平安長了那麽大，誰想，還是逃不過這一劫。
如今，他真的只能聽天命了！
“吳二爺，柳大哥方才話還未說完，你何不等他將話說完？”喬晚見吳二爺那副絕望的模樣，心有不忍，便提醒了一句。
“難道還有法子能救我兒？”喬晚此話一出，吳二爺瞬間雙眸發亮盯著柳少仲。
柳少仲著實有些累了，施針救人極為費神，他身子本就弱，此刻便是又累又乏。
他便看了喬晚一眼，意思讓她說給吳二爺聽。
“吳二爺可知小少爺中的是什麽毒？”喬晚沒有直接告訴吳二爺柳少仲是不是可以解毒救他兒子，而是問起他別的問題。
“不知，大夫說小兒所中的毒極為詭異，聞所未聞。”吳二爺說到此時，臉色異常難看。
正是因為大夫連他嫡子所中的是什麽毒都查不出來，他才這般無奈，連想救兒子都不知該如何下手？
“醉心草，是一種生長在蜀中之地的毒草。吳二爺不妨好好想想，自己可有在蜀中之地有敵人？”喬晚口中的蜀中之地，位於大夏國以南，是一片富庶之地，不似青石鎮這般偏遠靠近北方。
而吳二爺一聽喬晚說這醉心草來自蜀中，臉色就變了。
蜀中，他那好大嫂的娘家便是蜀中。
“此事我會暗中調查，既然柳兄知道我兒中的毒名為醉心草，那柳兄可有解毒救我兒的辦法？”吳二爺現在將所有希望都放在柳少仲身上，整個青石鎮的大夫都被他請了個遍，除了外出訪友的柳老大夫外，那麽多大夫，竟然沒一個人說得出他兒中的是什麽毒。
而現在，柳少仲既然能說出他兒中的事醉心草，那想必應該也知道解毒的辦法。
“醉心草的毒能解，但配制解藥的過程卻非常麻煩，還需要一些青石鎮這邊沒有的藥材為輔，至少需要七日才能配制出來。”喬晚說到這，又補充一句，“小少爺如今的情況，絕對無法撐過七日。”
此話一出，吳二爺整個人好似老了好幾歲般，眼中的精光瞬間暗淡。
“也罷，也罷，這都是命啊！命啊……”吳二爺眼神黯淡，聲音中充滿絕望。
見狀，喬晚眼底閃過一道精光，又才道，“吳二爺若是信得過柳大哥，便將小少爺送去柳家醫館，七日後，或許會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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