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近朱者赤啊，和趙芷波呆的時間久了，她也開始暴力了！

陶安泰出手，快如閃電，瞬間就到了蔬菜的面前，蔬菜避之不及，生怕兩人之間的內力波動傷害到憶夢。可是陶安泰卻不管不顧的出手，蔬菜終於把憶夢放在了床上，和陶安泰打鬥氣力啊。

而陶安泰並沒有真正的想要去傷害他，招招致命，卻又可以讓他躲過，和他繼續糾纏，有意無意的，兩人便已經到了房外。

夜宇宸，雲夏等人不放心的追了出去，即使知道少主少有對手，但還是怕他受到什麽傷害。

柏小妍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等他們都出去了，便趕緊關了房門，又不放心的上了門栓，快步走到了床邊，銀針準確的刺進了百會穴，柏小妍扒開了她的衣服！

“若兒！”趙芷波上前一步，看著柏小妍麻利的動作，目光落在了夢秋身上那越來越多的銀針之上，“師父她……”

“沒事，你和雲秋守好門，別讓他們進來了！”柏小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點燃了竹筒裏的草藥，在那些銀針上面來回移動，好讓藥效滲進皮膚。

看著那些明晃晃的刀齊齊落下，小夢秋不顧一切的向外跑去，那些人三兩步就追了上來，把她推到在了地上呢！

她看著眼前放大的臉，說不出話來，那是她的丫鬟，她睜著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她不知道為什麽，一夜之間，什麽都變了！

當一把把鋼刀再次對著她腦袋批下來的時候，忽然，全身似乎都被溫暖包圍著，仿佛是救贖一般的，她懸浮在空中，周圍的一切，都模糊起來了。

“師父……師父……”

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呼喚著她，她看向四周，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忽然，周圍又清晰起來，她看到好多人，把一個紅衣女子團團圍住，那女子帶著面紗，眼神冷冽，出手卻是狠辣，為什麽，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紅衣女子雖然帶著面紗，但是她還是感受到了她的冷笑。

轉眼間，她的鞋底，已經被鮮紅的血液浸透。

一地的屍體，和那司馬府的情景，何其相似！

“求求你，饒了我吧，求求你！”男子跪在她的面前，苦苦哀求。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鮮血，在她紅色的衣服上，開出了暗紅的花朵。

“師父……師父……”

是誰？是誰在一直呼喚？她在原地打轉，尋找聲音的來源，可是，眼前的一切，都不覆存在，只有那個聲音，依舊不停的的呼喊。

蔬菜剛到院子裏，便止住了腳步，他知道，憶夢氣息越來越弱，能夠救她的，只有柏小妍了，夜歌的徒弟想必不是一般的大夫。他只是借故出來，給她一個機會！

哪怕她再次醒來，會忘記自己，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去。

陶安泰挑眉，看來，他還不算愚蠢！

柏小妍看著司馬夢秋逐漸穩定的情緒，松了一口氣。拿出一顆藥丸，用力的捏碎，放進了司馬夢秋的口中。

“若兒，只是什麽？”趙芷波握著司馬夢秋的手，一臉的擔憂。

“百參丹，用它吊住夢秋長老的精氣，她腦袋裏的血塊正在慢慢的化開，血液流通之後，就能回憶起以前的事情，只是這段時間，稍有差池，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柏小妍皺著眉頭，接過了雲秋遞過來的手帕，擦拭著額頭的汗珠。

她，盡力了！

“什麽？那有沒有什麽辦法……”

趙芷波的話還沒有說完，柏小妍便出口打斷，“沒有！”

沒有什麽辦法幫助夢秋長老，剩下的，只能靠夢秋長老自己的意志了！

如果，夢秋長老沒有突然陷入昏迷，沒有被困在夢魘，她還有辦法，可是……

趙芷波握緊了司馬夢秋的手，為什麽，命運對師父這麽的不公平，把所有苦難，都降臨在了她的身上，“師父，你一定要好起來。等你好了，我就再也離開你了……”

柏小妍不忍的別過臉，嘆息了起來，雲秋上前接過額她擦過臉的帕子，“小姐……”

柏小妍搖頭，推門走出了房間，她怕自己再待下去，就忍不住了！

“師父，等你醒了，我就叫你姐姐，省的你老說我把你叫老了……”

“師父，記不記得，有一年夏天，我在河邊玩水，跳進河裏憋氣，你怎麽叫我我都不答應，把你嚇得都哭了，嘻嘻……”

“師父，你後來發現我是騙你的，揍得我可真疼啊……”

一聲聲的師父，趙芷波已經泣不成聲，可是卻依舊呼喚著，只期望，師父能夠聽到，早一點醒過來！

她一身的血，在大雨中走著，卻忽然聽到山間破廟之中，有孩子的哭聲。

她走了過去，看著那繈褓中的孩子，忽然哭了起來，她有多久沒有流淚了……

仿佛被那紅衣女子的憂傷所感染，憶夢也抹起了眼淚。

憶夢漂浮在空中，仿佛有一雙手托著她一般，她陪著那紅衣女子，經歷了一件又一件的，看著繈褓中的嬰兒，漸漸長大成人。

憶夢忽然發現，她們所經歷的，竟然和趙芷波曾經說的如出一轍。

忽然間，她慌了。

那個蒙著紅紗的女子，就那樣靜靜的站在哪裏，風吹起她的紅紗，憶夢看到了她的臉，那張臉，分明和自己一樣！

憶夢不知所措，那個人，是自己！自己，就是那個人！那所有得到一切，都是曾經真實的發生過的，是她所忘記，壓在心底最深處的真實！

她跌跌撞撞的在那個廣闊的空間奔跑。

滿小魚，夜歌，東方，柒寶，汐沫……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在她的眼前飛過。

她和奕劍做交易！她和流年練劍！她看著芷波一天天長大！她……

往事，浮現在眼前。

柏小妍走出房門，蔬菜立馬就走近了她，“憶夢怎麽樣了？”

看著他的擔憂，柏小妍知道，他是真的關心夢秋長老，“已經用了藥，最壞的結果，就是和之前一樣，但是會受些折磨，運氣好的話，就回覆記憶了！”

“什麽？你讓憶夢受了折磨，也不一定會回覆記憶！那還為什麽要讓她受那些痛苦！”蔬菜有些狂暴，伸手就想要把拳頭打在柏小妍的臉上。

陶安泰伸手握住了他的拳頭，“別逼我動手！”

蔬菜知道自己不是陶安泰的對手，恨恨的放下了拳頭，“柏小妍！憶夢如果有一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知道你不會傷害夢秋長老，但是！你！究竟！是誰！”柏小妍看這兒蔬菜一字一頓的逼問，她從蔬菜接下她的銀針開始，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她的兩根銀針，只是射向了讓他沈睡的穴位，可是他不僅能夠接住銀針，還能反手還擊，就足以說明，蔬菜不僅會武功，還是一個內力深厚的高手！

那夾雜著內力的還擊，如果不是陶安泰，她就躲不過去了！

蔬菜冷哼，並沒有回答柏小妍的問題，而是準備進屋。

只是，他的手剛碰上房門，柏小妍的聲音便冷冷的傳來，“現在，她是我們的夢秋長老，對於她，你只是陌生人，芷波是夢秋長老最熟悉的人，有她在就好了！”

準備推門的動作就僵在了那裏，最終，還是無力的垂下了手。

如果她只是憶夢，他定然守候一生，可是，她終究是司馬夢秋！

“師父！”趙芷波看著她猛然睜開的眼睛，聲音因為激動的變得顫抖，“師父，你醒了……”

外面的人聽到屋內的聲音，蔬菜還是第一時間跑了進來，柏小妍等人緊跟其後。

“波波，你怎麽在這裏？”司馬夢秋的聲音有些沙啞，仿佛是剛從沈睡中醒來的人。

“師父！”趙芷波激動地撲進司馬夢秋的懷裏，“你終於想起我了！師父，你知不知道，你快嚇死我了，師父！師父，師父……”

“傻波波，我不是好好的嗎？”司馬夢秋輕撫上她柔順的發，一臉的慈愛。可是她怎麽會在這裏？

柏小妍趕緊上千，給司馬夢秋把了脈，關切的問道：“夢秋長老，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你記得我是誰嗎？”

“若柏？你也在啊？”司馬夢秋笑著說道。

可是她話音剛落，趙芷波和柏小妍快速的交換了眼神，指著柏小妍試探的問道：“師父，你說她是誰？”

“這不是柏兒嗎？夜歌新收的小徒弟啊！”司馬夢秋不明白，她們看自己的眼神為什麽感覺怪怪的？

“夢秋長老高興就好，高興就好，叫我什麽都行！”柏小妍仔細的檢查一番，確定沒有什麽問題，便松了一口氣，對著趙芷波使了眼色，示意她出去說話。

“額……師父啊，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等著我啊！”趙芷波會意，立馬跟著柏小妍出去，還不忘記交代雲秋照顧師父。

司馬夢秋點頭，看著兩個人出去的背影，皺起了眉頭，為什麽，覺得哪裏好像不一樣了？

“若兒，師父怎麽又些奇怪？”趙芷波剛出來，就忍不住詢問柏小妍。

柏小妍皺著眉頭，也是不敢太確定，“可能是剛恢覆記憶，腦袋還有些混亂，先調養一段時間看看再說吧！”

“可是這樣的情況要多久才能恢覆啊？”趙芷波急的跺腳，怎麽就會記憶混亂了呢！

“這個不好說，但是還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訴你！”柏小妍猶豫片刻，還是決定把所有的事情告訴芷波，畢竟，這是芷波的師父，是她唯一的親人。

趙芷波看著柏小妍嚴肅的樣子，內心忽然升出不好的預感，“怎……怎麽……了……”

“夢秋長老之前腦袋長時間浸水，導致的血塊壓迫，才會失憶，如今血液流通，記起了以前的事情，可是，她失憶後的事情，怕是已經忘記了！現在，她只記得自己落水前的事情！”

柏小妍一陣唏噓，對於他們來說，夢秋長老恢覆了記憶。

可是，對於蔬菜來說，她卻忘記了他們之間的美好。

她，何其殘忍！

蔬菜看著曾經依賴自己的憶夢，忽然間又變了個人似的，對自己視而不見，心裏一陣空落的感覺，仿佛弄丟了自己最心愛的東西。

“憶夢，我……”他還是有些不甘心，不相信她就這麽的忘記了他。

“你是誰？”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司馬夢秋打斷。

“沒事了！”蔬菜努力的想要對著她笑，卻怎麽樣笑不出來。轉身離開。

這次一別，再見，就是陌路，相忘於江湖，於她，於己，都是最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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