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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素堇的面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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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素堇的面目(上)

軒轅子安和顧子佩的婚禮很簡單,沒有請外人,只是關起門來莊裏的人舉杯同樂。

原本顧西木是不同意的,因為她是真心把顧子佩看作了自己的好妹妹,而且加上她女扮男裝時鬧出的笑話,她很想補償一下這個溫婉的女子。

可是顧子佩不同意,她說:“我原本就是個丫鬟,對我現在擁有的,已經很滿足了,沒必要再去做那些無謂的事,而且,我只要和子安在一起,那就好。”

顧子佩話都這麽說了,顧西木也不好強求,便按著她的意願,只是把家裏人都叫來擺了幾桌酒。

莊裏的確是太久沒有喜事了,顧西木扶著微暈的腦袋,腳步踉蹌地往房間走著。

垂風和芍藥好幾次要上前扶她,都被她拒絕了,醉了的人永遠不會承認自己醉了。

顧西木走到花好院的時候沒有直接回房,而是在長廊前站了好一會兒,她看著殘月,不禁想起那個溫潤如玉白衣翩翩的男子。她似乎,最近想他的時候越來越少了,心總是被另一個影子填滿。

大師兄,你可會怪我,把你給忘了?顧西木的眼睛開始變得模糊,她原以為,是她喝的太多了,迷糊的,可當她醒過來時就發現,遠不是她想的那麽簡單。

陌生的擺設,陌生的味道,這裏不是她的房間!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尋了鞋子穿上。

門外的人察覺到她醒來,推開門踱步進來,與她驚訝的目光相撞。

“大師姐?”顧西木的腰挺了挺,完全想不到,竟然是墨素堇把她帶來的。

“師妹,莫怪師姐用這樣的方式來找你,師姐也是沒辦法。你放心,你的那兩個暗衛和丫鬟都沒事,我只是用了點迷香把他們給迷暈了。”墨素堇解釋著,走到桌邊為她倒了杯水。

“上次之後就未見師姐,我還以為師姐遭遇了不測,派了好些人去找。”

“我知道。”墨素堇淡淡地嘆了口氣,將水杯推了過來,置於她面前。

顧西木喝著水,看見她臉色的憂愁,心裏有點沒底。這麽些時日,她在外面到底遇到了什麽,為什麽看上去那麽憔悴?

“師妹可知道,師傅早就不在人世了?”

墨素堇話音落下,顧西木雖然故作沈穩,沒有將手中的杯子給放開,但杯裏的茶水卻晃蕩了出來,灑到她的袖子上。

此時此刻的顧西木根本不敢說話,她還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一場有墨素堇出現的噩夢。

但墨素堇根本不給她緩過來的機會,又說道:“清秋派,幾個月前就亂成了一鍋粥,該散的人都散了。我便是臨時接到了消息,可回去時已經晚了。”

她的聲音低沈,這事兒恐怕多半是真的了。想到這裏,顧西木再也不能強裝笑容,屏住了呼吸,倒是忘記了換氣。

“西木,我發現了派中有叛徒,可我出來時負傷,實在沒有辦法段時間聯系你。這幾天身體好了些,才趁著莊裏辦喜事,把你帶出來了。”墨素堇一邊說,一邊撩開袖子,左手手臂偏上的地方,一條還在滲血的繃帶綁著她的手臂,看起來嚇人得很。

“是因為昨日帶著我才又讓傷口裂開了嗎?”顧西木的手指輕輕覆在上面,血液還沒有完全凝固,仍能夠感覺到一絲濕意。

“和你那兩個暗衛打鬥,也花了我不少功夫。說實話,我真是好奇,王懷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會派這麽有能耐的人在身邊保護你。”

顧西木的眼簾微微下垂,苦笑道:“只是因為我答應他,他的產業到南方來發展時,我會幫他一把。”

顧西木段時間之內還不想把王懷遠的身份暴露在其他人的眼球之下,就連司墨,他都是瞞著的。她還記得,司墨因為二、四來保護她的事兒吃了醋。

“師妹在想什麽人嗎?”墨素堇望著她,一雙眼睛好似會說話。

“嗯?”顧西木不解其意地擡頭看著她。

“許久沒見你笑得這麽好看了,尤其是任白走了以後。”墨素堇再一次提到了那個她不敢面對的名字。

“我……”

“師妹若是能尋得良人,他在九泉之下也會安息的。”墨素堇笑道,“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甚至,比盈盈,還要放不下。”

“師姐可別亂說了。”顧西木一楞,蒼白著臉色回應道。

“我可沒亂說。在你失蹤的大半年,盈盈對他的好,連我看著都羨慕。後來我和他私下談過,作為他的師姐,與他談的。他說他放不下你,後來即便他要娶盈盈的時候,也說是為了綺梅山莊。我安慰過盈盈,讓她放開心。或許是那時候說錯了話,我同她說,若任白心裏的那個女人不會回來,任白早晚會看到她的好。”

顧西木死死盯著墨素堇,既然綺梅山莊裏顧子佩辦喜事的事情她知道,那麽,魏盈刺殺她沒有成功的事墨素堇也應該知道了吧?現在說這個算什麽,幫魏盈洗脫罪名嗎?有的東西,是怎麽洗都不可能洗白的。

“西木,對不起,如果不是師姐多嘴,盈盈恐怕不會那麽憎惡你。”墨素堇拉住她的手,哀戚道。

“師姐想多了,西木並沒有放在心上。”顧西木微微頷首,盡量表現的順從。

她現在不是幾年前那個見了墨素堇就歡歡喜喜的“四師弟”了,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墨素堇說的話雖然能夠解開她少許的疑惑,比如芍藥當時提及過的,為什麽魏盈和墨素堇說過話以後心情就變好了,但還有大多數的問題被她積壓在心底。

她不打算親自問墨素堇,直接這麽問不如她自己去查來的要穩妥。

不是她不相信墨素堇了,而是墨素堇實在讓她沒辦法相信。

司墨和墨素堇總是在對的地點對的時間出現,她以前經常把目光放在司墨身上,倒是忘了還有一個墨素堇。

雖然現在去懷疑,她心裏也難受,也不想動這個心思,不過,她可不會忘記剛才的傷。她摸過,是新傷,只是,那樣的傷口,二和四是沒辦法弄出來的,因為那兩個人都只用暗器。

墨素堇如果真的不心虛,何必跟她撒謊呢?

顧西木掃了一眼屋內的擺設,很簡單,她突然笑道:“師姐,我們去外面走走吧,屋子裏有些悶。”

“嗯?好。”墨素堇一楞,顯然沒有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走出屋外,顧西木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小院子,外面吵吵嚷嚷的,應該就是集市了。應了那句“小隱隱於世,大隱隱於市”。

“師姐還沒告訴我,清秋派的叛徒是什麽人。”顧西木抿了抿唇,眼中帶笑望向她。

“吳北。”墨素堇啐了一口,把他罵個了遍,狼心狗肺之類,能罵的臟話都罵了。

不過,她這些話顧西木並沒有聽進去多少。吳北花了不少心思來接近她,難道就是為了弄死她嗎?這顯然很矛盾,更何況,吳北為了見她,還通過了江月、王懷遠這兩個人。就算江月對綺梅山莊的事情不是特別了解,王懷遠總該是知道的吧?

“師姐為何找的是我?”顧西木看向她,忍不住問道,“二師兄、小師妹也都是清秋派的人,可師姐獨獨選了我,這是為何?”

“因為只有你,能夠找到吳北。他與魔教內部的人勾結,和白家那樁案子也脫不了幹系。”

說到這兒,顧西木有一陣的恍惚。到底是誰在裏頭說謊了,是墨素堇還是吳北?可她心裏知道,不管他們兩個人中誰做了叛徒,清秋派落得如此下場都是能夠理解的。

最難防的就是家賊,她如果抓不出那個賊人,便是侮辱了師門。可她要是抓出來了,勢必又是落了個笑柄。

“師姐說笑了,如果我有那樣的本事,就不會到現在都查不出是誰殺了我綺梅山莊的人了。這個忙,我真的幫不上。”顧西木作勢要回屋。

“西木,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看著清秋派斷了後路?”墨素堇聲音焦急地問道。

“如今的清秋派就是一盤散沙,我倒是在想,為什麽我沒有得知一點消息,而師姐卻能知道。”

“如果有人刻意封鎖,怕是這消息,還要一兩個月才會鬧得滿城風雨吧。”

顧西木不吭聲了,免得墨素堇再說出什麽讓她難以回答的話來。她不想憑那日司墨的懷疑來定斷墨素堇的好壞,可是,她的確欺騙了她。

饒是這一點,她都無法接受。既然大家要相互合作,何不坦誠相待?

“西木,你好好想想。我去弄點吃的。”墨素堇淡淡說著,真的就離開了。

難道不怕她跑了嗎?顧西木眉頭輕皺,見著那女人離開。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她的確不會跑,她還沒弄清楚,墨素堇真正的目的。

是為了找到吳北,還是為了借刀殺人?而且,她還不知道,這裏到底是哪裏。

腦子亂亂的,她的思緒,她沒有辦法理清楚。

墨素堇、吳北、魔教的叛徒,這三者之間是什麽關系?吳北一次次通過其他人來找尋她,又是因為什麽?

現在山莊裏的各位可還安好?他們有沒有因為她的失蹤而提心吊膽?

還有……

墨素堇的傷是怎麽造成的?她又是怎麽從綺梅山莊幫自己給弄出來的?

一大堆的問題弄得她腦子疼,這真是苦了她這個原本就不怎麽好使的腦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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